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蜀四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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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潍河之乱

与其说是蝤玄弃加冕之礼,倒不如是祭祀佑祈,只见祭祀大殿辉宏而庄重,百鸟神树屹立于大殿正中,神树四方立有一丈长半丈宽的石碑,那是千年前巫师研习文字所刻的历史文字,其次便是各种神兽的石像以八卦的形式排列整齐,正上方还竖立着人像的石器,双手拖着太阳轮盘的物件,其中还刻有蜀山氏部族的图腾,则左右两边摆放着蜀洲千年来政绩颇高的列祖列宗们,由于祭祀殿实在宽大高深,就算是白日里也得点燃烛火。

为首是蝤玄弃,后站着螺祖,其次便是各大族长,在后便是一众官员和仆子,各个虔诚的祭拜着,巫师则在大殿中与众巫童起舞开始祝祷,依旧是头戴面具,身着百兽绒毛做的衣衫,口中不停念叨着通天之语。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一众人才纷纷走了出来,一切礼毕之后,轩辕当下便向蝤玄弃告辞,她虽十分不舍,但任然要做样子,大度的放二人走了。

不过白阿九这媳妇儿实在很了解蝤玄弃的心意,早早的在蜀洲边境设了埋伏,此次回城与那日迎亲不同,不过是回母族祭奠族母,所以轩辕也就没带多少人马,见时机成熟,这女人便示意群起而攻之,轩辕一面保护着螺祖一面抵抗杀手,此时的混乱可想而知。

镇守此处的是啻冕军队,经过随从的禀报,他思量片刻,两族友谊才刚刚奠定,也不能躲起来当缩头乌龟吧!便整顿了一些功夫了得的人马往边境而去,只是半路被这傻女人发现了,她不敢出面亲口道出其中缘由,便想法子引起啻冕的注意,她躲进丛林中,慢慢靠近啻冕的军队,好在这家伙也警惕,并没有大张旗鼓浩浩荡荡去援助,只是缓慢前行,看情况而动。

女人见时机成熟,找了一个显眼的位置,装作鬼鬼祟祟的注视这打的不可开交的场面,啻冕认得这“好人缘”的女人,她受蝤玄弃信任的事是蜀洲人人人知道的事,不过此女没那胆子背着蝤玄弃做这种有伤两族情意之事,想来是蝤玄弃的示意无疑了。

啻冕心中虽明白了事情原委,却不敢贸然退兵,只带着军队躲进了深林中,以方便行事。

这女人见啻冕此番,便放下心来,只要大家都心知肚明,东窗事发也是蝤玄弃她担着,就算有人冒死提及此事,蝤玄弃也只能自己压下,与他们自己可不相干。

虽说轩辕带的人不多,但个个都是武艺高强之人,轻功也是了得,眼下也只能分个平手,见这忽高忽低的局势,女人有些着急起来,她恨不得即刻要了螺祖的命才肯罢休!

这边喝着茶逗着鸟儿的蝤玄弃却兴致勃勃的与仆子们打趣起来,半盏茶工夫,她猛然瞟见有仆子连滚带爬的向左墨禀报着什么,便故作疲乏屏退了奴仆们,左墨这才恭敬的向她回禀道:“族母,眼下两方人马已经打了起来,只是未分出胜负,况且轩辕训练出来的人,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人手少,却个个功夫了得,想来那女人指定讨不到便宜的。”

蝤玄弃却冷冷一笑,她拿起桌上的帕儿擦了擦方才逗过鸟儿的手,只淡淡询问道:“这么大的事,只怕各族族长应该都知道了,可有谁妄动了?”

:“其他族长都是人精,没有敢插手的,只当是没听见不晓得,在家中装聋作哑罢了!唯独领主大人去了,不过又不知道为什么,只躲起来观战,并没有插手。”

蝤玄弃听罢!感到十分疑惑,便思附起来,按道理,啻冕没有不出手的理由啊!蝤玄弃思附良久,突然恍然大悟起来,此刻一脸的不悦。

:“好一个蠢女人,居然算计到我头上来,想要事不关己全身而退,我偏偏不让。”

:“族母的意思???”

:“先瞧着,不论哪一方败了,都必须得我亲自出面,免得落人口实,你且带人暗中观察着。”

左墨应是一声,便去办事去了。

本来大家伙都在等待时机,轩辕这一方也好不容易出现败仗的样子,可偏偏白阿九这家伙发现自己媳妇儿的人马不见了,抓了好几个仆子才得知这女人带着人马往边境方向而去,按这样的情况但凡不是傻子都知道,这女人只怕是冲着螺祖去的,他赶紧清点了精锐的人数,带着大半的兵力往边境而去,得到消息的蝤玄弃气的不打一处来,当下就给了左墨一巴掌,呵斥道:“你怎么不拦着?一群坏我大事的废物。”

:“白阿九等人冲的太快,我区区肉身凡胎,实在拦不住啊!”

蝤玄弃冷静片刻,望着一脸委屈的左墨,这才觉得自己失态错怪了人,语气也跟着缓和了许多:“你且起来吧!”

左墨颤悠悠起身立于一旁,不在多说一句话。

待到蝤玄弃想通之后,并吩咐道:“你,去叫来一支精锐,我要亲自前往。”

左墨应是一声,赶紧照办。此去,蝤玄弃是走的浩浩荡荡,毕竟是晚白阿九一步,待到他快帮助轩辕摆平了,蝤玄弃才赶到,顷刻之间便将所有人拿下,还不等轩辕查问,一并将杀手赶紧命令往蜀洲都城押解而去,毕竟是在蜀洲境内发生的事,又是啻冕的管辖内,蝤玄弃亲自来处理了,轩辕也只好作罢!不过暗中的啻冕却懵了,这丫头到底搞什么鬼呢?明明前一秒要人的命,这会儿走来充好人,不过眼下不论什么情况,他只得缩着不能出,只得悄悄退去。

那女人这时候便慌了神,又急又气又好笑,难不成自己又被蝤玄弃当箭靶子使了?她被气的瘫软在地,心中自是气的全身发抖,无法言语。

蝤玄弃故作姐妹情深的拽着螺祖东瞧瞧西瞧瞧,十分心疼担心的慰问着,并且一番自责说的螺祖都有些不自在起来,她这妹妹何曾这般关心过人,莫不是今儿吃错药了。

:“族母无须担心,我好的很,就是底下的人受伤较重,我实在心有不忍。”

蝤玄弃温柔的望了望轩辕:“轩辕哥哥可有受伤,既然大家都伤成这样,不如多留蜀洲几日,待大家都养好了伤再走吧!”

此刻轩辕冷冷一笑,挥手示意之下,便从人群中走来两位五六十左右的疾医,看样子似乎医术很高的模样。

二人向蝤玄弃见礼之后,又投入到伤兵群中忙活。

蝤玄弃尴尬的笑了笑只好作罢!便又故作情深的与螺祖说话。

轩辕望着死盯着螺祖不转眼的白阿九,轻轻拍了拍他肩头,一是提醒他不可僭越,二是表达不再对他有偏见。

:“此番多谢你及时赶来,你白阿九对本主与螺祖的恩德,以后定会奉还。”

:“共主见外了,此番在我蜀洲地界出了这档子事,我白阿九很惭愧,更不希望我们两族情意因这点儿小事大动干戈,只要您与螺祖安好,其他没什么好谢来谢去的,一族血脉,不能见外。”

轩辕满意的点了点头,更欣慰白阿九的懂事。

:“一族血脉,说的极有道理,若得空来,时常来我族走动,好酒好菜多的是。”

白阿九无拘无束惯了,没那么多虚礼,当下便乐呵的合不拢嘴,满口答应着,竟还敢与轩辕称兄道弟,要不是他仁善大度,不然不够他十个脑袋赔罪的。

姊妹二人说了些各自嘱咐的话便作罢了,螺祖抚了抚她的长发,眼中泪水便不由得在眼眶中打转,她握着蝤玄弃的双手,温柔而心疼的说道:“你好生保重,族中事务繁忙也不要太劳累,你我心境明了,同族血脉,不必放在心上,你安好,族人安好,蜀洲安好便是最好,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想时,书信来往一解苦闷。”

蝤玄弃明白螺祖这话中的意思,可是付出了感情,多少都是收不回来的,她辛苦这几年,除了地位,其他的都被螺祖夺了去,自己又要强,怎么可能想的开,就算螺祖知道了自己所做的所有事,那又如何?她能将轩辕还给自己么!

蝤玄弃假意附和了几句,眼下螺祖对于她的叮嘱都认为是“假惺惺”罢了!在送走了螺祖与轩辕等人,自己与左墨偷偷换了仆子的装扮,赶往了螺祖去往的方向,因为轩辕耳目聪灵,二人不敢跟的太紧,找着机会,蝤玄弃便手持弓箭,一箭射中螺祖的左胸后背,乘着轩辕等人慌乱之际,二人赶紧偷摸的往蜀洲都城赶去,轩辕又气又急,一面遣人追赶蝤玄弃等人,一面怀抱昏迷的螺祖往有熊氏部族赶,虽然两个疾医在侧,但药物并不多,且方才药物都已经用在了受伤军队身上。毕竟是蜀洲地界,地形本地人很熟悉,外族人根本不了解,所以片刻便跟丢了人,只得回有熊氏复命去了。

二人胆颤惊心的回到都城,还没等蝤玄弃歇口气,啻冕便醉醺醺的被仆子们搀扶了来告罪,虽说这家伙已经醉的话都说不灵清了,身旁的仆子倒是口齿清楚的说一堆告饶的推托之词,蝤玄弃只是冷冷一笑,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茶才说道:“既然你愿意受罚,那便交出族权,此后我允许你做个闲散的领主如何?”

兴许是蝤玄弃故意刺激试探他,不过好似这家伙真的醉了一般,从怀中掏出族徽递给蝤玄弃,还一副傻气的央求她将自己的家眷一并放出,他便放弃这吃力不讨好的职位,蝤玄弃有些气恼,这家伙到底灌了多少酒,才如此的胡言乱语,也顾不得如何惩罚他了,赶紧叫他滚,可这人一旦耍混起来,怎么可能乖乖听话说滚就滚的,愣是与蝤玄弃纠缠了半刻钟才被蝤玄弃的仆子扔了出去,啻冕的心腹赶紧捡起一并被扔出来的族徽,搀扶着他往边境方向赶去,这家伙确实看似真醉,可眼神骗不了人,那分明是装的,只是蝤玄弃不与计较罢了。

刚刚处理了啻冕,白阿九那女人又跑来闹腾,蝤玄弃听着她一面诉苦,一面扶额苦笑。

:“族母,如若我办砸了差事,你罚我便是,还请高抬贵手放了我那些手下,他们跟了我十几年,不但是我的心血,也是我家族的心血,无论如何,请您放过他们。”

蝤玄弃冷冷甩开拽着袖子不松手的女人,脸色似有不悦。

:“你也知道差事办砸了,我且问你,啻冕前去救援,为何只躲着不出?”

这女人知道瞒不过蝤玄弃,只得唯唯诺诺的回答道:“啻冕带了那么多人,我那些人马再精锐也挡不住他们的军队啊!所以我故意暴露身份,好让他不要插手,我也是为了给你出气,为了顺利杀了螺祖,一解您心头之恨啊!”

蝤玄弃听了却冷冷一笑,她抬起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言辞犀利的说道:“是吗?你心里是这么个意思么?”

那女人越发的害怕,也知道蝤玄弃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用意,这是不忠不仁之事,她不敢回答,更不敢辩驳,生杀大权都握在她手上呢!

:“不说话,那便是我猜对了。”

说完便吩咐左墨将抓获的“杀手”全部处决,女人赶紧痛声哀求,只是可惜,蝤玄弃一脚将她踢到在地,甚至转身扬长而去,唯独留下女人独自哭泣,随后进来两个壮硕的仆子将她架起,她的劲儿太小,实在挣脱不了,便被灌下了一碗滚烫的汤药,三个仆子见她全部吞下,才随即离开,恐惧还没消散的女人又被几个随从五花大绑的往屋外带去。

白阿九并不知自己的媳妇儿与蝤玄弃的此前决议,只知道是自己媳妇儿不过是吃醋妒忌才闯下大祸,便赶来求情,只是还没走进蝤玄弃的院中,便见着几个粗鲁的拽着她往别处带,他赶紧上前询问,可仆子们不知缘由,只管做事,对于白阿九的询问是一问三不知,想要一时解救这个“可怜的女人”那是不可能的了,白阿九只得作罢!望着被拖走的女人,此刻她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被毒哑,只得动着嘴巴,希望自己的丈夫能看懂,直到这个憨憨无奈的离开,她才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你传出令去,就说我蝤玄弃因思亲过度,已然重病在床,一切大小事务全全交付于白阿九处理,最好将声势造大些,还要随时派人注意有熊氏部落的动向,有何消息即刻汇报。”

左墨领命只得照办,就在蝤玄弃被仆子们伺候着安寝之时,白阿九却在门外求见。

刚刚打发了啻冕与他的女人,这会儿又来闹腾她,便不耐烦的遣退白阿九,只是这憨憨愣是不走,站在门外整整一日一夜。

眼下自己重病之事已经传了出去,又不好一直不见那固执的憨憨,她无奈的叹息一声,只好装作憔悴不堪的见了白阿九。

这家伙见了蝤玄弃二话不说便跪地磕头为自己媳妇儿求情,虽言辞恳切,说的让人不忍心,可她蝤玄弃就不是个心软的人。

:“你莫要再为她求情,此事过于严重,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已经宽大处理,便以她那批培养出来的人替她伏诛认罪,此次不过是关她几日罢了!你若再求情,我如何能向族人们交代?”

白阿九思量片刻,觉得蝤玄弃说的也在理,毕竟是自己媳妇儿做错了,反正也不过是关几日。

:“既如此,还请族母慈恩,让我见见她,她从小没有吃过苦,此番肯定是痛苦之际,您只让我见见她便好。”

蝤玄弃望了望左墨,只见他点头肯定之后,她才说道:“那便去吧!”

白阿九感激的赶紧谢恩便退避了出去,直奔那女人被关的地方。

蝤玄弃屏退所有仆子向左墨问道:“你确定那药管用么?”

:“族母放心,这药我找人试了很多回,是管用的,她这一辈子都再也说不出话来。”

听左墨这样说来,蝤玄弃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我乏了,你退避吧!”

左墨行礼之后赶紧退了出去。

白阿九走进这阴暗潮湿的黑屋中,女人伤心的哭着抱着他的大腿,心中有太多话出不来,连同蝤玄弃所有罪行她都无法说出口。

白阿九望着狼狈不堪的女人,轻轻将她的散发捋了捋,虽说自己是被逼娶了她,可她始终是自己的妻子,更是爱护自己在意自己的妻子,看着她这般也着实不忍心。

:“方才我向族母为你求过情,她只说关你几日就好,你安生的忍耐几天吧!”

女人拼命的摇头,怎奈自己说不出话,急的恨不得装墙死了算了,可是蝤玄弃罪行没人知道,她不甘心啊!

这时候的白阿九才发现不对劲,自己的媳妇儿怎的说不出话来了,故问道:“你的声音怎么了?”

女人捧着他的脸颊,也不管白阿九看不看得懂她的嘴型,一直不停的“呀呀咿呀”的说着,起初白阿九不知其何意,一直询问原因打岔,见她固执重复着,他只好认真起来,直到仆子来赶,白阿九才无奈的离开,女人依旧执着的吼着那沙哑叫不出的呐喊,眼泪哗啦啦流淌着,可见白阿九有多心疼。

回到家中的白阿九将自己锁在了屋中,此刻的他才流下泪来,任凭老两口如何劝慰都没用,他已经三天三夜未曾进过米水了,再这样下去,人不死了才怪。

蝤玄弃一面装病一面暗中打探着螺祖的情况,由于轩辕将她保护的很好,又拒绝外族人探访,以至于根本打探不到什么。

这日夜里,蝤玄弃从梦中惊醒,左墨与仆子都前来探望,只见她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

:“族母,又做噩梦了,我方才命人熬了安神的汤药来,您喝些吧!”

蝤玄弃比谁都惜命,自然会乖乖用药,只是对于螺祖,她依旧食不知味,寝食难安。

:“又梦见螺祖来向我索命,她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那边怎么一点儿音讯也没有?”

:“打探的人说,轩辕将消息封锁了,一丝也传不出来,先前有仆子不小心说漏了嘴便当场被杖杀,所以那边的人嘴风才如此紧。”

蝤玄弃听他这样说来,思绪反而凝重非常。

:“莫不是他查出了什么?”

:“依我看,那倒未必,兴许是查不出什么才这样做的吧!”

蝤玄弃赞同的点了点头,并嘱咐左墨将那女人灭口,就算她已经无法张口说话,那也保不齐这女人将什么证据留下了。

第二日一早,女人的尸体便被抬去了白阿九院中,家中人此刻都哭晕了一团,蝤玄弃给的解释便是此女受不得重罚自裁了,白家人不懂其中缘由,都信了蝤玄弃的说辞。

对于螺祖是生是死的消息,蝤玄弃耿耿于怀了五年,才二十来岁的年纪,如今的她看着沧桑了许多,身体也不如从前,眼下动不动就要用药,她望着这蜀洲大好河山,夏日的微风拂来,让烦躁的心绪平复些许。

:“族母该喝药了。”左墨送来汤药劝着蝤玄弃服下。

她望着一大碗汤药,发了些许呆,喝惯了药的她,似乎都感觉不到苦味一般一饮而尽。

:“这药总是喝不完似得。”说完便又发起呆来,眼中莫名的朦胧。

:“我想母亲了,她若在就好了,或许我便没有现在这般苦恼。”

左墨怕她太过于伤神,便宽慰着往屋里带,说了些外边的笑话,才将哀愁的蝤玄弃拽了回来。

可刚刚坐定,便又问起螺祖的事来,左墨依旧只说并无消息。

:“又是五年过去了,怎么样也得有些消息才对,打发去的人,到底是活着送来了消息还是只是让人传来的消息?”

左墨沉思片刻,经过蝤玄弃这么提醒,似乎是觉得哪里不妥。

:“先前几日确实是咱们的仆子来禀报那边儿的事,不过半月便不在见着人来信儿,而是每日不同的人送来信件,一年后就直接约定了时间地点,我自己去取来的信件,我只当那些仆子为了隐埋身份,怕被那边族人怀疑为难便没多想,两年前您将此事交给了白阿九去办,我便从此是从他那儿得信儿,昨日也是,白阿九只说没查到,那边消息封锁的紧。”

蝤玄弃听罢!心中疑惑起来,甚至不敢往深里想,只问道:“那年去暗探的仆子回来了没有?”

:“当年您身体欠佳,将此事交付与白阿九之后,便没见着那些个仆子,当初我也问了,白阿九只说是派去了别处做差事,您信任他,我就没有认真查问。”

此刻蝤玄弃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杀气,更似乎明白了点儿什么,可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这五年,我将政事交付于白阿九,只顾着休养生息了,竟没有留心。”

:“族母是怀疑他?”

:“你别忘了,是我下令杀了他的夫人,如若他知道了事情真相,他会全心全意为我做事?只怕早已倒戈,你眼下亲自去往有熊氏部族打探一下,此去必然会被白阿九这叛徒盯着,你最好派四五队分别前往北方,记得乔装打扮为好。”

左墨见蝤玄弃这般,想来此事严重,便二话不说,领了命匆匆办差去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蝤玄弃依旧鲜少出门,大小事全全交付于白阿九,只是偶尔会以探望重臣老母亲为由常常到他府上略坐坐,一来是探寻老小的口风,二来是查探他家人口,是多了还是少了,都得记了清楚。

有熊氏部族眼下日益壮大,其繁华程度不亚于蜀洲,人文地貌更与之不同,甚至更加大胆开放,由于族群融合,其中人文更不必说,由于螺祖的功绩,这里的族人的穿衣打扮风格也是极其精致秀丽的,连同吃食都与之不同。

左墨找了一家小粥铺用饭,尝过这里的小菜的他忍不住赞叹一番。

那小贩听了之后,便笑道:“你是外族人?”

左墨点了点头:“家族是小门小户,家中老母让我来见见世面,行到此处才觉自己枉费了几十年的光阴,早些出来见识,也不至于处处招笑。”

:“原来如此,难怪你会如此惊讶,我们这里的饭食可是独一无二,外族是没有的。”

:“何以见得?”

:“咱们部族有位贤惠的三夫人,她可是称得上食神,所有吃食做法全是这位夫人所授,连同你手中的筷子都是她造出来的,你道厉害不厉害?”

左墨赶紧笑着附和着,要说到厉害,他们蜀洲先祖娜灵姬才是神人,这些小玩意儿在蜀洲早就存在了,也没像他们族这么炫耀的。

正在左墨与小商贩闲聊时,突遇轩辕带着夫人仆子出街体察民情,为首带领的是一位容貌丑陋,额头像锤子,鼻子坍塌下陷,肤色黝黑的夫人,随后便是轩辕搀扶着有孕在身的螺祖,他诧异万分,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观望,二人有说有笑,还时不时抚摸着她那大孕肚子,旁边的族人各个喜笑颜开。那小商贩以为左墨被这场景吓傻了,便嘲笑他似得说道:“没见过吧!你应该没见像咱们这么仁善的共主吧!事事都将咱们族人放在心头上。”

左墨经过他这么提醒,赶紧将自己隐藏起来,直到他们离的远远的才现身。

:“穷小子,居然能把你吓成这样。”

左墨赶紧尴尬的附和道:“确实怪吓人的,为首的那位夫人着实骇人。”

小商贩笑了笑:“她是咱们的四夫人,她道德高尚,为人端庄,圣贤在外,是为品德最高杰。”

:“原来如此,第一次见如此这般您见笑了,不过方才与共主走在一起的夫人是?”

:“她更了不得,名为螺祖。”

左墨赶紧装作惊讶而恍然大悟起来:“我听过她,桑蚕娘娘,见她眼下这般,必然是位聪明的幼主。”

那小商贩又是一阵咯咯笑:“咱们这位夫人福气,已然是第三位小主子了。”

左墨不敢再多言,只呆愣在一旁,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也不知这途中到底有什么变故,居然让螺祖怀上了三胎,那五年前中的箭又是何故?

:“怎的又傻了?”

:“此前听闻这位夫人身中箭来着。”

:“不假,当时我族所有疾医都被邀请了去,各个都说咱们这位夫人无力回天,可是说来也神奇,那日风雨交加,狂风大作,半空中似有龙鸣之声呼啸而过,半盏茶工夫,夫人房外俨然出现了一位老者,有百来岁的高龄,说是能解夫人之危急,共主相请,一月后,夫人伤势便大好了。为了纪念他,咱们共…………。”

左墨听罢!不由得小商贩说完,便如风似得跑了,搞得小商贩又气愤又无趣,直呼他是个没有教养之人。

回到蜀洲的左墨来不及收拾用膳,更顾不得主仆之别,往凳上一坐,猛的拿起茶水喝起来,随后才大口大口呼吸喘气。

蝤玄弃见他这般便知他自然查探到了什么,也不急着问,直到左墨休息好了,便将自己所见所闻通通告知了个明白。

蝤玄弃心急如焚,愤怒之时,又有仆子来禀报,原来被派去与左墨一起去打探的仆子通通都没在回来,甚至连人影都没有。

蝤玄弃被气的猛的一口鲜血而出,惊的左墨赶紧寻来疾医看诊。

:“幼主身子如何?”

:“急火攻心,需得好好调养服药,尽量不要再动怒了。”

左墨听罢!着人熬了药,又送了疾医出门,直到蝤玄弃疲累无力的屏退了仆子才说道:“既然如此,那是谁让这消息没能通传出来呢?”

左墨思量许久,摇了摇头。

:“难不成是轩辕哥哥,可是,他这样的能力,似乎根本没必要,也不会将我放在眼里,既如此,便是我蜀洲的人了。”

:“那会是谁?领主大人?”

蝤玄弃摇了摇头:“他不会,更没那闲情。不过除了他,便无其他人了。”

:“白阿九?”

蝤玄弃等不及问罪,身子再怎样虚弱也抵押不住眼下的愤怒,她吩咐了仆子更衣,也不听左墨的劝阻,一味的拖着病体往白阿九园子里走去。

家眷见了蝤玄弃来,各个都恭敬招待。

蝤玄弃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茶,并打量着屋里几个人,良久才问道:“阿九现如今人在哪里?”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均都摇了摇头,便低头不语了。

蝤玄弃随即望了一眼左墨,他心领神会的退出了房门,带着一众随从便四处找去了。

家眷们被盯着有些不自在,甚至有些害怕,白阿九的老母亲提着胆子询问道:“敢问族母,可是我那孽障做了什么错事?他心气儿高又固执,还请族母宽宏大量些。”

蝤玄弃只是冷冷一笑,并没有说话,这举动反而搞得众人更加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