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啊,高兴。”
接下来,崔玉珠与她说话皆是如此,一直到她要走,仍是神思不在的样子。
薛芳菲心里也恼,那崔玉瑾外表是那么清隽雅致的一个人,人却脸厚至极,与玉珠完全不同。
临走前,崔玉珠取过香草手里的盒子,道:“这是我自己得的香露,送给你,你回去熏衣服也行。”
薛芳菲谢过她才上了自家马车,只是掀开帘子前,她还记得再瞪崔玉瑾一眼才走。
崔玉珠看着马车渐远,不解地问:“哥哥,你有没有发现,芳菲似乎在生气?”
崔玉瑾嘴角轻勾,“这你问我就问错了,我是没看出来她哪里生气。”
便是最后那一眼,也可爱得紧。
崔玉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有些异样,虽百思不得解,却也没将这两人想一处去。
次日,沐浴熏香。
皇宫里的人来崔府接了人,十二魁首一齐进宫面见了皇后娘娘。
薛芳菲是皇后的侄女,她是经常进宫的,对皇宫自然不陌生,其他的也就徐莹儿进过宫,只因她的姑母正是徐昭仪,其余人都是头一次进宫。
她们先是有嬷嬷来教导了宫中礼仪,该怎么跪,说什么话,有什么忌讳都有提前讲了,才被领进了皇后的福宁宫主殿。
皇后乃一国之母,是整个大楚最具权势的女人,也最命好的人。她的娘家乃上官氏,上官家的男儿世代从军,满门忠良。
父亲上官鼎是先皇亲封的柱国大将军,兄长上官毅乃禁卫军统领,侄儿上官歏年不过二十五,已是羽林卫右使长了。,
她坐那个凤位,坐得极稳。
崔玉珠不敢抬头看,只女官说可抬头才敢抬起,并偷偷看了一眼坐上位的人。
上官皇后坐于凤座,身穿着红色绣金凤凰的宫装,头戴珠翠,发髻上插着一只镶红宝石金步摇,华贵雍容,贵气逼人。
事实上皇后不年轻了,她真正的年龄有四十岁,但保养得当,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差不多。
上官皇后先招薛芳菲上前与她说了些话,又问了崔玉珠是哪一个。
崔玉珠虽有些意外,但仍按着嬷嬷教的上前行礼。
上官皇后笑道:“抬起头给本宫瞧瞧。”
崔玉珠抬头。
皇后赞道:“嗯,果然是人间绝色!”又命人取了她那绣品。
“你这里绣的小佛本宫甚是喜欢,可有出处?”
崔玉珠恭敬答道:“回娘娘,这是接引弥佛,专教小孩智慧,明辨是非的。这里有个传说,相传每个小孩来世前都要接受接引弥佛的教导,方能洗去一切杂念,变得纯净慈悲。
至于佛相出处,原是在一本经书上看得的一则,书上说,如来出生时周身带佛光,每走一步,脚下便生出一朵莲花,步步生莲。”
“臣女便斗胆将佛祖的孩童时像当作了接引弥勒佛绣了上去。”
上官皇后听闻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便赞道:“好,好极了!”
“本宫爱极了这接引弥佛,你再绣一幅送给本宫如何?”
崔玉珠忙问道:“敢问娘娘要多大的尺寸?”
上官皇后道:“便如普通的观音挂相一般大小就行,你有巧思,本宫信你。”
崔玉珠暗暗心惊,我不过就是绣了一副莲花站佛像,怎么皇后娘娘这么看得起我?
她原本听闻中魁首的有徐莹儿,王乐清等人,定然做个小透明,没想到第一个就被单拎出来夸。。。
这貌似不是什么好事呀……
薛芳菲道:“姨母,这你就夸对了,玉珠确实手巧。她不仅女红好,她制的香粉,花露比宫里的还好。
您方才还夸我身上的香味淡雅沁人,我便是用了昨日她送我的玫瑰香露,只用了几滴熏了衣裳,这香味便久久不散,您说,她厉不厉害?”说完,薛芳菲掩唇而笑,还偷偷对她眨了两眼。
芳菲,你不能少说一句吗?
“……”崔玉珠后背已沁出冷汗,只好垂首作娇羞状。
上官皇后赞道:“听你这么说,确实是个好的。”
再看崔玉珠时,目光变得更和煦了。
依例又将其余的魁首找过来一一看遍,虽然各有千秋,但若论容貌气质,崔玉珠最出挑些;若论气度风采,自家的芳菲可略胜一筹;论端庄稳重,文昌侯家的又更好一些,尤其面相极好,是个有福之人。
不好挑。
上官皇后她一圈看去,莺莺燕燕,全是花朵一般的,但她偏偏还是看崔玉珠更可心一些。
她再次看向崔玉珠,只见她发拢上,束结于顶,反绾成元宝髻,雾鬓云鬟,头上只中间插着点翠镶宝石的蝴蝶钿子,再无其余头饰,不落俗套却也不失礼数。
又见她纤腰薄肩,雪肤花貌,在一众貌美女孩中仍要夺人眼球,是为最美。
“云心,拟旨。”
她道:“今年的花神选定了,便她了。”
……
崔玉珠得了花神的名头,还被赏赐了好些东西,整个崔府皆与有荣焉,一扫先前太傅告老师的颓废之气,连下人走路都昂首挺胸了。
若要说最气的便只有陈南英了,她样样比崔玉珠好,却在关键时刻乱了阵脚,才与魁首无缘。
现下可好,崔玉珠得了魁首,又被皇后亲点为花神,整个京城全认得她了,比她无论出诗集还是千方百计去结识贵女更强百倍。
那崔玉珠也是可恶的,自己女红明明出色,却要我参加女红,她当时怎么说的?
姐姐的双面绣着实令人惊艳,若选女红这一科去比定能夺魁……
呵呵,虚伪至极。
看着单单纯纯的,仿佛毫无心机,实际上呢?心思比海深,只恨自己眼瞎,竟会信了她的鬼话!
只是,她们现住同一个院子,却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再躲再避,陈南英还是得遇了她。
“恭喜妹妹夺得花神。”她越想越不是滋味,恭喜的话说的万般不愿。
崔玉珠淡淡一笑:“承蒙姐姐相让,不然玉珠也得不到这花神。”
陈南英尴尬笑笑,感觉无形中被啪啪打了两巴掌,其余的话也说不出了,只得看她志得意满的背影走去,心里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