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自己挣得智慧
森林里的每一只野兽都在倾听和注视从四面八方向它传来的成千的信号。
树枝响了一声——这也许是敌人偷偷地在向它走来吧,必须逃走,或者准备抵抗。
打雷了,风在森林里刮过,把树叶从树枝上扯下来——必须藏进洞里和巢里去,躲避那将要袭来的暴风雨。
在发出霉烂的叶子和蕈的气味的地面上,隐隐约约透出一阵野物的气息——必须去循踪追迹,捕获这个食物。
每一种动静、每一阵气味、草里的每一个痕迹、每一个喊声或叫啸都含有一定的意思,必须采取一定的行动。
原始人也倾听大自然传给他的信号。但是除了这些信号之外,不久他还学会了了解其他的一些信号,人传给他的信号。
猎人在森林里的某处找到了鹿的足迹。他用手把关于这件事情的信号传给在他后面走着的别的猎人们。他们还看不见野兽,但是那传给他们的信号也使他们同样留意起来,更紧地握住他们的武器,就像他们在自己的面前已经看见了鹿的多叉的角和警觉的耳朵。
地上的野兽足迹——这是信号。挥手说明找到了足迹——这是报告信号的信号。
每一次,当猎人中的某一个在地上找到了足迹,或者听见了偷偷在爬行着的野兽窸窣的声音,他用一个信号把这个信号传给他的伙伴。
像这样,在大自然传给人的信号之外,又加上了人传给人的“信号的信号”——这就是语言。
伊万·彼得罗维奇·巴甫洛夫在他的一篇著作里就这样说,人的语言是“信号的信号”。
起初仅仅是手势和喊叫。这些“信号的信号”被眼睛和耳朵接受以后,进入人的脑子里,就像传送到电话总局去了一样。脑子得到了“信号的信号”——“野兽走近了”,立刻向手发出命令——把猎矛握得更紧一些,向眼睛发出命令——更加留心察看那些枝叶,向耳朵发出命令——更加仔细倾听森林里的咯吱声和窸窣声。野兽还看不到,也听不见,但是人已经预备好了来接待它。
手势越来越多,“信号的信号”越来越经常进入脑子里去,人的头盖骨里的前额区的“总局”的工作也就越来越多。由于这种原因,“总局”就得越来越扩大。脑子里出现了越来越新的细胞,这些细胞之间的联系也越来越复杂。脑子渐渐地发展着,它的容量增大了。
尼安德特人的脑子的容量比猿人的大四百到五百立方厘米。人的脑子在发展,人在学习思想。
他一看见或一听见表示“太阳”的信号,他就想到太阳,尽管这时候可能是深夜。
别人指示给他看,叫他去把矛拿来,他就想到矛,尽管这时候矛并不在手边。
共同的劳动教会了人说话。在他学会了说话之后,他也学会了思想。
人获得智慧并不是由于自然的恩赐。他是用他自己的紧张的劳动,用千万代人的劳动挣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