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交谈
“大哥！”
“三弟。”
“大哥怎么会来涂城？”刘琦坐在刘瑞的身边，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大哥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倒是三弟你不是跟随罗素元帅在北疆杀敌的吗？怎么回涂城了？”
刘琦在军中就是将领，按照军规他是不能私自脱离军队的。
“北疆战事僵持不下，罗素元帅军中缺乏烈酒、粮食等物资，我麾下的军队长时间的征战早就疲惫不堪…………………索性就退回涂城修整。”
鲁城驻扎的玄冰军军长吕北和他不熟，刘琦也不好带着皇骑在那里修整。
别看他是皇子，在北疆军中照样有人不给他面子，同样的他还不能说什么，就算是刘瑞有时候也对这些掌管一军的大将军无可奈何。
“北疆的战事很不好吗？”
“也说不上不好，罗素元帅能打赢战争，但无法彻底剿灭北疆的乱贼，这几年罗素元帅一直致力于剿灭所有北疆乱贼……………然而成效不大。”
罗素在汉国各个元帅之中属于青壮派，不同于年纪大的叶离和中年的张译他今年也不过三十五岁。
刘显一直想让罗素多统领几支军队，然而后者拒绝了。拒绝的理由是能力有限，恐辜负陛下重托。
罗素带兵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不然刘显也不会任命罗素为元帅，掌管北疆所有战事。罗素也的确没有辜负刘显之托，掌管北地军队硬是打的北疆乱贼抱头鼠窜，要不是北疆恶劣的气候…………………估计北疆都不会有多少活人存在。
军部的赵湉对罗素颇有微词，后者怎么说都是元帅，一点都不顾忌自己的身份，打仗时总喜欢身先士卒。
刘瑞是知道罗素的，这也是一个喜欢找军部要钱粮的家伙，不过和张译不同的是这个家伙要钱粮是为了打胜仗。
“我是准备进入北疆找你的，来的时候听说了北疆不太平，准备找祁城主借兵当做护卫，没想到你就在涂城。”
贾逵直到刘瑞等会会有事情和刘琦说，和祁连等人说了几句之后，这些人便理智的走出了房间，其中还包括了专门保护三皇子刘琦的亲卫。
“找我？大哥有事情找我让一个传令兵来不就好了？何必从汉都跑来这里？”
“此事非同小可，一般的人过来找你我不放心。”
“什么事？刘琦看着一脸严肃的刘瑞有些疑惑，他不知道什么事能够让刘瑞跑这么远来告诉他。
刘琦的母亲是慕容雪的侍女，和慕容雪情同姐妹，她们之间的关系自然也延续到了下一代。
如果说对二弟刘毅是防范加忌惮那么对三弟刘琦就是亲近加随意。
“你有几年没有回汉都了吧？父皇的身体最近越来越不好了，还有雨姨………………”
“母妃她怎么了？”
相比于父皇刘显，刘琦更在乎他的母妃陆雨。
“深宫之内…………………忧郁成疾啊，你这么多年不回去，每年就几封书信………………”
“对不起，大哥。”
“你还是找个时间回一趟汉都吧，陆姨很想你。”
和出身权贵之家的慕容雪不同，刘琦的母妃陆雨只是平民出身，幼时被父母卖给了慕容家做女奴。当时的慕容家主慕容博见她有几分姿色便让其陪伴在三小姐慕容雪身旁，后随慕容雪进宫，服侍刘显几次后诞下了龙子。
因为其母原来的地位不高，皇宫里不少妃子都对陆雨授封贵妃颇有微词。毕竟皇宫里的女眷多是权贵之后，这些权贵之后大多还不是贵妃呢！如今一个贱民竟然爬到她们头上来了，她们心中怎能对陆雨不生怨恨？
刘琦希望立下战功改变母妃在宫里的地位，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宫里的那些妃子之所以不如陆雨就是因为陆雨诞下了龙子。母凭子贵这四个字在皇宫里是最显而易见的事情，没看到那些诞下公主的嫔妃是什么地位吗？
“我知道，可大哥我还没有立下赫赫战功，如此回去了也改变不了母妃在宫里的地位。”
陆雨在宫中有慕容雪的帮衬，按理说在宫中的地位就算不是名列前茅那也是数一数二的才是，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
刘琦和两个哥哥不同，大哥和二哥身后都有权贵支持，而他身后却是什么都没有。他只能靠自己打下赫赫战功，让那些轻视他们母子的人闭嘴。
想要立下赫赫战功谈何容易？汉国将军上千，真正立下了赫赫战功的不过十余人。
“这几年你在北疆征战，大功没有小功不断，可你就真的愿意一辈子耗在北疆苦寒之地？”
“我又能如何？大哥，我不是你，身后没有权贵支持更加没有宗室之助。也不像二哥，母妃遗泽可护一世周全，族里还有亲眷帮衬……………”
汉国三位皇子中唯独三皇子刘琦毫无背景，不管是太子刘瑞还是二皇子刘毅，他们身后斗占着许多大臣。唯独三皇子刘琦，身后什么都没有。
刘瑞也不知道怎么劝自己三弟，虽然他和三弟刘琦关系尚佳可有些事即使是亲兄弟都不好开口，何况只是同父异母的弟弟？
“父皇对你的期望比对我和老二都要高，你要知道父皇并不喜欢只会舞刀弄枪的莽夫。我只是希望你能和老张帅一样决胜千里之外，而不是和一个莽夫一般亲自上阵杀敌！”
身为皇子上阵杀敌容易，想要带兵征战却是难如登天。
皇子掌兵是大忌，汉国历代皇子中有上阵杀敌的，有代父摄政的，有治理一方的，可就是没有掌管军队的！
当然这些皇子以后授封亲王后在掌管军队那是另外一回事了，一句话皇帝能允许自己兄弟掌管军队但一定不会允许自己儿子掌管军队。
“你手里就一千皇骑，皇骑就算在精锐可这一千人在战场上又能干嘛？自古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哪个手里的军队低于十万？”
一千骑兵打一场小规模的遭遇战还行，其他的嘛………………
“大哥，我在汉都的地位你也知道，父皇他………………”
“父皇他有自己的算计，你是三皇子万万不能太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我幼时飞扬跋扈，每天都有大臣进御书房告我，可结果呢？我不一样好好的？”
刘琦苦笑，他和刘瑞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刘瑞是太子，飞扬跋扈算什么？只要不惹到刘显他犯再大的错那也不算错。可他呢？他的母妃只是皇后身边的侍女，母妃身后没有母族的支持，皇宫里的嫔妃有几个看得起陆雨的？如果不是生了他陆雨能得到贵妃的位置？
刘瑞犯错会有数不清的人帮他将错误解决，可他呢？别说犯错，他就算是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要担忧做不好怎么办？别人会怎么说他？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认为自己身后没有人给你撑腰，各方面都比不上我和老二。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是父皇的儿子？有父皇给你撑腰你怕什么？真以为父皇就偏袒我和老二？”
三个儿子中刘显对刘瑞最宽容，对刘毅最随意，对刘琦最严厉。
“有些事我能说你，但是也不好说你，你自己慢慢想吧。”
“嗯……………”
“过几天等祁连押送军粮的队伍回来我就去北疆，我要在父皇身体还没有完全不行之前解决北疆的乱况。”
刘琦眉头一皱，北疆之地混乱已久，岂是说解决就解决的？他在北疆这几年不是在征战就是在征战的路上，他能不清楚北疆的情况？
“大哥，北疆的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北疆三百万人口都要靠劫掠为生，如果要安抚这些人每年花费的黄金要几千万！而如果剿灭这些乱贼的话一年也许还用不了一千万黄金。”
刘显执意让罗素征讨北疆不是没有原因的，汉国各地一年的税收也就三亿黄金左右，怎么可能在北疆这个破地方投入数千万黄金？让罗素征讨北疆花不了多少钱不说，还能练兵以及解决汉民参军需要。
“你说的我考虑过，可如今国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知道国库还有多少黄金吗？国库储备黄金还不到五亿两！”
“怎么会只有这么一点？”
听着刘瑞的话刘琦脸色难看至极，他虽然在北疆征战数年可也清楚国库储备金不到五亿俩是什么概念。
“西疆年年耗费金银无数，然什么都得不到！这两年国内又要开河和修路，每年的税收根本不足以支撑这些销金窟。”
“那也不至于解决北疆的乱况啊，北疆这里每年才投入多少黄金？”
“让你回去见陆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想让你劝劝父皇，让父皇收回张译领兵之权。”
刘琦眉头一挑，大哥不喜张译不是一天两天了，主要原因就是后者消耗的资源和收获的战利品不成正比。打一小仗亏几十万黄金，打一大仗就是上千万黄金没了，这谁顶得住啊？
他也不喜欢张译，和大哥刘瑞一样认为张译的能力无法有效的统领西疆一百三十万将士。
事实上汉国里这么认为的人不在少数，只是这些人没有刘瑞那么头铁，敢跟刘显争论这个问题。
张译能力肯定是有的，可这能力和其父张翰比起来就差了不少，如果不是刘显鼎力支持张译能成为西疆一百三十万军队的统帅？扯犊子呢？
东部元帅岳阳、南部元帅叶离，这些先帝时期的老帅哪个不比张译更有能力和资格？就算张译他父亲张翰面对这两位元帅也得叫一声哥哥，当然要是张翰统帅西疆一百三十万军队那就没有人说闲话。
张翰在先帝时期就是统领西疆的军队攻打楚国，战功摆在那里。
刘显心里比谁都明白，可他能让张翰上位吗？汉国可以出战功赫赫的元帅，但是绝对不能出功高震主的元帅！
“大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说的话父皇会听吗？”
“这可说不好，怎么说你也在北疆摸爬打滚了好些年，父皇怎么也要听听你说的话吧？”刘瑞一脸肯定的说着，对于父皇刘瑞自诩还是有些了解的。
“我回去会和父皇建议的，不过………………我还是要提醒大哥，北疆真的没有大哥想的那么简单。那些北疆的平民为了活下来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而且这些平民极度仇视我们的军队……………”
北疆无平民，因为平民在北疆活不下去，可那些乱贼在刘琦看来就是平民，一群只想活下去的平民。
乱贼还是平民不都是朝廷说的吗？朝廷说是平民就是平民，朝廷说是乱贼就是乱贼。这么多年来刘琦早就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