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哪有什么公道

王志远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回，此刻他只能淡定，淡定“爽妹子，别哭，你听我说”。

爽妹子起身听见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才知道是王志远，稳定心神，抽噎“嗯，我在听”。

“她一定被人送到了医院，最近的医院，你快去，找到丫头，我下飞机给你打电话，拜托你别关机”王志远声音颤抖。

“嗯，好，好，我这就去”爽妹子迈着有些酸软的腿上了出租车。

王志远紧握着手中的电话，丫头，你千万不要有事啊，千万等我。

“云龙，我去找丫头，手头的事帮我盯一下”王志远把电话打给了冯云龙。

“发生什么事了”冯云龙担忧问道。

“丫头出事了”王志远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哽咽的红了眼，天知道他此时多么无助，多么害怕。

“有事打给我”冯云龙回答，他的心也担忧起来，能让王志远不顾一切的人也只有他没有见面的丫头了，此时他声音哽咽，相比出了大事，“会没事的”他出言安慰，尽管他也知道此时这句话多么没用。

王志远揉了揉眼，深呼吸，等在候机室，老天，一定要让丫头平安。

肖鹏飞送了王石磊进了最近的医院，“有人吗，有人吗？快救救她救救她”，他平生第一次慌了神，再不是平时儒雅的人。

王石磊被送进了抢救室，肖鹏飞瘫软在门外的座椅上，爽妹子急急赶来，“肖学长，磊磊呢？”

肖鹏飞指指抢救室，“怎么会，怎么会，我才一会没见她”爽妹子喃喃自语，坐在椅子上，紧紧抓着手中的手机。

“家属在吗？”医生从抢救室出来。

“我们是她同学”两人起身紧张的回答。

“同学不行，病人两侧肋骨断裂，需要马上手术，我们这做不了，得转中心医院，需要家属签字”医生回答。

“我们先签，家属正在来的路上，有事我们承担”爽妹子回答。

“嗯好吧”大夫把签字的文件递到她面前，爽妹子拿起的笔，颤抖的不行，看着身边的肖鹏飞，只见他点头，才勉强写上自己的名字，她从没觉得这一刻自己的名字千斤重，这么难以书写。

120的救护车把王石磊和她们一同送到了中心医院，看着昏迷不醒的人，爽妹子抑制不住眼泪，“磊磊，你加油顶住，王志远正在来的路上，你手术单是我签的字，你要真有什么，他会撕碎我的”

“磊磊，你听见了吗？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别怕，我们都在呢？”爽妹子抽噎和她说话。

“王石磊，你会好起来的，对吗？”肖鹏飞红着眼，颤抖的握着她的手，他才发现她胳膊上大片暗黑，“这世界是怎么了”，肖鹏飞的眼泪也心疼的落下。

爽妹子拨通了王志远的电话，他还没上飞机，“喂，志远哥，我们正赶往中心医院，得手术，现在在120救护车上，磊磊昏迷不醒，你和她说说话吧”，爽妹子把手机按了免提靠近王石磊耳边。

“丫头，别怕，我就来了”王志远压制着嗓子内的哽咽，“丫头，一切都会好的，求你别丢下我，好不好”王志远在电话那头沙哑着声音祈求。

世上最动听的情话都出自真心，不一定只是我爱你，此刻平淡的祈求感动着每一个人，王石磊眼角流下泪来。

抢救室的灯再次亮了起来，等在外面的不仅是两人，还有后来赶来的老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从没觉得时间原来如此漫长。

肖鹏飞拨通了张美微的电话“喂，鹏飞”电话那头小声的回答。

“要是王石磊有事，我一定让你们偿命”肖鹏飞平静的挂了电话，看着医院煞白的灯光。

张美微盯着挂断的电话，心中害怕，平静下来想着自己做的一切，后怕才一阵阵袭来。

飞机上王志远一直闭着眼，不断祈祷，祈祷他的丫头平安。

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几人起身等在门外，爽妹子拉着肖鹏飞的胳膊，她只觉得自己呼吸都不会了，王石磊被推了出来“怎么样大夫”，肖鹏飞问道。

“手术很成功，什么时候醒来要看病人自己，她很虚弱，脑部也受了创伤，吸入肺里的泥土需要二次手术”医生的话本让两人松了口气，可这最后一句话又把心提了起来“二次手术？危险吗？”肖鹏飞问道。

“她此时太虚弱，要等她醒来，生命体征正常才行，是手术就有危险”大夫回答。

“多谢，费心了”肖鹏飞回答。

人被推了出来，各种管子，插在她身上，看的人心惊肉跳，两人小心跟在身后，王石磊被推进了观察室，观察二十四小时后一切正常才会被退回普通病房。

“爽妹子，这里我守着，你回去给她拿衣服，用品”肖鹏飞对着已经筋疲力尽的人说道。

“好，好”爽妹子已经不会思考，傻傻的走出医院。

天色微量，王志远出现在中心医院，看着等在门外的众人，“怎么样了”，他看向爽妹子，眼光扫过肖鹏飞，看着他身上的血渍，暗了暗眼神。

“在观察，等二十四小时才能出来”爽妹子回答。

“家属探望”监护室护士喊到，“我是家属”王志远回答。

“十分钟，不可大声喧哗”护士把人带进监护室，里面不知一人还有因各种原因手术的人。

王志远看着病床上的人，被人剪短的头发，眼泪止不住的心疼，“丫头，我来了，别怕”他重复这句话，轻轻把她手掌放在自己脸颊，“丫头，我来了，我怎么才不在你身边，你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王志远走出病房，靠在医院的走廊上，“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众人齐齐看向肖鹏飞，爽妹子抬头，“一个学姐喜欢肖学长，知道肖学长喜欢磊磊，处处为难，前几日因为磊磊脚受伤……”她一股脑把这一切如实相告“都怪我，当时我就不应该离开，都怪我”爽妹子自责的蹲下了身，东东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别这样，不怪你，换成我们也会听磊磊的话去找人的”。

“不，不，怪我，我不应该离开她的”爽妹子责怪自己，打着自己的脑袋“都怪我……”

王志远看着没有出声的肖鹏飞，一脚踹的他跪在地上，随后手脚并用打在他身上，“住手，快住手”几人拉扯，值班护士敢来“这里是医院，你们干什么呢？在这样就都出去”。

肖鹏飞擦着嘴角的血，没有出声也没还手，这样到让他反而轻松一些。

王志远恨不得直接废了这个男人，再次拨通了冯云龙电话“喂，云龙。”

“怎么样了”冯云龙迷迷糊糊的问道。

“放下手上的工作过来帮忙，我要让这帮孙子偿还这一切”王志远狠狠的说道。

冯云龙都能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好，我安排来找你”。

两人的关系不用多说，都懂，彼此需要时都一定会在，能让王志远这么恨的反击，看来真是惹毛他了。

“志远那里出点事，我要过去帮忙，这里的工作你盯一下吧，美女老板”冯云龙笑着请假。

“出什么事了”李木子有些紧张的问道。

“那丫头出事了”冯云龙回答。

“丫头？志远的女朋友”李木子问道。

“嗯，是，这次是惹毛他了”冯云龙收拾着需要用的东西回答。

“呵，还真想看看他被惹毛的模样”李木子心里有些吃味。

“回来我告诉你”冯云龙回答。

“有事电话”李木子说道。

“好嘞，辛苦了”冯云龙也和她熟悉，本就愿意和人打成一片的他，更是因为王志远和李木子也成了淡淡君子之交。

“你想干什么，可需要我帮忙”肖鹏飞捂着肚子问道。

“哼，自然需要，不过我会以另一种方式找你的”王志远看着监护室里的人，冷笑回答。

“我是学校的值班老师对发生这样的事，表示歉意，我们定会找出当事人处理”值班老师梁山推着眼镜说道。

“歉意，一句歉意就完了，处理，你们怎么处理，记过处分，开除学籍吗？我需要的不是这些”王志远冷冷看着梁山。

此时一般人不都该说麻烦了等之类的话吗？看着男子的神情好像不想善了“那，你想要钱？”梁山猜测。

“哼，钱？你会知道我想要什么的？”王志远冷冷一哼离开。

爽妹子几人只觉得后背发凉，他此时就像一个复仇的使者，眼里杀意毫不掩散发。

就连梁山都心里一颤，暗自抱怨自己的倒霉，为什么非要赶上自己值班呢？

王志远守在病床上的人“爽妹子”

“嗯”爽妹子被突然叫道，愧疚的低着头。

“你回去找丫头的东西，她应该会有一张绿色的银行卡，拿来给我”王志远对着这个眼睛哭成核桃，衣服泥泞却依旧守着的人说道。

“好”爽妹子回答转身。

“爽妹子”王志远再次叫道。

“嗯”她眼里没有光，满眼自责，懊恼。

“如果有天我需要你出庭作证，为丫头出头，你可愿意”王志远问道。

“自然”爽妹子毫不犹豫回答。

“那就打起精神来，不要自责了，我还得谢谢你一直陪着她”王志远真心感谢。

“志远哥”爽妹子眼泪再次落下。

“回去休息一下”王志远说道。

爽妹子用力点头，她要振作起来，一定要帮磊磊讨回公道。

平稳的王石磊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紧闭的眼像睡着了，难得她这般平静，难得她如此自在，以这样一种方式，“喂，磊，出事了，怎么没来”佟枫楠电话那头问道。

“她出事了”王志远回答，手中握着王石磊的电话回答。

“在哪里？”佟枫楠简洁问道。

“中心医院，骨科，普房301”王志远回答，挂了电话。

“丫头，醒过来吧，好不好”王志远轻语。

“志远”冯云龙出现在他面前，背的大包小包，不知都是什么。

“休息一下吧”王志远接过他手中的设备。

拿出高速相机拍她受伤的模样，剪短的头发，嘴角的淤青，把眼睛强行扒开充血的样子很是渗人“你干什么？”肖鹏飞问道。

“取证”王志远回答，忙着手上的事，“请你们出去一下”，他头没抬对着屋里的人说道。

“走吧”冯云龙带着几人离开。

王志远泯着嘴，拍了她身上的伤口，疤痕，后背的淤青，眼泪再次落下，“丫头，我的丫头”他控制不住自己心痛，唔鸣哭出声，冯云龙等人站在门口，听见他的哭泣，心里酸涩。

良久没了声响，王志远重新理智的做着他的工作“2003年6月13日，中心医院，普通病房，记录王石磊的受伤情况如下”，平时十几分钟的事情，哽咽了几次，才取证完成。

“爽妹子带云龙去吃饭，然后去那晚接诊的医院找那晚的医生”王志远把设备递给冯云龙。

“好的”爽妹子回答。

“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暂时不需要人照顾，好好休息下，多谢”王志远对门外的人说道，在没回头进了病房，他不想别人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也不想在这打扰他照顾他的丫头。

众人相互看看离开，冯云龙拍拍他的肩膀和爽妹子离开。

只觉得一阵风飘进一样，佟枫楠风风火火走了进来，看着床上的人，“磊”，一声叫完紧握手中的拳头，转身就要离开。

“你干什么去”王志远拉住她离开的步伐。

“卸了他们”佟枫楠回答。

“不，你不能动她们，一切由我来”王志远松开她的手腕，坐了下来，看着床上的人。

“怎么做”佟枫楠问道，心里一股怒火，让她憋屈。

“我会让她们跪着求丫头的，然后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尝尝味道”王志远眼里的刀子闪婚厚过。

“好，我等着看”佟枫楠回答，看了床上的人良久“磊，快醒来，你骗我一次陪练，少挣很多钱呢？在不醒来我就找别人了”，她出言威胁，却让人觉得温情，她就是这个性格，如她的名字有着男子的风情，有着骨子里的傲慢和狠虐，入她眼的不多，这个平凡无奇的丫头就是其中一个。

两天已经过去，主治大夫孙烨来到病房“肺部的片子出来，需要赶紧手术，已经有感染的迹象，她如果不醒来，怕二次手术让她更难清醒，这很危险”。

“大夫在给我们半天时间，让我们在试试”王志远回答。

“好，我先去准备，不能再拖了”孙烨转身离开。

“丫头，快醒过来吧”王志远呼唤。

床上的人除了呼吸，就在没什么反应，好像终于离开了这伤心苦涩的尘世，好像终于可以好好睡一次，就是不想醒来。

冯云龙脚步踱来踱去，“丫头，你大哥的前女友回来了，漂亮又有钱，对你大哥虎视眈眈，你要不醒来看看”，他认真对着床上的人说道，就像一个打小报告的孩子。

“滚蛋，别瞎说”王志远踢他一脚。

冯云龙没有躲，认真看着床上的人的动静，果真平静的人，似乎眼睛微微动了一下，“动了，动了”爽妹子惊呼，激动的拉着身边的室友。

“嘘”，冯云龙示意她们安静，再次开口，“丫头啊，你大哥，就是王志远出事了，刚刚主治大夫来说你在醒不过来，没法手术，肺部感染的严重，得换，你大哥已经去做配型了，说把他的给你，唉，谁也阻拦不了，他三天三夜没休息，这打击他受不了，早上吐了好大一口血”冯云龙语气低沉，好像说的自己都入了戏。

众人忍着笑，可床上的人仿佛真的听到了，手指微微动了动，冯云龙再接再厉“刚刚你那个陪练的朋友来了，说带你大哥去找人报仇去，我看了还带了家伙呢？你大哥疯了，一定要伤你的人赔命，我拉不住他啊，他，他说，出了事正好给你换肺”他说的逼真，最后还真的喊了声“志远，志远，你……走了，我这怎么办啊”演的煞有其事，屋内急促脚步声，还有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丫头，你快醒来啊”冯云龙有些哽咽，屋内在没了动静。

众人紧张的看着床上的人，似乎正在挣扎，挣扎着想要醒来，迷迷糊糊中王石磊只觉得自己很累很累，听着身边的人有些吵，心里想这是谁呢？可听着听着就明白，他再说大哥的事情，突然心头有些紧张，越听越担心，好像那片血红重新在眼前，那伤害再次来袭，有人剪短了她的发有人给他打了电话“你想不想听她的求饶”，“喂，丫头，丫头……”他要去找人，会受伤，如她一样可如何是好，挣扎想睁开这千斤重的眼，想动这定在原地的身体，不要去，不要走，“不，……”王石磊突然睁开猩红的眼，吓的众人一跳。

“大哥，大哥……”王石磊没有焦距的眼，沙哑的嗓子喊着她心里的担忧和牵挂。

“丫头”王志远抱住突然惊醒的人安抚，“丫头，我在呢，我在，你看着我，我没事”。

王石磊有些木讷看着眼前的人，充血的眼慢慢恢复焦距，面前的人慢慢清明“大，大哥”王石磊试探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