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混乱的时间线
这让柴飞很失望,他全然失去了探索后山的兴趣。
黑衣人行动迅速,在四人交谈之际,他们已经将南侧门现场收拾得干干净净。
洞口没有被当场封闭,但他们还是在短时间内将铁栅栏完全修复,并且在洞口布上电击防盗装置。
地面上的粘液转眼间和整队撤离的黑衣人们一起蒸发不见,似乎是某种沸点很低的有机液体。
四个人整齐地坐在校内车站的椅子上,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班车。
“肚子好饿,老岳,你有没有带干粮?”柴飞的肚子已经闹响了好几回合。
岳老师抬手看了下手表,“还好,我们还没错过午饭时间。”他望了望默默坐在身旁的阿津,觉得有些可惜。
他能文能武,性格颇为外向爽朗,最要紧是劳动力相当低廉,只是履历因为偷渡而染上了误污点,在大夏恐怕找不到什么好工作了。
“待会,我请各位吃个便饭吧,顺便大家相互了解一下。”岳老师提议。
“去哪家?”柴飞整理着今天拍摄的所有相片,感觉收获颇丰,确实值得庆祝。
“阿津,你有什么喜欢的馆子吗?”岳老师问。
心不在焉的阿津,根本没有注意到话题已经引到了他的头上。
“喂,和你说话呢,你在想什么?”柴飞狠狠拍了下阿津的肩头。
胳臂肘一扯,阿津手上的那块透明质如一条死鱼掉在干涸的地上。
“你怎么还把这假东西留着,多没意思。”柴飞一脚将已经散发出腐败气息的透明质踢到了被阳光直射的远处。
透明质在直面阳光的照射后顷刻间消解为一缕雾气,本就单薄的体积最后只留下一滩黑水。
阿津什么也没说,魂不守舍地走出车站,在清冷的阳光下拾起那枚躺在黑水之上的玉扳指。
一切都是那么巧。
他在尚未沉没的朔光号潜艇中,作为贺礼赠送给居远的,正是手中的这枚玉扳指。
这玉扳指并无独特之处,却让阿津陷入一种魔怔。在他已处于混沌的脑海中,葬身海底尸骨无存的居远,和十几分钟前洞口那只四分五裂的怪物之间,一种没有来由的必然联系被强行建立起来。
在遇难前居远因为严重的腿伤而接受的代偿骨骼疗法,是这个强行联系的关键。
他当然可以自欺欺人地认为这枚赝品玉扳指只是大夏随处可见的便宜货。
但他却再也无法忽视怪物粘液中含有尤罗普特产自代谢纤维碎片这个事实。
在大夏,制作代偿骨骼是不被允许的。这项技术可以在短时间内大幅提高人体的运动机能,制造出量产超人不在话下,可是如无法得到有效的控制,将会威胁到社会安定,使暴力事件激增,对于大夏本就不堪一击的官方权威和人道主义都将造成不小的挑战。
况且自代谢纤维的相关产业一直被尤罗普垄断,是进出口的暴利项目,遭到了大夏官方的封杀。
财大气粗的居氏若是想在暗地里研发自代谢纤维,现在正是时候。他的新媳妇娜塔莉亚正是自代谢纤维发明者莎米拉·纳斯尔的后代,继承了自代谢纤维的所有专利。这种材料原本用来制作航天员的防护服,它能隔离辐射和宇宙射线的危害,还具有稳定的温度调节能力和强韧的组织硬度。这些独特的功能,让它在核战之后成为了第一项航天转民用的天火技术。
纳斯尔家族也凭借这一点成为唯一一支堂堂正正活在大地上的天火后裔。
大夏海门最为出名的餐厅——得闲楼,即使是下午两三点这样的低峰时刻,也很难等到位子。
“对不起,我们目前没有四人餐桌,您至少需要再等待两个小时。”俏丽的看板娘在得闲楼的门外向岳老师四人介绍着目前的等位情况。
饥肠辘辘的柴飞亮出了自己的镶钻信用卡,“包厢,赶紧的。”
作为服务人员必须得有眼力劲儿。看板娘一眼就分辨出柴飞的信用卡是贷额高达五百万的黑金卡。
“您请进!”遇到这样的大金主,就算楼上的包厢全都预定满额,看板娘也决定先腾出一间来满足眼前这位金主弟弟的需要。
四人跟随在充满干劲的看板娘身后,走上古香古色的木制楼梯,来到了三楼一间布满瓷器古玩的豪华包厢。餐桌靠在外飘窗旁,正好可以欣赏海门大街的繁华景色。
一行人坐定后,柴飞拿起菜单一股脑报着菜名,把得闲楼的所有招牌菜都点了个遍。看板娘虽然对跟在其后一身窘态的阿宴和阿津感到些许迟疑,但对柴飞的支付能力毫不怀疑,她当即又复述了一遍将近三十道菜肴,确认无误后,开心地离开包厢前去厨房下单。
“都两点钟了,我还真是给饿扁了。”柴飞拆开桌上附赠的精美零食小包装,一口干掉了大半。
窗外朗朗乾坤,海门的钟楼敲响了十四下。
钟楼矗立在海港边上,与得闲楼所在的商业街只隔着一排绿化树林。
阿宴透过三楼的玻璃窗向钟楼望去,镶金的钟表面盘上,纤长的分针指向12点,点缀着大块玉石的时针指向2点。
现在是两点?
放空的情绪开始凝聚成一条拉紧的皮筋。
她从系紧的腰带里取出那枚金未发放的电子手环,上面显示:
3929年9月29日下午8时41分。
会不会是日期错误?
阿宴翻找着放在桌上的点单平板,上面显示的时间是3929年9月29日下午2时01分。
回想起科勒的死状,她当时不以为然,现在却不寒而栗。
在墓道中发现科勒的尸体时,手环显示为今天下午四时。阿宴又估摸计算了下,她和小发,科勒跟随金未下地时,正是中午12点整。
从下地到出洞这一期间,感官上就像是经过了一天一夜。
然而实际上从进入墓道,直至现在,才仅仅经过了两个小时。
在太空站看了太多这种星际穿越,时空穿越主题的影片,视觉疲劳让她有一种‘穿越实在是太简单’的错觉。作为一名真正体验过穿越艰辛的萌新,此刻的她不仅没有旁观者的惊奇艳羡之感,反而头晕目眩,被未知的恐惧压抑得连抬头都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