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阻力最小的路行动
“反抗与屈服”是对事物的机械反应,也是本能反应。它并不能解决问题,只是暂时压制了问题,并不能克服困难,最终只会被困难压制。
这种本能反应,在动物界普遍存在着。
很多年前,我们家曾经养过一只猫,每当把它逼到墙角的时候,它都会本能地对抗,用锋利的爪子狠狠地抓你,现在我妻子的手背上都还留有猫抓的痕迹。可是,当它感觉对抗无济于事后,又会缩成一团,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变得“屈服”。
人是万物之灵,与动物有着本质的不同,但即使是人,如果采取“反抗与屈服”的反应模式,结局也很可怕。
刘亚洲上将写过这样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南京被日军占领后,上万名中国俘虏,在区区十几个日本兵的押解下,“平静地”走向屠场,没有人想到逃跑,更别说反抗了。
任何人看了都觉得不可思议。
上万名中国士兵即使手脚被捆绑,身无寸铁,也一定能找到方法对付区区十几个日本士兵。在这之前,他们抗击日军是那么的英勇顽强,不怕牺牲,但现在为什么又变得如此温顺和懦弱呢?
后来,才明白,人一旦陷入“对抗与屈服”的反应模式,思维就会变得僵硬,不会再变通,也缺少了创造力。这种思维是直线式思维,直来直去,没有拐弯——线的一头是对抗,对抗失败之后,只能走向线的另一头——屈服,做俘虏,任凭摆布。
不管是谁,只要陷入“对抗与屈服”的反应模式,就不可能从绝境中突围。突围不能硬碰硬去对抗,也不能屈服,必须另辟蹊径,在强大阻力的薄弱环节中找到阻力最小的路。
一年夏天,回四川老家,与几个朋友相约开车去若尔盖草原游玩,这里海拔在3000到4000米之间,那低垂的天空、翻滚的白云、一望无垠的草地、鲜艳欲滴的野花,以及成群成片的牦牛,无不令人心旷神怡。
可是,草原很快就向我露出了它的另一面——高原反应,只要行走得稍微快一点儿,就会感觉到心慌、头晕、目眩。
晚上,当地朋友做东请我们吃饭,问我:“能不能喝酒?”
我使劲儿摇了摇头,但就是这个平常的摇头动作,也让我头晕了好久。
第二天,我们去游览九曲黄河第一弯。
慢慢爬上山坡,放眼望去,远处一条宽宽的河流一个急拐弯之后,蜿蜒东流。朋友在一旁指点江山,我一边回应朋友的热情,心中却想起了80年前这片草地上发生的故事,想象着当年红军穿越草地时的情形。
曾几何时,红军面对敌军的重兵围剿,错误地选择了与敌军硬碰硬的策略,结果陷入了几近毁灭的境地。
但为什么红军在最绝望的时刻能够化险为夷呢?
因为他们进行了长征。
为什么长征要选择爬雪山过草地呢?
因为这是一条阻力最小的路。
虽然这条路上的自然条件恶劣,空气稀薄,人烟稀少,食物短缺,但是却可以避免与敌人正面接触,避免硬碰硬。
……
望着奔腾不息、曲折东流的黄河,我想,不管是当年的四渡赤水,还是爬雪山过草地,都没有陷入“对抗与屈服”的反应模式,而是另辟蹊径,创造性地走上了一条阻力最小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