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结束
1.如果说之前对月月还心存着幻想，那么在这一刻马志伟完全醒转了过来，这一次是他主动约了月月，毕竟脑海里那一幕陈一波低头轻吻月月的镜头反复出现，折磨着他，现在已经不允许他有一丝的拖延了。
剪不断理还乱，话虽如此，马志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趁自己还没完全泥足深陷，断了的话对马志伟来说也是件好事吧。
他想起了月月写的那首现代诗歌里的一句。
哪怕知晓会遍体鳞伤，仍不愿放弃。还是趁未受伤之时，毅然选择离去，那样才好——
“也许那时月月也已经勘破了这段关系吧。”马志伟不禁这样想道。
清水河畔樱花开得正盛，马志伟选在这里跟月月坦白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毕竟这个地方是两人私会最多的地方了。月月如约而至，她笑脸盈盈，似乎并不知道马志伟这个残忍的决定。
河畔木亭里马志伟正静静地望着清水河，河水泛着粼粼金光，片片的樱花瓣随着春风飘落在河面，樱花雨撒了一河粉红，河对岸高楼林立，岸边垂钓的人正聚精会神地观望着河面的钓鱼线，跑步的人正努力地调节着自己的呼吸，还有母亲推着婴儿车笑脸盈盈地哄着孩子，大家都享受着难得的明媚春光。
“志伟。”轻盈的脚步声伴随着轻柔的少女音，照理说马志伟应该转过去迎接，可是这一刻他迟疑了，竟兀自动不了身子，他感觉无法面对月月，连一早决定的事这一刻也无法说出口了，他想着拖延，是的拖延。
“怎么了？”月月见马志伟不转身，索性冲到了他的面前，两只如水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马志伟。
马志伟看着这双如水般纯净的眼睛，不敢相信那晚陈一波轻吻的少女与眼前的少女是同一个人，他的内心顿时又开始痛心起来。
“昨天不是说晚点来吗？是阿姨伤得很重吗？”
“没，我妈手受了点伤，皮外伤，不是很严重。”马志伟顾左右而言他。月月叹了一口气，仿佛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接着问道：“这样啊，那还好。”
望着河面上扑腾着翅膀的白鹭，马志伟轻咬嘴唇道：“一点都不好。”
“为什么？”月月奇怪道，“你怎么看起来有点儿怪怪的。”
马志伟不忍直视月月，躲开了月月的眼睛，窒息的感觉使他抬起了脑袋，绝望地望着亭子的顶部，脱口而出道：“我都看见了呢，月月。”
“看见什么了呢？”
“什么都看见了呢。”这句话一说出口，月月愣住了，她结巴了，不敢接马志伟的话茬了，是啊，仿佛一切都停滞了，回不去了。
“是吗？这样也好，你我都轻松了呢，你是想分手吧。”月月竟说出了如释重负的话，这令马志伟心如刀绞，他原以为月月会挽留他，甚至会流眼泪，可是这冷冰冰的话，这与他印象中那个快乐，纯真的月月完全不同。
马志伟双手靠在亭子的栏杆上，说道：“我还以为你会责怪我呢。”月月镇静地说道：“怎么会呢，是我的错嘛。”
“你不想解释一下吗？”马志伟追问道。月月摇摇头道：“解释不符合我的风格呢，也许这样还能让你心里留下一丝遗憾呢。”
“你还想折磨我吗？”马志伟声嘶力竭。
“不是你要分手的吗？”月月为了对抗马志伟的声音，悻然道：“怎么好像是我折磨你的吗？你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啊，这样我们也许还能继续。”
“继续骗我吗？”马志伟脱口而出。月月整个人懵了，无情地甩了马志伟一个巴掌道：“明明你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背过身想要走，可是被马志伟一把拉住了。
挣扎，拼命地挣扎着，最后的最后在松手的一刹那，一切都结束了——
马志伟望着小跑着离去的月月，那飞逝的背影在樱花雨中越行越远。
“结束了吗？明明之前还说喜欢的呢。”马志伟心如刀绞地想道。
此刻和煦的春风吹在马志伟的身上也多了一丝寒意，马志伟脸上肆意横流的泪水在风中零乱。
此刻他呆呆地望着被微风吹皱的河面，河里野鸭悠闲地在觅食，水草隐约地浮出水面露出淡淡的水绿色，一切都这么的安静而美好。
可是他的内心却五味陈杂，仿佛一块巨大的石头堵住了胸口，令他喘不过气来。大榕树下的那个吻，武山顶上的约会，甚至太平洋酒店内和着威士忌的那一吻，一幕幕犹在昨日。
只是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吧，连分手都没说出口，两人的关系已经结束了。
第一次品尝到失恋，竟然以这样的方式结束，马志伟不甘心，月月那张平静的脸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她对自己的都是虚情假意吗？
他内心反复回忆着月月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竭力搜索着月月是喜欢自己的证据，可是最后他脑海中却只存在一副画面——陈一波低头轻吻月月的画面。
痛苦一旦袭上心头之后，便挥之不去了。
他沿着清水河缓步前行，路过清水河大桥，走过俏丽人歌厅，来到了发出轰鸣声的塑料拦水坝前，看着眼前飞舞的白色泡沫，他真想就一头扎进去。
此时电话铃响起来，是妈妈的电话，他接通了。
“喂，志伟。”
“嗯，怎么了，妈。”
“赶快回家，你叔叔不行了。”
“知道了，那我赶紧回来。”
说话间“嘟”一声，只剩马志伟孤零零地伫立着，耳边隆隆作响，眼前白沫正夭矫乱舞着。
2.马志伟的叔叔是死在第二天凌晨4点20分左右，死时痛苦万分，脸上扭曲的面部，被折磨的骨瘦如柴的身子，光秃秃的脑袋黯淡无光甚至有点暗黑色，那空洞的眼神写满了对病魔的愤恨，龟裂的薄如纸的嘴唇显示着他生前的痛苦。
当医生拉上白布后，马志伟的婶婶啜泣了起来。
马志伟的妈妈拖着受伤的身子，安慰马志伟的婶婶道：“节哀顺变。”
马志伟的婶婶缓缓地点了点头，两个相拥而泣，马志伟望着两个女人悲伤的模样，心里也生起了一丝怜悯。
回到家后，马志伟帮母亲搀扶上床，她可是忍着手臂的痛去看望婶婶的，一路的颠簸加上身上有伤，劳累了呢。
刚把妈妈搀扶上床，马志伟打算离开，妈妈拉住了马志伟说道：“别怪你爸爸了呢。”
“怎么会呢，妈，我懂。”
“你真的懂吗？”志伟的妈妈反问道。
马志伟轻轻拍了拍他妈妈的手背，安慰道：“妈，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倒杯水，吃点消炎药，好好睡一觉。”
“嗯。”志伟的妈妈安心地靠在枕头上，她心想：“儿子真的长大了呢。”
志伟倒了水，扶妈妈吃了药，说道：“妈，我真不怪爸爸忙，只是希望他能多陪在我们身边。”
这时志伟的爸爸刚好从外面回来，听到了这句话。
马志伟把妈妈的房门掩上，两人坐在茶几上，相视了一小会，也沉默了一小会儿。
“对不起呢，让你代我去送你叔。”志伟的爸爸首先打破了沉默。
“没事呢，爸，你不用内疚的。”
“毕竟是自己的兄弟，没能见他最后一面呢。”
“爸，有时候你真的很混账。”
“臭小子，跟你老子犯浑。”志伟的爸爸似欲动手打志伟，却变成了轻拍志伟的肩膀说道，“爸爸答应你，一有空就陪你和你妈。”
“嗯。”志伟点点头，此刻他沉浸在了家庭温暖的氛围里，对于感情受的伤也淡化了。
回到学校之后，志伟再次见到月月，原以为会悲从中来，情难自已，没想到他在学校中碰到月月，也并不觉得尴尬了，就像跟殷桃，陈曦，还有杨露一样，心里没有泛起一丝波澜，这令他也吃惊不已。
之后在高三的冲刺他将感情收起，将心思完全放在了学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