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有条月牙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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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小人报仇暗中行动

当然,把袁振富当成自己的“情敌”,这是韩黑虎自己一厢情愿的“假想”。小袁老师甚至根本不知道月牙河还有个叫韩黑虎的“辍学分子”和“竞争对手”。

新年过后,韩黑虎有一天到“活字典”家听评书。听到有关“偷营劫寨”故事的时候,脑袋里突然灵光一现,一年来没有实施的计划必须要付诸行动了!

夜色是干坏事儿最好的掩护。韩黑虎听到爸妈那屋先后响起轻微的鼾声,便蹑手蹑脚下地了。睡觉前他原本就没有脱衣服,屋门是他特意虚掩上的。而且,为了让自己精神点儿,他专门抢着爸爸的浓茶喝了几杯。

韩黑虎没有骑那辆浑身乱响的自行车,没带双节棍,只是鬼鬼祟祟地出了院门,又很老道地四下张望了一番。当然,黑灯瞎火的眼睛不太管用,主要靠耳朵。未感觉到什么异常,他才轻车熟路地顺着墙根儿往前走,并随手摸了块石头,掂了掂觉得不称手,扔掉又摸了一块拿着。

偶尔有狗叫声传来,韩黑虎不怕。只要狗不追上来他就尽管走,要是有那不长眼的狗追上来,手中的石头先给它使上。可能是这些狗的眼睛都很明亮,在黑暗中看到了韩黑虎手中的“武器”,或者是感受到了他逼人的“杀气”以及从骨子里散发的“虎气”,就假装不理会,象征性地吠几声,便由着他“胡作非为”去了。

韩大胆儿强大的“胆大”基因,确实都传给了下一代。韩黑虎走夜路没有一丝恐惧,非常顺利地走到村小学。

月牙河“哗啦啦啦”的流水声从来没有如此真切,比韩黑虎平常去河边儿捡石头时声音更清脆。如果不是有特殊“任务”,韩黑虎或许会停下来好好听一听。校园的草坯墙在他眼里几乎如同平地,一个箭步蹿上去,轻轻一个展翅的动作,人就已经落在校园里面了。

黑暗中的韩黑虎竟然笑了,他对自己的“轻功”很满意。前些年,和哥哥真是没有白练啊。

袁振富住宿的小房间就在十几丈远的位置,韩黑虎停住了脚步。他先甩甩胳膊,又瞄了瞄准儿,选中的“靶心”是小屋的房门。

之前,韩黑虎已经摸清楚袁振富睡觉的地方就在窗户下面,万一从窗户打进去,石头砸在脑袋上可就麻烦了。他可不想走哥哥韩黑龙的老路,石头只有打在门上,才不至于伤到人,不至于把姓“袁”的砸“扁”喽。

助跑,发力,轮臂——

“嗖——咣——”

正中目标!

“姓袁的,去你个屁老丫子吧!”韩黑虎嘻嘻一笑,小声儿嘀咕了一句后赶紧闪身安全撤退。

…………

“一室一厅”的小屋,门上的窗户被砸了,动静可是不小啊。

睡梦中的袁振富一激灵,大喊一声“谁”,顺手拉开了并不明亮的电灯。此时,韩黑虎已是一个漂亮的转身,飞奔上墙,飘然如侠客般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袁振富战战兢兢地披上衣服,拿起立在小炕儿旁边儿的铁叉就要往外走。转念一想,不行,屋里亮外面黑,“敌人”能看见自己、自己去发现不了对方啊。他立即回手关了灯,偷偷趴在窗户上向外看。外面漆黑一团,加之窗户上的玻璃有些脏了,通透性较差,根本看不出多远。

袁振富有个习惯,就是晚上睡觉时屋里得放一把铁叉或铁锹之类的东西。源于父亲的教诲,归根结底是来自爷爷的传承——屋里有称手的家伙,才能应付“胡子”的随时来袭。家人余粮,心里不慌张;手握铁叉,遇“匪”不慌忙。

“胡子”是对土匪的民间叫法。原来,过去的土匪多占山为王,定期不定期出山打家劫舍,根本不注意什么形象不形象了,时间一长就长出了乱七八糟的大胡子,慢慢的“胡子”就成了土匪的别称了。这是一种说法,但从字面上理解,估计就是“胡作非为的汉子”吧。

进入了新社会,早就没有“胡子”出没了,袁振富还保持着这个习惯,就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儿。有“兵器”在身边,睡觉踏实。

袁振富很有经验的样子,支楞起耳朵听了一会儿,确实外面不会有人埋伏,才握着铁叉,像鲁迅先生笔下的少年闰土一样,壮着胆子到门口儿。发现门上仅有的一块完整的、没有拼接的玻璃彻底香消玉陨了。

在袁振富想来,肯定是哪个淘气的学生搞的鬼。会是谁呢?最近批评谁了?阿来夫?或许吧,批评他的次数最多。再联想到去年相亲的事儿——这小子的嫌疑最大。难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这小子挺记仇儿,为了怕引起怀疑当年没动手,真的挺能忍啊。

早晨天一放亮,袁振富就起来认真勘察“现场”了,找到了“凶器”——石头。掂了掂分量,又觉得不是小孩子干的,八九岁的阿来夫撇这么重的石头有些费劲儿。那会是谁呢?阿来夫找来了帮手?唉,为什么就认准了是阿来夫呢?

袁振富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太狭隘了,便摇摇头,不想这些了。他把碎玻璃扫掉,找来一块儿塑料布将门上的窗户封上。如此一来,整个小屋的门上就没有一块儿整玻璃了,这样也好,整体看来倒挺协调的。

“家”里的玻璃被人打了,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袁振富想隐瞒起来,但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

月牙河村的当家人——村支书白哈达起得很早,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三十七岁的他正值壮年,且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一村之书记,满腹壮志,誓叫村庄变模样,誓叫村民拔穷根。

白哈达是蒙古族,军人出身,当过几年兵,在部队入的党,退伍后选择回到了月牙河大队。因为当时没有什么安置卡之类的说法,只好“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了”。但他并不遗憾,部队的大熔炉锻炼了他正直的品格、顽强的斗志、雷厉风行的作风,还有不达目标不罢休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