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所谓期望

这年，春夏交接之际，此时的橙没心思顾及窗外的景色。这年，正是一切的开始，一切的一切萌芽的时候。后来的Z把这称之为0年。

橙刚步入0年，正睡眼惺忪时，尝试着睁开眼睛。

年长者W是一个正气感十足的男人，在激动的时候容易结巴，体型微胖，戴着教师式的银边眼镜。

橙喜欢听这位年长者的课，一方面是从小就对他所教的东西感兴趣，这大概算是从小到大的所接触过的那些教育者的功劳。

橙刚开始学习这类课程的时候，那位教师很和蔼，脸型瘦长，也总是戴着一副教师式的银边眼镜，有时真会觉得这位老师其实是个外国人，但并不是。

一个与常日无异的午后，湛蓝的天空中只漂浮着几片走散的云彩。橙骑着单车正要去找朋友一起玩乐，阳光与麦子的味道混在一起，像是专属于夏天的一曲独奏，萦绕在橙的周围，本来就不差的心情此刻更舒畅了。这时看到了正在麦田里劳作的老师，便热情地向老师打招呼“老师好～”，老师微笑着向橙轻轻点头致意。这幅画面，橙一直不忘。

还有国中二年级时的英语老师，还曾出现在橙的梦里，在学校里举行仪式的地方，灌木丛旁，与橙谈话，教导橙要好好学习。不知为何，橙很受鼓舞，以至于在醒来后，仍以为这是真实发生过的，其实不是。

“那大概是我自己意志的化身吧，只不过是通过我比较敬仰的一个角色来告诉自己，其实我内心深处，也希望自己能好好的吧。”橙对自己说道，这时的他脸上带着稚气，与周围较为成熟的同学显得格格不入。这个年纪时所经历的夜晚，才是真正的夜晚，往后的一切，都越发显得不真实。这正是纯真年代。

第二个方面，和这两位曾经教过橙的老师一样，橙也觉得这位老师很和蔼，不知为何，仅仅是一种感觉。

其他老师的课也都是听的，只是，不怎么能听懂罢了。橙已经睡了很久了，这会儿，正像是起来坐一会，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就又睡下了。

睡得更深，醒来时，大概也会更清醒吧。

也正是这盏茶的功夫。橙也是在做些尝试的，这位英语教师W也常给橙以眼神鼓励，因为“醒着”的人并不算多，不过寥寥数人。

W老师还很看重一位同学，名字为：左权。

的确是一个很酷的名字，橙这样认为。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位左权同学，让W老师想起来了《亮剑》中的一个角色，便将这个角色的精神内核投射到这位同学身上，可惜总是不成功。

“左权，站起来，好好听课。”W老师说道，此后等待他的，不过是一阵沉默，什么都没有发生，班里静悄悄的，连其他不听课只专注于玩乐的学生似乎也有些受到抑制，动作也慢了下来。整个教室充斥着一种尴尬的气氛。

“左权，叫你站起来听课没听到吗！？”这时候的W老师真正生起气来，脸涨得通红。

那位同学依旧没有任何动作，直直地盯着自己的游戏。像是，自古以来就存在于那把椅子上似的，不愿离开，或者说是无法离开更确切一些。

这时的W老师走到了这位同学的身旁，像是要把这位同学拉起来似的，可依旧是失败。简直顽固得像一块石头。

如何让石头开花呢？等风把石头沙化为土壤，即所谓的，初生演替么？

“这..这个抗战时的左权大将军啊..那么英勇，为什么..你..你左权就不行呢！？”W老师因过于激动，说话显得有些结巴。

这一幕让橙想起了初一时班主任D，在某天晚自习之前，D老师也对橙说过类似的话：“其他班的那个，澄学习成绩那么好，那么认真学习，为什么你不能像他一样呢？不都是叫橙么？”

当时的橙只管着应对这些话，不仔细去想D老师的用意，反倒在这之后，晚上放学过后，橙还想到了可以回应老师的话：“我们只是名字的读音一样啊，心不一样，我们又不是同一个人，怎么会一样呢？”

也许只有在多年之后，橙才能明白，D老师把橙和澄一起比较的目的，不是为了玩“大家一起来找茬”，而是要告诉橙，要橙向澄学习，要橙成长起来，有一个该有的样子。

D老师是对橙有着某种希望的，就像W老师对左权一样。可当时的两者，都没有成功。

D老师的希望，也许是没有白费的，可W老师的教导最后对那位同学起到什么作用了吗？

没有答案，当时的谁也没有。

所以那段时间的橙，还是跟着W老师学了一段时间的，橙至今还记得W老师所教的简单英文歌：

Row， row， row your boat， gently down the stream.

Merrily， merrily， merrily， merrily， life is but a dream.

至今仍在耳际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