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蜀山六派
林羽抬起头，乱发几乎遮盖他的眼睛，这才看清眼前的所有人。
高台上算他共有八人，穿紫衣的是一老一少，旁边则是穿银白色长袍的一男一女。
男的五大三粗，酒糟鼻，长得有点吓人，女的小巧玲珑，瘦瘦的爪子脸上，长着匀称的五官，眼睛很大。
比眼睛更引人注目的是她胸前的双峰，身材瘦小的她，偏偏胸前规模了得，银白的袍子都被托起来，显得曲线分明，此时她正拿纤纤素手，捂着自己的鼻子，厌恶地避着林羽。
刚才对林羽出手的，就是这个银袍少女。
而和他们相对的则是两个穿青色袍子的人，也是一老一少。老的黑髯高瘦，面无表情，小的面色和善，垂手而立。在他们旁边还有一个中年和尚，身着袈裟，慈眉善目。
中年和尚温和地开口了：“小施主，不要怕，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里豺狼虎豹横行，你就不怕在这里送命？”
“我就是躲一只猛虎，才爬上来的。”林羽装出一幅心有余悸地答道。
“小东西，此处是不是有颗巨大莲蓬的虚影？”那个被唤作韩长老的大有深意地问道。
“我没看见。”
“那掉下去的山峰，是怎么回事？韩长老脸色阴沉地逼视林羽。
“当时，我还没爬到这里，突然发生了地震，我吓得趴在地上什么也没看见，巨大的震动把我震晕了过去，我醒来的时候，你们就来了。
“韩长老，不是你门下的一个外出弟子说这里灵气浓郁吗？”穿银袍的老者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灵气浓郁？这哪里有一星半点灵气？”
林羽此时才明白过来，原来几天前那些和云很相似的东西叫灵气，它们都被那五彩莲蓬给吸收掉了，此时竟真的一点也看不到了。
经过之前的一番巨变后，此地早已变得平淡无奇了。林羽刚才竟没有发现这里前后的不同，要不是这个银袍老者的一番话，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咦”青袍黑须老者走过来，拿出一把尺一样的宝物，往里面灌注了什么。
不一会儿，尺子青光大盛，似乎有了灵性，像丝带一样缠绕着林羽旋转起来，渐渐尺子上红光泛起，继而又蓝光泛起，只是不太耀眼而已。
居然有灵根，众人都开始重新审视林羽，随即又变得嗤之以鼻，其中以紫衣少年和银袍少女尤甚，两人脸上露出高人一等的神情。
“可惜，只是个伪灵根。”青袍黑须老者叹气道，说完收回自己的灵尺。
林羽被众人表情弄得疑惑不解。“他到底怎么了？难道不是什么长生不老，怎么众人像看猴子一样看他？”
紫衣老者脸色阴冷：“小子，你原来不是凡胎，居然有点仙缘，怪不得能跑到这来，还不从实招来。”
说罢，一股庞大的威压从其身上散发出来，直接罩向林羽，刚刚站起来的林羽又被压得趴在地上。
林羽只觉得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了，全身骨格咯嘣咯嘣地响，似乎要断裂开来，不管怎么抵挡，自己都摆脱不了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仿佛自己的生命只在此人的一念之间，他讨厌这种感觉。
烂衣服里的石钵也滚了出来，看着这灰不溜秋讨饭之碗，紫衣少年一阵鄙夷：“一辈子就是个讨饭的料！”
“你身上还有什么？给我全拿出来！”紫衣老者恶狠狠地威胁。
林羽全身被禁锢，连摇头都不能，紫衣老者身上似乎发出一股奇特东西，在自己身上仔细地扫了一遍，林羽觉得自己好像被无数双眼睛看了个无数遍。
“好了，韩长老，你这样欺负一个小辈，不怕有损自己的威名吗？”青袍黑须老者身上同样迸发出一股不相上下的压力，抵消了紫衣老者的无形力量。
林羽这才松了口气，连忙收起石钵，揣进怀里，虽然别人看不出这丑陋的石钵有什么玄机，他可是亲眼所见。
“难不成庄长老要收这个垃圾当徒弟？”紫衣老者收回威压，嘲讽道。
青袍黑须老者面无表情道：“我青云门不像贵宫，人多势众，到处仗势欺人，难道我捡个伪灵根的灵根童子，韩长老都要干涉不成。”
“笑话，我紫泉宫人才济济，地灵根弟子不计其数，就是天灵根的弟子也不少啊！岂会看上这种伪灵根的货色！”
“只是不知道庄长老看上的，是他的资质呢？还是看上他脑子里可能藏匿的天才地宝信息？”紫衣老者反唇相讥。
青袍黑须老者被挤兑得嘴角一阵抽搐，却又不好发作。
旁边的银袍老者声音响起：“我说庄复啊，你们青云门也太不挑人了吧，这也要？不过也对，捡到篮里是颗菜，总好过没有，以后青云门又多了个挑水扫地的杂工了，是吧，韩兄？”
两人一起哈哈大笑。
“庄某正缺个炼丹童子，我看这小子火灵根似乎有二十点，少是少了点，勉强凑个数吧。”
青袍黑须老者说这话的时候，本来无表情的脸上更显得冷漠异常。
“小子，你可愿意拜在我青云门下？”庄复不耐烦地问林羽道。
林羽心里一苦，这个庄长老怎会无缘无故替自己解了围，又大发慈悲收自己为徒，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可他又不敢拒绝，这里的任何一人都能碾死他，想到这里林羽朗声答道：“晚辈自知资质愚顿，怕辱没了庄仙师的名声，能投靠到青云门，做个挑水打杂的就满足了。”
“庄复老弟，小乞丐瞧不上你啊！”韩长老不停刺激庄复神经，根本没把庄复放在眼里。
“不如我们一起对他搜魂算了，万一能找到一星半点有用的信息。也不枉我们几个万里迢迢跑到这凡人地界来。”银袍老者打趣道。
“阿弥陀佛，修道之人以慈悲为怀。娄长老，还是放过这位小施主吧！”中年和尚说道。
“空闻道长果然是菩萨心肠，老夫就不多嘴了，量这个臭乞丐也无缘看到什么天地异宝的出世。”
穿银袍的娄长老讽刺道，顿了顿他又不满道，
“我说韩兄，你门下是哪个多事的弟子看到这一带有天地异象？说什么五彩仙莲蓬，这不是无稽之谈吗？这样的仙家秘宝，人间哪有？有都是在典籍上吧？怎么会在这灵气稀薄的凡人地界，这不是笑话吗？”
……
“水合一，还不快把你的这个师弟扶起来。”青袍黑须老者面沉如霜，他没想到这个臭乞丐竟然还不识抬举。
庄复满以为小乞丐会跪拜在地，对自己的收留感激涕零。
“也罢，回到青云门再说，来日方长，说不定以后能逼他说出点有用的线索。”庄复哪里是看上了他的火灵根。
“是，庄长老。”水合一恭敬地答道，然后快速走过去，扶起林羽。
“走，回青云门。”庄复抛出飞剑，将水合一和林羽提上巨剑，向西边群峰飞去。
其它门派的长老也往同一方向而飞，就这么不远不近地跟着，蜀山各派本就距离不远。
一路上，庄复不露声色的想开了。
他总感觉这小乞丐的讨饭之钵有蹊跷，但神念扫过，又平常无奇。
庄复不是不想对林羽搜魂，可这样风险太大了，稍一不慎，这个小乞丐可能当场变成白痴，却多半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变成白痴后就没价值了。
况且这要是被他身边的水合一传到青云门，对新收的试炼弟子搜魂，叫他以后这张老脸往哪搁？
庄复也不是没想过对水合一也杀人灭口，可这样做的话，又得罪了青云门的大长老叶尧。
水合一可是大长老上次外出新收的一名弟子，虽然灵根资质只有三十八点，算不上地灵根，可也勉强算个低等地灵根弟子了。
何况青云门现在势微，正是用人之际，庄复可扛不住门主的怒火。思来想去，他才出此下策，等把林羽招进青云门之后，再从长计议。
想到这儿，庄复轻叹一声，也罢，回到青云门后，再慢慢来收拾这个来历不明的小乞丐。
先让他在青云门里挑水打杂也好，毕竟耳目众多，自己不好公然下手，免得引人怀疑，以后只要他在青云门，有的是机会。
这次外出游历，紫泉宫收了一个天灵根的徒弟，银阙客收了两个地灵根的徒弟，清虚殿作为蜀山第一大门派，自然弟子众多。
至于落花谷，只收女弟子，而千佛教又与世无争，不足为虑。
一想到蜀山六派表面上同气连枝，实刚暗流涌动，抢弟子，抢资源，长老之间明争暗斗，弟子之间恩怨不断，打打杀杀不断。
尤其是清虚殿和紫泉宫势力越来越大，大有吞并其他四派的趋势。
青云门门主已年迈，庄得要想坐上青云门门主的宝座，需要实力，可实力来自哪里，无外乎苦修，再就是获得重宝和机缘。
眼前这个小不点很可能就有点天材地宝的信息，可要他心甘情愿说出来不容易啊？
庄复才想到了从长计议，小乞丐，等着吧！落在我庄复手里，定叫你生不如死，唯有乖乖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