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融合发展的机理与趋势

（一）融合的一般规律和特征

一个领域区别于另一个领域，通常在于二者之间存在较为确定的边界，不同领域发生融合意味着原来的边界被突破。在经济社会系统中，这种以突破传统边界为标志的融合现象发生在许多领域，它们由不同因素驱动，产生不同的融合形态、融合结果，以及由融合带来不同的经济社会正负效应，这其中也存在一般性的规律和特征。

专栏1-1　融合的概念及演进

所谓融合，即“几种不同的东西合成一体”，核心是“改变事物的本来属性，融合创新为新事物”。融合现象长期存在，对融合问题的关注最早源于生物、歌剧等领域，生物领域侧重于细胞、生物体性状等相互融合形成新的生物结构；歌剧则是不同表演形式、演唱方法相互融合而产生的新的艺术形式。

资料来源：科普中国百科科学词条编写与应用工作项目。

1.融合的驱动因素

驱动融合的因素多种多样，其中有一些共性因素，它们单独或者共同对融合的发生发挥着重要作用。

（1）技术驱动

经济社会中不同领域都有各自的技术或工艺，由此构成的技术壁垒往往成为不同领域的边界。当技术取得突破性进展，或者不同领域的技术创新性组合在一起，形成新的技术，领域之间原有的边界就被打破，实现了融合发展。

专栏1-2　技术驱动的融合案例——三网融合

三网融合是指电信网、广播电视网、互联网在向宽带通信网、数字电视网、下一代互联网演进过程中，通过技术改造，其功能趋于一致，业务范围趋于相同，网络互联互通、资源共享，形成相互渗透、兼容并逐步整合成统一的信息通信网络，为用户提供语音、数据和广播电视等多种服务。三网融合并不意味着三大网络的物理合一，而主要是指高层业务应用的融合，即手机可以看电视、上网，电视可以打电话、上网，电脑也可以打电话、看电视，三者之间相互交叉，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格局。

资料来源：科普中国百科科学词条编写与应用工作项目。

（2）需求驱动

经济社会运行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有效满足人的需求，当人们对不同领域的需求变得密不可分，并逐渐产生一体化、可扩张的需求，这些领域就会在需求的推动下融为一体。

专栏1-3　需求驱动的融合案例——网购与物流的融合

零售与物流是两个不同的领域，零售满足人们对商品所有权的需求，而物流满足的是货物在时空维度上位移的需求。当网购成为零售一种新业态，消费者对商品所有权的需求和位移的需求就成为一个整体。尽管当前这两个领域仍在独立运行，但龙头企业的业务融合趋势已十分明显，对两种需求一站式满足已成为主流。

资料来源：课题组整理。

（3）供给驱动

经济社会中不同的供给主体依托不同的资源要素，构建一个领域，提供私人产品或公共产品去满足社会需求。当供给主体利用的资源要素或提供产品的方式等不再彼此隔绝，就会驱动融合的发生。

专栏1-4　供给驱动的融合案例——军民融合

军民融合就是把国防和军队现代化建设与经济社会发展结合起来。二战后，美国政府强调军转民，实行军工科研资料解密，鼓励将国防科技成果和人才转入民用企业。日本大力发展民间军事工业，成立军民一体化公司，以民用带动军用，推进军民一体化进程。我国要求国防工业服从和服务于国家经济建设大局，建立和完善军民结合、寓军于民的武器装备科研生产体系、军队人才培养体系和军队保障体系。

资料来源：课题组整理。

（4）政策驱动

无论是供给还是需求，主要都是市场层面对融合的驱动因素，而政策对经济社会融合发展同样发挥了重要作用。政策驱动表现为两个方面，一是某一领域原本存在政策壁垒，随着政府放松规制，壁垒消除，融合发生。二是政府采取鼓励性措施，着力推动不同领域融合发展，如我国正在推动的“互联网+”行动计划。

专栏1-5　政策驱动的融合案例——综合性金融业

20世纪30年代，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发达国家对金融业实行分业规制，银行业、证券业、保险业等形成产业分立。进入80年代，各国政府放松了金融规制，消除了各产业的政策性进入壁垒，并促进融合性金融创新。商业银行、保险公司、证券公司等以金融控股公司形式进行业务重组，使银行业务、证券业务和保险业务相互交叉、渗透、融合，建立了没有业务界限、无所不包的多元化金融集团，为客户提供综合性金融服务。

资料来源：《产业融合论》。

2.融合主体与方式

在经济社会领域，产业融合趋势最为显著，很多融合现象的发生都与产业相关，本章研究的重点也主要是围绕产业发生的融合问题。

（1）融合的主体

产业是具有某种同类属性的企业经济活动的集合，是社会分工的产物，目前出现了两种发展趋势：一是产业内部分工更加细化，分化出新的产业，走向专业化。二是不同产业相互渗透、相互交叉，最终融为一体，形成新的产业，理论界称其为产业融合（Industry Convergence）。产业融合发生在产业与产业之间，是最主要的一种融合形态。除此之外，融合还可能发生在产业与人口、城乡空间之间，如产城融合，又或者发生在产业与产业体系的延伸领域之间，如产学研融合、工业化与信息化融合等。

（2）融合的方式

一是技术融合，主要由技术驱动，出现了同一技术对不同产业环节和领域的有机串接。二是市场融合，主要由需求驱动，使原来的细分市场变为统一市场，但这并不意味着需求由多元化走向单一化，而是零散的分段需求转变为一体化、可扩张的需求。三是业务融合，主要由供给驱动，即具有相似资源组织方式或工艺流程的业务被整合在一起，形成对分段独立运行产业的发展挤压。四是管理融合，通常由技术、供给、政策等多重因素驱动，包括企业层面的管理融合，如基于现代信息技术与管理软件等发生的管理融合，也包括宏观层面的管理与调控，如在管理公共事务中融合经济手段、法律手段、行政手段等，这对目前的分行业管理带来巨大挑战，如网约车模式和企业的出现，使得交通、金融、安全、信息等部门均出现无法有效管理的局面。

3.融合引致的结果

融合发生在经济社会的不同领域，产生的结果多种多样，产业作为主体与其他领域的融合主要会产生以下几种结果。

（1）产业融合推动传统产业升级或产生新兴产业

具体体现为商业模式、产业组织方式、产业生命周期等重大变革。

——商业模式创新。通俗地说，商业模式就是企业致力于满足消费者哪一类需求，通过提供什么产品或者服务去满足这一类需求，企业生产这一产品或者服务需要哪些资源和如何组织这些资源开展生产经营活动，以及在这个过程中企业是如何获取收益的。产业融合创造了新的产品、满足了新的需求、形成了新的资源整合方式、构建了新的盈利模式，实现了商业模式创新。

——产业组织方式变革。产业组织是指由生产同类型产品的企业在同一市场上集合而成的产业内各企业之间的关系结构。产业融合改变了构成产业的市场主体、企业的生产经营行为、市场的竞争格局和产业创造的价值，从而带来产业组织方式的变革，甚至重新构建产业链条。

——产业生命周期改变。产业经历产生、发展和衰退的过程，被称为生命周期，通常这一过程被划分为四个阶段——导入期、成长期、成熟期和衰退期，并被描绘为一条倒“U”形的生命周期曲线。产业融合以技术变革或者颠覆市场需求等方式，推动产业生命周期演化，使曲线走势陡然变化甚至改变趋势（见图1-1）。

（2）产业与人口城乡空间融合形成新的经济地理格局

人既是重要的生产要素，也是产业服务的对象，人口、城乡和产业均以地理空间为载体，依托地理空间分布。当产业与人口城乡空间融合发展，既有的经济地理格局就会被打破。在农村地区，农业与农民千百年来维系着自给自足的农业经济与一家一户的农业生产方式，三农融合发展加速了农业产业化和农村地区的城镇化，改变了这一经济地理格局。在城市，产城融合、港城融合等是形成产业与人口聚集的重要动力，对于城市规模扩张以及都市圈、城市群的形成发挥了重要作用。同样，产业与人口城乡空间的融合发展在区域开发、对外开放等领域，对于经济地理格局也会产生重要影响。

（3）产业与产业体系的延伸领域融合改变投入产出关系

投入要素、产出产品或服务是产业基本的运行方式，这些均处于一个大的生态系统当中，当产业与这一生态系统的方方面面产生融合，就会改变投入的要素、产出的产品和服务以及投入产出的方式。比如，把产业发展与人才教育培训、科技成果转化相融合，可以使资源禀赋转化为可投入要素，产业与生态环境的融合发展，改变粗放型的资源投入方式等。

4.融合产生的影响

融合对经济社会的影响是多方面的，可能产生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的正面效益，也可能带来不利的负面效应。

（1）产业融合发掘了新经济增长点

产业发展创造的增加值体现为国民经济的增长，产业融合无论是推动传统产业升级，还是助力新兴产业崛起，都可能使国民经济体系出现新的增长点。

（2）产业与人口空间融合开拓了新发展空间

在产业与人口空间融合形成的新经济地理格局中，会产生许多新的发展空间，有的是通过产业布局形成的空间拓展，有的是通过区域之间的产业联系形成的空间辐射，既包括国内，也包括国际产能合作的国际空间。随着互联网与产业的融合发展，人类在现实空间之外又开拓出虚拟空间，实现了更大范围、更多维度的空间拓展。

（3）产业与产业体系的延伸领域融合产生新增长动力

投入产出推动着经济增长，产业与产业体系的延伸领域融合，改变了传统的投入产出内容与方式，会使经济社会发展形成新的增长动力，实现新旧动能转换。

除此之外，以产业为主体的融合发展也会产生一些负面影响，比如形成新的垄断，诱发一些生产领域的产能过剩，如网约车巨头合并后对市场的绝对主导、共享单车对自行车产业产能盲目扩张的诱导等。此外，某些新业态发展也可能对个人空间造成侵犯，或者带来其他经济安全隐患等。

（二）交通运输与经济社会融合发展的规律与特点

交通运输是国民经济基础性产业，为经济社会运行提供人和物的空间位移服务，它与经济社会其他领域的融合发展具有融合的一般规律和特征，同时由于自身的产业特征和发展规律，在融合发展进程中也体现出一些特殊性。

1.交通运输业的特点

交通运输具有基础性、服务性、公共性、强管制性、资本密集性、高沉没成本、网络拓展性、网络规模经济性、内部弱替代性、外部性、需求快变性与供给慢变性等基本特征，这些对交通运输与经济社会融合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

（1）交通运输与经济社会密不可分

运输需求是经济社会运行的派生需求，交通运输业需要依托经济社会而存在，同时又为社会生产生活提供一种必不可少的服务。因此，交通运输既需要市场发挥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又需要政府维护其公共服务属性，它与经济社会融合发展具有逻辑基础和内在动力，并受到需求、供给、政策等多重因素驱动。

（2）交通运输与新技术相互促进

交通运输本身就是新技术的开拓者，工程施工、装备工具、运输组织等相当一部分是技术密集型领域，同时，现代交通运输的发展也得到了新技术的有力支撑，成为新技术新模式孵化与推广应用的载体。因此，技术也是推动交通运输与经济社会融合的重要驱动力。

（3）交通运输存在规模经济到规模不经济的发展规律

在交通基础设施发展初期，各种运输方式的建设和网络规模的扩大会使边际成本快速下降，显示出显著的规模效应。当交通网络趋于完善，进一步的扩张就会出现规模效应递减，甚至由于新建设施工程造价偏高、经济效益不佳而出现规模不经济。交通运输与经济社会的融合发展是突破规模不经济瓶颈的有效手段。

（4）交通运输关联产业和领域众多

交通运输自身产业链长，当它与现代物流融合发展成为一种生产生活组织方式，其关联产业范围进一步扩大，并依托供应链延伸到经济社会的各个领域，在带动经济发展、促进就业、营造产业发展环境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融合发展是交通运输与关联产业、相关领域形成共生关系并相互促进的必然要求。

2.交通运输与经济社会融合变迁历程

交通运输与经济社会长期共存，并相互调整适应，一直在融合中发展前进，同时也在融合中改变着传统生产生活方式和世界政治经济格局。

（1）远洋运输与国际贸易、海上军事力量的同步扩张

从600多年前郑和第一次下西洋，拉开全球远洋贸易序幕，航海事业的发展就开始与国际贸易的拓展融为一体。15世纪，欧洲海洋船舶设计与发展异常迅速，同时数学、天文及地图绘制方面的研究被应用于航海技术，大大扩展了远洋船舶的航行范围，降低了远航的风险与不确定性，开启了人类大航海时代，也使国际贸易从大陆、沿海延展至全球。这一时期，欧洲在舰船建造与武器装备方面也取得长足进步，并在此基础上建立了强大的海军，形成了对国际贸易航线的控制力，国际商船队在国际贸易中获取的巨大利益又为海军的装备与扩张提供了经济支撑。在长达4个世纪的时间里，随着海运作为一种交通运输方式的重要性大幅提升，欧洲国家海外贸易与殖民活动空前活跃，交通运输、国际贸易、军事活动形成了主导世界格局的合力，并推动欧洲经济和政治重心由地中海向大西洋沿岸转移。20世纪中期，集装箱运输在美国港口启航，随之而来的是美国制造业对外输出与全球化生产、贸易体系的快速构建。随后集装箱运输被应用于军事后勤保障，并在越南战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欧洲、美国的发展历程展现了交通运输与贸易、技术、军事、地缘政治、经济地理等的相互渗透，可以被视为现代交通运输与经济社会融合发展的初级形态。

（2）铁路运输与工业革命、区域开发齐头并进

19世纪初，在蒸汽机引发工业革命的几十年之后，第一台运行于铁轨上的蒸汽机车问世，之后英国修建了斯托克顿—达灵顿铁路并投入运营，成为近代铁路运输业的开端。从此以后，铁路运输就与工业化进程和区域开发紧密联系在一起。1862年，美国通过了第一个建设太平洋铁路法案，随后开始修建横贯北美大陆的太平洋铁路，历时7年完成这一浩大工程。这条贯通东西的交通运输线路为美国开垦西部广袤土地和获取西海岸丰富矿产资源提供了重要支撑，并使东部地区成为西部自然资源的加工地和销售市场。在我国，铁路运输的发展与产业布局、国土开发的进程同样不可分割，早在“十一五”期间提出的铁路“八纵八横”主通道就与矿产资源开发、经济走廊建设紧密结合，新一轮铁路规划与经济社会融合发展的趋势则更加明显。

（3）汽车与道路运输和工业化、能源革命共同推进

同远洋船舶、铁路机车的发展历程相似，汽车的出现同样建立在一系列工业发明与设计的基础上。从19世纪末第一辆现代汽车在德国诞生，石油、钢铁、铝、化工、塑料、机械设备、电力等众多领域与汽车产业的发展就一直密不可分。尤其是20世纪初，建立在大众需求与乡间道路状况基础上的T型车得到了市场认可，此后流水生产线技术又被运用到汽车生产之中，从而开始了汽车在美国的大批量生产。随着道路网络升级完善，特别是高速公路迅猛发展，汽车运输迎来了广阔市场。在汽车运输发展进程中，能源始终扮演着重要角色，从最初的蒸汽动力到柴油、汽油，再到与新能源产业协同发展，出现了压缩天然气、液化石油气、生物质燃料，以及电动、混合动力、燃料电池等新能源汽车。近年来，电子技术的发展又使汽车运输步入电子化、智能化时代，融合发展的边界进一步扩大。

（4）交通运输与现代信息技术、商业模式深度融合催生新业态新模式

随着五种现代交通运输方式的发展成熟，相互之间优势互补、协同运作、加强衔接，综合交通运输体系开始在世界范围内建立起来。近年来，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等现代信息技术蓬勃发展，并逐渐融入综合交通运输体系，共享经济、体验经济、平台经济、众包众筹等新型业态模式也在相关领域得到广泛应用，交通运输与经济社会的融合发展逐步走向深入。借助后发优势，我国在交通运输与新技术、新业态等融合发展中，从规模、速度、范围、模式等方面逐渐超越西方发达国家，形成了电商快递、打车软件、共享单车等众多融合发展的竞争优势领域，并在通道经济、枢纽经济、高铁经济、航空经济等方面做出了积极探索，并取得了丰硕成果。

3.交通运输与经济社会融合的新趋势

交通运输与经济社会融合发展并不是新鲜事物，但随着人类物质文化生活水平快速提升、社会文明的不断进步和交通运输自身的发展成熟，特别是以互联网为代表的现代信息技术、供应链技术和金融服务等的创新，交通运输与经济社会融合的广度、深度出现前所未有的变化，在遵循融合一般规律的基础上，呈现出一些新的特征与趋势。

（1）网络信息技术在融合中的作用更加凸显

从以往发展历程来看，交通运输与经济社会的融合首先并主要发生在技术层面，技术一直是融合发展的首要驱动力。20世纪下半叶，信息技术引发第三次产业革命，推动生产向自动化、智能化方向演进，也使交通运输的供给与需求发生深刻变化，与经济社会的融合步伐明显加快。尤其是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使交通运输成为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重要领域。技术一直是交通运输与经济社会融合发展的介质和动力，而网络信息技术则以一种全新的资源整合与运输组织方式，满足社会生产生活对传统运输的需求。并不断诱发新的需求。它不仅是交通运输与经济社会融合发展的驱动力，而且本身已经演变成一个新崛起的产业，成为与交通运输融合发展的主体。除此之外，网络信息技术还突破甚至颠覆了传统发展边界，为更多产业、更多领域与交通运输融合发展创造了条件。

（2）融合范围更广、程度更深

从最初的人力、畜力运输方式，到后来的机械动力交通工具，再到现在五种现代交通运输方式，未来还会创造和衍生出更多交通运输新领域，交通运输效率快速提升，服务模式日新月异，与之相伴的是其与经济社会融合范围不断扩张，融合程度日益加深。目前，交通运输已经与农业、制造业、旅游业、商贸流通业、房地产业等众多产业呈现出突破边界的融合发展趋势，产生了诸多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这种融合突破不再是简单的互为因果的共生关系，而是真正成为有机整体，正在深刻改变着经济社会发展形态。交通运输在国土空间开发、人口要素集聚、产业优化布局等方面也不再仅仅从外围发挥支撑引领作用，而是将自身的发展融入其中，依托运输通道、交通枢纽构建的经济走廊、经济中心城市已遍布全球。

（3）融合效应更大

随着交通运输与经济社会融合发展的范围变得更广，程度不断加深，融合产生的效应也越来越大。由于交通运输存在规模经济到规模不经济的发展规律，在与其他产业融合发展的进程中，交通运输不仅实现了自身的降本增效，而且降低了经济社会的平均运行成本，重新回归到规模经济的发展轨道。技术进步和产业变革也使融合发展的乘数效应持续增强，带动了传统产业的升级进步，同时融合产生的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逐步成为经济新增长点，为新旧动能转换提供了重要支撑。交通运输与经济社会在空间维度上融合发展的效应不断扩大，许多在传统经济地理格局中处于边缘、内陆、末梢、偏远等不利区位的地区，在深度融合中被赋予了新的区位标签与经济能量，开拓出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4）融合发展面临的风险和不确定性增多

经济体系和社会结构日益复杂是经济社会发展的总体趋势，国家对经济社会总体调控的难度在加大，交通运输与经济社会融合发展牵涉传统产业的变革、新生事物的诞生，可能面临政府管理、行业垄断、市场竞争和社会稳定等多重风险。同时，全球一体化使得国家之间交往更加频繁，联系更加紧密，相互影响也更为显著，交通运输与经济社会融合发展在国际环境中演进，还将面对国际局势复杂多变以及他国政策、法律、文化传统、宗教习俗等众多不确定性因素。此外，在与经济社会融合发展的进程中，交通运输自身也在不断完善，系统架构变得日益庞大和复杂，涉及要素与关联领域也越来越多，特别是融合催生并快速发展的新业态、新模式，发展的风险与不确定性在系统内部也不断累积，对既有的政策秩序、法律边界等也提出了新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