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两小无猜》后篇
因为我的“体质”特殊，四年来我从未感到过劳累。
同事们除了叫我“徐队”以外，还会叫我“铁人”，其实这个称呼还是很贴合实际的。
可是自从上次和小可分开以后，我这个“铁人”就像生了锈，总感觉全身无力。
我颓废的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将两条腿高高抬起，架在了桌边。
侧手拿起台历在一串红钩的尾端又加了一个。
加上今天，小可已有两周的时间没有理我了。
不知多少次，我拿起手机想给她打个电话或发个信息，最终还是强忍了下来。
我明明知道自己不能给她带来什么，又何必去招惹她?
也许，她从国外回来那天，我就该和她保持距离，一段足够疏远，足够安全的距离。
我一直这么告诉自己，可是……
我的“心”还是不停的在想念她，希望看到她像小兔子一样出现在眼前。
“大志，今天电影院有新片子，下午一起去看?”
本以为小可已经对我失望而离开时，她却主动发来了信息。
这让我差点从椅子上滑落下来。
狼狈的我引来周围同事的注意，我整理了下衣服，装作若无其事的重新拿起手机。
答应和拒绝的话通过我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轮番出现，最终我还是在“好的”这个词出现后点了确认键。
“晚上八点，光圈影院，不见不散。”
看着小可再次发来的信息，我不自觉得傻笑。
“徐队！！”
同事的脸突然放大版出现在我面前，吓得手里的手机又差点掉在地上。
“有话就说，别离这么近。”
很显然，由于过于兴奋同事不仅没有后撤，反而又将头向前探了探，逼得我只能向后仰着身子。
“徐队，到时候了！！”
“没头没尾的说些什么。”
我没听明白。
“老鼠！是老鼠！！四年了，终于又有动静了，有人在东郊看到了他。”
老鼠，这个名词在我心里就像一颗一直燃烧而不爆炸的炸弹。
四年前正是因为在对他和团伙的围堵行动中，我的原型被他一枪击中的心脏。
他逃跑了，长时间的藏匿起来。
而我顶替真正的徐宏志存“活”下来。
他是徐宏志心中的刺，也是我“心”中的刺。
他终于出现了，这次我要将他彻彻底底的从心底拔掉。
东郊一处废弃的木料工厂里，我和同事们早早的埋伏起来，等待“老鼠”的出现。
我不只一次的看着手腕上的表针，现在已是晚上七点十五分。
“徐队，有事?”
“没事。”
为了不分神，我将表摘了下来放进了衣兜里，专心的盯着工厂里的一切。
功夫不负有心人，老鼠成功被我们抓获。
此时的他与四年前相比，老得不成样子，若不是对上那双熟悉的目光，我甚至怕自己抓错了人。
“不可能！！徐宏志，你怎么可能活着?我明明……”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我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不可能的……明明打……打中了你的心脏。”他仍不死心。
“可惜了。”我轻轻一笑。“阎王爷他老人家不想看到我。至于你么，那就不好说了。带走！！”
老鼠终于入洞，我和徐宏志的刺被彻底拔除。
带着从未感受到的轻松感回到家，却看到小可直直的站在楼道里正望着我。
我此时才意识到什么，连忙取出衣兜里的手表，指针已指向夜里十一点二十五分。
“抱……抱歉，我……我出任务，给……给忘了。”
要是别的女人应该会大吵大闹或开始冷战吧，而小可却笑眯眯的提起手中的咖啡。
“本来是热咖啡的，现在只能当凉的喝了。”
对于她这样的反应，我根本无言以对，只能默默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在我的手握住门把手的时候我有片刻的迟疑，开?不开?
不开的话，小可应该会将咖啡扔在地上，转身一走了之吧。
开的话……
“进……进来说吧。”
我终于还是拧动了门握，推开了家门。
进到房间里，小可反到像主人一样给我拿拖鞋，帮我挂外衣。
我就像根木头一样看着她在家里走来走去，忙这忙那。
“你家也太乱了。”
“这些垃圾为什么不丢了，等着养小强吗?”
“这个怎么能放在这里。”
“天啊，你平时就吃这些?”
……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小可像田螺姑娘一样的忙着，喝着她给我买的凉版热咖啡。
“很……很晚了。”这是我今天见到小可说的第一句话。
小可停了下来，将手中的杂志轻放在茶几上。
“是……是晚了些，那我……”
“我送你回去吧。”
我说了一句最伤害她，而我又唯一能说的一句话。
小可没有说话，她将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轻点了下头。
我将她送到门口，手刚要去握门把，她却从身后抱住了我。
“小……小可……”
“你……不想让我留下来吗?”
对于此刻温柔似水的她，我实在无法将否定的答案说给她听。
我转过身，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她将头贴着我的颈窝。
“我真傻，我以为你想娶的人不是我。”
“我……”
突然间，小可的身体一阵僵硬。
“不……不早了，我……我走了。”
小可走了，就这么走了。
“我想娶的一直只有你。”
望着门外空荡荡的一片，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心中有个声音告诉我，这次……小可真的走了。
屋内的挂钟响起，时针和分针丝毫不差的重叠在一块。
夜里十二点整。
果然，所有的童话都要在这个时间结束的。
我想……我失去了我的公主。
***
三年后……
“涂所，有人找。”
“找我?男的女的?”
“女的，还是个美女呢。”
“你小子这多话的毛病就不能改改?”
“落下病根了，改不了喽。”
办公室一阵嬉笑。
我拿起警服潇洒的双手一挥穿在了身上，边走边系着扣子。
“R14，好久不见。”
没错，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
眼前的是小可，但他叫的不是我的名字，而是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的我的编号。
我呆立在原地。
“你们这的人都有职业病，爱偷听，我们出去走走如何?”小可笑着，指着我身后那几个把头探脑的人。
警局外面不远处就有一个街心公园，虽然不大但种满了枫树。
此时正是深秋，枫叶如火，如同燃烧了整条位于中央的步行道路。
“你……知道了?”我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那晚，我看到了你脖颈上的编码。”
我伸手摸了摸脖子。
那是一串极小，极隐秘，常人根本注意不到的数字，小可怎么会看到?
“是不是觉得奇怪?”小可笑了，笑的很神秘。“其实大学毕业后，我去国外没有读服装设计，而是高智能技术开发与研究。服装设计不过是对外的一个幌子，我妈妈也是被我骗的众多人里的一个。”
我站着，只是那样站着，看着小可侃侃而谈。
“七年前，我在国外的研发总部接到国内权威方面的跨国合作邀请。合作的内容就是将一个只有大脑存活的人改造成高智能机器人。要很真，很真，真的像真人的那种。”
小可看着我瞪大的双眼，微笑中带着泪光。
“也许是天意吧，我是负责项目的几个工程师之一，R14这个名字还是我取的。因为中学时你我的学号是挨着的，你是14号。只是我当时人在国外，所以没见过R14的原型真身。没想到……竟然是你。”
原来如此。
让我想了三年都没想明白的一件事，原来答案竟然是这样。
小可发现了我机器人的身份，所以她才像蒸发了一样，一走就是三年。
她现在能重新出现在我面前，应该是已经整理好过去的感情，能够自然的面对我了吧。
不过这也意味着，我与小可的两小无猜的关系彻底结束。
“原来你是我的恩人和创造者，幸会幸会。”
此时的我除了说这些以外，真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我还客套的伸出了手。
小可握住我的手，手上用力，将我拉入她的怀中。
我瞪大了眼睛。
“也好，那我们重新认识一下。”
她踮起脚尖，将嘴唇轻轻抵在我的耳边。
“R14你好，我是L13。也是你……永远的恋人。”
L13+R14=LR1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