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古马
已是晚九点,村中灯光照的通明,拉着巨石的车停在了一颗老树前,齐高人从车上跳了下来说道:“就这了。”
按照齐高人的意思老树前挖坑深一丈三,拿了四根原木拖在这巨石下面,众人用力推,巨石顺着坡滑入坑中,齐高人跳下坑去,拿着毛笔顺着巨石的裂痕描起了红线,又把黄布绑在巨石上,把那白酒尽撒在石龟背上。半夜后诸事完毕,也就各自散了去。自那以后村中的这颗老树得一石龟树的称呼。
接下来的几天中村子来了几个地质专家,深入的考察和分析。
直到那日起的五天后,那水龙头的水逐渐清晰,放过一天后水便彻底的干净起来,井中那黄水也渐渐落了下去。村子似乎恢复了一片平静,只是多了那几句传奇话来。
几个月后河面洁了厚厚一层冰,项字德从屋中走出,冷风划过脸犹如刀割。人踩在厚实的雪上显得很是笨重,每一步都要把腿抬高,这样积雪才不会灌入鞋子里。
河面上哈气白朦一片,四五个人拉着冰川子,直砸的冰碴子横飞,今年冰层异常的厚,一上午只砸出十一二个冰窟窿,累时几人坐在河面上扯起话。
年轻人张伟说道:“听说从外面来个傻子,也不知道哪个村的,前天一大早趁着我家东院没起,这傻子就进屋了,东院人还在炕上睡觉,就听见这外屋地上哗啦哗啦响,起来一看,那傻子生火做饭呢。”
年轻人金大华接话道:“家里来人给接走了,这傻子是个挺年轻的女的,听说出门打工被人吓傻的。”
“年轻的你娶了吧,你这奔四十的人了还没媳妇,娶了你不亏,人家会做饭啊。”中年人张广松打趣道。
“大叔,我三十五,哪奔四了。年轻是年轻,就是这傻子脸上有大块一胎记。”金大华说着。
瘦脸年轻人道:“咱们村年轻姑娘还得老娄家那儿媳妇,吕筱那小模样,那身条,哎,就人家那脸蛋,不擦不抹都比画漂亮,好好捯饬捯饬任谁都走不动道。”
金大华道:“苗条的是好看,夏天时候,人家那,吱。”金大华猥琐的吱了吱嘴。
张广松抽着烟说道:“吕筱人家本是那大户千金,模样气质不用说,但家里成分不好,要不能嫁到这来。”
“啥成分啊”瘦脸年轻人问道。
“谁知道,都这么说,人家啥成分也跟你没关系,身上的肉也没给你多看一眼。”张广松掐了烟头起身干活。
下午不见太阳,似有变天的意思,瘦脸年轻人道:“老蔫你真他娘的傻,人家大队样你来砸冰窟窿你就来,你看村里那些管事的一个不来,这大冷天的在外面,活该你受罪。”
项字德只是笑了笑不曾反驳,张伟砸着冰面说道:“人家是老实不是傻。”
瘦脸年轻人说道:“哎,村里要是给我个位置,以我的眼力见我能在这砸冰?你说给人家端个水,削个笔的多好,你看这,跟个傻子似的在这砸冰。”
张广松骂道:“你他娘的把我们几个都骂进去了。”
天快黑时几人便各自散了去,项字德还没进大门,聋老太太从后面叫住了他,这聋老太太端着盆包子说道:“热的,我包的,拿家吃去。”
项字德紧了几步赶上前去,端过包子问道:“太太,什么馅的。”
“粉条,虾米,大葱,可香了。”聋老太太嘿嘿笑着道。
项字德扶着聋老太太回了屋,说道:“我就在这吃吧,省的给你送碗了。”
项字德咬了一口包子直叫香,扭头看到柜子上放了一双新棉鞋,闲话着问道:“太太这鞋买的还是你做的。”
聋老太太看着项字德只是笑着,项字德知道这老太太没听清,便又说了一遍,聋老太太哈哈一笑道:“买的,吕筱那丫头偷偷给我买的。”
“怎么还偷偷买的。”项字德问道。
“那娄家三口可不会往外面撒出一分钱来,娄家也从来也不给她钱花,也不知道这丫头从哪攒的钱。”聋老太太说着。
项字德把那吃剩下的三四个包子放到碗柜中,吩咐得聋老太太明天早上自己蒸着吃。给炉子填了几把火,项字德便要出门回家去,那聋老太太在身后叫住了他。
“孙儿,我这有个东西用不着,给你了。”聋老太太招呼着项字德回来。
“什么?”项字德回身问道。聋老太太费着力从柜下拉出一木箱子来说道:“这箱子的钥匙样我给丢在哪里记不得了,你拿锤子把这锁砸掉。”
项字德蹲下身看了看箱子,通红的木料,镶着铜边在四角,抬头见笑着的聋老太太示意他砸开。
找得锤子后项字德小心的砸了几下,发现那锁很是结实,没有半分损坏痕迹,重重砸过后锁从箱子上滚落下来。
聋老太太掀开箱子说道:“太多年没打开过,都忘了。”
红色箱子刚打开,一股子草香味散了过来,一红一紫两件旗袍整齐的叠放在那里,旗袍上只是几朵简单的花样,项字德用手轻摸上去,知道这旗袍用的是上等的面料。聋老太太拿出旗袍说道:“这是我的嫁妆,可惜从来没穿过。”
把旗袍搁置一边,聋老太太在箱底拿出卷裹着的一块牛皮,说道:“这东西男人才用的上,给你了。”
接过去后,项字德发现这张牛皮沉甸甸的,似包了东西在里面,打开后发现裹着的是一把短刀,这三十多厘米的短刀上刻有几处菱形图案,背宽刃窄,前后尺寸一样,整把刀发着青黑色,拿在灯光下净反不出一丝刀光来,只是没有刀柄。
聋老太太问道:“喜欢吗。”
项字德:“嗯,只是这刀怎么是青黑色。”
聋老太太笑了笑说道:“它本来就是这个颜色,名叫青犊,可能有些来头,你会雕刻,自己得空做个刀柄就是了。”
“你看这个。”聋老太太又从箱子里拿出一陶瓷做的马,是一匹静站着的马,一个巴掌大小,只是这马身上涂了很多种颜色,那马面上便有五种颜色,多种颜色混搭在一起显得很不合适,马身上颜色条纹分明,颜色与颜色之间没有相互叠交在一起,更没有一丝漏色的缝隙。
“太太,这马怎么这么多颜色。”项字德问道。
听了两遍项字德的话才听清的聋老太太讲道:“这不是普通的马,这是髡马,上古时期的马。相传髡马喜爱颜色鲜艳的花朵,并以此为食。髡马为寻得美艳的花朵走遍九州大地,一日偶到一处布满鲜花的山谷,髡马喜的不得了,便大吃起来,食过鲜花后便在此休息了下来。可这山谷的花是天上仙女所种,怎可样这髡马嚼入口中。后来果然天上降罪下来,髡马把这满山谷的花朵都食入腹中,只剩得花叶花径,便罚这髡马剃了整身的毛,又觉得这山谷没了花朵的颜色太过凄凉,便在这髡马身上画上了这山谷中所有花的颜色,并罚它不得走出这山谷一步,直到这山谷的花再次开出它身上所有的颜色。”
聋老太太把这髡马随手扔了出去,摔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