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李春艳一去不回，过了几天李春艳的妈来了，李春艳的妈来问自己的女儿讨说法。
李春艳的妈又高又胖，进来明远妈的屋高声说“亲家，我来给我女儿讨个说法”。
明远妈从炕上坐起来，自己坐在沙发上。她不舒服，也没有个好脸色。没有让座，水也没倒。
李春艳的妈不管这些，说“你儿子心狠呀，把我女儿打的鼻青脸肿的”。
“那是她该打，谁家有这样的媳妇？”明远妈说。她一点面子也不想给亲家留。
“亲家，要怪只能怪你，你一碗水没有端平”李春艳的妈朗声说。
“我怎么没有端平？”
“你给小儿子买房买车，为什么不管大儿子？”
“小儿子的车房是他们自己的钱？”明远妈说“当初给你女儿她不要。”
“你为什么不给大儿子钱？他们日子也不好过？”李春艳妈说。
“是你闺女不要田，我分了两次家了，她就想在家里吃老的，喝老的。”明远妈说。
“不要你就不给了？以后你光指着小儿子养你”？李春艳妈说。
“那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明远妈说。
“嗯”李春艳妈说“不就是我家春艳没生下儿子吗，好夕两个都是你亲孙女，总比那个带着野种的强？”
“什么野种”明远妈端坐着说“你嘴里不要不干不净的，吃我家的粮长大的，就是我的孙子”。
“你别得意的太早”李春艳妈说“早晚让人哄的吃不吐骨头”。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明远妈说。“你家李春艳，就是给我生十个孙子我也不希罕！”
李春艳的妈一点占不到便宜，心里想亲家有钱了，果然是不一样了“好了，那就离婚，离了让你儿子在我一个带拖油瓶的”。
“离就离”明远妈说“你前面离婚，后面我还给我儿子找黄花大闺女！我们赵家里的人不像你们李家的人，离婚了还总找上门来，死皮赖脸的。”
李春艳的妈气的不轻，知道明远妈说的是李雪娇，她自己没讨到一点便宜。谁叫自己的女儿嫁到别人家呢。
玉洁带着大宝在自己的屋里吃饭。大宝问“妈妈，什么叫拖油瓶？”
玉洁冷下脸说“你小小年纪，不要什么事都问？什么闲话都听”。
大宝要去学校，玉洁要送他，自己也想走一走。大宝见妈妈送她，一路上十分的快活。
到了学校门口，学校门口有卖零食的，玉洁笑着问大宝想吃吗？
大宝点点头。玉洁给大宝买了包干脆面，大宝高兴的边吃边走进了校门，玉洁看着大宝的背影，突然的流下眼泪。
明远妈病倒了，什么也吃不下，玉洁想方设法的给她做吃的，她吃不进去，明远爸慌了，让她上医院，她不去，明远爸给明兰打电话，明远妈拦住了，说自己缓几天就好。
明远回来了，看着妈病的起不来，就问怎么了，明远妈不让说，以明远的脾气，非打上门去。
明远在厨房气冲冲问玉洁“上次回来还好好的，怎么几天人就这样子了，你在家怎么照顾的？”
明远妈听见拍着炕沿气的骂明远“我这是老毛病了，你怪她干啥？”
明远妈吃了药，还是疼，明远说“硬撑什么，去医院吧。”
明远妈不去，说自己吃点药就好。晚上明远去地里转了一圈，发现麦苗都干了，心里纳闷，正好看见老孙婆子，老孙婆子一五一十的说了，明远气的不行，回来就找李春艳算帐去，明远妈拦不住，说自己疼的厉害，就让明远明天送她上医院。
明远第二天早上带妈去了医院，明兰也去了，医生是明兰的一个学生家长，当即建议住院手术，明远妈说开点药自己要回家，开春了，家里忙的很，医生说“你疼的这样厉害，怎么回家，不想手术先住院输液吧”。
于是医生开了住院证，要下午才有床位。中午了，明远带妈和大姐去吃饭，中午吃饭的人多，明远说吃面快一点。又要了一碟牛肉和小莱。
牛肉面上来了，明远特意让煮的软一点。明兰说吃不完，给明远挑了一筷子，明远妈也说吃不完，明远说“你吃吧，剩下我吃”。
明远饿了，大口的吃，明远妈喝了几口汤，明远让妈吃一点面，明远妈难受，只挑了一点吃了，剩下的让明远吃，明远吃的很香，明远妈眼里闪着慈爱的光芒，明兰让明远把牛肉也吃了，明远就吃了，他享受着妈和大姐的关爱，吃完饭后，明远扶着妈向对面医院走去。
进了大厅，明远妈走不动了，电梯人特别多，明远只好扶妈走楼梯，上了两节，明远妈说什么也走不动了，明远要背妈，妈不让，说自己重。明远把手里的东西给明兰，弯下腰来背妈，妈一点也不重，明远心里一阵难过。
明远妈想到儿子小的时候，她累的双腿发软，儿子却让她背，她一背上儿子，腿脚格外的有力，儿子就是他的一切。
明兰看见妈的一缕头发掉下来了，就帮她别到耳后。明兰发现妈的眼晴里闪着泪花。
明远妈输上液体，明远松了一口气，就让大姐回去，大姐请了半天假。明兰说自己晚上送饭来。
明远对妈十分的体贴，不时的问她吃什么，邻床的十分羡慕。自己的儿子总是不耐烦的。明远妈说“孩子小的时候父母要有耐心，孩子错了也别放弃他，这样孩子才会对父母好”。
下午玉洁打来电话，问情况怎么样，奶奶也着急，自己要不要送饭，明远妈说不用，玉洁在家里还要照顾奶奶和孩子。
晚上明玉来送饭，第二天明惠也来送饭，明远妈和邻床女人熟悉了就对邻床的女人介绍谁是谁？
“你有几个儿女？”邻床女人问，她们年龄相仿。
明远妈说“五个”。
“那你生的多？”
“是啊！小女儿本来不打算要的，可是怀上了，几个月了舍不得，还交了罚款”！明远妈说。
邻床说“儿女小时候的多了累，老了就亨福了”。
明远妈说是。
奶奶在家心神不宁的，玉洁发现她饭也吃的少，玉洁就问奶奶是不是不放心婆婆。奶奶点点头。于是玉洁就炖了鸽子汤和奶奶送去医院。
明远妈躺在床上向婆婆伸出手，奶奶紧紧的握住坐到她身边“好些了吗？”
“好点了”明远妈说。“我吃不了多少，不用你来送饭，这么远的路”。
“那我也要看看，看着心安”。奶奶涚着，拿着吃的往儿媳妇手里塞＇。
玉洁舀了汤喂给婆婆喝“妈，汤很清淡，没有油”。
明远妈看邻床看她就说“这是小儿媳妇”。
“你小儿媳妇长的真漂亮”。邻床夸。
明远妈笑了。
住了五天医院，明远妈要回去，说自己好多了，医生说现在只是消除了炎症，以后还是要手术的，家人要注意。
明远妈回家后才知道，李春艳走了赵子欣一直在家里吃饭，和大宝一起上学，玉洁洗衣服的时候把子欣的也洗了，明远妈心想玉洁做的太多李春艳也不会感激。
赵奶奶说“她不做你就要做，你儿媳妇是心疼你”。
明远妈心里一动。
赵奶奶问子欣想不想妈，子欣说不想，说妈总是打麻将不给她做饭。她作业不会妈妈也不给她讲。说妈妈做饭没有婶婶做的好吃，说妈总是凶巴巴的，婶婶总是笑着。
赵奶奶心里想连自己的女儿都不喜欢她，李春艳活的什么价值。
明成没有去叫，李春艳自己又回来了，李春艳还是不消停，她找玉洁，即然婆婆不给她就问玉洁要水田，反正这个家里，她一定要走十亩地。李春艳拿大宝说事，必竟大宝不是这个家里亲生的。
玉洁对婆婆说“要不给了吧”！
明远妈说“你说给就给，这个家你说了不算”。
玉洁低下头，明远妈意识到自己的口气重了就说“那是我留给我孙子的”。
玉洁说“我怕她天天说，大宝也懂事了，知道了，影响他和你们的感情，如果她要走了，消停了，这样也好”。
明远妈沉默了，又和明远商量，明远说给吧！
村里的人知道后都说玉洁大度，李春艳反而说本来就是她的。
插秧的季节到了，李春艳雇人在田地里全插上秧，看着波光粼粼的稻田，李春艳心想快征了吧，那样她也能买楼房了。玉洁从她身边走过，叫了声大嫂，李春艳却没理她。
一天下午。玉洁晚饭吃的早，她站在大门口透气，赵子欣背个书包回来了，赵子欣亲热的叫她去家里玩，玉洁不去，子欣说自己的作业不太会做，想让婶婶给讲讲，于是玉洁就根了进去。
玉洁答应了，她想她和李春艳之间也是要和解的，于是就进了李春艳家，李春艳却不在，明成在做饭，明成见玉洁来了很意外，因为玉洁几乎没来过家里，明成就让玉洁坐，还给她倒水。
玉洁说“大嫂呢？怎么你做饭”。
明成说“出去了”。
玉洁说“我来是想我们都是一家人别闹的太僵，我也想和大嫂好好的”。
明成说“对不起啊，你大嫂就那样的人”。
玉洁说“大哥，我们是一家人我们有的也会让你们有的”。
明成点点头，就去做饭，玉洁看他笨手笨脚的就说“我来吧”。
明成说“行，你擀的面好”！
玉洁就迅速的擀了面条，又煮好，明成让玉洁吃，玉洁说自己吃了，明成让玉洁吃，谦让间，李春艳回来了。
玉洁说“大嫂回来了”。
李春艳挑挑眉“你来干什么？你上我家干什么”？
玉洁说“大嫂，我过来找你聊聊”。
李春艳说“你从来不来我家你今天过来干嘛，你们两个人拉拉扯扯干嘛？”
明成说“玉洁帮我做饭你瞎说什么？”
李春艳却破口大骂“你要不要脸，你男人不在家，你就来勾引自己大伯子呀，你趁我不在你过来，我要迟点回来你们就上床了”。
玉洁的脸红了“大嫂别乱说，我只是过来串个门”。
“我不在你串什么门？”
“大嫂，子欣叫我帮她看下作业”。玉洁一抬头，子欣不在了。她愣了。
“你拿子欣说什么事，子欣在哪？你就是不要脸趁我不注意勾引大伯子，我不在的时候你俩怕是早到一起了吧”。
今天是百口莫辨，玉洁转身就走，走到巷子里，李春艳追出来，巷子里正好有几个人围了过来。
李春艳说，“快来看，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趁我不在跑我家来，勾引自己的大伯子，我还纳闷她从来不来我家今天咋来了，自己的男人十天半个月回来一次，耐不住寂寞”。
玉洁停下说“大嫂你够了，我不是不知道检点的人”。
“检点”李春艳说“你当初根着明远睡了大半年，不是生个儿子，赵家会要你。你还知道检点？”
玉洁的眼泪流卜来了，她想走，李春艳拉住她不放，柳絮看不过去说“春艳，放开吧”。
明成说“你够了，别说了”。
李春艳说“赵明成怪不得回来后你一直不碰我，赵家的大伯子一直惦记着兄弟媳妇”。
人群中发出哄笑，柳絮也憋不住，扭头笑了一下。
玉洁气的满眼泪水。
李春艳说“我们都是正经的，清白人家出来的，哪像你，你是自己上赶着来的”。
玉洁听不下去说“大嫂，我也是赵家正门娶进来的”。
李春艳说“你就是个贱人，勾引赵明远，害的他离婚”。
玉洁想走，可李春艳拉着她的手，玉洁流着泪说“大嫂，你太过分了，你走了一个月是我给你照顾着子欣”。
“你明里照顾子欣，背地里照顾大伯子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照顾子欣，我就回不来了你做好人啊”！
周国的人越来越多，玉洁泪流满面，柳絮不忍。掰开李春艳的手，玉洁回了自己的屋，明远爸听见出来看见问怎么了，玉洁不说，进了屋里，明远爸听巷子里的人说话，也明白了几分回来叫明远妈进去看看玉洁，明远妈进屋后不见玉洁就开始找，老俩口院子里外找了，外面也找，又回到巷子里逢人就问“你见过我家玉洁了吗？”
明远爸骑了车子去找，两个孩子也出去找。
找了一圈回来，李春艳还在巷子里说，满嘴的脏话，明远妈终于忍不住上去给了李春艳一大嘴巴。
李春艳怒目而视。
明远妈指着自己说“你来，你来吃了我，她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给我儿子交待？”
柳絮儿拉开明远妈说“大妈别急，玉洁不会想不开的，还有两个孩子呢？”
天渐渐的黑了，明远妈给明兰打电话问玉洁去了没有，明兰很奇怪问怎么了，明远妈说李春艳和玉洁吵架的事，明兰很气愤，李春艳闹的妈住了院，又把玉洁气的出走。
明兰来了，明玉也来了，正好明远回来了，夜渐渐的深了，玉洁还没回来，大宝小宝都哭了，明兰抱着小宝抹起了泪，明远终于忍不住了，他进了大哥的屋。
明成站起来说“明远，哥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明远走近李春艳“为什么冤枉玉洁，我告诉你，她是我赵明远跪着求着娶回家的，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明远说完，转身就走，明远看着淡淡的月光，心里想“玉洁，你去哪了？你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东边的大门开了一条缝，玉洁单薄的身子闪了进来，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那么被羞辱，在最后的吋刻，她想到明远，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所以，她回来了。
明远紧紧的抱住了玉洁，才发现她身上湿透了。大宝小宝出来了，哭着奔向妈妈。
一家人都出来了……
第二天明远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决定搬家。他不想让玉洁和大宝在这个家里受委屈。水田给了李春艳，果园里树不用人操心，她想搬到城里去住，大宝小宝也能受更好的教育。明远爸妈同意了。
明远和玉洁走的时候只带走了自己的衣服被褥之类的东西，明远找来二姐的车一车就拉走了。
李春艳正好开大门出来，车子缓缓开走。李春艳看见婆婆在抹泪，婆婆冷冷的看她一眼。转身狠狠的拍上大门。
刚到新家，大宝小宝帮着搬东西。收拾好了以后两个人在屋里上窜下跳，十分的开心，玉洁要做饭，明远说去外面吃，一家人就高兴的去外面吃饭。
回来后，天黑了，玉洁安顿好两个孩子回房间，明远给她买了件新睡衣。
明远说“你要是想不开，这么好的房子谁住啊？”
玉洁笑了，明远说“家里也没有啥事，我挣钱，你在家照顾两个孩子，咱们住的远远的。以后没有人欺负你了”。
玉洁点点头。
明远把玉洁拥进怀里。
趁着明远在家，玉洁说叫爸妈还有奶奶来吃饭，明远同意了就开车去接了奶奶和爸妈过来来，奶奶进了新房子不住的称赞。说世道好了，人都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了，搁在以前这是想也不敢想的事。
玉洁炖了一只大公鸡，做了火锅，满屋肉香，还叫来明兰一家人。玉洁还是在家那样把饭双手端给公婆，她自己这样做，两个儿子也学她，给爷爷奶奶倒饮料，夹菜。
明远妈说“几天不见大宝小宝，心里想的很”。
玉洁说“小宝说以前一睁眼就能看着爷爷奶奶和老太太了，心里也想你们，我也挺想你们的”。
说完这句话，玉洁的心里有些酸楚。
明兰看着玉洁笑了。
明远爸对大宝小宝说“转了新学校，要好好学习”。
大宝小宝点点头。
吃完饭后，明远爸妈要回去。玉洁说“住下吧”。明远爸妈说家里忙，要回去，于是玉洁又对奶奶说“奶奶住下吧”。
奶奶说“我这个老太婆住这么好的房子不是讨人嫌吗？”
玉洁说“明远走了我也是一个人”。
奶奶笑了“好吧，我这个老婆子还没住过这样的房子，就住几天吧”。
晚饭后，玉洁把电视打开让奶奶看，奶奶喜欢看戏，还讲给玉洁听。明远躺在沙发上像小时候那样把头枕在奶奶腿上，奶奶摸着明远的头，一转眼，她这样大了，人老了就容易伤感，玉洁忙完了，给奶奶倒杯水，也坐在一边，头靠在奶奶的肩上。一起看电视。大宝小宝过来了，没处坐，就搂住老太太的脖子，满屋的笑声。
又过了两天，明远爸打电话来问奶奶的情况，玉洁说明远走了，她晚上和奶奶一起睡，明远爸放心了。
玉洁对奶奶很好，奶奶想吃什么她都给做，下午了，玉洁带奶奶去外面转。
就走到了学校门口，奶奶夸学校好大，玉洁说大姐在这上班，远远的看去，有一个一身黑色职业装的长头发女人走过去，奶奶手搭个凉棚望着说“那是我的明兰吗？”
女老师身材高挑，苗条，干练，扎着一条长长的辫子，明兰就是这样的打扮，玉洁说不是，看着像，玉洁知道奶奶想大姐了，于是玉洁就做了好吃的饭菜，打电话请大姐一家过来吃。
明兰请奶奶到自己家，奶奶不去，于是明兰常买了东西过来。
这一年明兰工作顺利，升了教导主任，工作更忙了。
奶奶过了几天又想起了自己的闺女。玉洁就开车带她去看。奶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是会想起一些人，想见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