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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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意大利,根据其地理状况,一旦条件齐备,就能够扮演海上霸主或陆上霸主的角色

从地理学的角度讲,意大利是一处废墟——它的所有不过是一条巨大山脉的遗留物,这条山脉形成了像现代西班牙一样的正方形,但这个正方形萎缩了(正如即便最坚硬的岩石经历了几百万年的历史演变也会遭遇的结果一样),并最终消失在地中海下。我们今天所能看到的仅为这座古老山脊最东面的一部分,即亚平宁山脉,这条山脉从波河河谷延伸至卡拉布里亚(意大利南部的一个地区,形成“靴”状意大利的脚趾部分。作为希腊的殖民地而建立,公元前268年被罗马人所夺取,公元9世纪又被拜占庭帝国夺取)——意大利这只长靴的脚指头。

科西嘉岛(撒丁尼亚北部地中海的一座法国岛屿。拿破仑·波拿巴生于此岛,1768年由热那亚割让给法国)厄尔巴岛(意大利的一个岛屿,拿破仑·波拿巴的第一次放逐地[1814年5月—1815年2月])撒丁岛(意大利地中海中的一个岛屿,位于科西嘉岛南面。在公元前6世纪前由腓尼基人、希腊人和迦太基人居住,该岛于公元前238年被罗马人占领,然后又分别被汪达尔人[5世纪]和拜占庭人[6世纪早期]占领该岛,于1720年归入萨瓦王朝统治下,成为撒丁王国的中心,在此以前该岛曾被许多欧洲力量控制过。继克多·伊曼纽尔二世[撒丁王国国王]于1561年成为意大利第一位国王)是这片史前高原可被看到的遗迹。西西里岛自然是其中的另一部分。第勒尼安海上的小岛都是古时的山顶。当所有的陆地被海水淹没时,一定是一幕可怕的悲剧,但因为这是发生在大约2000万年前的事——那时地球遭受着自身最后一次巨大的火山传染病的苦难——所以现在没人能讲述这故事。但这对那些后来占据亚平宁半岛的人来说,最终被证明是极大的恩惠,因为他们享有来自气候、土壤和地理位置的得天独厚的优势,以至似乎命运注定了此地成为古代的权力中心,以及成为艺术与知识发展及传播的最重要力量之一。

希腊是一只伸向亚洲的手,她抓住尼罗河谷与幼发拉底河谷的古代文明,再将其贩卖给欧洲其余各地。但希腊人一直与这块大陆保持某种程度上的距离,他们的国家可能也不过就是个岛屿。其为半岛的事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因为整个巴尔干山系的层层山脉确实将意大利与欧洲其余部分分隔开来。

另一方面,意大利既是一座三面临海的半岛,同时很明显也是北欧大陆的一部分,这使得它从中得益匪浅。我们常常忽视这个事实,而将西班牙、希腊与意大利相提并论,好像它们多多少少彼此相似。西班牙与希腊有很多共同之处。但波河大平原是直接深入欧洲中心的凸角。意大利最北部的城市所处的纬度比日内瓦和里昂还要高。即便米兰和威尼斯所处的纬度比波尔多和格勒诺布尔(法国东南部的一座城市,位于伊泽尔河上,在尚贝里西南偏南。格勒诺布尔是一座罗马时期就已建立的古城,现在是著名的旅游和滑雪胜地。1968年冬季奥运会在此召开)要高,然而,我们下意识地将之当作意大利正中心的佛罗伦萨,几乎是与马赛处在同一纬线上。

不仅如此,阿尔卑斯山尽管比比利牛斯山和巴尔干半岛上的群山高出很多,自身却形成了一条从南方到北方相对便捷的通道。与意大利北部边境线平行流动的莱茵河与隆河,将阿尔卑斯山分为两半;因此流入莱茵河与隆河的小河流所经过的峡谷,与母河就形成一个90°角,这就为进入波河平原提供了方便的近道——如汉尼拔(迦太基将军,他在公元前218年率大约3.5万人穿越阿尔卑斯山并且在特拉西梅诺湖[前217]和坎尼[前216]彻底击溃罗马军队。后来在扎马战役[前202]中被击败)在一群大象的帮助下,首次给毫无思想准备的罗马人以巨大打击。

因此意大利能够扮演双重角色:作为一个海上国家,统治着地中海地区;作为一个大陆政权,占据并开发欧洲其余部分。

当地中海不再是一个世界性海域,且当美洲的发现使得大西洋成为商业与文明的中心时,意大利就丧失了先前的优势地位,没有煤炭和钢铁,它就别指望与西方工业国家竞争。但在几乎1200年里,从公元前753年罗马建立直到我们的纪元开始后第4个世纪,意大利统治并管理着易北河(捷克斯洛伐克和德国的一条河,自罗马时代起就是一条主要水道)和多瑙河以南的欧洲的每一部分。

意大利

当野蛮的日耳曼部落正为令人垂涎的“远西”暴力争夺得不可开交时,意大利诞生了法与秩序的观念,给予他们在不稳定的、污秽的、单一的游牧生存方式之外更高级的半文明化的生活。意大利以牺牲每一个外邦人为代价,令人不可思议地使自己富起来。但在对他们课以重税的同时,意大利也提供特殊的“货物”,这种货物决定了所有这些不同地区未来的命运。即便今天,一个人偶然访问巴黎或布达佩斯、马德里或特里夫斯,他会为部分居民的外表还有景观的极其相似而吃惊。他会为自己能读懂商店的招牌而感到惊讶,无论这是法语的、西班牙语的、罗马尼亚语的还是葡萄牙语的。然后他就会省悟:“我是在旧时罗马的一块殖民地中。整片土地曾经属于意大利,就像今日菲律宾属于我们一样。第一批房屋是由意大利建筑师所设计,第一批街道是由意大利将军所铺设,第一篇交通与商业规则是由意大利中央的掌权者所制定。”然后他就会开始羡慕这个国家享受到了多么巨大的自然优势!

幸运的地理偶因在使意大利能够征服已知世界的同时,自身也具有某种明显的缺陷。一个从火山剧变中诞生的国家也要永远承受着诞生它的这个母亲的威胁。因为意大利不仅仅是一块有着月光照耀下的古代遗迹、橘树、曼陀林音乐会与英俊农夫的土地,它也是火山频繁爆发的土地。

每个很正常地活到70岁的意大利人(笑声和高贵的礼仪在这个国家就如同苦闷的惨笑和粗野的气息在世界上其他受上帝青睐较少的地区一样的自然,故而在该国活到70岁是容易的),在他被虔诚地招进圣山的家庭墓地以前,一定至少是一次大地震和若干小地震的经受者。地震仪(这是件非常可靠的仪器,我希望我们所有仪器都能如此可靠)仅在1905至1907年间就显示了300次地震。第二年,即1908年,墨西拿(意大利西西里岛东北部的一座城市,位于墨西拿海峡沿岸,该海峡将西西里岛和意大利大陆分隔开来。该城于公元前8世纪由希腊殖民者创建。在1743年的瘟疫流行中该城人口大批死亡,1783年及1908年该城又遭受严重的地震灾害。斯库拉和卡律布狄斯的传说可能就得灵感于墨西拿海峡的礁石、激流与旋涡)被彻底摧毁。如果你想要得到一点关键性的统计数字,这里有一份位置正对着卡普利岛(意大利南部一岛屿,位于那不勒斯湾的南部边界。自古罗马时代以来就是一个度假胜地,以其蓝色洞穴而闻名,为该岛高而陡峭的海岸上的一处风景优美的洞穴)埃斯切尔岛(意大利南部位于第勒尼安海的一个岛屿,在那不勒斯湾的入口。它被称为“绿宝石岛”,是一个旅游中心和疗养胜地,以其含矿质的温泉而闻名)的记录。

仅这个岛屿遭遇地震的年份如下:1228、1302、1762、1796、1805、1812、1827、1828、1834、1841、1851、1852、1863、1864、1867、1874、1875、1880、1881、1883等。

数百万年来火山喷发的结果,就是广阔的意大利陆地逐渐被层层凝灰岩所覆盖,这是一种由火山灰组成的软岩石,在火山猛烈喷发的状态下从火山口迸射出来。这种凝灰岩为多孔渗水,它们对整个半岛地貌的形成产生了很大影响。其中一些凝灰岩覆盖将近4000平方英里的地区,古老的罗马七山正是由僵硬了的火山灰所堆成。

但这里还有其他地理上的演进,同样是史前剧变的结果,这使得意大利的土壤如此不同寻常。直穿整个半岛的亚平宁山脉几乎将半岛分为两半,这条山脉主要部分是由石灰石构成,这是一种覆盖在老而坚硬的岩层上的柔软的物质。这些石灰石极易滑动。古意大利人非常熟悉一件事,即:即便没有火山导致的剧变,他们也习惯于每20年检查一次每块大地产的边界线,看看显示一家土地的终界和另一家土地起始的界碑是否仍在正确的位置。而现代的意大利人每当一条铁轨被推走了样,或一条公路被挤得变形,或一个村庄从一座苍翠掩盖的可人的山上被卷下来,他们才会意识到他们的土地在“缓慢地移动”(以这些代价高昂且令人痛苦的方式)。

当你身处意大利,你会对大量栖息于高山之巅的城镇感到吃惊。最普通的解释是原住民出于寻求安全的原因迁到这些鹰巢中定居。然而这只是个次等的解释。当他们搬到这些不舒服的山顶,他们则远离了山谷的水井和主要的人际交流圈,他们这样做首先是为了避免通向死亡的滑坡之险。在山顶附近,古代地理建构的底层岩石通常露出地面,这就为未来的定居者们提供了一处永久的居留地。覆盖着光滑石灰石的山的表层,如流沙般不可依靠。因此这些如画般的村庄远看优美得令人难以置信,而你一旦身处其中,亦是难以置信的惶恐不安。

而这就给我们带来了关于现代意大利的一种构想。因为意大利不像希腊,它不仅仅将其曾经拥有的作为它的未来理想,它聪明而勇敢地为着一个新目标努力着,如果这种精神能够持久,它确实能够承受住千年来被忽视的创痛,在世界诸国中再度赢得其古时的地位与荣光。

1870年意大利再度成为一个联邦国家,一等到独立战争结束,外国统治者被赶出阿尔卑斯山(这是他们的地盘),意大利人很快就投入到被他们长久忽视的重建家园秩序这一巨大而又近乎无望的工作中来。

首先他们把注意力集中到波河河谷——一个可以轻松负担起整个半岛衣食的仓库。波河与其他河流相比并不很长。事实上,如果你参照关于河流相对长度的地图,你会发现伏尔加河是欧洲唯一一条能够称得上“大河”的河流。接近北纬45°的波河只有420英里长,但其流域面积有2.7万平方英里。这并不比其他几条河流所流经的地区面积广大,但波河自有其独一无二的其他几条特质。

整个波河的5/6皆适于航行,它也是世界上速度最快的三角洲扩展者之一。每年它为自身的三角洲增加3/4平方英里的面积,并将其向外推进200英尺。如果波河继续这么工作10个世纪,它将会到达对岸的伊士特利亚半岛(南斯拉夫西北一半岛),威尼斯就会在湖中,从而被一条7英里宽的水坝将其与亚得里亚海其余部分隔开。

波河携带入海的大量沉积物中,部分沉入河底,并堆积出一层几英尺厚的固体物质。为了阻止不断高涨的河水在周围陆地上泛滥,住在岸边的人们不得不修建堤防。在古罗马时代他们就开始这项工作了。现在他们仍在继续做。结果,波河表面要比其流经的平原高得多。在几个村庄堤防有30英尺高,而河流亦在相同的高度流淌,有如房屋的屋顶。

波河还以其他因素而闻名。在不算很久以前,以地理学的话语来说,意大利整个北部平原是亚得里亚海的一部分。现在为夏日旅行者们所十分熟悉的这些可爱的阿尔卑斯山峡谷曾为狭窄的海湾,就像如今挪威山脉沉没的峡谷所形成的峡湾一样。这些峡谷是冰川融水的出路,这些冰河从前在欧洲所覆盖的面积要比今日大很多,它们在阿尔卑斯山地区所覆盖的面积自然亦如此。冰河被从山坡上滑下的碎石厚厚地覆盖,在山坡与山坡间冰河向下运动。这种岩石的边缘称作“冰碛”(由冰川携带并最后沉积下来的石砾、石块及其他碎石的堆积)。当两条冰河相汇合,两个冰碛结合为一个和原来一样高的双体冰碛,这时它就被称作“中央冰碛”,而当冰河最终融化,它就会丢弃这块压舱岩石,这时它被称作“最终冰碛”。

这些最终冰碛就是一种地理学上的海里水坝,因为它们将峡谷最上部关闭,从而阻断了其与下部的连接。只要冰河期持续,就会有足够的流水,使得最终冰碛对正在下降过程中的水来说不过是微不足道的障碍。但是随着冰河的渐渐消失,水就越来越少,最终冰碛升得就比水高,湖就形成了。

所有意大利北部的湖泊,如马格里罗湖(一个位于意大利北部和瑞士南部的湖泊,它几乎被阿尔卑斯山脉利旁廷山的山峰所包围,是一处旅游胜地)、迪克莫湖和迪伽达湖(意大利北部的一个湖泊,它的岸边分布有许多旅游胜地和葡萄园),都是冰碛湖。当人类在这些景象中出现并开始其水利工程时,这些冰碛湖扮演了便利的蓄水池的角色。在春季,当雪开始融化,这些湖泊接纳了多余的融水,如果这些融水以一种类固体的形态倾泻至峡谷中,最具危害性的洪水就产生了。迪伽达湖可以升高12英尺,马格里罗湖可以升高15英尺。后来人们用一个简易的水阀系统来处理剩余的雨水,并根据当日的需求对这些湖水进行调节。

在很早的时候,波河大平原的居民就开始利用这天赐的循环水体了。他们通过开凿运河将哺育波河平原的数百条小溪连接起来。他们兴建水坝和堤防,时至今日每几分钟就有数千立方英尺的水量流过这些运河。

这里是种植稻谷的理想地区。在1468年一个比萨商人引进了第一批稻谷,今日种植稻谷的梯田在波河的中心平原是一道很平常的风景。其他作物如玉米、大麻和甜菜根也被种植,于是尽管这片大平原比起意大利半岛其他地区来说降雨较少,但其仍为整个国家最肥沃的地区。

此地不仅为人们提供粮食,它也照料着女人们的衣服。早在公元9世纪,丝蚕养殖最基本的必需品桑树被引进,它来自中国,经由拜占庭——这是罗马帝国的东半部分,直到1653年土耳其攻陷其都城君士坦丁堡并将其作为自己帝国的首都——被带入意大利。桑树需要很多热量。人们发现桑树理想的种植地区在波河平原的伦巴底(意大利北部的一个地区,与瑞士接壤。1176年伦巴底城市联盟击败了弗雷德里克一世皇帝),此地以伦巴底人或“长须人”命名,这是个来自易北河河口的条顿族的部落,他们在河口生活了很长的岁月。今天几乎有50万人从事丝绸工业,他们的产量比作为蚕的故乡的中国和日本还要高出很多,这种不显眼的小昆虫满足了我们衣着外表最奢侈的需求。

整个平原无疑人口密布。然而,原始的城镇缔造者们与河流保持了一段安全的距离。他们的工程技术还不够发达,不能建造坚固的堤防,而且他们害怕一年一次的出现于春汛后的遍地沼泽。都灵(意大利西北的一座城市,是罗马时代的一个重要城市,后来成为一个伦巴底公爵领地及撒丁尼亚王国的首都[1720-1861])是萨伏依(历史上的地区名,是法国东南、瑞士西部和意大利西北部以前的一个公国。此地在为裘力斯·恺撒征服以后几次易手,并在15世纪早期成为公国,1720年萨伏依大公取得撒丁尼亚国王的头衔,1861年萨伏依征服者伊曼纽尔二世登上新成立的意大利王国皇座,同时原萨伏依的大部地区割让给了法国)家族古老的定居地,此城现在统治整个意大利,并为进入法国与瑞士的通道的连接点(通向法国的是齐尼斯山[意法边界阿尔卑斯山上的一个关口,海拔2083.5米。长期以来一直作为入侵的重要路线]关口,通向隆河峡谷的是圣伯纳关口,后者以其狗群和修道院闻名),其为直接坐落在波河平原上的唯一一座有些重要性的城市。但这座城市海拔如此之高,以至于根本用不着担心它被淹没。至于其他城市,如该地区的米兰,是五条重要商道的交汇点(即圣哥达大道、辛普隆、小圣伯纳、玛洛亚和斯普留根),它位于这条河与阿尔卑斯山之间。维罗纳是伯伦那山口最后一站,德国与意大利间最古老的交汇处之一,位于阿尔卑斯群山脚下。克雷默那作为斯特拉迪瓦里家族、瓜尔内里家族和阿玛蒂(1596—1684,意大利小提琴制作家,他把技艺传给了斯特拉迪瓦里和瓜尔内里)家族这些小提琴制作世家的故乡而闻名,位于波河平原上。但是帕多瓦(意大利东北部的一座城市,中世纪时是个重要的文化中心,以乔托、曼特纳以及多纳泰洛的艺术和建筑作品而闻名,伽利略自1592至1610在该市的大学执教)摩德纳(意大利北部的一座城市。曾为古伊特鲁斯坦定居地[前183之后]和罗马殖民地。摩德纳在公元12世纪成为自由市,并于1280年经历了强有力的伊斯特家族的统治)费拉拉(意大利北部的一座城市,13世纪早期埃斯特家族在此地建立了一个非常强大的公国,并且使它成为文艺复兴时期一个繁荣昌盛的文化和艺术中心)波洛尼亚(意大利中北部城市,在公元前2世纪成为罗马的殖民地。著名的波洛尼亚大学在公元425年作为一个法学院建立)都与那条赐予他们繁华的要道保持一段安全的距离。

两个古代世界最浪漫的城市——威尼斯和拉文纳(意大利东北部的一座城市,罗马时代是一个重要海军基地,公元5到6世纪是东哥特人王国的首都,从6世纪末到公元750年是拜占庭帝国在意大利的中心城市,公元750年被伦巴底族人征服。拉文纳最后成为教皇领地,1860年并入意大利王国)——之间确实很相似。威尼斯是个拥有157条运河的城镇,长28英里,这些运河充当着街道的功能。该城最初是一处避难所,为那些在大陆上感到自身不再安全的人以及那些不愿冒移民风险而宁愿选择承受由波河和其他几条小河形成的泥淖河岸带来的不舒适的生存环境的人所准备。在这里,这些逃亡者曾经发现此处有如金矿般宝贵的盐资源有待开发。他们对盐的垄断使他们走上了致富之路。他们茅草覆盖的小屋变成了大理石的宫殿。他们的渔船有如战舰般大小。在几近3个世纪中,他们是整个文明世界的殖民领袖,地位有如戴高帽的罗马教皇、皇帝和苏丹,极为傲慢,同时又有着极为优雅的风度。当哥伦布安全返航与发现(当然是假想的发现)通向印度的航线的消息传到商业区阿尔托后,产生了一场惊慌。所有的股票和债券都下跌了50点。因为掮客们一度预言,威尼斯永远不会从这场突然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它那精心养护的商路变成了无用的投资。里斯本(葡萄牙首都和最大的城市)塞维利亚(西班牙西南城市,建于古代,该城在发现新大陆后尤其繁荣,且直到18世纪早期一直是殖民贸易的主要港口)取代了它,成为国际化的仓库,整个欧洲都要向这两个城市寻求香料及其他亚洲与美洲出产的产品。而藏有丰富黄金的威尼斯成为了18世纪的巴黎。所有寻求上等教育与追逐不那么上流的娱乐的富家青年都去了威尼斯。当狂欢占据着一年中绝大部分的时间时,末日就到了。拿破仑用一小部分军队就征服了威尼斯。现在那些运河仍在那里待你去观瞻。再过20年,摩托艇就会毁掉它们。

同样为波河淤泥产物的另一座城市是拉文纳。如今它是一座被6英里的淤泥与亚得里亚海隔开的内陆城。此城是个阴暗的洞,它使那些著名访客如但丁和拜伦等人狂饮享乐。在公元5世纪时,它比今日的纽约还要重要,因为它是罗马帝国的首都——其海港上坐落着无数军事要塞,是那时主要的海军基地,拥有极多的船埠和丰富的木材。

在公元404年皇帝认为罗马不再安全,蛮族势力过于强大了。于是他就迁往“海中之城”,那里他能够更好地保护自身不受突袭。他与他的子孙后代在这里生活、统治、恋爱,当你默默地站在一个黑眼睛的妇人——她在君士坦丁堡最初是个舞女,叫蒂奥多拉(拜占庭女皇[525—548],是查士丁尼一世的妻子和顾问),是著名的查士丁尼一世最宠爱的妻子,在圣洁的香气中逝去——不可思议的镶嵌画前,你或许会感受到那个时代。

而后这座城镇被哥特人征服,成为他们新建立的帝国的首都。然后这些潟湖被填充。此后,威尼斯与教皇又为争夺它而交战。这里一度成为了悲惨的流放地,流放者为故乡佛罗伦萨城服务的回报就是被威胁在火刑柱上施以火刑。这些人在城镇四周有名的松林中度过了沉默的岁月。然后他们进入坟墓。很快这座著名古帝国的保留地也紧步他们的后尘。

再多说说关于意大利北部的事情。这个王国没有煤炭资源,但它拥有几乎无限的水力资源。当大战爆发时,水力资源刚刚开始为人利用。接下来的20年中,这种成本低廉的电力形式将获得巨大的进步。资源的缺乏将一直是个难题。但在每一个意大利公民公认的勤奋努力下,在其简朴的生活方式和适度的欲求之下,意大利对于那些物质资源丰富但人力资源缺乏的国家来说,将会是一个危险的竞争对手。

在西部,利古里亚(意大利西北部的一个地区,地中海的一个海湾。名字源于一支古代的前印欧语系民族的利古里人)的阿尔卑斯山将波河平原与地中海地区分隔开来,它是连接阿尔卑斯山系与亚平宁山脉的纽带。利古里亚的阿尔卑斯山的南坡被完好地保护着,免受来自北方及著名的里维埃拉(一个狭窄的沿海地区,位于阿尔卑斯山脉与地中海之间,从法国东南部一直延伸到意大利西北部,里维埃拉在法国又被称为达祖角,是一个深受欢迎的旅游胜地,并以出口花卉而闻名)海岸部分地区寒风的侵袭,这里是全欧洲的冬季游乐场,或者说是有着最贵宾馆并适于长途旅行的欧洲豪华的游乐场所。那里最主要的城市热那亚是现代意大利王国的首要港口,拥有最壮丽的大理石宫殿,这些宫殿是热那亚在近东的殖民掠夺上作为威尼斯最危险的竞争对手的见证。

还有一片面对热那亚南部的小平原,即阿尔诺河(意大利中部的一条河流,阿尔诺河的洪水曾使佛罗伦萨的艺术珍藏遭到严重破坏)平原。阿尔诺河源自佛罗伦萨东北部25英里处的群山间。流经佛罗伦萨城中心,佛罗伦萨在中世纪时位于将基督教世界中心(罗马)与欧洲其余部分连接起来的大路上,该城明智地利用天赐的商贸优势,成为了世界上最重要的金融中心。尤其是那个家族,即美第奇家族(他们从医生的事业开始起家,因此在他们的袖口有3片药片,这些药片最终演进成了我们当铺上的3颗金球),在这个事业上显示了如此非凡的天分,以至于他们最终成为了整个托斯卡纳(意大利西北部的一个地区,是美第奇统治下的一个庞大的公爵封地[1569—1860],后来它与撒丁尼亚王国合并)地区的世袭统治者,且有能力使自己的故乡成为15、16世纪最令人惊叹的艺术中心。

在1865至1871年间,佛罗伦萨是新意大利王国的首都。其后它的重要性稍有降低,但我们还是可以在这里感激生活是如此美妙——只要你的银子与你的品位足够。

阿尔诺河口附近有两座城市——其中有阿尔诺河流经的一处花园,这是在爪哇岛之外最可爱的花园之一——不过在历史学上略有趣味。比萨有座斜塔,倾斜的原因是建筑师在打造地基时太过粗心大意,但它却在伽利略想要研究落体运动规律时提供了方便。另一座城镇是里窝那(意大利西北部的一座城市。中世纪时曾是筑有防御工事的城镇。美第奇将其发展成为一个繁荣的社区),它被铭记的主要原因是因为1822年雪莱在其附近溺亡。

里窝那以南,古老的马车驿道与现代的铁道都接近海滨。这使得旅客可以迅速但模糊地看到厄尔巴岛(拿破仑的流放地,直到他突然潜逃回法国,冲向决定他命运的滑铁卢战役),然后就进入台伯河平原。这条在意大利语中叫作“Tevere”的著名河流,流速缓慢,水流呈茶色,令人隐隐联想起芝加哥河,但没有它宽,又让人联想起柏林的斯普雷河,但确实没有它清。台伯河源自萨宾群山之间,那里正是早期罗马男人偷到他们老婆的地方。在史前时代,河口仅在罗马城西12英里处。从那以后它的长度就增加了两英里,因为与波河一样,台伯河也是一流的泥沙携带者。台伯河平原与阿尔诺河平原不同,台伯河平原更宽广。且阿尔诺河流域十分肥沃,而台伯河流域贫瘠得多。“Malaria(疟疾)”一词正是由那些中世纪的朝圣者所创造,他们坚信“Malaria”——“糟糕的空气”——是那些可怕高烧的原因,这种高烧病人要被活着焚烧。这种恐惧的结果,就是一旦太阳落山,病人所有邻居的房子都要被严密地封起来。这种卫生预防学体系有一个严重的弱点:它把所有小蚊子都关进了屋中。不过因为我们也仅在约30年前才弄清楚疟疾与蚊子的关系,所以我们不能为祖先的这种无知而责备他们。

在罗马时代,这片著名的大平原被明智地排干了水,从而人口逐渐繁盛起来。但它毫无防卫地向第勒尼安海岸开放,地中海上罗马的巡查部队一消失,海盗就四处骚扰,此处正是他们理想的目标。城镇被毁掉,农田被荒废,排水沟也被废弃。凝滞的水池滋生了带疟疾的蚊虫,在整个中世纪期间,即便在最近的30年前,若经过台伯河口至西赛奥山附近的彭丁沼泽(意大利中部地区。原先这里瘴气弥漫,到了20世纪30年代,这里的水被排干,开发为肥沃的农田)的整个地区,你要么幸免于难,要么就得快马加鞭赶紧穿过这个“美好的”海岸。

有人会问,为什么古代世界最重要的城市要建立在一个麻烦不断的地区?为何如此?为什么圣彼得堡建在一片沼泽之上,而排干这片沼泽就用了十万多人?为什么马德里建在一片荒凉阴冷的高原上,远距人烟几百英里?为什么巴黎坐落在盆地的底部,永远承受积雨之苦?我不知道。偶然与欲望的混合吧,或者是著名的政治远虑弥补了如此大量的错误!或仅出于偶然,或仅出于欲望。我不知道。我不是在撰写哲学作品。

罗马城的建立根本无视恶劣的气候因素,炎热的夏季,寒冷的冬季,与其他地区缺少像样的沟通。但它仍然成长为一个世界性大帝国的中心,一个充满国际精神的圣地。在这种环境中,不要寻找单一的原因,要考虑上千种不同的、互相联系的因素。但别指望在这本书寻找,因为解释清楚所有的原因要用三本和我这本一样的书。

我也不会详细介绍这座城市本身,因为我是世界上最后一个公平对待东半球上这座永恒之城的人。这要归因于从公元前50年直到1650年为止我们那些有反叛精神的祖先,他们对从罗马传播出来的一切都有着激烈的争议。站在古罗马城的广场上,我应该哭泣,我只看到强盗和骗子们以将军和政党领袖的名义破坏了整个欧洲以及非洲和亚洲更广阔的土地。我本应在纪念圣彼得牺性的教堂前感到令人发颤的敬畏,但我仅是对花在这座既无美感又无魅力——除了比其他任何一座为同样目的而建造的大厦要“大”——的建筑上花这么多钱而感到痛心。我怀念佛罗伦萨与威尼斯的和谐——在这些情感上我是尤为孤独的。彼特拉克、歌德以及任何一个有声望的人,当他第一次看到布拉曼特(1444—1514,意大利建筑设计师,他发展了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风格,并提出了新圣彼得教堂[始建于1506年]的最初核心计划)的圆顶建筑时,都会拭去流淌的泪。我们本可以这样过去,但为了不破坏你对这座你可能会亲自参观的城市的印象,我适当论述几句:自从1871年开始,罗马就是意大利王国的首都,在这座城市中还有一座城市——梵蒂冈,梵蒂冈于1930年向教皇投降,这给予了罗马教行动自由,这个行动自由直至1870年9月那个天命注定的日子方降临到教皇头上。那天意大利王国的军队进入梵蒂冈,宣布了一部宪法,以之取代罗马政府的绝对权力。

现代的罗马城罕有工业。这里有一些难看的纪念碑和一条主干道,这条大道令人想起费城的大道和许多穿制服的人。这些制服不错。

这就把我们带到了另一座城市,一直到最近为止它都是整个半岛最有名气的城市,这座城市是地理和历史的奇怪的混合体,它又一次把那个令我们面面相觑的气人问题带来了:“为什么不是这个享有每一种可能的自然优势的城市,而是由那个坐落在无足轻重的小河畔的荒凉山谷中的罗马掌握着统治权?”

那不勒斯正好位于一个壮丽的海湾前部的海岸线上。它比罗马历史悠久,四周的疆域起初处于意大利西海岸一带最肥沃的地区之中。最初建立那不勒斯的希腊人曾与危险的亚平宁部落做生意,地点是在与之保持安全距离的埃斯切尔岛上。但是埃斯切尔岛太不稳定以致不适用作城址,它由于火山运动而晃动不止,于是希腊人就搬回大陆上了。殖民者间(由于远离家乡及贪婪的统治者的恶劣治理,他们生活得很烦闷)平常的、相对来说不可避免的争吵引发了内部冲突,有三四个定居点被毁掉(这听起来像我们自己国家的初始期),这时一批新移民决定重新开始,他们为自己建立了一个称作“新城”或“neapolis”的城镇,这座城镇事实上就成为了那不勒斯,在英语中就是naples。

当罗马还是个由牧羊人居住的村庄时,那不勒斯已经是个繁荣的商业中心了,但这些牧羊人一定具有真正的统治天赋,因为早在公元前4世纪,那不勒斯就已经是罗马的一个“同盟者”,这个词听起来较温和,没有“从属者”这样强硬,但表达了相同的关系属性。从那时开始,那不勒斯就扮演着次等角色,然后被整个游牧部落所统治,最终被波旁家族(法国王室家族路易一世,波旁公爵[约1270—1342],其家族曾统治过法国[1589—1793和1814—1830]、西班牙[1700—1868、1874—1931和自1935以后]及那不勒斯和西西里[1734—1860])的西班牙分支之一所征服,他们的统治成为了对错误治理与任何形式的独立思想与行动的压制的警示。

显然,这些就是那不勒斯的自然优势,这使得它成为欧陆最拥挤的城市。这些人如何生活,没人知道也没人关心,直到1884年的霍乱迫使王国政府对内做好清洁工作为止,这场清洁运动显示了惊人的智慧与严厉。

这一奇迹的背景正好由观赏性的维苏威火山所占据。在所有已知的火山中,维苏威火山是最洁净又最有规律的。它高达4000英尺,山体被一些可爱的小村庄紧密包围,这些村庄出产一种特殊的烈酒。这些村庄的祖先可追溯至罗马时代。为什么不行呢?维苏威火山已逝去,自从人类有了记忆,几乎1000年了,它没有活动过。在公元63年地下似乎有微弱的轰隆声,但这对于意大利这样的国家根本不算什么。

16年后最令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在不到两天的时间内,赫库兰尼姆城(意大利中南部的一座古城。罗马时代为颇受欢迎的旅游胜地,公元79年被维苏威火山喷发将其完全摧毁。从18世纪早期以来,该城重要遗迹被挖掘出来)庞贝城(意大利南部的一座古城。直到公元前80年,它一直是古罗马的殖民地,因有许多著名的别墅、庙宇、剧院和浴池而成为一个繁荣的港口和度假胜地。公元79年,庞贝在维苏威火山的一次喷发中被摧毁。1748年,它难以置信地完好保存的废墟被重新发现,而后被大量挖掘)还有第三座小城被深深埋在熔岩和火山灰构成的岩层下,它们在地球表面彻底消失了。在这之后,至少每100年中,维苏威火山都要显示一次它离死亡还很远。在旧火山口的基础上,它又抬高了1500英尺而形成了新的火山口,这里一直喷发着浓重的烟雾。最近300年的统计数据——1631、1712、1737、1754、1779、1794、1806、1831、1855、1872、1906等——表明那不勒斯未必不会成为另一个庞贝。

在那不勒斯南部,我们就进入了被称作卡拉布里亚的省份。这个省份承受着距离国家中心太远之苦。它有与北部连接的铁路,但海岸地区又遭受疟疾的灾害,它的中部由花岗岩构成,这里当下的农业生产方式仍旧与罗马第一共和国时代相似。

狭窄的墨西拿海峡将卡拉布里亚与西西里岛分开。这个只有1英里多宽的海峡,由于两个历史遗留下来的旋涡——分别称作斯库拉旋涡和卡里布狄斯旋涡(西西里海岸附近的一个旋涡,位于希拉洞穴的对面,被拟人化为一个吞噬船只的海怪)——而闻名,据说若有哪艘船敢冒险进入它们之中哪怕半码,它们就能吞掉整艘船。这些旋涡引发的恐惧使得我们可以充分想象这些古代轮船是多么的无助,因为一艘现代摩托艇可以静静地、轻快地径直穿过这些旋涡中心,而用不着关注水中是否有骚动。

西西里,其地理位置使其自然成为古代世界的中心。而且这里气候宜人,人口密集,土地肥沃。不过正如那不勒斯一样,这里的生活可能有点过于美好、过于舒适、过于慵懒,因为在两千多年的历史中,西西里人对外国政权强加给他们的各种暴政都和平地忍受了。他们不是被腓尼基人或希腊人或迦太基人(他们距非洲西海岸仅100英里)或汪达尔人或开特人或阿拉伯人或诺曼人或法国人或在这个愉快的岛屿上获得封号的120个王子、82个公爵、129个侯爵、28个伯爵、356个男爵中的任何人劫掠或折磨,就是正在修复由当地的埃特纳火山对他们的房屋造成的损坏。1908年那场火山喷发——彻底毁坏了极重要的墨西拿城——人们仍记忆犹新。这次灾难致使7.5万多人死亡。

马耳他岛(地中海中的一个岛国,位于西西里岛南面,包括马耳他岛和两个较小的岛屿)确实是西西里的水上郊区,因此这里应该提及,尽管从政治的角度说它并非意大利的一部分。它是个非常肥沃的岛屿,坐落于西西里与非洲海岸之间。经由苏伊士运河,它主宰着从欧洲到亚洲的商路。十字军东征失败后,它被当作礼物送给了圣约翰的骑士们,此后这些骑士就自称“马耳他骑士团”,即马耳他岛的骑士们。1798年拿破仑在经由埃及与阿拉伯(这是个极为愚蠢的计划,因为沙漠比他预想的要大出太多)将英国赶出印度的途中占据了该岛。这就是英国两年后攻占该岛的理由,此后他们就一直赖在这里,这使得意大利人而非马耳他人非常气愤,因为总的来说马耳他人在英国统治下要比在自己同胞统治下生活得更好。

我未曾关注意大利东海岸,因为那里并不重要。首先,亚平宁人曾经到达过远至海滨之处,但在那里大规模的定居非常困难。亚得里亚海另一侧由于山势陡峭而不适合定居,故而制约了商业的发展。从北部的里米尼(意大利北部的一座城市,公元前3世纪以后,成为罗马的一个战略性军事基地。从1509年到1860年,里米尼一直被当作教皇辖地的一部分而统治)直到南部的布林迪西(意大利南部的一座城市,是古代贸易中心,与地中海东部地区有贸易往来,中世纪时是十字军登陆的地方)(邮车于此驶向非洲和印度),没有重要的港口。

半岛长靴的脚踵地区称作阿普利亚(意大利东南部的一个地区,其南部形成了意大利“靴子”的鞋后跟)。正如卡拉布里亚那样,该地也苦于远离文明,其农耕方式也与卡拉布里亚类似,皆沿袭旧时——即汉尼拔以他的出现为此地增添荣誉,并在此等待永远也不会到来的迦太基援军长达12年之久的时代。

在阿普利亚有一座拥有世界上最好的自然港口之一的城市,但这个港口没有客人。它被称作塔兰托(意大利东南部的一座城市,于公元前8世纪为希腊人中的斯巴达人所建立,在古罗马时代被称作塔兰顿。在那以后的各个世纪中该城曾被许多强国统治过。在1860年它成为意大利的一部分),这个名字含有一种特殊的毒蜘蛛之意,亦意味着被这种毒蜘蛛咬伤者为防止进入昏迷状态而跳的一种舞蹈。

世界大战使地理变得非常复杂。不提及伊士特利亚半岛,关于现代意大利的介绍就不完整,将这个半岛给予意大利,是为了让意大利人认识到他们背叛了他们自己的同盟国,转投了敌国。的里雅斯特(意大利东北角上的一座城市,在1382年至1919年一直被奥地利统治,1947年成为联合国管理的的里雅斯特自由区的中心。1954年该市及自由区北部地带归还给意大利,该地区的其余部分并入南斯拉夫)城是旧奥匈帝国的主要出口港。最后,舒服地坐落在瓜尔内诺海湾尽头的是阜姆(靠近亚得里亚海的一座城市。它曾在不同时期被奥地利、克罗地亚、法国以及匈牙利占据,1919年被意大利非正规军攻占。1920年意大利和南斯拉夫之间的拉帕罗法案保证了它作为一个独立城市的地位,尽管4年以后它被意大利正式兼并。1947年这座城市被官方移交给南斯拉夫),这是又一处前哈布斯堡王朝的财产。对于德国人来说,这是一处自然出海口,因为他们在整个亚里亚海沿岸找不到第二个这么好的港口了。但对阜姆可能成为的里雅斯特港竞争敌手的恐惧促使意大利人强烈要求得到阜姆。当缔结《凡尔赛和约》的政治家们拒绝将其给予意大利人时,他们就自己轻易地夺取了它,或者可以说,他们的诗人、优秀的作家、大恶棍邓南遮为意大利人夺取了它。然后同盟国将它转变成一个“自由国家”,但最终在意大利与南斯拉夫进行长期的协商之后,它被甩给了意大利。

在讲完撒丁岛后,当前这一章就结束了。撒丁岛确实是个很大的岛屿,但它距陆地极为遥远,很少有人到过那里,故而我们经常忘记它的存在。但它确实存在,且为欧洲第六大岛,占地几乎1万平方英里。它是史前形成的那片囊括亚平宁山脉的山系的另一端,背对着祖国大陆。西海岸拥有优秀的港口。东海岸地形陡峭、危险,找不到一处便利的落脚点。在最近两个世纪中,撒丁岛在意大利史上扮演了奇怪的角色。在1708年前它属于西班牙。之后它落入奥地利手中。在1720年奥地利用撒丁岛与西西里交换——西西里岛那时属于萨伏依公爵,首都是波河平原上的都灵。然后萨伏依公爵骄傲地自称为撒丁岛的国王(从公爵到国王可是个质的飞跃),这就是现代意大利王国如何从一个以岛名命名的王国发展而来,而在这个岛屿上成千上万的人中也见不到一个意大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