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关门弟子

习明义带着白御风回到洞府后，便悉心教授道法。因为习明义知道自己飞升之日已经不远。恐自己飞升之后白御风不能参透大道，那便不能将道统传授与他。

不过白御风天资十分聪慧，不到十年便兵解入世，重以童身修炼，自然更加精进如飞，参修上乘。还在峨眉山寻到一处洞府，因那洞外飘舞着紫霞彩云，便取名紫云洞，是以人称紫云真人。

习明义收的两个道童，张清风和李明月也经常去找白御风参论道法，不过这两人资质平平，全凭诚心向道。多年来，倒也祭炼起自己的飞剑来。

习若兰自从一心悟道之后，每日都在洞中修炼，只与白御风见过几面而已。但要比起白御风的一心悟道，习若兰还差一点。

因为她之前老是想着玩耍，悟道之后，又满心想快速飞升，特别在知道了父亲习明义即将飞升之后。恐父亲飞升后，母亲也离飞升不远。那时候就只剩自己一人留在人间。

但修道之心，讲的就是无欲无求，参透天地生死，自然飞升。心里老想着飞升，那就是有欲，所以便落了下乘。

习明义见白御风如此精进，心中也十分欣慰。掐指一算，自己飞升之日已然临近，觉得是时候将那关门弟子收入门中了。

就在习明义快要飞升之时，居然还要收一关门弟子。到底谁能有此仙缘，可以做御剑门掌教天地老祖习明义的关门弟子呢，那且往下看吧。

话说蜀中西南方向，又有一小城。

城中县太爷在当地已经为官四十多年，如今已近七十多岁。本来从他结婚之日起，就一直无子。

可就在十五年前，夫人居然在四十多岁的时候有了身孕。一家人立刻去了当地的菩萨庙宇还了心愿。

县太爷老来得子，十分珍视这个儿子。

取名皇甫不二。

皇甫不二出生时，不哭不闹，却是笑着而来。

这在外人看来十分诧异，但是他爹娘却毫不在意，反而觉得这是菩萨赐子，自然喜从天降，欢笑而来。

皇甫不二从小十分贪玩，且经常捉弄别人，就连爹娘也不时遭他“毒手”。但是对于这个宝贝儿子，夫妻二人都是非常疼爱，尽管犯错，也俱都原谅。

虽然皇甫不二贪玩好耍，但却十分聪明，到了十岁，便被称作神童，诗词歌赋无所不通。而且更是无师自通的照着书籍练习起功夫拳脚来。还颇为厉害，长他几岁的孩子都不是他对手。

不过奇怪的是，就在他十三岁这一年，忽地一改往日调皮，对人谦恭有礼起来，并且也不捉弄谁了。还能画些道家的符咒，没事就在家驱邪避凶，诵念道经。

皇甫不二能如此乖巧，父母自然是欣喜不已。至于其他画符驱邪，也权当是他自己看书学来的。

到了十五岁这年，皇甫不二突然对爹娘说想要去游山玩水，让父母都陪他一起去。不过他父亲乃是县太爷，公务缠身，离开不得。便由他母亲带了丫鬟下人一起陪他外出。

一路上皇甫不二只观景赏风，品茗吟诗。他娘就让下人们就把皇甫不二写的诗都收好，准备回去积累成册。

看样子，是准备让皇甫不二以后学作诗仙李白。不过诗仙他没做成，倒做成了剑仙。

从家出来，也有一月左右，这日正进了成都，准备将成都游玩之后，就归家了。

在成都小住了几日，风景几乎尽皆赏遍。他母亲就催他该回家了，等以后再陪他出来。不过皇甫不二却说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他母亲问道：“你还要去哪里？这成都不都已经游玩了一遍吗？难道还有遗漏的地方么？”

皇甫不二答道：“峨眉山天地聚灵洞！”

他母亲未曾听过峨眉山还有这样一处风景，便询问下人。下人们不知，又去问了酒楼掌柜，心想本地人应该知道。

掌柜答道：“这处地方从未听说过，不过或许小公子说的乃是峨眉山的一些奇峰险峻之处吧。你们上到峨眉山，问问山上的人。也许能知道。”

于是皇甫的母亲又问皇甫不二知不知道地方，可皇甫不二摇头表示不知。按着皇甫母亲的意思，既然连地方都不知道，那就别去了吧。

可皇甫不二坚决要去，且明日一早就要动身。他母亲坳不过，便也就说去了找不到地方，就即刻回转家乡。

第二日，一行人便从成都出发，一路直赶峨眉。到了山下歇息了一晚，翌日便攀爬而上。行到了清音阁时，皇甫不二便说要小住一晚，聆听清音。

因为这清音阁乃是峨眉山有名的景点，他母亲也早有耳闻，便也想趁着深夜欣赏一番。

这清音阁又名卧云寺，香火鼎盛，游客不绝。都是为那深夜清音而来。安顿好后，皇甫母亲便去找主持叙话，参讨佛理。

而皇甫不二则坐在一处小桥栏杆处，只抬头望天，两只小腿不停的摇摆着。把周围服侍的下人吓得是不敢远离半步，就怕他掉了下去。

到了晚间，皇甫不二同母亲来到一处阁楼，听风赏景。微风徐徐，缓缓而来，丝竹清响，悦人耳鼓。

就在众人都沉醉其中时，皇甫不二却突然从阁楼上跑了下去，下人们赶紧跟在后面追去。只见他跑到一处崖边，前面便是凌空之地。旁边有一条小瀑布倾泻而下，犹如一条银蛇。

在那对面，有着一处磐石，扁圆宽大，有一小半还伸到瀑布之中，周围绿树环绕，鸟吟虫鸣，仔细看，还有萤火虫星星点点飞在其中，在这黑夜之中，甚是引人。

皇甫不二到了崖边就站立不动，一双眼睛直盯着对面。那些下人到了之后连忙要去拉他回来些，怕他掉下去。但他却让下人们别动。

片刻，他母亲也到了，劝他快些后来，别站在那里，万一失足掉了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皇甫不二只回头笑答：“母亲，你别害怕。孩儿不会死的。”

其他人没办法，只得在周围护着。就在这时，一道金光闪过，对面的磐石上却站定一人，仙风道骨，身着白衣。先是看了看了皇甫不二，而皇甫不二也探着脑袋看了看那人。

只见那人脚一蹬地，随即飞了过来，落到众人面前。先对着皇甫母亲行了一礼，说道：“贫道有礼了。”这道人正是天地老祖习明义。

皇甫母亲见这道人忽然从天而降，又从对面飞了过来，知道定是遇见仙家高人了。便恭敬的回道：“不知道长所来何事？”

习明义说道：“贫道此来，只为一人。”

皇甫母亲问道：“什么人？”还心想既然找自己答话，难道是自己不成。

习明义往后一指，说道：“正是夫人的孩子，皇甫不二。”

皇甫母亲见这道士从未谋面，却知道自己孩子姓名，又想到刚才皇甫不二突然从阁楼上跑到这崖边，看着对面的磐石，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难道便是在等这道士吗。忽地转念想起在成都时，皇甫不二便吵着要来这峨眉山，还说要去什么聚灵洞。再一联想起刚才的事情。

一个念头在心中形成，便问道：“敢问道长仙府所在？”

习明义答道：“峨眉山天地聚灵洞。”

皇甫母亲一听，正是当时皇甫不二说的地方。心想难道是这道士让自己的孩子来这地方的吗。于是又问道：“莫非正是道长指引吾儿前来的吗？”

习明义笑道：“夫人之子，生有仙骨，且慧根极佳。贫道意欲收入门中，带回洞府指点道法。”

皇甫母亲知道眼前这道士定是高人，心想如若自己的孩子跟着他修道，那日后不可限量。只不过皇甫不二乃是老来得子，心中十分珍视，不敢擅自做主，便说道：“吾儿是老来子，我和老爷都非常珍视这个孩子，本来能受道长垂青，乃是天大的仙缘。可我也得回家询问下老爷的意思，还有就是不二愿意跟着道长回去么。”

其实从之前的情景看来，她就知道皇甫不二肯定愿意跟着这道士回去，不过终究有些割舍不下，加之怕现在答应，回去了丈夫不同意，埋怨自己，才如此推说。

还未等习明义答言，皇甫不二却突然跪下，朝着习明义参拜说道：“请师父带徒儿回山去罢。”

话一出口，众人大惊，只习明义含笑点头。

原来早在五年前，习明义就看中了十岁的皇甫不二，只不过那时候自己离飞升渐近，必须要将一些教务处理好，时间上有些紧迫。加之皇甫不二乃生在官宦人家，从小父母宠爱有加，不知道他能不能吃得了清修的苦。

便有意只在梦中指点，教授他一些道法，看他是否诚心向道。

如此过了三年，皇甫不二每天早晚都打坐修炼，从不懈怠。贪玩好耍的性格也渐渐收敛，对人谦恭有礼，不再似小时候那般调皮。

而且也能自己画符念经，驱邪避凶。于是便知道此子如若能够细心指点，他日定能参修上乘。便在梦中收他为弟子。说他日机缘一到，自会引他前来。

果然两年后，习明义知道飞升之日就在眼前，便决定将皇甫不二收入门中，成为自己的关门弟子。便在梦中指引他前来找寻自己，皇甫不二询问他所在何处，习明义虽然答了，不过知他定然找不到洞府。

便只让他一路游玩先到成都，然后再做指引。之所以要这样，是因为习明义知道皇甫不二乃是老来得子，父母都十分疼爱。如若立刻带走，父母就算答应，也会十分伤悲。

所以才让皇甫不二跟父母说要外出游玩，权当是最后相陪父母了。所以一路游玩到了成都，正巧这几日习明义入定打坐，出定晚了几天。刚好这几天皇甫不二已经将成都游玩遍了，母亲就准备带他回家。

皇甫不二得不到习明义再次指点，十分着急，又不肯回去，才说还有一个地方没去，于是说出了习明义的洞府。不过周围人俱都不知道。皇甫不二无法，便想反正在峨眉山就是了，先上了山再说。

正好这日到了清音阁，习明义出定，掐指一算，皇甫不二已经上到峨眉，正在清音阁，便指点他晚间在这瀑布旁边等待，自己到时候自会显身相见。

果然晚间习明义显身，皇甫不二听母亲意思，好似不愿意他跟着习明义走一样。这才跪地求习明义将自己带回洞府。

习明义这时说道：“夫人不必担心，我白天时已经飞身先往你家，同你丈夫说了。他十分愿意这孩子跟我回去。”

皇甫母亲听了，有些半信半疑，心想莫不是先骗我说愿意，好把孩子带走。然后我一回去结果不是，那要再找你，岂不是比登天还难了。

习明义看出她所虑之事，便从怀中摸出一样事物，仔细一看，却是一个双鱼玉佩。皇甫母亲接过玉佩，端详了一会。认出这玉佩正是皇甫家的家传之玉，放在秘匣之中，外人决计不会知道。

只听习明义说道：“你丈夫怕你不信我的话，便将这玉佩交给我，好让你取信。”

皇甫母亲知道此事看来不假，又看看儿子正跪在那里，十分虔诚。心中不由想起了小时候皇甫不二十分调皮，连父母都要捉弄。

后来却突然便得恭敬有礼，还学会了画符驱邪之事，心头也觉得定是这道士教授的。转念想，或许让儿子跟着他去深修，或许也是好事，便点头答应了。

皇甫不二见母亲同意，对着母亲磕了三个响头，感谢她和父亲的养育之恩，便同了习明义回转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