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像一只鸵鸟
“我也是”王志远深情看着低头吃饭的人。
“你们要不要这么肉麻，虐我们这群单身狗啊”林小青夹起好大一块肉放进嘴里，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王石磊只是抬头傻傻一笑，继续奋力吃着自己碗中的食物，不停在吃不停吃，面前那一小碗蔬菜却没怎么见下。
饭后，王石磊又忙着收拾碗筷，众人有说有笑，她只是时而笑笑，“大哥，你还有外号啊？叫大魔王”，王石磊笑呵呵问道。
“那是因为志远超厉害呢？当时碰到一个难啃的案子，很多人不敢接，结果他就接了，到底完胜，事后那人还找了人报复，结果不但没伤到志远还被伤的住了院，这就名声不播了出来，有人开始这么叫，就这么传开了”李木子绘声绘色的学着，很是自豪，就像她家人一般。
其实王石磊早早问过冯云龙这个问题，她只是不想尴尬，才随口一问，这些王志远没有说过，她也没想过，有那么一天会从别人嘴里重新认识他，知道他的另一个世界，她永远无法涉足的方向。
王石磊脸上一直带着笑，没在说话，“我们今天我地方睡吗？”冯云龙问道。
“你和我睡一间，其余两间你任选”林小青回答。
“我想睡沙发”王石磊回答。
“那怎么行，我睡沙发，你睡床”王志远回答，他心里突突的跳，只觉得丫头心里的心思让他害怕，从前她毫不避讳的和他住宾馆，而今这般疏远，让他有些慌。
“还可以和我一起睡”李木子，笑着回答。
“不行”王志远和冯云龙同时回答。
“怎么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会吃人不成”李木子嬉笑问道。
“我身体弱，她们应该怕我被传染，而且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沙发比较自在”王石磊淡淡的笑道回答，语气里有着疏远，因为李木子的玩笑，她解释的正式而认真，一个对玩笑都认真的人，只能说明她不愿和这个人有任何瓜葛。
“好”冯云龙回答。
王志远知道她的执拗，只好点头。
几人本要守夜，可都熬不住去睡了，而且他们知道，这两个人定有很多话要说，可事实正好相反，因为王石磊似乎有些累，王志远陪他睡着，回了房间。
冯云龙从房间出来，果真看见了坐在窗前的人，拿来热水，还有安眠药递给她。
“多谢”王石磊吃了药，继续坐在窗边。
“别多想，志远不会对不起你的你没听小青说他日日念叨你吗？”冯云龙出言安慰。
“思念不一定非要说出口的，他在提醒自己想我，这非常可怕，因为他在强迫自己想我，只能说明，他要把我忘了”王石磊安静的回答。
“不是这样的”冯云龙回答，想说什么，王石磊却起了身，“我累了，你也快睡吧？”
她背着他躺回到沙发上，闭上眼睛，冯云龙微微一声叹气，这个丫头每次疗伤的方式都这般忧伤，一个人关上心，等不痛了在打开。
王志远翻来覆去睡不着，王石磊受伤的眼刺的他难受，起身来到客厅，看着背对着睡着的人，轻生走到她身边，看了她良久，他知道她生气了，只是不忍责怪自己，她小心翼翼，他一直都知道，“丫头”。
后背没了声响，王石磊睁开眼，起身披了毯子坐在窗前，这里原来也这么冷啊，怎么哪里的冬天都这么冷呢？这一坐就是一夜，最后抱着膝盖睡在了窗边。
冯云龙清晨起身，看着沙发上空无一人，习惯望向窗边，看到缩成一团的身影，把她抱回到了沙发上，这一幕正好被王志远看到，“怎么？”
冯云龙放下人，盖了毛毯“估计是一夜没睡吧”。
王志远看着睡着了皱着眉的人，她眼角的泪似乎没干，睫毛一簇一簇的有些湿润“对不起，丫头”，王志远抚着她的发，心里内疚。
“你是有些对她不起，千山万水只为见你一面，却给了她一刀，你……”冯云龙想说这丫头过的苦，又答应了她什么都不说，“唉，我还是那句话，你该和她划清界限，别真的有天失去你在后悔”，冯云龙拍拍他的肩膀留空间给她们。
王志远坐在她身边，就这样静静看着，对不起，对不起，他心里说了千遍抱歉，王石磊又在害怕中惊醒，惊恐的眼眸落入看着他的人眼中，“丫头，别怕，我在”。
这句话是她的良药，也是她最后的支撑，眼中焦距恢复，看清坐在身边的人，松了口气“大哥”。
“做噩梦了吗？”王志远揉着她的头发问道。
“新换了环境的关系”王石磊回答，眼底有一丝疲倦。
“丫头，对不起”王志远看着她道歉。
“你没错，大哥”王石磊笑着回答。
“我……”他很想解释，王石磊却把话接了过来“大哥不会错，你做自然有你的理由，只是如果有天你不想要我了，一定要告诉我，我还是你妹妹”她心里揪揪的疼，她不怪他，却害怕，就像多年前被丢弃一样，她不安，只因为觉得似乎又看到了从前的自己好像又站在了不远前。
“丫头，不会的，不会的”王志远抱着瘦弱的人，“什么时候都不会的，相信我”，心底被她的话刺的生疼，她以前也这般说过，他还能回答好的，因为他深信无论何时他都不会伤她一分，可这次意外毫无预兆刺痛了她，也伤了他。
冯云龙和林小青站在不远处，相互看了一眼，都摇摇头轻声忙碌起来。
过年，到处都清闲了不少，王志远带着两人逛了很多地方，吃这里的美食，一起奔跑，一起笑，走了古街，好像又回到从前，王石磊再次把自己安慰，重新开心起来，她很想当个孩子，什么都不用想，快乐就好，可谁又真能是一个孩子。
王志远也刻意和李木子保持了距离，李木子画了淡淡的状，扎起马尾辫，一身白色毛呢西装，像曾经二十岁的自己“志远，走吧”。
“干什么去”王志远不解看着客厅里的人，皱了皱眉。
“你忘了，今天和教授约定吃饭啊”李木子笑着提醒，一点也没有把他的疏远放在心上。
“是啊，就等你们了”林小青也准备好走了出来。
本来这三人要出去吃点心，王志远已经忘了这档子事“天，忘了，忘了，走，这就去”，拉起王石磊的手要带她一起去。
王石磊却没有动“那个，我就不去了，你们说的我也听不懂，太无聊了，我和傻大个闲逛逛，等你完事来找我们。”她笑着拒绝，说出自己的提议。
“一起去吧，我把你介绍给他，教授定会很高兴的”王志远宠溺的看着她，满眼期待。
“不，我，我不想去”王石磊再次拒绝，她没那种自信，也怕及了这样的聚会，她会越来越没底气站在他身边，所以她宁可当一个傻子，就像现在。
“好，好吧，等我结束找你们，你一定要尝尝那家店的提拉米苏，你最爱吃的，一定会喜欢”王志远拿起外套，不舍告别提醒。
“好，知道了，定给你留一块，啰嗦”王石磊嫌弃让他赶紧走。
可真出门三人离开，王石磊却收了笑脸，“怎么，还去吗？”冯云龙问道。
“去，怎么不去，我的甜点，不吃岂不是白来一次”王石磊再次笑呵呵拉着人出门。
王志远说的这家甜品店，不是很大，却看着让人舒服，安静，屋角挂着古老的风铃，大大的落地窗，屋里散发着甜甜的味道，“太美了，我舍不得吃”，王石磊看着面前五六种漂亮的点心，用手机一张一张拍了下来，还拍了冯云龙几张，“这那里是吃的，这就是艺术品啊”，赞叹的咽着口水，看着冯云龙吃完了一个草莓蛋糕。
“你看吧，一会我吃完了，你可别哭”冯云龙毫不客气拿起另一块。
王石磊看看他又看看点心，赶紧拿起精致的小勺子，吃了起来，“哇，好好吃，真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甜点”，她满足的眯着眼，看着窗外，冬日的阳光透过窗照了进来，暖意融融，这大概就是生活的一种静谧的满足。
“一会打包几块，接着吃”冯云龙回答，看着面前这个全身心真的放松的丫头，心里也暖了起来。
“好，好”王石磊举起双手我赞同。
等了几个小时也不见王志远的到来，两人只好打包点心离开。
王志远三人带些礼物来到了张教授家，“快来，快来”张教授热情介绍三人给自己的妻子“这是我今年见到最有前途的学生”。
“哈哈，总听老张夸你们，今日一见，嗯果真人中龙凤”妻子孙霞夸赞，端出自己做的咖啡。
“你们俩是一对吧”孙霞看着王志远和李木子问道。
“不，不是”王志远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我，有女朋友。”
“呦别介意，你们俩往那里一站，可真是郎才女貌”孙霞解释，笑意满满。
“岁数大了，总想牵红线哈哈”张教授埋怨自己的老伴。
“是，是呢？”孙霞笑着回答。
“我们曾经确实是恋人”李木子回答，眼里满是情谊的看向王志远。
“哦，是吗？那你们要加油噢”孙霞笑得眼睛弯弯。
王志远只是陪着干笑，心想幸好丫头没来，要不自己是说不清了。
“那里怎么那么热闹？”王石磊看着阿姆斯特丹广场，很多街头艺人共聚，热闹极了。
“不知道，或许是为了庆祝什么吧，走去看看”冯云龙两人好奇走了过去，有人奏乐，有人翩翩起舞，热闹极了，两人也随意跳了起来，不用看那个舞种，不用看肤色，此时就是没有国界的友好沟通，散发着心底的快乐。
两人正开心，冯云龙突然看到了不远处的王志远，急忙挡住王石磊的视线，“丫头，累了，先回去吧，一会蛋糕就被压扁了”。
“好啊，回去定要和大哥说这里的热闹”王石磊笑着回答。
场地的飞鸽突然飞起，王石磊本要走的脚步突然挺住，看向天空“好美”。
冯云龙却担心的再次看出去，没见到人，松了口气“走吧”，他还是觉得离开这里比较好。
好听的萨克斯音乐飘出，地久天长，再次吸引了王石磊的视线“最后听着一个吧”，她拉着冯云龙想前走去。
“怎么大律师，不邀请我跳一支舞吗？”李木子问道，几人从张教授家出来，本要回去，林小青和李木子非要来着广场看看，说有音乐节，本不想去的人，硬被拉了去，“你给她们打电话，来这就好了，我们在这等他们”，李木子劝到。
“算了”王志远，拿起电话，打给王石磊，可太吵她没听见，这时李木子已经给了她一个公主请的手势，等在原地，而周围已经有了起哄的人群，“跳一个，跳一个”。
“来吧，就当给我们曾经画一个句号”李木子邀请的等候。
王志远看着淡淡笑得人，想起他们大学时她也是这样第一次邀请了他，也是这般骑虎难下，后来才有了后来。
王志远摇摇头，笑着伸出了手，“为曾经的我们告别”。
“好”李木子回答。
王石磊挤过人群，“丫头，你慢点”冯云龙紧跟在她身后，终于走到了她身边。
“丫头，你也不等等我，万一走丢了怎么办？”冯云龙埋怨，而王石磊却没有回答，直直看着一处。
冯云龙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李木子一个邀请的手势，王志远伸出了手，心里暗叫不好，“那个丫头我肚子疼，走吧”
王石磊看着两人翩翩起舞的两人，没有回答，心里某处在慢慢裂开，“她们真的很配，对吗？”吹萨克斯风正是林小青，美妙的音乐，翩翩起舞的众人，可在她眼中，这天地间此时只有她们。
冯云龙没出声，看着场地的两人，“志远…”
“别，别叫，很美”王石磊打断他，静静看着她们，一曲终了，李木子下腰，王志远半扶着她起身，李木子一个不稳，王志远赶紧一拉，两人抱在一起，李木子没有马上离开，她仿佛回到了那个曾经，他们也是这般，她靠在他肩膀说喜欢他。
“亲一个，亲一个”周围人起哄。
“木子，木子，快松开”王志远强拉着身上的人“我在说最后一遍，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再这样，朋友就不要做了，我已经有丫头了，知道吗？”王志远这一次有些生气，没在理会两人离开。
而后面王石磊两人并没有看到，当看到两人拥抱在一起时，王石磊已经转了头，听着周围人的起哄，安静的离开。
“丫头，丫头，定不是你看到那样的，我们去问他”冯云龙有些焦急解释，想拉她回去。
“傻大个，你不是肚子疼吗？”王石磊问道，她不能回头，万一，万一，她还怎么骗自己呢？
“你不要总当一只鸵鸟行不行”冯云龙有些气愤发火。
“我宁可当一只鸵鸟”王石磊抬起头回答。
冯云龙本要训斥，却在看到她的眼睛后，闭了嘴，那双伤情的眼中，脆弱，害怕，没有了光，甚至连他的影都看不到。
“丫头，那很正常，朋友一样，不是吗？就像你我”冯云龙聪明的脑袋，说出的安慰总是有失水准。
“是吗？”王石磊，只是淡淡问了一句，在没回答，这城市真美，美的她觉得自己更渺小，不是早就做了准备，可当疼痛来时，还是这般难受，她如此胆小，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两人回了住处，王石磊做了一顿饭，蒸了大肉包子，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傻大个，我想回去了”。
“什么时候”冯云龙问道。
“明天吧”她回答，不知在想着什么。
“你还没去看这有名的风车，还有……”冯云龙希望她在留下来几天。
“不想去了，这里很冷，我想回去看看姥姥姥爷”王石磊回答。
“我和你一起回去”冯云龙回答。
“不，我想自己回去，直接回东北，很想她们了”王石磊再次看这窗外，其实什么都没有，厨房的热气挂在了窗。
“好，好吧”冯云龙，有些担心，却终究不能帮上什么。
“我们回来了”李木子开心的进了屋，闻着屋子里的香气“好香啊，你们做什么好吃的呢？”
“蒸了东北的大包子”王石磊转头脸上带着真诚的笑。
“好香”林小青也凑进了厨房。
“洗洗手吧，马上就好了”王石磊笑得灿烂，看看墙上的时钟，开了锅。
一大片白气冒出来，面和肉的香味充满屋内，王志远恍惚，好像这才是家该有的味道，果真有她的地方就是暖的。
“吃饭了”王石磊把热腾腾的包子端了上来“这是白菜的，这是香菇的，这是芹菜的，还有香菜的，你们都尝尝”，她忙叨着，还给她们做了凉拌菜，压了蒜泥，熬了粥。
“好吃，好吃”林小青含糊不清的称赞，嘴里像松鼠般塞得慢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