对于莫扎特的交响乐与50音分的噪声、翩翩起舞的蝴蝶与飞越头顶的飞机、爱人与陌生人的面孔、令人疼痛的击打与轻柔的爱抚,以及油腻的汉堡与烤焦干贝的气味,我们是如何区分的?
感知系统是人体最复杂的系统之一,它的每一部分都以其通常单调却偶尔具有挑战性的形式让我们感受世界。在感受世界的过程中,心理学家区分了两种现象,即感觉和知觉。感觉指的是对某种刺激单一属性的觉察,比如刺激的颜色、亮度、响度等;知觉指的是对包含运动、方位、背景等信息的刺激的整体性的觉察。因此,觉察到黄色是感觉,辨认出一根香蕉则是知觉;看到一个运动的物体是感觉,识别出这个物体是一辆汽车则是知觉。
我们都听说过人拥有5种感觉:视觉(看)、听觉(听)、味觉(尝)、嗅觉(闻)和躯体感觉(触摸或被触摸)。但实际上,人拥有的感觉种类并不限于这5种。拿躯体感觉来说,它包括对温暖、冰冷、身体伤害、震动、四肢的运动、肌肉收缩等的觉察。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是不同的感觉。
通过感觉获得的信息会被特定的感觉器官接收,然后传递到脑的特定区域。感觉器官将外界信息转化为神经活动的过程被称为“传导”(transduction)。当我们捕捉到这些信息时,脑需要理解它们,并以某种方式对它们进行编码,其中一种编码的方式是对信息进行以神经系统结构为基础的结构性编码。例如,在挠眼睛时,你会刺激眼部的光感受器,并通过视神经向脑传递动作电位。由于脑并不知道这种刺激是被你挠眼睛的动作人为引起的,所以它会做出和被光刺激时一样的反应,进而你就会感觉眼冒金星或看到闪光。在接受手术时,如果患者特定的脑区受到电流刺激,他们就会产生尝到某种味道或听到某种声音的感觉,但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尝到或听到任何东西。这种编码只针对特定的感觉和对应每种感觉的刺激,例如,我们之所以能辨别触摸脸颊和轻敲膝盖之间的差异,就是因为有不同的神经纤维针对身体特定部位的刺激做出反应。
我们的身体还能觉察强度,并对其进行时间编码,因为轻触会引发神经元低频率放电,高强度的触摸则会引发神经元高频率放电。研究这种感觉和觉察的差异的学科被称为心理物理学(psychophysics)。
19世纪,解剖学家恩斯特·韦伯(Ernst Weber)提出了一种叫作最小可觉差的测量方法。最小可觉差是指可以察觉到的感觉幅度的最小变化,比如当两个物体的重量最小相差多少时,你能辨别出一个比另一个更重。当然,当不同的感觉相互影响时,这种测量会变得非常复杂,也会变得更有趣。一项研究发现,一家美国工厂的工人抱怨他们搬运的黑色箱子太重,而当主管在周末将箱子的颜色改成浅色后,周一上班时工人们就会认为箱子比之前轻了很多。实际上,箱子的重量并没有发生变化。
还有人发现,一种感觉通道(如味觉)的刺激会引发另一种感觉通道的感觉(如触觉)。比如作曲家李斯特就曾声称,当听到特定的音符时,自己能看到某些色彩。这种现象被称为“联觉”(synaesthesia),可能与大脑中加工不同感觉的脑区之间特殊的沟通有关。
视觉:如何看到并区分不同的颜色
视觉是人最主要的感觉。如果你去询问他人生活中最不可或缺的感觉是什么,他们的回答通常就是视觉。让人毫不惊讶的是,人们往往认为可以不需要嗅觉。人的眼睛对光十分敏感。光有特定的波长,而且不同波长的可见光会发出不同的颜色,比如红色或蓝色。我们能够观察到的那部分光波被称作可见光谱,是整个电磁波谱中极小的一个区域。我们无法观察到紫外线辐射,但蜜蜂可以,所以一些花会释放特定的光波吸引蜜蜂。
眼睛被各种精密的器官保护着,比如眉毛、眼睑、睫毛、眼眶,甚至在看到快速接近物体时眨眼的动作也在保护着眼睛。眼睛的各个部分都有重要的功能。角膜是覆盖在眼睛前端的一层透明的硬膜,也就是巩膜的凸起部分,它是人体唯一透明的部分。虹膜负责调节射入眼睛的光线的多少,它由两块肌肉控制,而且这两块肌肉能够改变瞳孔的大小,使其能够在光线强烈的时候收缩,在光线微弱的时候扩张。
角膜后面的液体,即房水,主要负责维持角膜功能的正常运行。若房水过多,就会引发青光眼。虹膜后面的晶状体负责将图像呈现在眼睛的背面。尽管我们看到的图像都是正常的,但实际上,眼睛中的图像是上下颠倒、左右相反的。虹膜还可以通过改变自己的形状来使人看到附近和远处的物体,这个过程被称为“适应”(accommodation)。如果眼球前后径太长,人会近视;如果太短,人则会远视。
眼睛背面的表层是视网膜,它含有超过1.3亿个能将光转换成神经活动的神经元,这些神经元(感光细胞)也被称为光感受器。眼睛的背面还有视盘,由于视盘没有光感受器,所以会使人形成盲点,图3-1就展示了这个现象。闭上左眼,用右眼去看图中的“X”,然后前后移动本书,让它靠近或远离你的视线。当本书移动到某个位置时,“Y”会因为落在了你的盲点上而消失。
图3-1 盲点的示例
视网膜上有两种光感受器,分别是视杆细胞和视锥细胞,前者有1.25亿个,后者有600万个,均因其形状而得名。视杆细胞能够在昏暗的环境下探测到光线,视锥细胞则负责在明亮的环境下运作,不过,这两者都会参与色觉的过程。视网膜背面有一小块区域叫作中央凹,它只含有视锥细胞,让人能够看到细节。
视觉的传导非常复杂,但从本质上来说,光感受器包含4类视色素,由维生素A和蛋白质这两种分子组成。当光线进入视觉感受器时,视色素会分解成两个分子,而这将引发一连串的化学反应,并最终将信号传递给大脑。视杆细胞上的视色素,即视紫红质,是粉色的。正是它让人在经历了明亮的阳光后无法快速适应室内的光线。当光线分解视色素时,视色素会失去它原有的颜色。人们最终之所以能够适应室内的光线,则是因为光感受器让两个分子重新结合了起来,这个过程被称为“暗适应”(dark adaptation)。
我们是如何区分黄色和红色的?人的眼睛中含有三种视锥细胞,每一种都含有不同的视色素,它们分别对特定的波长较为敏感,例如能够分解分子的特定波长的光。正因如此,我们才能辨别不同的颜色,比如,540纳米波长的光表现为绿色。
不过,视觉系统的主要特征在于它是综合性的,能将各个功能结合起来,而不是像听觉系统那样将各个功能分解开来。当两个或多个不同波长的光线结合到一起时,我们会看到颜色混合后的样子。这不像混合颜料那样简单,比如混合蓝色和黄色的颜料会得到一种比黄色更深的绿色;而混合两种波长的光线则会产生更明亮的颜色,比如在白色的背景上放射红光和绿光会产生黄光。
1802年,英国博物学家托马斯·杨(Thomas Young)提出了一种著名的色彩理论,即三原色理论。他认为,人的眼睛有三种感受色光的感受器,而大脑会将这三者传递的信息加以综合。这些感受器对蓝色、绿色和红色都很敏感。之后,这个理论被纳入了更加精细的理论中。我们知道,视锥细胞含有三种吸收光谱中特定波长的光的视色素,而这些特定波长分别对应蓝色–紫色波段、绿色波段和黄色–绿色波段,但是蓝色波段较少。同时,我们知道还有两种编码色觉的特定细胞,即神经节细胞,分别编码红/绿色和黄/蓝色。这些细胞也参与了视觉后像的形成过程。
有些人无法正常感知颜色,其中大多数是男性,这是因为产生视色素的基因位于男性的某一染色体上;有些人缺失了部分视色素,使用两种原色进行配色,他们被称为二色觉者;还有些人改变了三种颜色匹配的结果,他们被称为异常三色觉者。大约有1%的男性缺乏感知红色的感光色素,他们会把红色和橙色看成非常暗的颜色,这被称为红色盲;同样,如果感知绿色的视锥细胞充满了感知红色的感光色素,就是绿色盲;如果看到的世界是绿色和红色的,天空看起来是浅绿色的,那就是蓝色盲,不过,蓝色盲非常罕见。
发表在《自然》上的一项研究发现,在2004年奥运会上,身穿红色衣服的拳击、跆拳道、自由式摔跤和古典摔跤选手要比身穿蓝色衣服的选手获胜场次更多,同样的结果也发生在2004年的欧洲杯上。2007年,发表在《实验心理学杂志:总论》(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 General)上的一项研究表明,即便是短暂地暴露在红色的环境中,也会损害人们的认知表现。针对这种现象,有一种理论认为,红色与统治和侵略有关,大多数人会尽力避免它,因此当红色出现时,人们往往能在搏斗类的运动中取得成功,思维却会遭到削弱。
视知觉:如何识别不同的物体
在看东西的时候,我们通常不会仅仅对物体的个别特征进行知觉加工,而是会通过知觉加工把事物分为汽车、树木、人等,并且会注意到它们在哪里、是否在运动。想要识别物体的形式,很重要的一点是注意它的边界,但有时我们可以在一种刺激中看到不止一个物体。
我们还会对物体进行分组,从而理解看到的对象。我们会创造出一种“格式塔”,这个词来源于德语,意为“形式”。比如在图3-2中,我们能看到两个假想的三角形,这是“错觉轮廓”最著名的标准图例。这个例子说明了知觉整合过程的封闭性:人总是会给不完整的图形补充一些缺少的信息,使它成为一个完整的认知对象。知觉整合过程的另一个原则是连续性。比如在图3-3中,我们更倾向于想象这条线是连续的而非分叉的。
图3-2 错觉轮廓图例1
图3-3 错觉轮廓图例2
关于人为什么能识别出各种物体,有一种观点认为,人们通过经验形成一个物体看起来是什么样的模板。另一种观点则认为,如果这些物体有鲜明的特征,人们就能更好地识别熟悉的物体。想要了解这一点,不妨来做一做下面的练习:在图3-4的两列字母中找到字母Z。
图3-4 找一找字母Z
当把某个字母嵌入许多字母中时,相对于其他字母,人们能更快地找到这个嵌入的字母。
或许你很快就在图3-4左列中找到了字母Z。这个实验是奈瑟尔(Neisser)在1964年设计的。在左列,字母Z和其他字母的共同特征非常少,因此显得尤为突出;而在右列,字母Z与其他字母较为相似,因此没有那么突出。同样,在许多字母B中寻找字母A,要比在许多字母A中寻找字母B更容易;在许多红色物体中寻找橙色物体,要比在许多橙色物体中寻找红色物体更容易;在许多垂直的物体中寻找倾斜的物体,要比在许多倾斜的物体中寻找垂直的物体更容易。
心理学家比德曼(Biederman)进一步发展了这个观点,他认为人们对物体的识别,是以对被称为几何子(3)的36类不同形状的理解为基础的。有一些证据支持了这一观点,例如,当看到一些特定的特征,如尖角和关节时,我们可以从不完整的图像中识别出物体。不过,虽然在识别一本书或一个杯子时,这似乎是一个很合理的观点,但在理解人如何识别复杂的刺激,如一副熟悉的面孔时,它就不太具有说服力了。毕竟,我们不可能通过汇总、整合各种形状来辨认自己最好的朋友。
情境对于视知觉也很重要。看看图3-5中的几何子,你能识别出它们是什么吗?
图3-5 各种各样的几何子
现在,在具体的情境(见图3-6)中再来看这些图形,它们是不是就变得有意义了?这是自上而下的加工的一个例子:整体的情境有助于加工知觉到的信息。相反的认知过程,即自下而上的加工,则是指利用个别特征来加工看到的信息。有时候,人们会同时使用这两种认知方式,如图3-7所示。
图3-6 当几何子作为物体的一部分时
图3-7 同时使用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的加工的例子
尽管图中有些字母模糊不清或排列不规则,但人们仍然可以辨认这些单词,或者至少可以假设它们是某个单词。
对人们来说,最重要的社会和个体视知觉加工或许是对面孔的识别。人们可以快速确定一张脸所传达的性别、年龄、肤色等方面的信息。男性拥有较大的鼻子、较突出的眉毛以及较凹陷的眼睛;女性则拥有较丰满的脸颊、较少的毛发、较小的鼻子、较大的眼睛以及较薄的上唇。辨别性别最好的面部线索是眼睛,其次是鼻子。相比于整幅的肖像图,一幅三分之一的肖像图更容易让人辨别出对方的性别。
面孔对人的吸引力与它的独特性无关。19世纪,弗朗西斯·高尔顿提出,一张脸越平均(4)就越具有吸引力。然而,圣安德鲁斯大学的戴维·佩雷特(David Perrett)及其同事进行了一项实验,他们使用计算机合成技术创建了具有不同吸引力程度的男性和女性面孔的照片,并将其分为非常有吸引力的、有吸引力的和平均脸。结果显示,有吸引力的照片比平均脸的照片更受欢迎。而且,有吸引力的面孔都具有较高的颧骨、较薄的颌骨和较大的眼睛,嘴与下巴之间的距离也较短。
还有一点也非常有趣,那就是人的面部趋向于不对称,即左脸和右脸有些许不同。如果给你的脸拍一张照片,用图片处理软件将左右脸做镜像处理,你就会发现你的脸出现了一些变化。一些进化心理学家认为,更加对称的脸与更好的健康状态以及更加成功的求偶策略密切相关。脸部越对称,他人就会认为你的吸引力越强、健康状态越好。当然,这一现象可以用一些生理因素来解释。同样,身体更加对称的舞者也会被认为更有吸引力、专业能力更强。不过,现在尚不清楚人们是更喜欢男性化的脸还是女性化的脸。有一些证据表明,在排卵期和睾丸素水平最高的时候,女性会喜欢更男性化的面孔以及较为强势的男性。或许这也反映了女性需要一个坚强、自信的伴侣。
有证据表明,脑中有一个区域专门用于识别面孔,也就是梭状回,或者称为面孔区。神经成像学的证据表明,当人们看到脸部时,这个区域会比看到其他刺激时更加活跃。梭状回附近的脑区可能是专门用于识别标志性建筑这一类刺激的。
脑中某些部位的损伤会使人产生不同寻常的认知障碍。例如,患有视觉失认症的人虽然能够画出一些物体的形状,却无法识别它们。关于这一点,有一个著名的案例。一个名叫HJA的患者能够画出建筑物的许多细节,却无法认出它们。患有盲视的人虽然视觉系统完好,但由于初级视觉皮质存在损伤,所以他们无法看到视野中的一部分内容。因此,如果向他们展示一个物体,他们会无法看到;而如果移动物体,他们就会感觉到有某个物体存在。还有些人患有一种被称为脸盲症的离奇病症,虽然他们能够识别面孔上的性别、种族等信息,但由于脑后部存在损伤,所以他们无法识别熟悉的面孔。这方面有一个有趣的案例。一个顾客在就餐的过程中感觉有个人一直盯着他,他感到非常烦躁,实在是受够了,于是叫来服务员并向他抱怨。可是,服务员听完后礼貌地告诉他,他一直在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脑右后部受损,可能会使人无法注意到半个世界或一侧视野内的事物,而且通常是左侧视野。例如,如果让他们画一个时钟,他们要么会把1~12的所有数字都挤到右侧,要么就会只画到6。意大利电影导演费德里科·费利尼(Federico Fellini)在中风后就患上了这种空间忽视症。
作为一个心理上的自我主义者,人们往往认为自己所知觉到的也会是别人所知觉到的。但真的是这样吗?显然,对于感知对象的经验是很重要的。心理学家简·德雷格沃斯基(Jan Deregowski)发现,当把儿童填色本中的一些图片给埃塞俄比亚曼因部落的人观看时,他们会去嗅和听这些页面,并检查纸张的质地,而不会去关注图片本身。在他们的文化中,这些图片非常陌生,他们只注意到了那些有本地动物的图片。
对生活在“木匠”文化中的人而言,他们眼中的建筑物是由坚硬、笔直的材料制成的,相比于生活在“非木匠”文化中的人,他们更容易受到著名的缪勒–莱耶错觉(Müller-Lyer illusion)的影响。如图3-8所示,在不考虑箭头的情况下,你觉得哪条线段更长?
图3-8 缪勒–莱耶错觉
大部分西方人,也就是身处“木匠”文化中的人会认为左边的线段更长,而实际上,这两条线段的长度是一样的。也有研究表明,西方人往往以更加分析性的、聚焦的眼光来知觉加工物体,东亚人则更加关注物体出现的背景。例如,东亚人通常以“整体性”的眼光对一个场景进行知觉加工。曾有一项实验,研究者要求来自美国和日本的被试描述水下的场景,结果发现,美国人更倾向于描述水中的物体,日本人则描述了比美国人多6%的有关背景的信息。
不过,当曾辨认过的物体出现在与之前不同的背景中时,美国人比日本人更能准确地识别出这个物体。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现象,可能是因为不同文化造成的眼球活动的差异。例如,美国人倾向于关注具体的物体且能更快地注意到它们,日本人则将更多的视线,也就是眼睛的运动集中在背景上。
对颜色知觉与命名的研究已经广泛地出现在跨文化研究中。19世纪中期,威廉·格拉德斯通(William Gladstone)指出,古希腊作品中没有关于“棕色”或“蓝色”的词语。一种观点认为,语言会影响人们对环境的知觉加工,也会影响人们的思维方式。这就是语言相对论假说,也被称为沃尔夫假说。这个假说与颜色的关联在于,不同的文化会赋予人们所看到的颜色以不同的名称,从而描述许多不同的明暗与色度。例如,因纽特语中有几十个形容“雪”的词语,当然,这有可能是杜撰的。
柏林(Berlin)和凯伊(Kay)这两位人类学家发现,在他们研究的文化中,有11个表示基本颜色的词汇。其中,如新几内亚的达尼文化等文化中只有两个描述基本颜色的词,分别是黑色和白色;俄罗斯文化中有两个词表达蓝色。当人们用语言去命名基本颜色时,命名的往往是黑色、红色和白色。在不同文化中,基本颜色往往是人们最熟悉的,进而才能更好地识别各种颜色。例如,当要求人们记住色卡的颜色名称时,如果把这些名称与基本颜色相联系,那么,即使是文化中只有两个基本颜色的达尼人也能快速记住色卡上的颜色。
另外,还存在超感知觉吗?答案是不存在。
听觉:声音的3种知觉属性
根据索尔福德大学一位声学工程学教授的调查,世界上最难听的三种声音分别是呕吐声、麦克风造成的回声以及婴儿的哭泣声。物体的振动会连带着周围的空气也发生振动。当振动的空气传达到人的耳朵时,鼓膜会发生弯曲;而当空气的振动消失后,空气就会被鼓膜推出——这就是声音或声波,以赫兹(Hz)为单位。通常,人可以察觉到频率在30~20 000赫兹之间的声音。
外耳部分被称为耳郭,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耳朵,但要注意,它仅仅是耳朵的外部。耳郭有助于将声音传导至辛勤处理听觉工作的耳部组织:首先是鼓膜,它是一片薄膜,当声波到达时会向内或向外振动;其次是听小骨,它含有三块小骨头,负责将鼓膜产生的振动传达到内耳;最后是内耳,它处在一个被称为耳蜗的骨结构中,充满液体并含有听觉感受器官。耳蜗被含有听觉感受细胞的基底膜分为两个部分,基底膜是一个片状组织,其宽度和柔软度不同,因此不同频率的声音能使基底膜的不同部位产生振动。
声音有三种基本的知觉属性:响度、音调和音色。正是最后一种属性让人能够辨别出环境中各种各样的声音,因为它将音调和人对物体泛音(5)的知觉结合起来了。也正是这种属性让我们能够将乐队中不同的乐器区分开。
神经成像学研究表明,大脑的不同区域负责感知不同类型的声音,如音调、非言语声音、言语以及无意义的言语。这些脑区参与声音的产生、感知以及人对声音的情感反应。例如,与未受损伤的人相比,颞叶特定区域受损的患者会认为不和谐的音乐更令人愉悦。听觉皮质的不同区域会对不同的声音有所反应。在一项实验中,研究者让被试听美剧《家族风云》(Dallas)主题曲的头5个音符,然后想象剩余的部分。研究者测量了被试头部的血液流动情况。结果发现,当被试在想象剩余的曲调时,他们右侧的听觉皮质以及运动区域的一部分被激活了。当然,这种激活也可能是因为人们想到了一些不可靠的情节线索或非常规的表演。要知道,在十大最难听的声音中,肥皂剧中的争吵声可是位列第七。
视觉和声音可以通过非常有意思的方式相互影响:请想象一个身材魁梧、一米八多的足球运动员在吸入氦气后的说话声。这种反差非常好笑,但实际上,许多相互影响的例子都是有很大的心理学意义的。例如,在一项实验中,一次闪光出现时伴随着几声“哔哔”声,但被试却说他们看到了多次闪烁,而不是一次。不过,当两次“哔”声之间的间隔延长后,这种幻觉就会变得越来越微弱。在另一项研究中,两个视觉刺激物交错来回,并且当它们擦肩而过时会发出声音。如果听到了声音,被试会认为这两个图像撞到了一起;如果没听到声音,被试则会认为这两个图像擦肩而过了。这就好像被试在进行填空:我们认为两个物体相互碰撞时会发出声音,于是大脑便简单地将它所期望的内容加工了出来。
嗅觉和味觉:品尝美食依赖什么
人之所以能享受食物,要依赖两种最重要的感觉,即嗅觉和味觉,但其中有一种更重要,你可能想不到是哪一种。人对食物大约80%的味道的感受要依赖嗅觉,位于喉咙后部以及鼻子上部的嗅觉感受器让人能够通过释放嗅觉分子来识别事物。人可以区分出数千种不同的气味,但却只有5种基本的味觉,分别是酸味、甜味、苦味、咸味和鲜味(味精的味道)。还有人建议把“金属味”也加入基本味觉的名单。顺带一提,有些教科书将舌头的特定部位对应为特定的味觉,但这其实是虚构的,舌头的每一个区域都可以感受到不同的味道。
人的味觉范围是有限的,这意味着食物只会把一部分味道传给味蕾。感冒时,人们通常可以感觉到食物的味道,但却无法辨别食物。人们有时会说自己尝不出任何味道,但实际上品尝味道的能力并没有受到损害,只是嗅觉感受器的功能受到了损害。让·安泰尔姆·布里亚–萨瓦兰(Jean-Anthelme Brillat-Savarin)在1825年出版的《厨房里的哲学家》(The Physiology of Taste)一书中写道:“当气味被拦截之后,味觉就会瘫痪。”对于味觉来说,这是一个很精辟的总结。
嗅觉和味觉被认为是化学性的感觉,因为嗅觉和味觉感受器捕捉的是环境中的分子。嗅觉感觉器位于鼻子内部的顶端,因为直接暴露于环境中而显得颇为不同寻常。此外,嗅觉感受器最不受人喜爱,似乎也有些可有可无,因此被称为感觉系统中的“灰姑娘”。然而,它在生活中的意义远比我们想象的更重要。我们需要通过它来享用食物,警惕各种烟雾、有害气体、腐坏的食物等危险,享受香水、情人的气息等能让生活变得更加惬意的气味。
早在数十年之前,就有人提出了一些观点,认为人会产生信息素,这是一种能引发特定反应的化学物质,并且通常与性有关。例如,母猪分泌的信息素,即雄酮,会让它们进行性交。由于真菌中含有这种类固醇,所以人们常常利用母猪来寻找松露。不过,几乎没有证据表明雄酮能够增加人对异性的吸引力。事实上,香水的效果或许会更好。一项研究表明,当女性在月经周期的晚期进行性幻想时,男性的古龙香水味能够唤起女性的性欲。
令人愉悦的气味能够增强或降低人的警惕性,提高文员的工作效率,促进利他行为,有利于编码和回忆事件。普鲁斯特效应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这个效应的名字来自法国著名作家普鲁斯特在其自传式鸿篇巨制《追忆似水年华》中描述的一个情景:当闻到被浸泡在茶水中的玛德琳蛋糕的气味时,他立刻想起了一些与此相关的回忆。此外,愉悦的气味还能增强对疼痛的感知,不过,没有证据表明愉悦的气味能给健康带来长远的有益影响,能改变脑部活动,改善部分驾驶员的驾驶表现。
当然,香水不仅可能会带来性吸引力,也可能成为一个障碍。根据美国一项从20世纪80年代就开始的研究,穿戴正式且喷香水的女性往往更不受人欢迎,而且会被她们潜在的雇主评价为冷漠和颐指气使。相比之下,衣着休闲且喷香水的女性则较少受到负面评价。
味觉感受器位于舌头上,有三条颅神经负责将信息从这里传递到丘脑,然后到达大脑皮质。大脑中似乎有两个区域负责加工味觉,其中一个区域负责加工食物的感官品质,另一个则负责反馈食物的享受特性,也就是它带给人的主观愉悦度。例如,吃得太饱会降低食物带给人的主观愉悦度,导致食物的享受特性降低,但并不会降低食物的感官品质。
人的味觉和嗅觉具有可塑性。例如,如果给一个6个月大的婴儿喝糖水,一年之后再次测试,他就会更喜欢糖水;如果把糖水换成盐水,也会得到同样的结果。不过,人们识别或命名气味的能力很差,经常会将闻到的气味认错。一项跨文化的研究发现,当给人们闻维克斯达姆感冒药膏时,25%的德国人认为自己闻到了食物的气味,25%的日本人则认为自己闻到了墨汁的气味。
躯体感觉:疼痛对求生的驱动力
身体上的感觉,即躯体感觉,能让我们体验到温度、压力和疼痛。疼痛感被称为伤害性感受。人体最敏感的部位是嘴唇和指尖。有毒性的刺激能够引起至少两种类型的疼痛:一种是尖锐的或“鲜明的”疼痛,另一种是钝的、悸动式的疼痛。
尽管所有人都不喜欢疼痛,但我们却必须去经历和体验它们,因为疼痛是有机体求生的最大驱动力。身体正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受到了伤害。如果迟迟感受不到疼痛,以致伤害无法得到及时处理,那么人可能根本无法存活下来。
不过,有研究表明,分心可以减轻疼痛。
意识状态:人是否有没有意识的时刻
注意:选择性注意和鸡尾酒会效应
意识本身是不存在的,它只是我们为有机体的状态所赋予的一个名称。老实说,长期以来,科学界一直对意识以及有关意识的研究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直到20世纪90年代,人们对这一主题的研究兴趣才高涨起来,丹尼尔·丹尼特(Daniel Dennett)(6)的《意识的解释》(Consciousness Explained)和弗朗西斯·克里克(Francis Crick)的《惊人的假说》(The Astonishing Hypothesis)是其中的代表作品。然而,“注意力”已经取代了“意识”,成为近年来心理学家惯用的概念。
显然,在感知客体时,有些东西人们会不得不忽略掉,有些东西则是大脑不会让人注意到,因为它根本无法应付那么多信息。例如,在读书的时候,人们一次只会读一个字或一个词语,而不会读整页的内容。当然,也有极少的人拥有照相式的记忆能力,可以一次性记住整页的内容。人们能够意识到正在读的词句周围的词、页面的留白、封面的轮廓,甚至是书本后方背景中的物体,但往往不对它们特别注意,除非实在是感到无聊。同样,在参加聚会时,人们会专注于自己的谈话对象,而不是现场所有的谈话。
在以上几个例子和很多其他例子中,人们都在进行选择性注意。有时人们是被迫进行选择性注意,比如当听到很大的噪声时;有时是被要求进行选择性注意,比如在飞机或轮船上听安全说明时;有时则是因为任务的要求而进行选择性注意,比如开车时。第一个通过实验对选择性注意进行的研究是通过双耳分听任务进行的。研究者通过耳机向被试一侧的耳朵播放一些句子,同时另一侧的耳机播放外语声。在这样的状况下,研究者要求被试大声重复听到的句子。结果发现,即便不断有声音传进另一只耳朵,被试也没有受到影响,能够集中注意力聆听一侧耳机中的声音并重复听到的句子。
让我们回到之前的聚会场面,想象你正在与一个人投入地交谈。这时,尽管你的注意力放在正在进行的谈话上,但如果房间另一头有人提到你的名字,你还是立刻就能听到。这就是鸡尾酒会效应,在20世纪50年代被提出。不过,那些能够屏蔽无关信息的人,通常不太可能出现这种效应。
有害的噪声会削弱人们的注意力,导致分心。播放音乐可能会增强人们对手头任务的注意力,但是从隔壁传来的响亮、单调、震耳欲聋的歌声却会让人恼火不已。如果住在繁忙的机场附近,儿童会睡眠较少,在认知任务上的表现也会不佳。当然,现在最引人注目的例子是手机,甚至很多国家禁止司机在开车时使用手机。然而,这种禁令似乎给人们带来了一些误导。心理学研究表明,不仅使用手机会分散司机的注意力,与他人交谈也会如此,而且交谈对驾驶表现的损害比收听广播还要严重。这意味着,不仅噪音会影响司机的驾驶表现,与他人进行认知上的互动同样会使司机受到影响。
睡眠:猫头鹰型人与百灵鸟型人
睡眠通常被视为无意识状态,但实际上,它是一种可变化的意识状态。人会经历如下所列的多个睡眠阶段,每一阶段均以特定的心理生理特征来区分。这些特征可以通过脑电图和肌电图(EMG)来测量。
阶段1:由清醒转向睡眠,肌肉依然活跃,眼球转动。
阶段2:睡意加深。
阶段3:慢波睡眠,因脑电图成像而得名。在这个阶段,那些在阶段1能唤醒人们的环境刺激不再对人产生影响。
阶段4:慢波睡眠,脑电图成像和阶段1相似,通常在开始睡眠后的30分钟内进入。在这个阶段,人的呼吸和心率变得不规律;肌肉放松,但手脚可能会抽动;人们可能会梦游或说梦话;儿童可能会出现遗尿或尿床的睡眠障碍。
在阶段4,眼球会快速地上下左右来回运动,这是因为人正在做梦,已进入快速眼动睡眠模式。这个过程会持续20~30分钟,之后是长达1个小时的慢波睡眠。从这个意义上讲,睡眠以90分钟为周期进行循环,在快速眼动睡眠和慢波睡眠之间来回切换。此外,这个90分钟的周期循环也适用于许多其他行为,例如吃饭、喝水、抽烟、泌尿等,因此也被称作基本休息–活动周期。
如果人睡眠不足,往往会产生许多不好的结果。2001年,英国林肯郡一名叫作加里·哈特的37岁建筑师将他的路虎车从M62高速公路开向了东海岸附近的火车通道,造成10人遇难,76人受伤。而据他所说,在过去的24小时里,他只小睡了一会儿。
英国拉夫堡大学的吉姆·霍恩(Jim Horne)曾开展大量的研究,证明了缺乏睡眠对注意力的影响。大多数交通事故是在早上4~6点以及下午的中段时间发生的。缺乏睡眠的人会感到疲劳,甚至感觉车道在漂移,尤其是驾驶在四周景观单调的道路上时。2005年,一项针对美国医学实习生的研究发现,如果医生经历了长时间、缺乏睡眠的轮班,他们发生医疗事故的风险会明显增加。霍恩的实验表明,摄入咖啡因、听广播以及打开车窗通风都不足以缓解疲劳,唯一有效的办法就是小憩一会儿。
缺乏睡眠并不会对人造成永久性的影响,人的身体活动等行为依然正常,而且如果可以的话,人们能够弥补失去的睡眠。但是,人的记忆力、注意力和认知能力会在短期内受到影响。大脑似乎需要通过慢波睡眠来进行休息和恢复。所以,如果人在慢波睡眠的状态下被叫醒,就会感到无力和迷糊。大脑有两个生物钟来控制睡眠,一个控制昼夜节律,每天改变一次,由位于下丘脑底部的视交叉上核负责;另一个则控制慢波睡眠和快速眼动睡眠。
围绕睡眠,人可以被分为夜型人和晨型人,即猫头鹰型人和百灵鸟型人。猫头鹰型人往往熬夜到很晚,起床较晚,并且在晚上能更好地执行某些类型的认知任务;百灵鸟型人则通常在早晨表现更好。此外,在智力和创造力测试中,猫头鹰型人的得分也高于百灵鸟型人,但猫头鹰型人的缺点是,他们的状态比较不稳定,社会和家庭关系也比较不和谐。
做梦:创造力的摇篮
披头士乐队成员之一的保罗·麦卡特尼(Paul McCartney)曾经做过一个梦,他在梦中听到了一段旋律。醒来之后,他在钢琴上弹出了这段旋律。之后,这首曾被他称为“炒鸡蛋”的歌曲,也就是Yesterday,成了历史上最具商业价值的歌曲。这首歌作曲的逸闻趣事证明了做梦对创造力和解决问题的重要性。法国数学家庞加莱(Poincaré)曾经有一个困扰了他几个月的定理,而他也正是在睡梦中找到了解决办法。
梦境几乎总是在快速眼动睡眠阶段产生。如果在这个阶段将人唤醒,他们就能回忆起做的梦,而且回忆起的梦会是一个故事。相反,如果在慢波睡眠阶段将人唤醒,他们回忆起的梦则会是一些情境而不是故事。
做梦表明人在睡眠中并不是无意识的。关于人为什么会做梦,弗洛伊德式的解释是围绕象征或压抑展开的。例如,如果女性梦到树干和火箭,那显然她在意识中想着某种特别的东西,但这些解释缺乏效力。有意思的是,人在把梦里的情节实际表演出来时产生的眼球运动,与做梦时的快速眼动睡眠阶段出现的眼球运动一致。不过,人在快速眼动睡眠阶段的无力感会使他们无法把梦中的情节在现实中表现出来。总而言之,我们不知道人为什么会做梦。
催眠:在心理上帮人抵御痛苦
催眠不同于睡眠,它在本质上是一种根据语言暗示而进行非自愿行动的过程。18世纪,奥地利医生弗伦茨·安东·梅斯梅尔(Franz Anton Mesmer)开始对催眠术进行科学研究,因此,催眠术也被称为梅斯梅尔催眠术。一个人可以在放松或活跃的状态下被催眠,但在通常情况下,医生会先暗示人们放松或入睡,随后暗示他们握紧自己的手,告诉他们“你不能放开你的手”。
被催眠的人极易受到暗示,被催眠者在非催眠状态下将暗示内容表现出来的能力被称为催眠感受性。一种催眠理论认为,催眠反映了一种不同的意识状态,而人本身拥有的多种控制系统并不能同时处在意识状态,催眠正是通过这一特性来达到目的。另一种与之对立的理论则认为,催眠根本不能反映意识状态的变化,只是反映了更为普通的现象,比如服从、角色设定、从众以及人们的预期。暗示、从众、角色设定以及想要取悦催眠师的力量是无穷的。在一项研究中,被试声称无法看到数字8,但当研究者告诉他们真正被催眠的人可以看到后,几乎所有被试都改口说自己能够看到了。但同一个研究人员询问一组进入催眠状态的被试是否可以听到“实验者”的声音时,他们都真诚地回答了“不”。
除了娱乐价值,催眠还具有一定的心理意义,因为它可以帮助人们抵挡痛苦。有些研究甚至声称它比吗啡和镇静剂更管用——分娩和牙齿钻孔带来的疼痛以及化疗引起的恶心感都可以通过催眠来缓解,但这只对容易被催眠的个体有用,并且需要一定的时间。此外,催眠还能改善学生在考试期间等压力较大时期的免疫系统功能。
很多人试图解释催眠是如何缓解疼痛的,但它的作用机制仍然是未知的。有些人认为,容易被催眠的人可以更有效地分配注意力。神经成像学研究表明,在被催眠期间,额叶和躯体感觉皮质的血流量有所增加。另外,催眠也可能具有安慰剂效应。一项研究发现,虽然催眠能够帮助人们停止咬指甲,但人们之所以会停止咬指甲,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们认为催眠会起作用。
要点总结
1.感觉:对某种刺激单一属性的觉察,比如刺激的颜色、亮度、响度等。
2.知觉:对包含运动、方位、背景等信息的刺激整体性的觉察。
3.心理物理学:指专门为了确定各种刺激的绝对阈值而进行研究的领域。
4.最小可觉差:指可以察觉到的感觉幅度的最小变化,比如当两个物体的重量最小相差多少时,你能辨别出一个比另一个更重。
5.视觉:人最主要的感觉,人眼能察觉到的那部分可见光被称为可见光谱。
6.视知觉:
• 封闭性:人们会给不完整的图形补充一些缺少的信息,使它成为一个完整的认知对象;
• 连续性:人们更倾向于将一个事物想象成连续的。
7.听觉:声音有响度、音调和音色这三种基本属性,音色让人可以辨别出环境中各种各样的声音。
8.嗅觉和味觉:人可以区分出数千种不同的气味,但只有5种基本的味觉,人对食物大约80%的味道的感受依赖于嗅觉。
9.躯体感觉:让人能够体验到温度、压力和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