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聪明勇敢的裁缝
裁缝坐在靠窗的桌子边,一针一针地缝衣服。窗子朝外开着。卖蜂蜜的小贩经过窗前,高声叫卖香甜的蜂蜜。裁缝买了瓶蜂蜜,抹在面包片上,吃得津津有味。但是蜂蜜招来了苍蝇,黑压压的一片落在裁缝的蜂蜜面包上。裁缝气极了,他拿起牛皮做的苍蝇拍,一拍子就打死许多苍蝇,数了数,总共七只。
“我到底是一个很不简单的人物!”裁缝自言自语,“一举就杀死七个。我何不放弃裁缝的行当,到外面去从事一番伟大的事业呢?”
思想变成了行动。裁缝给自己缝了一条宽宽的布腰带,并用金线绣上“一举杀死七个”六个大字。他锁好作坊的门,拿了一根棍棒,骑上骏马,走向广阔的世界。裁缝东奔西跑,努力寻找创造伟大业绩的机会。几天以后,他在穿越森林的路途中遇见一个三岁的巨人小男孩儿。小巨人同松树一般高,非常强壮。裁缝同小巨人攀谈,各自夸耀自己的本领。
“你识字吗?”裁缝问小巨人,“你知道我的腰带上绣的是什么字吗?”
“我不识字,”小巨人回答,“但是可以肯定,我的力气至少比你大十倍。”
“我们比试比试!”裁缝建议。
他们决定比试力量。小巨人搬来一个金锤,金锤其重无比,裁缝无能为力。小巨人拾起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块,将它拋向天空,石块飞得无影无踪。现在轮到裁缝表现自己的力量了。他本应挥动金锤,但他装作不慌不忙,若无其事地背着手仰望天空。
“你在看什么?”小巨人问。
“我正等待一片大小合适的云彩,”裁缝回答,“因为我要把你的金锤搁在云层上。”
“我的好人,这可万万使不得,因为这只金锤是我家的传家宝。”小巨人说,同时把锤子夺了过来。
他们一前一后走了一阵子,看见道路中央横着一棵大树。
“再比试一次谁的力气大好吗?”小巨人建议,“我们一起扛着这棵大树走路,谁要先弯腰,谁就算输。”
“好主意!”裁缝说,“你来扛树根,我负责树顶。”
小巨人抱起大树,扛上肩,艰难地向前走去。裁缝却跳上树干的梢头,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大约走了五里地,愚蠢的小巨人已经汗流浃背,他正想放下大树,坐着休息一会儿。
“怎么,你累了?”裁缝故意表示惊讶,“这样的小玩意儿,我要扛多远就能扛多远。”
小巨人坚持不住了,不得不放下大树。他承认又一次失败了。他们来到靠近巨人城堡的地方,果园里长满硕大的苹果。小巨人抓住一根树枝,摘下的苹果装了满满一口袋。
“你也摘些苹果吧。”小巨人说。他抓住另一根树枝递给裁缝。
裁缝刚抓到树枝,小巨人的手松开了,裁缝被弹向天空,跌落在很远的地方。
“你这么焦急想要飞到什么地方去?”小巨人惊异地问。
裁缝重重地摔了一跤,幸运的是没有伤筋动骨。他回答:“我好像看到灌木丛中有一只凶狠的母熊,我幼年时受过熊的惊吓,从那以后,只要看见熊,我就会这样跳跃。”
小巨人将裁缝带入他父亲的城堡。人们正在吃饭,五个大巨人蹲在地上围着一口巨大的火盆,每人手里拿着一只烤羊,大口大口地吞食着流油的羊肉。裁缝应邀同巨人们一起用餐。小巨人告诉他的父亲,他的客人力大无穷。
巨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商量要除掉这个新来的男子汉。他们让裁缝住在客房里,但是裁缝没有立刻休息,他预感灾难就要临头。他扛了一根大木头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自己却跑到床后边躲藏起来。
深夜,小巨人的父亲进入房间,手里握着金锤,向床上的大木头猛烈锤去,轰隆一声,床被砸得粉碎。
“好了,”小巨人的父亲对他的儿子说,“这个力大无比的家伙已归天,我们的金锤再不会被他抛向天空了。”
巨人们安心地各自回房休息。第二天,他们拿着斧子,扛着锯,一早就去森林伐木砍树。他们完全忘掉了裁缝,更没有想到进里屋去看看过夜客的情形究竟怎样。裁缝睡足了觉,从巨人的碗柜里找了些食物填饱肚子,然后向森林走去。他直奔巨人的伐木工地,小巨人最先看到了他。
“你们瞧!”小巨人高声喊叫,“大力士已经起死回生。我们要夺他的命,他现在报仇来了。”
愚蠢的巨人们纷纷丢弃斧头和锯子,四处逃窜,森林中顿时一片沉寂。裁缝根本不理会周围发生的一切,继续向前赶路。他来到京城,在王宫附近的小酒店里喝了一升啤酒。
酒店的顾客们不时窥视他的腰带,并低声念着:“一举杀死七个。”
国王的一位侍从刚巧也在小酒店里喝酒。他当即返回王宫,向国王禀报酒店里现在正坐着一个如此这般的男人。
“将此人传来,我要同他谈话。”国王说。
裁缝被召进王宫,国王向裁缝诉说了自己的苦衷。他说,两个心地险恶、诡计多端的巨人已成为王国的灾星。
“如果你能除掉这两个恶棍,”国王保证,“我将给你一袋黄金。”
裁缝决心冒此风险,因为国王还答应给他一连士兵做后盾。现在,裁缝成了实力强大的人。他指挥着部队,走在队伍的最前列,收紧腰带、昂首挺胸,向着邪恶的巨人的居住地阔步前进。他们发现了目标:两个巨人正在一棵高大的云杉树下酣睡。
“立定,就地休息!”裁缝对他的部队发出命令,“我将独自前去除掉这两个恶棍。”
他锁好作坊的门,拿了一根棍棒,骑上骏马,走向广阔的世界。裁缝东奔西跑,努力寻找创造伟大业绩的机会。
——《聪明勇敢的裁缝》
士兵们隐蔽在周围地带。裁缝捡了一口袋小石子,快速爬上两个巨人在底下酣睡的那棵云杉树。裁缝先向一个巨人投去一颗石子,接着又掷向另一个巨人。两个巨人猛地跳了起来,相互恶狠狠地瞥了一下对方。
“你为什么打我?”一个巨人粗声粗气地质问。
“是你莫名其妙地打我,搅了我的美梦。”另一个巨人说。
两个坏家伙激烈争吵,他们性格粗野,各自连根拔起一棵大树,死命向对方打去,结果两人同时丧了命。裁缝集合起队伍,让他们亲眼看看已死去的巨人。士兵们回到王宫后抢着向国王证明:裁缝独自一人消灭了凶恶的巨人。
“你确实是一位强人,”国王说,“我准备请求你为国家再除一害。如果你能够结果那头在御花园里为非作歹的犀牛的性命,我将再奖给你一袋黄金。那头犀牛逃出我的动物园,伤害了它遇到的每只动物和每个人。”
裁缝立刻准备追捕犀牛。他手拿一块红布,雄赳赳地进入御花园。犀牛见到红布,暴跳如雷,口吐白沫,怒吼不止。它冲向裁缝,想用角把他刺死。但是裁缝早有防备,飞快地跳到栎树后面,犀牛的角深深地插入栎树的树干,无法摆脱。裁缝招来士兵,结束了犀牛的生命。裁缝又一次为王国除掉一害。
国王信守诺言,赏给英雄两袋黄金。聪明勇敢的裁缝十分富有,幸福地在京城里度过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