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
年纪都不小了的吴邪，解雨臣，霍秀秀，再不是当年初涉九门是非的他们了，走到今天，真的累了，九门又有多少是真的值得留恋的。
吴邪把毕方扣锁进了第十一号仓库里，希望让它从此沉寂下去，再没有人能利用它。
解雨臣还是以待岳父的心安葬了七指，人死了，过往所有的事便烟消云散了。
七指妥善地下葬了半个月后，柳玉雯带着祭拜的东西来到墓前，打算从此离开这里，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杜小芊悄悄地跟来了，在七指墓前，虽然是自己亲手杀的，但是她并不觉得愧疚，反倒像心里落下了一块大石，因为相信如果母亲在的话，也一定会这样想的。
“玉雯！”她轻唤着，目光却停留在墓碑上的七指两个字。
柳玉雯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站在墓前。
“你……是不是一直在怪我？”杜小芊轻扶柳玉雯的肩，轻叹了一下。
柳玉雯摇头：“姐姐，你我只能算扯平了，但是我一直以来都是真心对你的，而你没有失去记忆的时候也是真心对我的，如果不是你，我或许会一直站在爹这边，分不清这是非善恶，是你教了我，活着的意义，所以我不怪你，其实我明白，这是爹咎由自取。”
“所以你一定要走吗？”杜小芊有些不舍，如今跟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人只有柳玉雯和解旻昊了，哪怕记忆仍停留在千年前，她也不想失去。
“姐姐，留不留下，这一切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柳玉雯低着头，满心的苦涩。
“真的没有意义吗？那袈裟对你来说，又意味着什么？”一个出乎意料地声音传进了杜小芊和柳玉雯的耳边，两人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去，缓缓走来的正是解雨臣。
“经历了这么多事，再多的情非得已，你真的放得下吗？”解雨臣微拧眉头，不忍的表情里带着些许遗憾。
柳玉雯没有说话，杜小芊倒上前扶了下他的手臂说：“你怎么也出来了？你的伤才刚好啊！”
看着杜小芊，解雨臣眼中满是柔情，轻握杜小芊的手浅笑道：“我没事，就是见你出来，就想跟过来看看。”
被他这轻轻一握，杜小芊的心中有什么动了一下，经历了这些事，跟解雨臣之间越发地有了某种离不开拉不断的东西。
她的目光移到手上，又移向了解雨臣的脸，反倒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
“姐姐，你才是最不应该离开的那个人，旻昊和花爷都需要你！”柳玉雯终于又开口了，缓缓地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
“可是你留下一定会比离开开心的！”杜小芊终是不舍地坚持说了一句。
“知道了，我会考虑的！”柳玉雯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杜小芊低下头有些淡淡的忧伤，满是一副少女忧郁的模样，解雨臣有些看得迷了，竟伸手去抚她的脸，她却有些慌乱地避开，向山下走去。
“小芊，跟我回BJ吧！”解雨臣跟上她，拉住了她的手臂。
杜小芊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他，轻轻点了点头：“好啊！”
“我说过，不管你是不是能想起从前，我都会跟从前一样好好对你的！”解雨臣放开她，两人并排往山下走去。
“你就那么担心我反悔啊，总是重复这句话。”说实话，每次听到解雨臣说要好好对她，她心里总是有一种雀跃在那里回荡。
“怎么能不担心呢，失而复得，当然要好好珍惜！”解雨臣说着，嘴角轻扬，有些自嘲的意味。
公墓园外，解雨臣的车旁，袈裟正握着柳玉雯的双手，满是急切地说着什么，杜小芊跟解雨臣便停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们。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吗？从前，在我师姐的眼里看到过这样的感觉，只可惜当年柳师兄并没有响应。”她淡淡一笑，隔着不远的距离观察着两个人。
“这不是喜欢，这是爱，就像是看着自己命里最重要的东西一样！”解雨臣轻动了动放在裤袋里的手，也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
“爱……”杜小芊的口吻充满了不解，却最终还是笑了，“小爱令人愉悦，大爱令人无愧，看来师父说的是有道理的。”
解雨臣听着，觉得分外有趣，移到杜小芊脸上的眼神充满了爱意。
“那你愉悦吗？”他忽然问道。
她忽然看向他，“你会做很多我没有想到的事，解决很多我现在不懂的麻烦，就足够我轻松很多呢，必竟这个年代很多事我不懂。而且你还会牺牲自己来救我，成全我，这些都让我觉得我没有白白活下来，”
“以后，跟我一直在一起好不好？”解雨臣突然问了一句藏了很久的话。
杜小芊眼神里透着些许惊异，但是解雨臣眼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似曾相识，她竟移不开自己的目光，竟就这样对视了很久。
“如果我一辈子都想不起来曾经所有的事呢“杜小芊忽然问他。
“只要你愿意一直留在身边，其他的事都不是事。“解雨臣低头看她，微笑着轻啄她的额头，
解雨臣再次看到了杜小芊灿烂的笑容。
不远处传来的袈裟的声音：“太好了，玉雯，你终于同意不走了，太好了！”
声音把杜小芊和解雨臣的注意力拉了过来，杜小芊看着不远处的两人，嘴角漾开了笑意，开心地跑了过去。
“真好啊，那以后我们可以过平静的日子了！”经过了太多的事，每个人心里都有不同程度的疲惫，能等到这一天，杜小芊自然开心。
解雨臣跟了过来，也是笑意满满地看着他们：“好了，上车吧！”
三天后，他们回到了BJ。
依旧如故的四合院，洋溢着春天的气息，从踏进垂花门的那一刻，杜小芊有一种许久不见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她站在院子里，看着四周所有的一切，久久地没有挪动步子走进去，有一种直觉告诉她，这是她的家。
“在看什么呢？”刚把睡着的解旻昊放下的解雨臣迎面走来，微笑地打量她。
杜小芊将目光放在他脸上，嘴角轻轻扬起：“小花，我喜欢这里！”
她张开双臂在院子里转了一个圈，然后仰望天空，慢慢闭上眼睛：“有一种感觉，好像很久很久没有回来了，现在回家了！”
几句话让解雨臣心里很是欣喜，喉头的酸涩涌起，他竟眼眶湿了。
柳玉雯和袈裟这时候才拿着行李走了进来，解雨臣马上缓和了自己的情绪说：“行李放下吧，你们两个也该好好好地相聚一下了，袈裟，快带着玉雯回去吧！”
袈裟很是兴奋地应声，拉着柳玉雯就出门了。
看着他们走了，解雨臣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心情，上前紧紧抱住了杜小芊，给了杜小芊一个措手不及。
“小芊，不管你以后会不会想起来，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从前是我不够珍惜你，但是以后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以前一直不想加入九门，可是为了我你才改变了你所有的一切，从今往后，我们就是普通人，此生再不涉九门，好好地活下去……”说话间，解雨臣一阵哽咽，竟落下泪来。
杜小芊听着，有一种百感交集的滋味涌上心头，伸手回抱了解雨臣。
“我虽然不太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但是吴邪不是说了吗，九门都是过去的事了，反正我以后都会跟着你啊，你……别担心好吗？”她说着，忽然间觉得很是喜欢和享受这种拥抱，正因为那是解雨臣给予的。
解雨臣松开她，仔细地端详她的脸，轻抚过她脸上那一道只剩下一道浅浅印迹的刀痕。
这一次杜小芊没有拒绝，反倒开始微笑着看着他，拭去了他脸上的那道泪痕：“以后可以平静地生活，你不用再想着九门，我不用再想着守墓，多好啊！”
“是啊，再也不用想着九门，以后我只剩下解家和你，还有旻昊了。”解雨臣浅浅地笑起，目光始终停留在杜小芊的脸上。
杜小芊被他看得很是害羞，笑着放开他：“真好，我想这应该就是我师父希望的，能属于我自己的日子！”
看着她，解雨臣舒心地笑着。
转眼又是几个月过去了，平静而安心的日子，似乎过得总是很快。
杜小芊学着现代人的生活方式，渐渐地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越发依赖有解雨臣在的时候，每一天都过得很满足很快乐。
可是她的记忆始终没有恢复，一切从头学起，更多的是去学怎么做一个妻子，一个母亲。
清凉微风的夜，有着即将步入初夏的气息，小雨在屋外淅淅沥沥，空气却没有因此而混浊不堪，反倒越发令人觉得宁静。
哄睡了解旻昊，杜小芊没有丝毫睡意，来到客厅时，却见解雨臣倚着客厅的门在看屋外的雨。
“你怎么在这儿啊？你不是说，喜欢在阁楼看雨吗？”她轻柔地问着，慢慢地走了过去。
“现在心里静了，什么地方都是看雨的好地方。”解雨臣轻扬唇角，始终未动。
杜小芊走到他身边，也看向外面的雨，伸手，雨轻滴在她的手指上，有些微凉。
“生日快乐！”解雨臣忽然说，“今天咱们带着旻昊玩了一天，倒忘了让你吃上一碗长寿面了，想不想补回来？”
杜小芊一愣，她还真忘了，想起本以为只有五年没有过过生辰了，却没想到已然隔了千年，如今解雨臣这么说，她倒有些意外。
“这么晚了，我又不饿，不用了。”她抬头看他，忽然说，“你要是真的想补，就唱段戏给我听吧，我记得你跟我说，我以前很喜欢听你唱戏呀！”
“现在吗？好啊！”解雨臣微笑看她，清了清嗓，摆出姿势开始唱戏，唱的仍是那一年那一段霸王别姬选段。
杜小芊满心欢喜地看着他，听着他好听的嗓音在这夜空里回荡，那一刻彷佛所有的东西都静止了，整个世界只有她看到的，眼前的解雨臣，还有他美好的戏音。
但是突如其来的，是她脑中一阵晕眩，一层一层的片段忽然涌了出来，占据了她整个脑子，神经也在此时被记忆里的情绪牵动着。
她的眼神渐渐不一样，从前透着的那般亮晶晶复又重现，随之而来的，是眼眶里呼之欲出的泪水。
但是她的目光却移向了外面的雨，望着黑夜中的雨丝，竟含着泪笑了起来。
解雨臣察觉到了不一样，停了下来，有些不解地看着杜小芊：“你怎么了？”
杜小芊回头看着他，嘴角轻轻扬起，两滴眼泪骤然轻落：“小花，你说，我只跟你学易容，不跟你学唱戏，好吗？”
“好！“
千年促就，岁月可期，波澜潮起，海棠依旧。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