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言论的威力
石安匿抬起右手，让陈家姨注意到自己的动作，这才说道：“关于赵正雄猥亵女性车主们的事情，警方希望你能带头公布照片，这样一来，就会落实罪名的坚固性。”
陈家姨听懂了，伸出双手想要拿起照片，突然痛哭起来。
“小声点，你女儿会被吵醒的！”石安匿感到束手无策，只是劝说。
“谢谢提醒……”陈家姨哽咽着说道。
石安匿听见哭声越来越小，松了一口气，也为陈家姨接下来的生活，产生了担心。
公布作为证据的不雅照片，是给赵正雄定罪名用的。不超过十分钟，引来各大媒体的关注，一下子热闹起来，玖局被一股股微风邪气包围着，只能严禁无关人等不得入内。现在的玖局变得戒备森严。
随着时间的流逝，陈家姨的房子门口被一群记者堵住，大厅里散发着崩溃气息。然而，年纪还小的女儿，只有八岁，不懂事情的严重性，就在屋里跑来跑去。
坐在沙发上面的石安匿，低着头沉默不语，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
由于各扇窗户关了，几乎没有新鲜的空气。
孙大吾平时话最多，如今一声不吭，只是站在液晶电视的旁边，双手抱臂，闭着眼睛思考中。
从公布照片到现在，已经是两天的时间，陈家姨家里的座机和自己的手机不停地有人打过来，大多数是媒体，小多数是陈家姨的亲戚朋友。但是，也有和陈家姨一起同意公布不雅照片的女性们。打来电话只有一个问题，接下来要做什么？如今的陈家姨无能为力，只好躲在家里不出门半步，幸好玖局派人保护，同时想办法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在这种已成定局的情况下，孙大吾不可能撤掉照片，硬着头皮召开记者会，经过几番解释以后，反而越来越引起关注，报道的内容更加令人生气。
对于玖局的做法，很多媒体和民众抱有不满，也有明白，为什么要跟死去的赵正雄斤斤计较？还要让受伤的女性们公开照片，揭开一段抹不掉的记忆。言论越来越多，当然变成了众说纷纭，有些被猥亵的女性已经退缩，去玖局拿了不雅照片之后，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陈家姨！”
一听到自己的名字，缓缓地抬头，并没有找到人。
然而，石安匿和王谶互相一眼，满脸疑惑不解，把目光投在孙大吾的身上。
孙大吾得到两个眼神，只能笑了笑：“大家饿了吗？”
陈家姨瞄了一眼厨房，因为眼睛哭肿的原因，所以视线变成模糊。正当陈家姨慢慢的站起来，显然很吃力，摇摇晃晃的向前移动。
这个时候，石安匿不忍心，想要扶住陈家姨，只见一张白色的脸颊。就像活死人一样，正在寻找归处。
看着陈家姨慢慢悠悠的走进厨房，孙大吾去帮忙，大厅只有石安匿和王谶，认认真真思考一个解决的办法，毕竟都有责任。
过了一会儿，王谶坐到石安匿的身边，很小声道：“你有办法吗？”
“你说呗！”石安匿侧脸一看，想要知道王谶的建议。
王谶叹了一口气：“我们只能硬扛下去，但是，我怕还在坚持的女性们不行。”
石安匿点点头，瞟了一眼窗户，突然间，一个小小的影子越变越大。“啪”的声音响起，这才看见影子的形状，原来是迷路的麻雀，撞到了玻璃上面，昏昏沉沉的落下来。
“不用理它，你到底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赵正雄已经被定罪，而且证据确凿，警方是不会因为言论，把已经结束的案子撤了。有些女性虽然想要逃避，但是坚持下来了。我原本的计划是，让那些不雅的照片永远消失，可我仔细一想，做法确实不对，事实就是事实，真相就是真相。我们要大胆地公布出来！”
“我说现在。”
“这个我知道。”石安匿说道。
此时此刻，王谶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石安匿，认为石安匿一直在逃避话题。
“前天我来过了，并且和陈家姨促膝长谈，她认为自己可以坚持，这才对得起其他女性。”
“可是，这是她自己的想法，她有没有考虑到别人的感受？你也知道，现在每一个受害者的房子门口，都站着两三个记者，双手捧着照相机，只要受害者们一出现，就会提出问题和拍照。”
“我们又不能赶走，如果那样的话，等于阻止这些记者吃饭。我也不想事情发展成这样，哎……”石安匿说完，叹了好长一口气。
“既然你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我们讨论一下杨枞。”王谶突然转移话题，“我认为岗亭里面的警员是同伙，侦探，你觉得怎么样？”
“他只是放人进出，并没有任何问题。”石安匿说道。
这个时候，孙大吾从厨房走出来，两边袖子卷起来了：“我同意侦探的说法，不过，我倒是怀疑监控室的警员们，其中肯定有同伙！”
“哦？”王谶一脸问号。
“原来你没有注意到监控摄像头拍下来的视频，从十秒跳到十五秒，你说？是不是有人动手过了？”
听到孙大吾的话语，王谶陷入沉思，毕竟查看视频的时候，自己并不认真。
然而，石安匿附和的点点头，甚至保持认同的态度，坐在沙发上面保持不动，表情反复无常。
不久之后，石安匿想要开口，见到孙大吾返回厨房，依然说道：“如果岗亭的警员是同伙，他为什么不逃跑，王谶？”
“逃跑岂不是暴露自己嘛！”
“然而，不逃跑也是暴露自己，只有他能放凶手进入停车场。”
“这个……”王谶无言以对。
“你说是不是？”石安匿补充的问道。
“那么，你和一队长都认为是监控室有内应，同伙的名字叫什么？”
“我只是根据视频画面跳了一下来判断，认为有人动了手脚。再者说了，监控室里面又没有摄像头，我们很难找到这个家伙。”
王谶觉得石安匿在胡乱猜测：“切，你等于没说！”
石安匿不想起争执，快速的站起来，向厨房门口看去。
王谶伸出右手，大声喊道：“等一下！你认为谁是凶手？”
“我不知道。”石安匿坦白的回答。
“你有把刘灏考虑进去吗？”
石安匿重新坐下来：“这件案子虽然简单，但是过程非常复杂。以前你相信死人不能复生，现在说她是凶手，难道你见过她吗？”
“没有。”
“那么，有人看见她动手吗？”
“没有。”
“所以，这件案子要考虑到杨枞的生意对手，亲戚朋友，或者谁在案发那天跟他在一起。这些人都是有嫌疑，也可能存在凶手！”
“这岂不是大海捞针？”
“王谶，这就想要放弃吗？另外，凶手为什么选择交警队的停车场？才把赵杨枞杀死。这样做，凶手是不是很大胆？如果没有同伙，凶手绝对会选择安静又偏僻的地方。”石安匿说出凶手的活动心理。
王谶只是点头，并没有打扰说话。
“无论我的猜测对不对，但是，凶手选择已经死人的交警队，这里面肯定有重大的意义。这样说吧，赵正雄和杨枞是做了什么事情，一定要在一个地方被杀！”
“我明白了。那么，我不插手你的案子，加油！”王谶说道。
走出大门的王谶有些气呼呼，因为训练为重，所以只能把消极的情绪丢掉。
突然间，堵门的记者们转过身，有小部分的记者跟随王谶，朝着训练基地的方向跑去。
看到这一幕，石安匿赶紧去关门，还是听到大部分的记者的提问声，得不到回答时，只会大喊大叫。
石安匿一边坐到沙发，一边吐了一口气。
坐下来不超过半分钟，石安匿突然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堆照片，在手里翻来覆去。
“不要找了，这些受害者我都调查过了，都是去交警队提车的主人，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听到熟悉的阻止声，石安匿抬起头，果然是孙大吾，正在从厨房里面走出来。
“你不相信我吗？”
“不是。”石安匿低下头，看了一眼摆放整齐的照片。
“你快点收起来，要是陈家姨看见了，又呼起不好的回忆，你真的要把她逼疯吗？”
石安匿一边收拾照片，一边看着孙大吾：“好吧。对了，我已经看了三遍，并没有第一个进入办案室的女人，谁拿走了？”
“有可能。”
石安匿看了看厨房的门口，轻声道：“您都同意我的观点，这个神秘的女人值得怀疑，而且又调查不出什么资料，有点难办啊！”
正在对话中，陈家姨火急火燎的走出来，手里拿着一袋面包。
石安匿问道：“你需要帮忙吗？”
陈家姨摇摇头：“我已经炒菜完了，两位快点进来吃饭吧。”
石安匿和孙大吾跟在身后，本来以为陈家姨会消沉，走进厨房一看，桌面擦得干干净净，就连锅碗瓢盆都洗好了。
孙大吾放心了，慢慢的靠近桌子，还不忘记提问石安匿：“侦探，王谶去哪里了？”
石安匿回应道：“哦，下午他还要训练，刚才就走了。等到他的训练结束以后，就会过来保护陈家姨。”
“原来如此！”
石安匿坐下来，看见陈家姨把盛好的饭碗递过来，双手赶紧接住，然后点头道谢。
准备吃饭时，陈家姨站在窗户底下的椅子旁边，迟迟没有坐下来，眼睛里面充满了泪水。
石安匿和孙大吾迅速的站起来，等待着一起用餐。
此时此刻，一阵大风从窗口吹进来，飘起两边的帘子。
石安匿眼睛一亮，冲出陈家姨的家里，奔着出租的房子跑去。
进入玄关的时候，屋里放着音乐。但是，石安匿没有关掉，直接跑向书房。正当推门中，刘灏站在一面镜子前面，扣上衬衣最后一个扣子。
见到刘灏的背影，石安匿向下看去，没有穿裤子，但是衬衣非常长，遮住了大腿。
石安匿上前一步，在刘灏的身后喘着粗气。
刘灏露出好奇的表情，转过身，衬衣被胸部撑起。
石安匿和刘灏面对面站着，一句话也不说，只有眼睛向对。
沉默好久之后，刘灏说道：“我的衣服都洗了，只有穿你的，不行吗？”
石安匿点点头又摇摇头：“随便，不过我要问你的是，李百和赵正雄还有杨枞是不是你杀的？”
万万没有想到，刘灏微微一笑，继续面对着镜子，整理脖子上面的衣领：“你现在认定我是凶手，你为什么不告诉警方？”
“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那么，我说凶手另有其人，你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石安匿沉默不语。
刘灏依然保持笑容：“既然你不相信，我说了也是白费。如今警方都把矛头指向我，可是，我在等待你的答案……”
“你不要说了！”
听到石安匿大声的打断，刘灏吓了一大跳，全身颤抖，通过镜子看着石安匿，露出纠结的表情。
石安匿第一次见到刘灏被吓了，又心疼起来。
“现在你已经对我起疑心，我还能说什么？”刘灏快速的解开扣子，还在说话，“我走就是。”
来不及阻止的石安匿，看见衬衣已经脱到胳膊。因为镜子反射的原因，所以看见胸脯。石安匿赶紧用自己的外套披上，走出书房的大门，连头也不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