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贝科娃关于空缺的新主张
贝科娃（Г. В. Быкова）在她的博士论文《空缺作为词汇系统学的范畴》（«Лакунарность как категория лексической системологии». Воронеж, 1999）中，结合认知语言学和交际学理论的最新研究成果，从符号学、语义学、称名学、语言结构体系、心理语言学、对比词汇学等角度阐释空缺的本质，分析空缺现象产生、存在、消除的原因。
一、空缺的本质
认知语言学对认知形象在义码层次和语码层次上的研究、交际学理论对人的因素的关注都从新的视角阐释语言、思维和交际的关系：世界通过思维而非语言来反映，思维搭建知识的结构。世界在语言中的反映是次生的，以思维为中介[1]。
每一种自然语言都反映该语言民族对世界的认知，语言的基本观念构成了统一的观点体系，即世界图景。语言世界图景通过语言手段建构：词汇单位、固定的称名、成语和词汇空缺等。换言之，民族世界图景的构素——观念可以是有语言表达手段的，即有称名单位，也可以没有称名单位，即为词汇空缺。但是，空缺存在的本身是有意义的，它是该民族对周围世界认识的一种结果。空缺与有称名单位的观念一起构成该民族的观念体系，维系着该民族的思维活动。
观念的存在与否同称名单位的有无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因为观念的存在不取决于语言，而取决于现实，它是为了满足思维需要而以反映现实结果的形式出现的。观念以语言单位（称名单位）形式在言语中存在，是因为它对交际有意义，观念以空缺形式在语言中存在，并不意味着操该语言的人的意识里无此观念，而是因为它对交际没有意义。
贝科娃将空缺定义为“存在于观念中的内容（义位），以零词位（нулевая лексема）状态在词汇体系中占有一席之地的潜在的词汇单位”[2]。
贝科娃对空缺的定义实际上涵盖了多个视角的诠释。从符号学角度看，空缺是处于等待“能指”状态的“所指”，它的能指可能是单词形式，也可能是词组形式。从语义学角度看，空缺是义素，尚未被赋予语音和语法形式。从称名学角度看，空缺是思想内容，它的存在先于词汇的物化过程。从交际学角度看，空缺是以非词汇形式展现的信息。从系统学角度看，空缺是词汇系统内部未被充填的“凹槽”。从观念的角度看，空缺是未被言语化的思维形象[3]。
空缺现象的存在不是偶然的，而是必然的。首先，它是人的非语言思维特点的体现。空缺现象说明，人类的思维形式是丰富多样的，既有语言形式的思维，也有非语言形式的思维，空缺现象说明思维过程与语言过程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再者，空缺现象的存在亦是语言发展机制的体现，反映了语言发展机制的二律背反特征。该特征最突出的表现是语言符号的非对称性[4]，即符号形式的有限性和符号内容的无限性之间的矛盾、不平衡。伴随着思维的发展、认识的提高，新的事物、新的内容不断涌现，需要用语言符号形式去表达。由于语言的符号表达形式与需要表达的内容之间并不存在必然的关联，有限的语言符号可以通过易位组合的方式表达无限的意义内容。贝科娃认为，易位组合的极致表现就是无词位义素，即空缺。
除了语言符号形式的有限性和语言内容的无限性之间的矛盾、不对称性，二律背反特征还表现为语言的约定俗成与语言体系之间、语码与文本之间、说话人与听话人之间、表现力与标准性之间存在的不对称性。这种矛盾与不对称性一方面是空缺产生的原因，另一方面是促使空缺消除的推动力，是语言发展的内部动因。
空缺现象是语言词汇体系的内在特征体现，反映了语言的体系属性。在言语交际过程中，当说话人需要表达某一事物或某种现象，而在标准语中无相应的称名单位时，空缺产生。为了克服空缺，说话人采取这样或那样的手段。比如，创造新词，使用非标准语词汇，采用描述性词语（词组）等等。因此，空缺是潜在的词汇单位，属于语言发展的未来范畴。正是交际的需求使潜在的语言单位变为现实的语言单位。所以，空缺是语言体系构成与发展的要素，它决定了语言词汇体系的开放性、无限制性和动态性特征[5]。
空缺现象是一种语言心理现象。贝科娃认为，空缺比其他任何现象都更能反映一个语言的民族特点，借助空缺可以描述语言在音位、词汇、语法层级上的语言与文化差异[6]。单语境条件下，空缺的存在不易被察觉，但在双语或跨语言交际条件下，它对不同的语言文化共同体的成员所造成的障碍就会凸现出来。
二、空缺的分类与描述
基于语言词汇体系自主发展的过程特点，贝科娃以俄语词汇体系中最核心的部分，即反映“自然”（природа）和“人”（человек）的词汇语义场为研究对象。她指出，在词汇层级有许多空缺，一些概念没有相应的以词汇为单位的称名。比如，“害怕的人”“树枝上的雪”“中年男子”等概念在俄语中无称名单位。当然，这并不表明，俄罗斯人民族意识里没有关于这些概念的思维形象。空缺不是空白，空缺是观念或思维形象，是没有词位的义位，当有交际需求的时候可以借助描述性词语（词组）来表达。
贝科娃在她的博士论文的第二章“Типология лакун в лексической системе языка”（语言词汇体系内部的空缺类型）对空缺类型进行了分类和描写。
（一）体系空缺（системные лакуны）
体系空缺的产生是语言体系特点所决定的，其特征是：虽然语言构词系统有构词能力消除空缺，但是由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空缺没有得到它的“能指”符号，无法以词汇形式出现在语言中。通过对比一定词汇聚合关系里的同根词，可以揭示这类空缺，比如：
бегать（跑，动词）–бегун（快跑能手/赛跑运动员、径赛运动员，名词）
болтать（饶舌，动词）–болтун（饶舌的人，名词）
болеть（生病，动词）–空缺
бодриться（精神振奋，动词）–空缺
опаздывать（迟到，动词）–空缺
在上述词汇的聚合体中，前两组例子均有指称“行为”和“行为发出者”的词汇，后三组例子只有指称“行为”的词汇，无指称“行为发出者”的词汇，空缺出现。
词类空缺（частеречные лакуны）也属于体系空缺，对比指称“行为进程”的动词和动名词，可以发现空缺的存在：
общаться（交际，动词）–общение（交际，名词）
разобщить（使隔离，使疏远，动词）–разобщение（隔离，名词）
кричать（喊，动词）–крик（喊，喊声，名词）
орать（大喊，动词）–空缺
городить（围上围栏，动词）–空缺
（二）交际空缺（коммуникативные лакуны）
交际空缺与语言的交际功能相关联，出现在口语交际过程中。21世纪初俄罗斯发生了一系列政治事件，使得“高加索和外高加索土著民族的人”（представитель какой-либо из коренных национальностей Кавказа и Закавказья）这一概念被广泛应用，但在语言中无表达这一概念的独立词汇单位，因此出现交际空缺。
（三）修辞—功能空缺（функционально-стилистические лакуны）
修辞空缺指某一事物在语言体系中只有标准语体的词汇单位，而无相应的具有表现力色彩的其他语体词汇单位。
（四）子系统间空缺（межподсистемные лакуны）
该空缺指某一事物在语言某个语体中有表达其概念的词汇单位，而无标准语体或其他语体的词汇单位。
此外，贝科娃认为，空缺还可以分为绝对空缺和相对空缺。绝对空缺指语言中无指称某事物、现实情景、现象、过程或行为的词汇单位，如：говорящий неправду（说谎者）–лгун（说谎者），говорящийправду（说真话的人）–空缺等。相对空缺指使用率低的词汇，如：лебядчик（捕捉天鹅的猎人）。空缺可以分为无理据空缺和有理据空缺。如果某些事物、现象、过程在该民族现实生活中存在，但在语言中无称名单位，这类空缺是无理据空缺。比如，生活中有говорящий правду（说真话的人），但是俄语中没有表达这一概念的词汇，属于无理据空缺。如果在该民族现实生活中不存在某些事物、现象、过程等，在语言中也无相应的称名单位，这类空缺是有理据空缺，如：овца（绵羊）–овцевод（养绵羊人），кролик（兔，家兔）–кроликовод（养兔者，家兔繁殖者），носорог（犀牛）–有理据空缺，крыса（老鼠）–有理据空缺[7]。
三、空缺的消除手段
空缺的存在反映了语言体系的内在特点，空缺的消除是语言不断发展的必然结果。交际的需求是决定空缺存在还是消除的主导因素。当交际需求有待满足且语言的经济原则要求交际者以词汇的形式指称空缺时，空缺的消除步骤就开始了。贝科娃指出，空缺的消除主要有两种途径[8]：
1. 填空法（заполнение），即单词式称名。如：болеть（生病）–больной（病人），бодриться（精神抖擞）–бодрящийся（精神抖擞的人），опаздывать（迟到）–опоздавший（迟到的人）。
2. 补偿法（компенсация），即分解式称名，采用描述性词语。如：俄语中无表达“说真话的人”这一概念的词汇，可以用分解式称名法“человек, говорящий правду”加以补偿。
填空法使空缺在语言中获得指称它的词汇单位，空缺被彻底消除。而补偿法并没有使空缺在语言中获得指称它的词汇单位，空缺只是通过词组的形式得以表达，这满足了交际的需求，但空缺被保留。
值得一提的是，实际交际过程中有时会同时采用上述两种方法来消除某些空缺。例如，“高加索和外高加索地区土著民族的人”这一概念在俄官方语言中用“лицо кавказской национальности”来补偿，但在口语中常用带有感情色彩的行话词语“хачик（хач）”（源于亚美尼亚人名Хачик）来填空。
按照贝科娃的观点，空缺的存在与消除都是语言发展变化进程中的必然现象。除了贝科娃提出的填空法和补偿法两种途径外，我们认为，借词、词义演变、语体变化等都可以成为消除空缺的有效手段。
四、语言体系内部空缺的确定方法
贝科娃总结出多种确定空缺的方法[9]，其中包括：
1. 语言对比法，通过对比两种语言的词汇单位，可以确定词汇的空缺。比如，постный день（斋戒日）–Fasttag（德语）；брать на себя（承担）– assumer（法语）；бросать гневные взгляды（怒视）–盯、怒视（汉语）。在这三组对比中，同样的概念在俄语里以词组形式（分解形式）表达，空缺存在，而在其他语言里有词汇单位指称。
2. 历史比较法，即历时比较概念称名的方法。随着时间的流逝，语言的一些词汇在现代俄语中消失，成为空缺。比如：сок дерева（树液）–врежа（斯拉夫教会语言）；сын брата（兄弟的儿子）–братучедо（古俄罗斯语）；дочь тетки（姑姨的女儿）–тетичьна（古俄罗斯语）。
3. 修辞—聚合法，通过这种方法可以确定子系统间空缺。如：время таяния снега（雪融化的时候，标准语）–таеж（方言）；осенняя льдина（秋季的小块冰）–курга（方言）。一些概念在标准语体中无词汇称名，通常以词组形式出现，而在非标准语体中有相应的词汇单位表达。
4. 构词—聚合法，通过构词配对、构词类型、构词范畴、构词的聚合关系等方法确定空缺。比如：
构词配对方法：белый（白色的）–белить（刷白）；черный（黑色的）–чернить（刷黑）；синий（蓝色的）–синить（使成蓝色）；коричневый（浅棕色的）–空缺；карий（深棕色的）–空缺；серый（灰色的）–空缺。
构词类型方法：сахар（白糖）–сахарница（糖罐）；селедка（咸鲱鱼）–селедочница（盛鲱鱼的椭圆盘子）；суп（汤）–супница（汤盆儿）；мука（面粉）–空缺；яблоко（苹果）–空缺；рис（米）–空缺。
构词范畴方法：отправлять（派发）–отправитель（派发者），получать（得到）–получатель（获得者），намекать（暗示）–空缺，обеспечивать（保障）–空缺，осваивать（掌握）–空缺。
5. 义素分析法，这一方法可以确定语言中尚未具有词汇表达形式的义素集合体，比如：
мужчина（男人）–человек（人）+муж. пол（男性）+взрослый（成年人）
женщина（女人）–человек（人）+жен. пол（女性）+взрослая（成年人）
подросток（男性少年）–человек（人）+муж. пол（男性）+переходный возраст（от 12 до 16 лет）（12—16岁阶段）
空缺–человек（人）+жен. пол（女性）+переходный возраст（от 12 до 16 лет）（12—16岁阶段）
младенец（男婴）–человек（人）+муж. пол（男性）+грудной возраст（哺乳阶段）
空缺–человек（人）+жен. пол（女性）+грудной возраст（哺乳阶段）
6. 语义场分析法，通过对比不同语言的词汇语义场的民族文化特点确定空缺现象。比如，对比俄语词любовь（爱）和西班牙语词amor（爱）的语义场，可以发现，俄语词любовь有7个词义，西班牙语词amor有10个词义。此外，俄语没有表示“基督的爱”“亲情的爱”的词汇单位，西班牙语分别用caridad和carina两个词表达。
7. 同义—反义法，对比两组属于反义关系的同义词系列，可以确定反义词空缺。比如，对比表“浅色”的同义词系列的词бледный（浅色的），неяркий（不鲜艳的），бесцветный（无色的），блеклый（暗淡的，褪色的），тусклый（暗淡的）和表“艳色”的同义词系列的词яркий（鲜艳的），густой（浓艳的），сочный（鲜艳的），сильный（强烈的），интенсивный（浓厚的），насыщенный（饱和的）。对比这两组词的11个词汇，可以发现，它们当中只有4个词互为反义关系：яркий（鲜艳的）–бледный（浅色的）；яркий（鲜艳的）–неяркий（不鲜艳的）；яркий（鲜艳的）–тусклый（暗淡的）。其他与яркий同义的系列词汇不与бледный及其同义的词构成反义关系，比如，бесцветный（无色）的反义表达是обладающий цветом（有颜色的），空缺出现。
8. 反义法，对比同根词的派生词系列，可以确定词汇的空缺。比如：
веселый（快乐的）–грустный（忧愁的）
веселейший（最快乐的）–грустнейший（最忧愁的）
веселенький（“веселый”的表爱）–грустненький（“грустный”的表爱）
весело（快乐地）–грустно（忧愁地）
веселость（快乐）–空缺
весельчак（快活的人）–空缺
превеселый（很快乐的）–прегрустный（很忧愁地）
превесело（很快乐地）–прегрустно（很忧愁地）
веселеть（快活起来）–грустнеть（忧伤起来）
веселить（使快活）–空缺
9. 类推法。类推是语言规律的一种体现。语言的词法构词是基于类推的，借助语义和词形的规律所形成的构词类型可以确定构词空缺和词汇空缺。比如，表特征意义的形容词+后缀-е构成“逐渐具有某种特征”的动词。
черный（黑色的）–чернеть（变黑）
голубой（天蓝色）–голубеть（呈天蓝色）
пестрый（五颜六色的）–пестреть（变成五颜六色的）
ясный（亮的）–яснеть（发亮）
ужасный（可怕的）–空缺
опасный（危险的）–空缺
类推法一方面可以轻而易举地确定空缺，另一方面，它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按照构词规律填补空缺。
10. 模拟潜在词汇，这种方法不局限于“现有的”语言，放眼未来的构词储备能力。换言之，在分析构词的时候，不仅要研究现有的词汇，还要研究可能出现的新词汇。这种方法有助于发现语言的现实和语言的潜能之间的差异，确定潜在的语义单位。
11. 限制分析，这一方法是针对语言内部空缺提出的。由于语言体系的限制而出现的空缺包括以下几种类型：
（1）语义限制：сахарник – сахарница, штукатур – штукатурка
сахарник指称“制糖工”，但不能用сахарница指称“女制糖工”，因为сахарница被赋予了表物“糖罐”的意义。同理，штукатур指称“抹灰工”，但штукатурка表示“灰泥”的意义，不能用来指称“女抹灰工”和“女粉刷工”。
（2）语法限制：точить（磨）–точильщик（磨工），заточить（磨好）–空缺。现代俄语中，后缀–льщик只能和未完成体动词词干构成新词，因此，同根的完成体动词不能和该词缀构成名词。
（3）语音限制：比如，后缀–ость不能和重音在词尾的形容词（如передовой先进的、деловой能干的、типовой类型的）构成名词。
（4）构词限制：比如，带有主观评价色彩后缀的形容词желтехонький（黄黄的，很黄的），后缀带有负面的表现力色彩并与词干相互作用，不具备生产词的能力。
（5）语体限制：一些后缀因为语体限制而构词能力减弱。比如，表抽象特征的后缀-ость通常与具有书面或中性语体的词干结合，构成新词，一般不与口语或俗语语体的词干相结合。
12. 对立法，这一方法基于词义的分解特征和整合特征。比如，сын（儿子）和дочь（女儿），这两个词的表亲属程度特征是分解的，该特征是сын（儿子）–племянник（侄子），дочь（女儿）–племянница（侄女）相对立的基础，而дети（孩子们，不分性别）一词的表亲属特征是整合的，与дети对立的表“племянник + племянница”整合特征的词汇在俄语中是空缺。
13. 儿童构词分析法
儿童创造的词汇经常是一种信号，提示语言体系中存在的不被成年人察觉到的空缺。儿童对语言体系和体系能力的掌握要早于对语言规范的掌握，他们通常不认可分解式称名，并以自己的方式去对抗成年人的语言习惯。下面的例子里，左列斜体词是儿童创造的词汇，右列是标准语的分解式表达：
аллокатиться（电话说“喂”）–говорить алло по телефону（电话说“喂”）
безсветный（无光的）–без света（无光）
беспетухный（没有公鸡的）–не имеющий петуха（没有公鸡的）
водотечение（水流）–течение воды（水流）
гаражник（车库工作人员）–человек, работающий в гараже（车库工作人员）
головить（动脑子，想）–работать головой, думать（动脑子，想）
儿童用自己创造的词汇去表达他们想要表达的内容，他们的语言创造力表现在诸多方面。实际上，语言中有不少约定俗成但违背语言体系的现象。比如，俄语中有一些名词，其单数和复数形式不同根；有些动词的完成体与未完成体不同根；及物动词与不及物动词不同根（见下列例子的左侧两列）。儿童会采用更符合语言体系的表达形式（见下列例子的右列斜体）取代非体系现象：
человек（人，单数），люди（人，复数）–человеки（人，复数）
ребенок（小孩，单数），дети（孩子们，复数）–ребенки（孩子们，复数）
ловить（捕捉），поймать（捕捉到）–уловить（捕捉到）
разбудить（叫醒），проснуться（醒来）–разбудиться（醒来）
针对不同根现象，儿童采用同根的形式（例子中的斜体词）取代标准语的不同根词汇。
儿童言语可以再现语言的阶段性发展特点。学者们发现，儿童言语的创造特点与古俄语的构词类型之间有吻合一致的地方。儿童创造的这些新词说明了现实言语中空缺的存在。
贝科娃在她的博士论文第三章详细地描述了语言空缺的确定方法。她认为，确定空缺的方法很多，通过称名测试、数学模拟、心理实验等手段可以不断地加以丰富和补充。
[1] Быкова Г. В. Лакунарность как категория лексической системологии. Автореферат диссертации на соискание ученой степени доктора филологических наук. Воронеж, 1999. C. 3.
[2] Там же. C. 9.
[3] Быкова Г. В. Лакунарность как категория лексической системологии. Автореферат диссертации на соискание ученой степени доктора филологических наук. Воронеж, 1999, C. 9.
[4] Карцевский С. И. Из лингвистического наследия. Москва: Языки славянской культуры, 2000. C. 343.
[5] Карцевский С. И. Из лингвистического наследия. Москва: Языки славянской культуры, 2000. C. 10-11.
[6] Быкова Г. В. Лакунарность как категория лексической системологии. Автореферат диссертации на соискание ученой степени доктора филологических наук. Воронеж, 1999. C. 9.
[7] Быкова Г. В. Лакунарность как категория лексической системологии. Автореферат диссертации на соискание ученой степени доктора филологических наук. Воронеж, 1999. C. 12.
[8] Быкова Г. В. Лакунарность как категория лексической системологии. Автореферат диссертации на соискание ученой степени доктора филологических наук. Воронеж, 1999. C. 6.
[9] Там же. С. 14-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