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降龙

大家正在兴高采烈地庆祝和玩耍，忽然半空中传来轰隆隆一阵阵雷响，碧图音这时已经醉得差不多了，他嘴上嘟囔一句：“真扫兴，喝得正好，怎么就要下雨了？”身边的村长忽然站起身来，大喊一声，大家快逃，进我家地下室，快！”大家一阵慌乱，什么也顾不得了，转身四散奔逃。碧图音傻笑一阵，问那村长：“大叔，下个雨而已，至于嘛？”村长颤着声音答道：“火烈星是没有雨的……”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道闪电劈在身边的一颗龙纹树上，震得众人一阵眩晕和耳鸣，吓得碧图音一下从地上蹦起来，那村长来不及说话，只喊：“快跟我走！”

这时不用解释暮海仁和喀兰蒂雅也知道是“谁”来了，暮海仁一把从碧图音腰间抽出他的匕首，喝道：“你护送公主去地下暂避，我再和它斗上一阵，拖它一拖！”说着跃上碧图音的飞空摩托，破空直向那闪电来处飞去。喀兰蒂雅就要展翅跟去，却被碧图音死死抓住，连拖带拽跟着逃难的人群去了。

暮海仁升空不到三百米，就看见了那条龙王，那龙王似乎认识他一样，一声狂吼，振翅朝他冲来，暮海仁心想：“在这里跟你斗，我的雷电波和你的闪电容易伤及村民，不如引你到高空。”想到这，暮海仁把飞空摩托调到最高速，猛向北边群山的高空冲去，那龙王穷追不舍，紧跟着他。飞空摩托速度虽快，却似乎远不及龙王的飞行速度，暮海仁见那龙王渐渐迫近，不得已从腰间抽出孤光剑，转头朝那龙王飞去，他心想：“只要能够迫近，我一剑削断你的翅膀，你要是从这么高落下去，摔也摔死你！”

可还没等暮海仁欺近龙王的十米以内，龙王双翅激起的飓风几乎要把飞空摩托掀翻了，它又张起大嘴，一串闪电朝暮海仁击来，暮海仁无奈只好以孤光剑的光刃抵挡，直震得他眼前金星乱舞，虎口流血，他抵挡不住，只好再次掉头逃跑，心说：“怪不得吉达卡玛的屠龙大帝胡安塔旺如此被人纪念，想要战胜龙王，真是太难了！”暮海仁眼见自己又要被龙王追上，心里着急，一低头，看见地面上崇山峻岭，赶紧猛扎了下去，在纵横的峡谷间穿梭，飞空摩托虽然速度不如龙王，灵活性却犹有胜之，这样一来，龙王速度虽快，想要赶上暮海仁却难得多了，只是暮海仁驾驶飞空摩托在夜间穿梭峡谷，却也是极为危险，稍有不慎，撞上岩石就是机毁人亡，可更要命的还在后面，暮海仁在峡谷中飞了一阵，忽然飞空摩托仪表盘上亮起指示灯——燃料即将耗尽！暮海仁心里着急，心说：“几分钟之内我若没法干掉这大家伙，非死在这里不可，既然力斗不行，那么只有智取……”他心中不断盘算，忽然想到刚才飞过的一处地形可以加以利用，他心说：“是时候赌一把了，既然赌输了和不赌都是个死，不如我就赌上一把，也许还有一分赢面。”想到这儿，他把飞空摩托调到接近自毁的超速模式，一转方向又绕回刚才飞过的一道峡谷，这道峡谷的尽头是个死路，所以刚才暮海仁找了个岔路飞到另一道峡谷中去了，但这一次，飞过了最后的岔路，直奔那尽头的死路飞去。龙王依然在身后紧追不舍，它之所以没能追上暮海仁，就是因为他不停转过一些岔路，而这时暮海仁不再转弯和兜圈子，那龙王眼看就要扑到了他的身后，而恰巧这时暮海仁也已经飞到了这峡谷的尽头，他一咬牙，猛地把飞空摩托的操纵杆往上一扯，与此同时右手孤光剑超眼前的岩石射出一串串雷电波，增加后坐力。飞空摩托的底盘擦着岩石的边缘飞上了半空，而龙王的注意力全在眼前的暮海仁身上，没能注意地形，更怎会料到他猛地直飞上半头，一时转向不及，庞然之躯猛地撞在这山峰上，直震得山崩地裂，飞沙走石。暮海仁奇计成功，心说：“真是命不该绝。”他正想着，忽然一低头看见那龙王竟然毫发无损，挣扎着又要飞起来，心中骇异，心说：“这家伙真是皮糙肉厚，难道今天我命该绝？哼，就是死也要奋战到底！”想到这儿，他催动飞空摩托，俯冲下去，手中孤光剑射出一串串雷电波将那山峰震得四分五裂，无数块大石头翻滚落下，砸在那龙王的身上，石块越来越多，那龙王终于支撑不住，身体的一大半被埋在这山峰之下，动弹不得了。

暮海仁长吁一口气，从飞空摩托上跳下，慢慢走到那龙王的头颅边，有心一剑斩去，却见那龙王一副奄奄一息的可怜模样，不忍下手，心想：“也许村长说的那个传说是真的也说不定，不妨试它一试，想到这儿，暮海仁抽出碧图音的匕首，在自己左臂上豁开一道口子，将鲜血沾满这匕首，然后走上前去，一下插在那龙王的脖颈之上，只听龙王一声巨吼，身体猛地活动起来，把暮海仁震到五米开外，它身上的巨石纷纷落下，龙王竟然从那石堆中爬起身来，暮海仁心想：“坏了，我这一刀到把他给弄精神了，难道我还要再跟它斗上一场吗？”暮海仁全身酸麻，哪里还有力气再和它缠斗？就在这时，暮海仁惊异地发现，那巨龙的身体竟然在一点点变成赤红色，头上被暮海仁削断的巨角也重新长了出来。龙王抖抖身上的沙石，张开大嘴，把头朝暮海仁伸过来，暮海仁一惊，回身就跑，跑得急了，没留意脚下，竟然被石块绊了个跟头，摔倒在地上，他头昏眼花，一时竟爬不起来，这时忽然感到一条湿乎乎热乎乎的东西挨到了身上，蹭来蹭去，不禁一阵麻痒，回头一看，差点没被吓死，原来竟是那龙王用舌头在舔他，暮海仁心说：“难不成它在吃我之前还要先试试味道？完了，完了，这回我成了饲料了。”他闭住眼睛等死，却好半天也不觉疼痛，原来那龙王只是舔来舔去，并不是要伤害他。暮海仁心想：“难不成这龙真的被我驯服了？”他一想到这儿，精神大振，跳起身来，大着胆子摸了摸龙王的头，那龙王任他抚摸，十分温顺的样子，暮海仁心头大喜，不禁叫出声来。他朝那龙王说道：“嗯……那个……小龙啊，你乖乖听话，以后不要再乱发脾气了，嗯，我这边没别的事了，你忙你的去吧！”暮海仁自言自语似的说了半天，那龙王毫没反应，只是温顺地趴在他身边，暮海仁心说：“不对，我说的是人类的话，它要是能听懂话，懂的也是吉达卡玛语，这个可难办了，难不成还得找个翻译不成？”他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听见女孩子声音：“你没事吗？”暮海仁一愣，问那龙王：“你跟我说话吗？你不是公的吗？”

这时喀兰蒂雅从空中飘落，收回了翅膀，说道：“傻瓜，是我在和你说话！”暮海仁这才恍然大悟，说：“我还以为是它，我想跟它说几句话，你帮我翻译翻译。”

喀兰蒂雅哈哈大笑：“翻译什么，它是龙，你是人，怎么翻译？我又不懂龙叫。”她笑了一阵儿，忽然猛地一把抱住了暮海仁，哭出声来：“我……我担心死了，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我……”

暮海仁摸着她的绸缎般的长发，轻声安慰：“傻丫头，我不是好端端在这里吗……”

喀兰蒂雅撅起小嘴，一把推开暮海仁，小拳头狠狠砸在暮海仁的胸口，说：“下回可不许你逞能，你要是死了，谁来给我当师父！”

暮海仁一笑：“你这么狠的打我，心里还有我这个师父吗？”他从怀里掏出手绢，给喀兰蒂雅擦拭眼泪，心里一阵温暖：“这个傻丫头是真的关心我，我从小没有兄弟姐妹，从此我就当她是我的小妹妹吧！”喀兰蒂雅一把抢过暮海仁手里的手绢，揣在怀里。她指了指那头龙王，说：“它真的被你驯服变乖了？”

暮海仁一笑：“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看来它现在没打算吃咱俩。”喀兰蒂雅高兴得拍拍手，她也轻轻走到那龙王的身边，翘起脚尖轻轻摸了摸它的脖子，那龙王低下了头，任她抚摸，喀兰蒂雅喜出望外，一跃上了龙王的背，在它背上蹦蹦跳跳地玩耍起来，一边大声称赞：“真听话，咱们给它起个名字吧！”

暮海仁挠挠头说：“什么名字好呢？你说吧。”

喀兰蒂雅歪着头想了一阵儿，忽然灵光一现似的说道：“它既然变成红色的了，那咱们就叫它小红吧！”

暮海仁哈哈大笑，心说：“亏了它听不懂人话，否则非被这名字气死不可！”嘴上却说：“好名字，就叫它小红吧！”

暮海仁跟喀兰蒂雅说笑了一阵儿，忽然想到伊可比村的村民们恐怕还在地下室避难，便说道：“咱们回去吧，大家怕是要担心你这公主殿下了。”他想了一想，十分为难，又说：“飞行摩托没有油了，这里离伊可比村太远，你有翅膀倒不怕，我怎么回去呢？”

他正胡思乱想，喀兰蒂雅大笑起来，说道：“傻瓜！你驯服了龙王，从今以后它就是你的坐骑了！咱们当然是骑着它回去了！”

暮海仁恍然大悟，也一翻身爬上了龙王的脖子，然后从它的脖子上跳到背上，龙王缓缓挥动翅膀，真的驮着他们飞了起来，喀兰蒂雅自言自语说道：“怎么指示方向呢？”她冰雪聪明，歪着头想了一阵儿，握住了龙王的第一根背鳍，轻轻转动方向，果然那龙王就依着喀兰蒂雅的意思，转动了方向，而当她往后拉动背鳍的时候，龙王就往上飞，当她往前推动那根背鳍的时候，龙王就向下俯冲。喀兰蒂雅掌握了诀窍，玩得开开心心，暮海仁则嫌龙王脊背光滑，害怕跌下去，只死死抓住它的一根背鳍不敢放手，眯着眼睛，心里默念：“怎么还不到……怎么还不到……”

不大一会儿，两个人骑着龙王回到了伊可比村，村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见不到，暮海仁喊了一声：“大家出来吧，没事了。”声音在村子里回荡，过了好一阵儿，几个胆大的年轻人才探出头来，然而一见那龙王，赶紧又缩了回去。直到喀兰蒂雅来到村长家的地下室，把暮海仁驯服了龙王的事说了，大家才半信半疑地纷纷走了出来，果然看见那龙王十分温顺，偎在暮海仁身边，大家喜出望外，纷纷向暮海仁和龙王施吉达卡玛人最隆重的礼节，暮海仁连连摇手，胡乱谦虚了一阵儿，也不管人家听懂了没有。村长宣布，火烈节的庆祝继续进行，而且还要多持续上十天十夜，尽情狂欢，而且派上许多年轻人，把消息传达给火烈星上所有的部落和村庄！

暮海仁三人在火烈星上耽搁了七八天，才被热情的火烈星人放过，沙迦曼早已听说暮海仁降服龙王的消息，特意派来一艘巨型巡航舰来接他们和运载龙王。当暮海仁三人回到格鲁蒂斯，骑着龙王飞回幻海城的时候，发现连幻海城也在庆祝他们降服龙王，大家看见龙王飞在空中，纷纷赞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