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水路山路无停歇
很多事杜小芊都毫不畏惧地走在前面，这里却让他去，张起灵不禁有些疑惑，才发现虽然认识得早，但并不了解她，于是说了句：“怎么，你怕水？”
杜小芊一愣，咽了口水说：“谁说的，我只是不喜欢憋水的感觉。”
张起灵动了动唇角，直接飞了过去，穿过瀑布的帘幕，里面只是一个不大的洞，但下面全是水，除了水流潺潺波动，没有出口，他查看了整个洞，果然路在水下。
他飞了回去，稳稳地坐在杜小芊的身边，依旧是那样淡漠的表情，说：“杜小芊，你完了，路在水下。”说着，张起灵把视线移向前方，“我估得不错的话，这背后起码要游很久才能到。”
杜小芊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有一丝慌乱闪过，她是真的不爱憋气游，太消耗体力了，而现在似乎逃不掉了，望着这一片水潭，她无奈地摇摇头，皱了皱眉。
可能是有些熟的关系，所以在张起灵竟然看着杜小芊的表情似笑非笑：“你要是承认你比我弱，我或许会在关键时刻救你，当然，我还得管着他们。”
杜小芊气不打一处来，推了一把张起灵，瞪了他一眼：“你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比较有意思，张起灵，我不会给你机会救我的，我才不想欠你的情。”
说着，她纵身跳了下去，在水底打了个圈浮了上来，抹了一把脸。
“还愣了干嘛，走了。”说着，她又潜了下去。
解雨臣也有些惊愕她的举动，或许她真的是失忆才忘了如何游水，也正好遇到了自己，但这一刻，如果还想再来一次，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众人陆续跳了下去，一直潜游，游了大概有一会儿，才探出头换了口气，继续游，如同张起灵说的，这条水路的确有些长，众人游了四十多分钟，才终于到了岸边。
为了证明自己游水不是那么弱，看众人都陆续上岸了，杜小芊才准备上岸，岸上两个人同时对她伸出了手，一个是张起灵，一个是解雨臣，她反倒犹豫了。
但张起灵仿佛明白了什么，立马转身走了，在吴邪和王胖子身边休憩起来。
“来。”解雨臣说着，人也更靠近水边。
杜小芊怕他再过来会滑进水里，只得把手伸了过去，解雨臣一把把她拉上了岸，两人的肩膀碰触了一下，目光聚在一瞬，杜小芊立马松了手向后面走去。
在阿宁边上临水的位置，杜小芊坐了下来，抹着脸上的水，全身湿透似乎在此刻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解雨臣回到吴邪身后坐下，这才甩了甩头，抹了抹脸，这一时半会儿谁都要休息一会儿，王胖子更是呈大字型躺了下来。
“哎呀，累死胖爷我了！”王胖子喊了一句，目光又瞧了瞧解雨臣，似乎更确定了什么。
休息了几分钟，忽然吴邪皱了皱眉，看看四周，轻轻踢了踢王胖子说：“胖子，有没有听到有人念佛经？”
王胖子愣了一下：“胖爷我只听到我自己的呼吸声，还有那边有人咳嗽的声音。”
坐在另一端的阿宁，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不经意地瞥过杜小芊，见杜小芊的眉间也拧了起来，于是问道：“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杜小芊这才侧首看她，然后点头说：“好像是佛经……”
话被吴邪听到了，他跑过去满是疑问地问道：“是不是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
两个女人同时点了点头，同时回答对，王胖子立马从地上坐了起来，看看他们，忽然对解雨臣问道：“花爷，你听到佛经了没？”
解雨臣愣了愣，还是点了点头，他也反复在听着那几句话，正在思索怎么回事，忽然被这一问，目光随着王胖子的示意，才发现对面三个人也在看着他。
“还有人听到佛经吗？”阿宁开始往身后问，但是似乎除了他们四个，并没有听到。
“真是奇怪了，这是怎么回事？”吴邪自语道，佛经依旧在耳畔来回，几句话他都快背出来了。
王胖子站了起来，走近吴邪，轻拍了拍吴邪，在他耳边说：“不用想了，你没发现证明了什么吗？这里有两对有情人呗。”
“胖子，你胡说什么？”吴邪本就有些烦躁，斜了一眼王胖子。
听到吴邪这么说，王胖子忍不住声音响起来了：“不然你说为什么只有你们四个听得到？我看这个墓主人一定是毁了这情情爱爱上了，所以以这佛经来提醒你，孩子，快回家吧，别冒险了！”
王胖子故意用很奇怪的嗓音说话，吴邪很无奈地把他拉了过去：“胖子，咱们是回不了头的，坚持一下吧。”
一旁的杜小芊忍不住揉了揉脑袋，叹了一口气说：“这佛经怎么没完了？还变了，什么人生八苦，生、老、病、死、行、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
王胖子听见后又说：“你看看，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不就是说的……”
吴邪立马捂住他的嘴：“够了够了，胖子，你别说了。”
王胖子终于住嘴了，但也撇了撇嘴，不再做声。
杜小芊向阿宁伸手道：“地图，要快点离开这儿，我的头都要爆了。”
阿宁什么也没说，就将地图递过去，杜小芊指着地图上的那个点：“走了走了，那边。”
顺着那个方向，她开始前行，眉头依旧拧着，这佛经扰得她心乱如麻，非常不舒服，她绝对不能在这些人面前落泪，那所有的伪装都前功尽弃了。
经过水路，山路，终于辗转来到了无名墓硕大的墓门前。
原来前面的都是铺设，都是无名墓安排下的劝退的路，只可惜，既然来了，又有几人不会继续呢。
整座墓门，雕梁画栋，总让人觉得有什么机关，阿宁开始找人搜寻起来，杜小芊也在那里打量着那扇墓门，忽然被人轻拍了肩膀。
她回头一看，竟然是张起灵，二人耳语了一下，同时飞身而起，同时在两扇大门中心上用力一踩，然后翻身而起，在大门顶上两侧两只鬼头上狠轻地拍了下去，再回身落在地上。
大门发出轰隆的响起，竟向两边徐徐打开。
杜小芊扬起唇角：“张起灵，你知道的还挺多。”
“你只是没有全想起来，你说过，下墓，谁有你多。”张起灵回到了吴邪那里，眼神中有种不知名的沧桑掠过。
杜小芊觉得这话也有道理，并没有再说什么，看着阿宁带着人进去了，才慢慢地走了进去，里面似被人毁坏过似的，所有的那些守护雕像全都是损坏的，没有一个是完整的。
“怎么是这样的，难道有人来过？”阿宁谨慎地查看这些雕像，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杜小芊上前轻摸了一下一尊雕像的残缺面，上面有很多尘土，蛛网连绵，而底下的掉落残缺也正是那一块，仿佛立刻就能拼凑上。
她又看了其他的，自语道：“一路上弄出那么多看起来很难通过的障碍，但还是能过，这一进门又是故弄玄虚，这个墓主人根本不是不让人入墓，是吸引人来吧？”
抬眸，忽然想到了什么，仰头看向了头顶，顶上全是尖锐的钟乳石，似乎里面都包了什么，这么坚硬无损伤地留在顶上。
那些钟乳石离地面的距离，如果里面的东西砸下来，这里死一片。
杜小芊想到这里，不由地看向了眼前的那些人，更是忍不住看向了那几个熟悉的人。
她一跃身站在了中间，眼过四周，道：“都停下，想活命的，什么也别碰。”
所有喧闹杂声瞬间安静，那些手下知道杜小芊不好惹，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剩下的包括张起灵他们都不会跟杜小芊有太大分歧，于是整个空间忽然静得可怕，只是似乎有一阵不知名的风，从墓门外吹来，正往一个通道吹去，但这里可走的路线太多，哪个才是正确的呢，杜小芊倒犹豫起来。
“谁能听出风吹向了哪边？”她问道，目光掠过所有人。
没有人说话，而熟悉听音辩位的解雨臣闭上了眼睛，只一瞬便确定了风走的方向，他像从前那样给杜小芊做了一个向左走的手势。
三次的跟随，杜小芊是不会忘记解雨臣曾经教给她的自成一套的手势，那是解雨臣带人下墓惯用的，只是解雨臣竟然会听音辩位，确是令杜小芊好是惊讶，原来她从不曾真正了解过解雨臣，九门的后人，她眼里最特别的那个人，应该是九门第三代最不一样的那一个。
“走。”没有过多迟疑，杜小芊开始往左走，一路上她绝不允许任何人触碰什么，但是竟外总是会不经意的发生，大半的人就要离开这里了，阿宁有个手下不知怎的，脚下打绊，直直摔向了残破雕像，雕像倒地那一刹那，头顶的那些钟乳石纷纷下落。
“快跑。”吴邪说着，本能地拉住了最近的王胖子和解雨臣往前跑。
张起灵打落了他们附近下落的钟乳石，等他们安全了才落于他们身前。
杜小芊早已没有了救人的概念，千年来在她眼里，人命太过渺小，她已无心去救太多人的命了，看着被钟乳石砸中的和穿透的那七八个人，漠然地回过了头。
阿宁无奈地看着那七八个人瞬间死于眼前，帮不了就是帮不了，来这么多人注定要赔上不少人，跟着杜小芊往前的脚步虽然不停，但仍不忘冷不丁说了一句。
“你是原本就不打算救人对吧？”音落，回头对剩下的手下说，“命是自己的，别指望别人。”
此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杜小芊，你千年来真是这样对人命无动于衷的吗？”
那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张起灵，吴邪也意外，有杜小芊在，他似乎总想说话。
“与你无关。”杜小芊冷冷地抛下一句话，径直往前走，如今说什么都不会令她动容，她要的只是想让他们都远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