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最坏天赋
“你不是这样的人。”
“哈，那你也不是我原本想的那种女孩。”
“哪一种？”
她这么一说我倒好奇起来，她想了一会：“就是那种长得漂亮的农村女孩，没得主见，遇到什么只会尖叫和哭鼻子。”
枸杞可能觉得她描述得不够详细，又补充一句：“你要知道，女人被男人瞧不起的地方，不是体力和学识上不如他们，而是这里太软，感觉不到坚强与自尊。”
她指指左胸的位置，我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如果不是今天跟她打一架，她可能还会持续对我抱有偏见吧，不过这大概也是我对她并无恶感的原因，因为枸杞本身也是个极为自尊自爱的女孩，虽然脾气不那么好。
“不管怎么说，你这纯粹就是偏见，我认识的大多数女孩都很自爱。”
“那是因为我在你来之前看了太多和你一样的女孩，她们一开始不论怎么抵抗，但没过多久全都被雷彻得手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狼鹰么？”
我点点头：“你说它们喜欢玩弄猎物。”
“雷彻就是这样的人，他玩弄别人，得手后再杀了，他心中没有爱，只有无尽的憎恨，对你，对我，对所有女人，不，对所有活着的人都是那样，反正你把他当神经病看就没错了。”
如果不是她说得这么严肃，我差点笑出来。
“神、神经病么？”
“就是神经病，如果你一天到晚都看到别人心里在想什么，你也会变成神经病的。”
说到雷彻会读心这点，我有点难过了，我什么都被他看去了。
“原来他真的是能读心的。”
“天上国的王公贵族都各有各的本事，雷彻这个人不走运，他的天赋是最坏的那种，能读别人心思。”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能读别人心思就能让一个人变成神经病？”
“说了你也不明白，反正就是，如果你从小能看透别人的心思，但是任何人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都是表里不一的，你肯定会对整个世界和所有人都产生极大的怀疑吧。
我点点头。
“与此同时，当其他人知道你会读心时，又都会不约而同疏远你。雷彻出生在天上国一个世家大族，那种家庭，又是极度缺乏人情味的，你看，因为这个能力的关系，他甚至都不能在权力中心任职，而是被发配得远远的，在你们这个穷乡僻壤当领主。”
“我们东鹿国不是穷乡僻壤！“
“谁管你们是不是。“
枸杞白了我一眼，大概是因为我没抓住她话里的重点。
“反正我就说这么多了，你自己小心，说不定他在你身上正在盘算着什么！好了！睡觉吧！明天还要陪他去打猎呢！“
我只好又摊开被褥，枸杞对我摆摆手：“别睡地上了，今夜冷得很。“
“那我该睡那？“
“你这个傻*！“
她分明是骂了一句脏话，不过我不介意，因为她让出半边木板来：“跟我睡床上来，不过不要以为这是因为我跟打架为了道歉才做的事。“
“我接受你的道歉。“
“都说了不是道歉了。“
我爬上床，蹭着她睡下了。
“那个，你能跟我说你跟雷彻是怎么回事么？“
“以后我心情好再告诉你。“
“好吧。“
这一夜，我睡得很安稳，梦里虽漫漫长路，但有人在我身边，温暖，令人安心。
翌日清晨，城堡前的空地上，陪同雷彻外出狩猎的人马都准备好了，我和枸杞亦在其中。站在众多身材高大的铁狼卫面前，我脚下一阵阵发虚，但现在没人能顾得上我的感受。枸杞正在一旁专心调试她的破哨子，这只哨子吹出来的音波人是听不到的，但狼鹰们能听到，并听从其指挥。
等雷彻出现时，我发现绿柔跟在他身后。这让我觉得有点意外，老实说，我已经快忘记这号人的存在了。
“好久不见了，鹿铃儿。”
她非但没有忘记我，看见我的时候还不太高兴呢，连打招呼都是冷冰冰的。她的样子变漂亮了，兴许是有好好打扮的缘故，看来雷彻给了她的待遇相当优渥。我见她衣裙精美，妆容也足够精致——只是也难为她了，这大早晨的，能把自己的脸画成这样也不容易。
由于过去长达一月之久都没有任何交集，我和她之间自然无话可说，她倒是还想对我说些什么，无奈再没有由头，于是转身向雷彻撒娇到。
“大人，我也要跟您一起去狩猎嘛。”
雷彻正在挑马，养马的仆人牵出黑、棕红、深褐三匹纯色骏马供他挑选，他拍拍其中一匹的脸颊：“不错，就选你了。”
他挑中的是纯黑的那匹，牵过缰绳时，黑马躁动不安的摆动着脖子，乌黑的前蹄在地上刨出一个小坑来。我都能看得出这马脾气不太好。
绿柔见雷彻不理她，又缠上去了。
“大人，我也要去嘛。”
“如果你要去打猎，至少要穿成她那样才行。”
雷彻头也没回。
我楞了一下，绿柔回过头来，看看我，又看看枸杞，最后确定雷彻口中的“她”指的是我。
她穿的裙子确实太长了，不像我穿着粗布衣裤，方便行走跑动，她的妆太精致太厚重了，稍微出点汗水就会弄花的。
绿柔显然没料到雷彻会这样说，脸上表情稍稍变了，但她不敢在雷彻面前造次，只能退而求其次：“那我这就去换衣服？”
“不用了，没时间等你。”
雷彻翻身骑上马，目光穿过绿柔看向我：“骑过马么？”
我摇摇头，如果鹿步叔叔去接我那次也算的话……
“那上来跟我一起好了。”
我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他已经策马到我旁边，伸手就将我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