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霸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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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池祸水向东流

酒楼间立刻漫起一股血腥味,食客们惊呼着往楼下跑,姣娘眼中媚色不再,充满了惊惧,半张着嘴说不出话,下肚的酒早已不知去向。未等姣娘开口,韩德一手架着她直奔楼下,客栈门前已围了一群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但见韩德身着官服,无人敢上前拦问,眼瞅着韩德牵马驱车,向镇子西面而去。

姣娘本以为韩德是来杀自己的,现在看来不是,她在车中暗自长出了一口气,见韩德心绪极差,脸色阴沉难看,便也不敢作声招惹。

作为一个男人,韩德无法否认姣娘是个极性感的女人,但现在这个女人的存在已威胁到自己的性命,因此,他不会用男人看女人的眼光去看待姣娘,而是将她看作头顶上悬着的一把剑,心中总想着要除之而后快,但彭喜瑞的安排预示了一种可能,那就是毕如龙或许会继位掌权,那时的姣娘又会身份显赫,所以他还不敢对姣娘流露出敌意。离开闹市后,韩德反思刚才动手杀人,惊吓了姣娘,怕她日后记恨,他想好一番措辞后开口道:“姣娘莫怪,王子惹的麻烦泄露了,国师派我来寻你,是怕你会被宫中追杀,所以要为你重找一个安身之地,此事除了我不能再有知情人,为了找到你,我已两夜未合眼,内心烦乱至极,刚才见那侍卫神情不敬,所以按捺不住心火,动手杀了他。”

姣娘一看韩德先打破了沉默,赶紧在车里回应道:“韩统领辛苦了,我感激都来不及,哪来的责怪,那侍卫一路上都不老实,我又奈何不了他,只能拖延周旋,还好遇到韩统领出手,我总算再不用忍辱,将来遇到殿下,我一定要他重重奖你。”

韩德沉默不语,嘴角边浮起一丝冷笑,心想这女人有心计,话说得漂亮,却暗藏刀剑,最后那句话是在暗示韩德,有朝一日她姣娘是能够左右王子殿下的。

天知道姣娘这几句话有多少是真心的,其实她并不拿毕如龙当回事,甚至讨厌毕如龙那副淫邪相,她的想法很务实,想要的只是一个能满足她欲望的男人,毕竟肉欲是真实的享受,她并不在意是否有显赫的身份,因为那个虚名不能为她带来真切的快乐。尤其是这大半年来,她早已厌倦了藏头缩尾的日子,既见不得阳光,还要清心寡欲,这比杀了她还难过,就在她离开山下行宫时,心中便早已计划好了去向。

夕阳西下,倦鸟归巢,车马的影子被抻得长长的,投射在铺满金黄落叶的道路上,出了镇子,韩德身心疲惫,肚里的酒精又被秋风吹上了头,令他麻木而困顿,于是他勾头闭眼晃坐在马背上,蔫蔫地继续前行。

姣娘掀起一角车帘向外观瞧,桔色的夕阳立时涂满俏脸,微风撩乱了她的额发,让这张娇艳的面孔更加动人。她觉得这秋色透着一种凄凉的美,正像此刻的自己,不免眼神中流露出落落的伤感。

就在此时,车后不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其间夹杂着叫喊声:“别放走了贼人!”

不消片刻,六匹坐骑已经追到近前,六个人嗖嗖下马,个个手握单刀,一人站在马车旁,其余五人将韩德围住,并齐声喝道:“贼人赶紧下马,杀了人就想走吗?”

韩德扫视了一圈后从容下马,手按剑柄问道:“贼人?那你们又是什么人?”

左边一个汉子用刀指着韩德,喝道:“悦来客栈是我家少主人的,你假扮官兵,滥杀无辜,强抢民女,岂能说走就走。”

韩德道:“呵!罪名还不少嘛,那就请你家少主人出来说话。”

站在马车边的那人冷笑道:“嘿嘿!本少在此,有屁就放!”

韩德这才扭头打量,果见其衣着华丽,神情傲慢,年纪约摸二十多岁,眉眼不顺,身形歪扭,此刻正晃肩抖腿,仰脸斜视着自己,一副寻衅挑事的神态。

韩德哧笑一声道:“看你就是个缺少管教的浪荡货,大爷我有屁也不放给你吃,识相的赶紧给我滚回去。要是误了我赶路,我一把火烧了你的客栈。”

“大胆!”右侧一个男子喝道。“这是镇长的公子,你竟敢如此无礼”

韩德心中恍然,身为王子侍卫,国内大小官员他也知道得差不多,安马镇镇长叫陈济昌,此人官声很差,是个贪婪小人,安马镇是货物流转的重镇,油水丰厚,不少官员都盯着这块肥肉,陈济昌有何德何能坐上此位?原来,那药厨陈九正是陈济昌的堂弟。陈济昌仗着这个受宠的弟弟当了镇长,对过往客商横征暴敛,在本镇为所欲为,成了地方一霸。

这个纨绔子弟就是陈九的侄子陈卫,有了这层牵涉,韩德不想暴露身份,索性就当个贼人算了,趁机给这个小子一个教训,反正陈九已死,陈济昌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陈卫见韩德默然不语,认为对方是被自己的身份吓住了,便隔着轿帘对姣娘说道:“姑娘别怕,有我在此,谁也不能把你怎样。”

刚才客栈出事后,下人向陈卫报信,当他听说有个绝色女子时,就像饿狼闻到了血腥,立刻带人追来,他根本不在意韩德是什么人,只希望能将这位女子拦下,然后据为己有。

按理说,姣娘应该有所解释澄清,可不知为何她没这样做,听到陈卫讨好的话语,她只是平静又平淡地说了四个字:“我不害怕。”

陈卫本来就是受色心和好奇心驱使才赶来的,他忍不住去掀车帘,到底要看看里面坐着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但他没能如愿,因为在他手抓轿帘的那瞬间,韩德的剑先到了,他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然后清楚地看到自己一只完整的手掌掉落在地上,轿帘上溅满了鲜血,他本能地将手臂举到眼前,惊恐地盯着,这一剑太快了,甚至他还没感觉到疼痛,只是被断手这个事实吓呆了。

另五名男子见韩德身形闪动,便疾步抢近,陈卫手掌落地的同时,韩德身后已是刀风嗖嗖,他急回身应战,霎时间刀光剑影缠斗作一团。

陈卫醒过神来,迟到的剧痛让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呼,随即倒地来回翻滚,立时有一人撤出打斗,搀扶着陈卫上了马车,然而车内却是空的。陈卫再也顾不上美人的去向,只痛得昏天黑地,马车掉转了头朝镇子里狂奔而去。

韩德以一敌四,虽然丝毫不露败相,但也不能轻易分身,眼见马车被劫走也无可奈何,只能凝神应战。他被围在中间,四人作向心进攻,韩德利用巧妙闪转,几次险些造成四人互伤,于是那四人改变策略,呈半弧状围着韩德,从正面和两侧抢攻。

韩德见这四人刀法不弱,相互间攻守配合默契,令他一时也找不到破绽,再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马车一旦回到镇上,恐怕会有更多的帮手赶来,想到这他使出一招“坐地旋风”,蹲身急转,手中利剑划出一道螺纹光圈,此举似进实退,趁对方四人防守的空隙,他借蹲身之力一跃而起,而后稳稳地落在马背上,同时双腿一夹,那马嘶鸣着前蹄腾空,后腿一蹬,便箭一般蹿出。

那四人也不追赶,他们原本就是为劫色而来,加上韩德并不好对付,四人早盼着赶紧罢手,见韩德离去了,便一个个翻身上马,掉头回镇里去了。

韩德并未走远,见没人追来,便勒住马缰,心中犹豫不决,他认为娇娘被劫了,回去救人,凭自己一人之力肯定不行,再说时间也来不及了,眼看王子动身的日子要到了,算算时间路途,他必须兼程赶回山下行宫。

是救人还是赶路?两难的选择让韩德头昏脑胀,终于他想明白了,何必非要拼死去救人,既然姣娘入了陈府,离开了原来的藏身地,自己只推说没找到就行了。想到这,韩德如释重负,心中暗骂姣娘是妖女,祸水。

骂着骂着,脑子里闪出一个念头,既然陈济昌的好儿子把祸水引到陈府了,就不能这样便宜了陈济昌。韩德冷笑一声,拨马回头,又返回了安马镇。

韩德并未到镇中心,只在镇口寻了个酒店,向店家借来纸笔写了一封信,然后递给店掌柜一锭银子,要他务必将此信送到陈济昌府上,掌柜的看到银子心花怒放,二话没说,颠颠地去了,韩德这才返身上路,策马向菱城飞驰而去。

那陈济昌见儿子断手归来,惊问缘由,陈卫几度昏死答不出话来,幸好家中有陈九留下的疗伤秘药,紧忙止血敷创,抬到后院歇息。再盘问那几个护院武师,都是吱唔嚅嚅,说得含浑不清。其实不用问,陈济昌也能猜出个大概,正所谓知子莫若父。

陈卫的手也是陈济昌的骨血,岂有不心痛之理,正待剜心挖肺之时,有人送信上门,陈济昌打开信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