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拙略的表演你信了

李木子悠悠转醒，看着床边的人，摸着他的头发，王志远抬起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看着关心自己的人，此时一切又都值得，“有你在身边真好”。

“没事了，你好好休息”王志远起身。

“志远，你可不可以不要走”李木子虚弱的开口。

“我去打点水，不走”王志远回答，难得嘴角笑了笑。

走出病房，心里没来由一痛，让他险些没站稳，已经配合警方做了笔录，他很担心另外的两人，找了上班的护士打通了王石磊的电话，接的却是冯云龙“喂，哪位”。

“云龙，丫头呢？”电话那头响起王志远的声音。

“呵，想起她了吗？”冯云龙第一次用这种态度和他说话，王志远心里漏了一拍，“这边一直在抢救，我给你们打电话没人接，后来没电了，她才醒，找了电话……”

“是吗？”冯云龙不咸不淡的打断他的话。

“丫头呢？还好吗？”王志远紧张的问。

“还没死，你会不会失望”冯云龙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听着挂断的电话，心里刺痛，他必须找到他们。

看着床上的人，“对不起，我知道你应该很想见他”，眼泪落在她手上，“上一次你也是这个模样，躺在这不动，不说话，这才没多久怎么又躺在这呢？这里一点都不好”冯云龙小声和她说话。

“木子，我先去看看丫头，马上回来”王志远拿起外套。

“志远，不走好不好”李木子抓着他的衣角，大力的移动，让她倒抽一口冷气，腹部的血渗透出纱布。

“你别动，我不走，不走”王志远安抚有些激动的人，“大夫，大夫”。

感觉耳边熟悉声音，王石磊睁开眼睛，还没看清环境，下意识叫道“大哥”。

看清握着他的人，张扬看向别处，眼神暗了暗，“大哥呢？李木子没事吧”

“不问他们，照顾好自己”冯云龙心疼看着她，就那么一瞬间，她眼里在没了光，就像几月前回来的那次，上次还有期意，可这次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电话呢？”王石磊问道。

把电话递给她“你要干什么”，冯云龙问道。

“打给他，免提”王石磊扬起笑看着他，等待他拨通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陌生女子的声音。

“麻烦你找一下，今早用过你电话的那个人，好吗？”冯云龙握着拳头，平静说道。

“好，你稍等”女子声音轻快。

“看吧，帅的人，那里都吃香”王石磊笑着开玩笑。

“我也不丑”冯云龙认真的看着她。

“喂，云龙吗？喂……”王志远焦急的声音传来。

“大哥，是我”王石磊开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明亮一些。

“丫头，丫头太好了，你没事吧？”王志远问道。

“当然没事，昨天有些累，吓的半死，让你担心了”王石磊回答后问道，“你们还好吧？”

“木子不太好，情绪有些激动，刚伤口又裂开了”王志远看着刚睡着的人抓着他的衣角不放。

“你还好吗？”王石磊再次确认。

“一点轻伤”王志远不知为何，有些心虚，想说什么，那头又传来声音。

“没事，就好，我们都好，我不想去看你们，想在家休息几天，你，照顾好自己”王石磊笑了笑，疼得抓紧被子。

“好”王志远松了口气，“木子好一些我就回去看你”。

“不用，等她出院你就回来了，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把你借给她一段时间吧”王石磊努力开着玩笑，只想让他放心。

“傻丫头”王志远确认她很好，终于安下心来。

两人挂了电话，王石磊的额头已经算是冷汗，轻声咳嗽起来，冯云龙帮她顺气，“为什么不告诉他”。

平静下来的人，看着他笑了笑“他走不开，我这还有你照顾着，那边的人更需要他不是吗？”

“你怎么这么傻”冯云龙真想打开她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着什么。

“被你叫傻了吧，我累了，你也休息会吧”王石磊闭上了眼睛，虚弱的在说不出一句话，她更知道，从他抽身保护另一个人那一刻，她已经看到了他们的结局。

冯云龙退出门外，他知道，她只想一个人待会，心里明明痛的要命，却这般忍耐，他更恨及了王志远，也知道无奈，可就是怨恨，为那个傻的不能再傻的人。

大半个月过去，李木子出了院，“真想在住几天”。

“这地方还是不要来了”王志远收拾着东西。

“有你的地方，就觉得好。”李木子回答，这么多天，她真的很快乐，就她们两人，他无微不至照顾着她，这就是她想要的将来，而且她明显感觉到，他对她不在那么排斥了，这一刀对于她很值得。

送李木子回去后，王志远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家，可家里却空无一人，“上班去了吗？”他心里这般想着，想喝口水，走进厨房，拿起水壶，“这两人，热水都不不知道烧”，水还没喝，问道臭烘烘的味道，打开锅，才看到已经发霉的山药，赶紧倒在了垃圾桶里，“太懒了，臭了都不知道倒掉”，嘴里嘟囔，刷着锅子，看着垃圾桶里黑乎乎的东西，愣在原地，这不是出事那天做的吗？看向厨房和屋里的东西，桌上的灰尘，他们没回来过，没回来过，这个念头让他腿一软，“她没死，你是不是觉得可惜”，冯云龙的话在脑海里回荡，丫头出事了，这是他第一个念头。

“喂，云龙，你们在哪里”王志远声音颤抖，“告诉我在哪里”他在电话这头怒喊。

“第一人民医院，三楼，302”冯云龙平静回答。

他一定是真的傻，她说她没事就真的信了，小心推开病房的门，冯云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把他带出了门“刚睡下”。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王志远不停的问，扯着冯云龙的领子“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你能来吗？”冯云龙冷冷看着他，李天然说的很对，他真的是自己太不明白，“为什么不能，那是我的丫头”。

“你的丫头吗？不是你把她忘在原地吗？现在想起她来了”他就是为她报不平。

王志远松开他的领口，退了半步，回想当天的事，“你是不是想不起来了，也难怪，你有要保护的人吗？”

“我……”王志远话卡在喉咙，他当时什么都没想。

“我帮你回忆回忆，你奋不顾身保护李木子，她又为你挡了一刀，一共五个人，你踹倒一个不算，你面前那个不算，你猜其余剩几个人，你怎么会毫发无伤的”冯云龙一语点醒他，“我看见那傻丫头时，还傻傻看着你抱着李木子离开的身影，呵，你不知道，那脚下红了一片，是我见过最艳丽的颜色，却一点也不好看”冯云龙狠狠把拳头砸在墙上，“你怎么能忘了她，那个傻丫头”。

脑袋里轰鸣，王志远直接腿软的坐在了地上“她又骗我”。

“她那么拙略的谎言，也就你信”冯云龙看着坐在地上的人，叹了口气“二次手术，一直好好坏坏，这几天才稳定”。

恍惚看着床上睡着的人，“大哥，我很好，不用担心”

“大哥，我今天吃了楼下的灌汤包”

“大哥，我很忙，过几天联系你”

他怎么就信了，怎么就信了，他怎么连头都没回，怎么把这样的她留在了原地，她怎么可以这样都不啃一声，怎么可以骗他一切都好，“丫头，对不起，对不起”，除了抱歉一切都没有意义，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他都做了什么，做了什么，一个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愧疚，自责不已，他为什么不回去看看，为什么就真的信了。

“大哥，你怎么来了”王石磊睁开眼看着满眼通红的人问道，强扯着自己的嘴角，她好累，说了这句话又睡了过去。

“丫头，丫头，”在自责这道伤口都将无法愈合。

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傻大个，喝水”，没睁开眼的她小声说道。

有人把她扶起，喂了她一口水“谢谢”，睁开自己的眼睛，看见熟悉的人，“傻大个你怎么变成大哥了”，她以为自己定是眼花，才会看错人。

“我在这呢？”冯云龙在床边说道。

看着床边的人，扶着自己的人，不是眼花，是他真的来了“你没事吧”，永远会第一时间想知道他好不好，这是她的习惯，也是她的深爱。

“嗯，没事”与她相比，自己的深情仿佛最后不值一提，他是糊涂了，心中那份爱意怎么最后成了伤她最深的致命武器呢？伤了她一次又一次，而这一次，他还能被原谅吗？

“没事就好”靠在他身边，在没说话，冯云龙识趣的退出了病房，出现的顺序真的太重要了，他如果先遇见，可就算真的先遇见他或许也不会上心，要不是王志远他不会和这个丫头有什么交集的，也不会如这般心疼，是有多久这颗死寂的心没有其他感觉了。

“大哥，以后出门还是小心些”虚弱的人半眯着眼提醒。

“恨我吗？”王志远问道，他想给她温暖，不但没做到，还落得如此下场。

“怎么会呢？你总有你的理由，当时也是意外，你还来不及反应罢了，如果时间在久一点，久一点点，大哥，定会把我们一起送到医院的”这是她安慰自己的话，也是骗自己的理由。

“丫头，我宁愿你怪我”王志远心里的痛，自责快要把他淹没。

“你是大哥啊，怎么会怪你呢？永远不会”她退却到角落的位置，只要一个小小的位置就可以重新把自己藏好，没那么伤，没那么疼。

很想把你拥入怀中，很想把你的心捧在手心，可我能做的就是以后对你加倍好，加倍好，他不是处理不清两人的关系，可却推不干净，总是拉扯的难受。

“你说我是不是运气超好，每次住院都有人报销”王石磊坐在病床上吃着王志远递来的苹果。

“呸呸，以后可不要在来了”王志远瞪着她。

“哈喽”李木子的声音在响起，两人看向进来的人，捧着花的人，一脸笑意同样看着两人，“听志远说你还没好，特意来看看你”。

“麻烦了，快好了”王石磊反应过来回答，她不是真的来看她，是借着理由来看他吧。

“我这伤口刚好，好难看一个疤”李木子笑着抱怨坐在两人很近的椅子上。

有一种人情，你永远也还不起，还不完，而他们也注定因此牵连，最后……她不敢想，手中甜甜的苹果顿时失了味道，而她却好像成了多余的人，坐在她身边的王志远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她不说，只是看着手中的苹果，这一次他已经感知她的变化，身上淡淡的伤，和在一点点伪装起来的外壳，对他建起来的保护，“在家多休息，休息，这里没事”，王志远想直言让她走，又张不开嘴，只能换了个说辞。

“我一定听你的话，一会就回去休息，你看你都瘦了，我还给你带了鸡腿粥。”说着从身后的包里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一个保温的饭盒“我忙了一早上呢？你尝尝”。

接过饭盒，王志远只觉得成了烫手山芋，“好，好的，你自己还没好彻底，别在做了”。

“好”李木子甜甜的笑着回答，眼里都是星光爱意。

本来正常的话，不知为何就似乎成了暧昧的关心，王石磊从头到尾都没说话，就像一个空气般恨不得消失，冯云龙打着水走了进来才觉得找到了救星“傻大个，我想上厕所”。

“我扶你去”王志远伸出手，却被她轻轻挣脱“不用，你陪李小姐就好，有傻大个呢？”

扶住冯云龙的胳膊，半弓着腰向门口走去，出了门才松了口气“我想自己走走”，松开他的手，自己缓缓向外走去。

“你就不会硬气点把她赶走，为什么每次都要这般狼狈”冯云龙看着走出几步的人问道。

她没回答，她一生都没硬气过，对于这种老天施舍的情分，她时时害怕着，她不敢埋怨，不敢多想，如果可以她还可以骗自己很久，至少他还没说出口不要她，不过似乎好像也快了。

“她们越来越像一对了”李木子意有所指，这是她愿意看到的，也是希望看到的。

“木子，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你救我我心中永远记得，你需要我会还你，可我们不可能的，我只想和丫头在一起”王志远在不想看见那样落荒而走的丫头，在这般下去，他是真的要失去她了。

“可我只想要你，哪怕心不在我身上”李木子回答，对于他势在必得。

“天下比我好的人多的是，何必这样执着，放下吧，我不想到最后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有些事说清楚会好些。

“我不要放下，而且你永远亏欠于我，所以你不会不管我的，对吗？”李木子在他脸颊亲吻一下起身，笑着看他。

“你，……走”王志远恼羞成怒瞪着她。

李木子却不生气，拿起自己的包，看到门口同样看着她的人，毫不在意离开。

门口的冯云龙看着两人，他一直站在兄弟这边，也明白他的为难，可这一幕还是刺痛了他的眼，王志远看见他心里紧张，身边没看到丫头的影子才松了口气“丫头呢？”

“在院里”冯云龙回答。

“志远，你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再这样不清不楚，你会后悔的”冯云龙对着跨过他身边的人再次提醒。

“我知道”王志远急匆匆向外面走去。

一片修好的灌木丛旁一个女子正开心的笑着和她身边的男孩在聊天，几步上前“丫头”。

王石磊转头看着来人“大哥，你看这是谁”。

王志远看着起身的人，一愣，“肖鹏飞？”

“果然是律师的记忆”肖鹏飞伸出了手“好久不见”。

“你怎么会在这？”王志远自然不会忘记他，丫头身边的人他自然都记得，特别是他这个特别的人。

“来谈一些业务”肖鹏飞回答，毕业后就被现在的公司签约留用，这次是来谈医院相关设备的融进，没想到遇见了她，一直牵挂的人。

“每次见你都伤痕累累，如果人不行就换换”肖鹏飞看了王志远的眼神从刚刚的礼貌，忽然变的冷漠。

“你说什么？”王志远火气一下被勾起，这人见一次讨厌一次。

“不是吗？偷星的猫”肖鹏飞笑着指指他的脸颊。

本来好好的，怎么就有了火药味道，王石磊刚想说什么，顺着肖鹏飞的视线看去，愣在原地，一个淡淡的口红印记，肖鹏飞会突然变了脸色应该是看见她苍白的嘴唇，这个和她自然无关，看着两人的反应，王志远自然摸向脸颊，淡淡的粉，想起刚刚李木子的行为，他光想着出来找他，就忘了此事。

“这，不是……她不是故意的，误会”这怎么解释，心中焦急，每次解释这种事，脑袋就不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