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兰氏尔的使命
“那不是神明大陨落,而是神明大制裁。”
“神明大制裁?”
“在天神之上,还有更高位的神明。天神与我们一样,都有私心和贪欲。他们因私心作祟,亵渎了神明所定下的法则,故而遭受神明的制裁。双圣树,虽是也属于天神,但始终大公无私,从不偏袒任何一方,因此才得以幸免。”
兰氏尔神情肃穆,缓缓说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那段隐秘历史的敬畏,心里想着,这些都是极为古老的历史,若非成为请灵使,恐怕一辈子都无法知晓。
“你是说,天神是因为存有私心,才被神明制裁的?”
墨秦澜心中一震,暗自思忖,自己虽知晓自身身份,明白自己来自更高维度,可此刻却也难以做到如神明那般大公无私,或许自己不过是被神明派来的使者罢了。
她眉头微蹙,内心有些纠结,自己究竟该如何在这复杂的局势中找准定位,又该如何完成自己未知的使命呢?
兰氏尔郑重地点点头,“我有幸知晓这些隐秘之事,也是因为成为了请灵使。”
她看着墨秦澜,心中满是对使命的忠诚,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守护好圣灵,完成自己的使命。
墨秦澜目光也灼灼地看向兰氏尔,脑海中突然闪过某些念头,她唤起圣灵的记忆遗产,一幅幅西夷天神们的过往画面浮现眼前。
她似是带着看客之心,感慨道:“怪不得,波塞冬身为一方天神,却是个好色之徒,竟公然侵犯美杜莎。美杜莎神女遭受如此暴行,上神雅典娜不仅对此置之不理,反而心生厌恶,还将她贬下凡间,致使美杜莎沦为世人憎恶的蛇妖。如此看来,这当真是一桩天大的冤案啊。”
墨秦澜一边说着,心中一边涌起对美杜莎的同情,同时也对那些天神们的行为感到不齿,这些所谓的神,竟如此自私和不公。
“的确如此,我听乌维拉讲述美杜莎之事时,同样很震惊。原来美杜莎的一生也是一个悲剧。”
随着时代的变迁,精灵族凭借着自身无比的智慧、漫长的寿元以及强劲的灵魂,逐渐发展成为近乎神族的种族。
然而,魔王现世,打破了这一切的平静。精灵族因没有原始精灵族遗留的结界庇护,面对魔王的侵袭,无力抵抗。
据传,在数千年前,精灵族便已惨遭消亡,他们世代守护的生命之树,也被魔气侵蚀,沦为黑暗军团的生产之地。
墨秦澜听闻,不由想起生命之树的事,心中满是担忧,连忙问道:“乌维拉,还有你的族人,如今状况可好?”
“他们带领其他精灵族隐匿在阿卡狄亚森林里,那里还有仅存的一个原始精灵留下的结界保护,暂时还算安全。”兰氏尔回答道,可眼神却不自觉地闪烁了一下。
兰氏尔无时无刻不担忧着家乡的危机,忍受着长时间才能收到信息的煎熬。她深知,自己的回答不过是自欺欺人,她每天内心都在挣扎,一方面是对族人的牵挂,另一方面是对使命的坚守,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她痛苦不堪。
墨秦澜察觉到兰氏尔微妙的情绪变化,听出了她话语中的破绽,不由看向她,轻声问道:“你?”
“我……”兰氏尔被墨秦澜的目光注视着,那种眼神,似曾相识,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妹妹。
想到,乌维拉在结界中痛苦煎熬的模样,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情感,倾诉道:“其实他们一点儿也不安全,阿卡狄亚森林早就危机四伏。结界被腐蚀,四周弥漫着魔王的黑气。乌维拉为了守护森林和最后的族人,化作结界的活祭品,独自一人苦苦支撑,用自己的身体承受黑气的侵蚀,至今已经一百多年,整整一百三十九年了......”
她泪流满面,心中充满了对乌维拉的心疼和对族人命运的担忧,每说一个字,都仿佛在揭开自己内心深处的伤疤。
多年来,她日夜思念家乡,却因使命在身,想回却不能回,这种思念如同毒药,侵蚀着她的内心,让她在无数个夜晚辗转难眠。
墨秦澜默默地坐到兰氏尔身旁,轻轻将她搂入怀中,没有言语,只是缓缓地轻抚着她的头发,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此刻心中满是同情,她能感受到兰氏尔的痛苦,同时也在思考着自己能为精灵族做些什么,怎样才能帮助她们摆脱困境。
“乌维拉才一百七十岁,这么年轻,就被禁锢在结界里,她甚至还没看过外面的世界……”兰氏尔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心疼与无奈。
她想起乌维拉曾经的憧憬和梦想,如今却被困在那痛苦的结界里,心中一阵刺痛,觉得命运对乌维拉太过残忍。
听到乌维拉年仅一百多岁,墨秦澜不禁深吸一口气。她明白,对于精灵族而言,一甲子之后才成年,而兰氏尔身为卡拉昆迪族的精灵,成年需在将近两百岁。
尽管兰氏尔聪慧过人,但毕竟尚未成年,心智不如大人那般成熟,她的辛苦,或许眼泪早已说明了一切。
“我被传送到东土已二十多年,每日都忧心着他们,每天都会给他们发送信息脉冲,可收到的回应却寥寥无几。上一次收到消息,已是十年前的事了。我真的好累,我害怕找不到圣灵大人,又想回去见见他们,看看乌维拉,还有海妮尔。可若是我回去,他们所付出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我们这些苟延残喘的精灵,就真的会彻底灭绝......”
此刻的墨秦澜,心中亦是五味杂陈。她本打算先深入了解兰氏尔,再委婉地说出自己无法亲手杀死腹中胎儿,想等胎儿出生后再做打算的想法。却未曾想,弄巧成拙,让兰氏尔伤心难过。
如今,更是陷入两难的抉择之中。
心中纠结万分,一方面是对腹中胎儿的不舍,那是自己怀胎三年的骨肉;另一方面是兰氏尔和她族人的困境,自己似乎又不能坐视不管。
难道真的要面临一人与一城的艰难抉择吗?
她在心中不断地问自己,试图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却始终没有头绪,内心的焦虑和痛苦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