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拨霞供
十三不由眼红心亮,一屁股坐在小妖女身边,艳羡之情得益于表,“哪来的?”
“老爷爷给的。”小妖女一抬头,满脸无辜,嘴上还沾着一圈奶渍。
十三见她像是被牛乳染上了奶味似的,一开口声音都奶声奶气了。
他不由一笑,刚想刮她的小鼻子,又想起了她膝上放着的那只金碗,他停在半空的手快速的转了个弯就要去夺那金碗。
忽然间,只听见“咳!”的一声,把不加防备的十三着实吓了一跳,将将碰到碗沿的手不由快速缩了回来。
糟糕!光顾着看金碗了,忘了瞧见旁边这尊神也在了。
十三不甚自然地低头清了清嗓子,仰起头时俊脸已是堆满了笑,他诚恳殷切的不像话,“太爷爷,也赐孙儿一个宝贝呗!”
他站起来上前一步,一张妖孽俊脸笑的像要滴出蜜来,对一直板着脸的老头子道,“随便从库里拣个给我就行,我不挑。”
老头子闻言斜瞟着十三哼了一声,正眼瞧也不瞧十三,“别想!”他顿了顿,看了看还在乖乖喝牛乳的小妖女,又虎着脸对十三道,“你媳妇儿的你也别想!”
十三讪讪卖了个呆,不由扫兴,连声音都渐次低了下去,“哪敢啊,孙儿一个堂堂做过司令的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我怎会觊觎自家媳妇儿的东西,我是那种人吗我?”
老头子用意极深的瞥了他一眼,“最好不是。”
嘿!这话没法接了!
这老头子才一年不见,如何就变的这般冷心冷面?
十三心想,自己的脸都快笑僵了连句好话都没换来,更别说捞些现大洋和好宝贝了。
他松开堆着的笑,左右活动活动快僵了的脸皮,感觉老头子颇有古怪蹊跷,至于哪里古怪又委实说不出。
他整一整心神,不想再装孙子了,换了正经的面色直言道,“太爷爷,那彩礼。。。。”
“摆饭!”没等他说完,老头子就快速地立了起来,拐杖也不拿,叫上小妖女跟自己上饭厅去了。
十三见小妖女双手抱着大金碗乖乖巧巧地跟在老头子身后,他回身一瞧桌上的座钟,知道现下正是晚饭时辰了。
左思又想顿了片刻,他一时无计,便打着以后再做计议。
思及此,他也只得先跟上二人往饭厅去了
十三进了饭厅,老头子和小妖女早已双双落座。大团桌上的铜锅子正咕咚咕咚冒着蒸气,随着蒸气挥散,一阵阵喷香诱人的气味直冲入人的鼻子,撩拨人的味蕾。
十三喉头一动,禁不住一屁股坐在了饭桌前。鱼贯而入的仆人一趟趟摆上新鲜菜蔬,旁边厨子案上的兔肉刚刚切好,就有仆人端上桌来,放下后又去取了新盘子等那厨子切新鲜的鹿肉。
老头子询问了小妖女能吃辣后,便命仆人在铜锅子里添上密制好的辣椒,又命仆人把那已生好炭火的炙网搁到桌上,等会好烤鹿肉吃。
锅子里的肉烫熟后,老头子命人给小妖女夹到丰富的蘸料碗里,见小妖女大口大口吃的香甜,他不由翘起胡子,话也多了起来,“这道菜叫拨霞供,冷天吃来最是相宜,用极好的野兔子肉放尽血,微冻后,片切成蝉翼薄片。入秘制的滚汤中烫熟,夹出后再佐以秘制精细蘸料食之,入口既化,回味无穷,”他对小妖女道,“你看那锅子热汤中的肉片反复拨动翻滚,是不是色泽宛如云霞?”
小妖女只顾端着碗呼呼大吃,闻言便鼓着腮帮子偷空向老头子一点头,又埋头苦吃起来。
老头子见小妖女像小奶狗一样护食,不由趣味哈哈一笑,一时增了食欲,也自吃起来。
十三在旁边自己捞着肉片,见老头子像得了个亲亲的重孙女儿一样不知道怎么逗小女孩儿开心才好,不由心下微哂,不就是个涮锅子,羊肉改成兔肉就鸟枪换炮了?起个风雅的名就上档次了?但他只敢心里想想,嘴上可不敢说,老头子一生至以美食为尊,精细非常,且并不是附庸风雅之辈,他自己小时候可没少为乱说挨拐杖。
老头子并未留意十三的表情,他对小妖女愈看愈满意,只顾着叫仆人给小妖女烫肉,又一迭声命仆人给小妖女夹烤好的鹿肉沾着另外的料碟子吃,
仆人一趟趟地从厨师案上端过来肉片,又一趟趟地拿了新盘子去取肉,半顿饭的功夫没到,盛过肉的空盘子已堆成了小山,厨师头上豆大的汗珠就流了下来,他接过小工递来的毛巾一抹汗,正准备片切厨下刚刚送来的第二批野兔子肉。
十三看着肉片像流水一样捞进小妖女面前的大金碗,又流水介似地滑进了小妖女的肚里,他顾不上纳闷小妖女的胃是什么材质的无底洞,他只嘴上嚼着鹿肉,两只眼睛却盯着那只大金碗,
金碗本在饭前就被仆人清理的十分干净,近距离处能看清此碗盖上镌着鸳鸯纹饰,碗肚上却是向外凸双层四瓣莲花纹,两侧有耳,碗底有托,总体有砂锅大小,做工十分精细,约摸是汉唐时期的皇家之物。
十三咬着筷子愈看心里愈痒,恨不得当时就夺过来拿去黑市估价。
老头子错眼瞥见十三愣愣地咬着筷子并不吃饭,他不由嗤之以鼻,“没用的东西,一个大男人吃这么点子饭,还不如个小丫头,”说着也不理十三,又一连迭地让小妖女多吃。
小妖女此时吃的大快朵颐十分忘我,早忘了烧鹅之味。,她见老太爷对自己言语和蔼,人又长的慈眉善目,本就对他不排斥的小妖女因他赠的又多又好吃的饭又对他凭添了一层好感,她眉眼弯弯,边像小奶狗一样往嘴里塞肉,边对老太爷点头。
莫名其妙因饭量被鄙视了一顿的十三此时呕的只差吐血,隔着团团的蒸气看向老太爷,他深深觉得老头子跟自己英武不凡玉树临风的长相在蒸气茵蕴中显的更是相差甚远,再结合老头子对他人嫌狗不待见的态度,他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可疑的与老头子血统不纯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