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上山
药熬好后，只剩下了一小碗。
虎儿端着药碗进了里屋，就着昏黄的菜油灯扶起睡得昏昏沉沉的母亲把药一点点的喂入额娘的口中。
然后，用自己的衣袖帮额娘擦去口边的药渍，又扶着额娘在被子里躺好，顺手为额娘重新盖好了被子。
“额娘，你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你再喝一次药，我再上山去采药。”虎儿安抚性的说道。
乌兰氏道：“虎儿，你从来没有采过药，要不就算了。”
虎儿安抚性的对自己额娘道：“我在镇里看了一本《本草纲目》，那药材长什么样我知道。”
乌兰氏知道自己阻拦不了儿子，便提醒道：“那你身上多带些锅巴，记得带上火石，太冷了就笼堆火。对了，你可以找你陈婶家的二牛一起上山，他经常和他爹上山打猎，路肯定比你熟。”
“成，我知道了。额娘你就安心睡觉吧。我把水放到旁边，要咳嗽的时候你就多喝点水，压一压，别震坏了身子。”虎儿向母亲交待着。
安排完了自己的额娘，虎儿就把药碗送到外屋，洗干净后放到简易的碗橱中。
然后，又在大灶台中加了一把火。家中的小灶台是直通虎儿房间的，而大灶台是直通母亲睡的大屋的火炕的。
因为天冷了，又是亲母子，所以两母子就睡在同一个房间，母亲睡在炕头，而虎儿则睡在炕中间，炕尾摆放着两个退了色的大木箱，平时炕上的被褥叠好都是摞在这两个大木箱上面。
一夜无话，只有乌兰氏半夜扶着墙壁晃晃悠悠的起了一次夜。
而虎儿则是很孝顺的为额娘点燃了油灯，喂了巨烈咳嗽的额娘喝了一些水。
第二天的天一亮，虎儿就从热乎的被窝中爬了出来。
然后，他就先到外面喂那匹老马，又抱着柴火进了屋。
他先做了一大锅的高粱米粥，又在上面的簾子上蒸了一些早就包好冻在外面棚子里的黄米面的粘豆包。
粘豆包是虎子出门要带的口粮，而粥是自己给额娘做的一天要吃的饭。
大锅的东西做上后，他就点燃小灶，在一个砂锅里熬起了汤药。
隔壁大娘再次过来帮忙时，虎儿已经喂完母亲喝下了中药。此时正在亲自喂自己额娘吃着一碗加了一勺白糖的高粮米粥。
“虎儿妈，今天身子感觉好些了吗？”大娘热心的笑问道。
乌兰氏的精神看起来确实是比昨天好了一些，但还是病怏怏的，“嗯，好些了。他大娘，今天又得麻烦你了，虎子一会儿就要上山了。”
邻居大娘爽朗的笑道：“没事，这邻居住着，帮忙是应该的。对了，我听说今天那个二牛今天要上山打猎，这会儿应该还没有走。虎儿你快点儿带着点儿干粮出门吧，看看他走没走，这山上的路他比你熟，还能让他照应你点儿。我来帮你喂你额娘。”
说话间，女人就接过了已经喂了一半的粥碗，坐在炕沿喂起了靠坐在墙上的乌兰氏。
虎儿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对那女人说道：“大娘，锅里温着粥，麻烦你中午时再给我额娘喂一些。下午喝的药我已经熬好了，放在了小灶台上，要喝的时候就麻烦大娘给温一下。”
那女人笑吟吟的道：“有大娘在，你就放心吧。你多穿一些，今天虽然是个大晴天，但毕竟是大雪封山的天气，还是很冷的。”
“嗯，知道了。”
虎儿答应了，又嘱咐自己额娘一声：“额娘，你放心，天一黑我就回来了。”
“嗯，早去早回！”乌兰氏叮嘱完。
就看着自己的儿子穿上厚厚的大衣，背上一个装着干粮包袱的箩筐，又拿着一把镰刀就出门了。
很是巧合的是，他刚一走出院门，反身将大门关好后，就看到不远处向自己走来的二牛。
“虎儿，我听说你今天要上山给你额娘采药，正好我也要上山打点野味，咱们就一起走吧。我对山路比你熟。”二牛大声说道。
虎儿紧锁了几天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一些，道：“太好了，我还正想去找你呢？”
二牛的身上背着弓箭，腰上又挂着一把砍刀，他用一只手臂搂着虎儿的肩膀，有说有笑的向村外走。
“你额娘的病好些了吗？”二牛随口问。
虎儿答：“昨晚喝了药，精神些了，刚才我又喂额娘喝了一碗药，现在隔壁的大娘正帮我照看着呢。咱们得早去早回。”
二牛道：“我知道有一条上山的近路，虽然陡了些但也是上山顶最快的。你要采的人参我听人说过，天池那边应该有，最起码那里有雪莲，多采一些对你额娘的病也是好的。你额娘不是有关节炎吗？又能去火，泡水喝也可以。”
虎儿答：“有道理。咱们守着这座宝山，想找些好药应该没问题，不过只怕千年人参难找了些。”
二牛安抚性的拍了拍虎儿的肩膀，“放心吧，我带你直接到天池顶，咱们再顺便打点儿野味，拿去给你额娘补一补身子。”
虎儿笑道：“嗯，好。我也带工具了，二牛哥也教一教我打猎吧？”
二牛笑道：“嗯，行，包在我身上。”
两个人穿着齐膝盖的粘底棉靴沿着山间小路蹒跚的上了山。
由于二牛对路况的熟悉，又有意避开大型野兽，所以沿途二牛用弓箭射中了一只出来觅食的野兔和一只野鸡。
二牛将猎物上的箭拔下来，将猎物捆在一起顺手装入了虎儿身后的箩筐中，“给你的。”
然后，虎儿就抿唇笑纳了。
两个人行走了两个时辰，快到山顶上的时候，虎儿惊讶的指着一处陡峭山坡上的绿植，“快看，人参，那么大的一棵一定小不了。二牛哥，你在这里等着我，我过去采。”
二牛叮嘱道：“我听老人说，人参是会跑的，你小心些别惊动了它。一定要先给它系上一根红绳，别让他跑了。”
虎儿笑道：“红绳我早有准备，你就放心吧。你帮我拿着箩筐。”
说完，虎儿就把箩筐从背上放下来，交到二牛手中。
二牛看了一眼有些陡峭的山坡，叮嘱道：“你小心点儿，这地方可是有点陡。”
“没事儿，你就在这等着我吧。”虎儿说着话就把箩筐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