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老人与海
“李毛毛！”
“你走一个试试！！！”
……
乔南星刚从洗手间出来，就听见走廊里传来一阵吵闹声。
并且是很熟悉的声音。
下午刚刚见过的杀马特女孩和一个男孩正在吵架。
如果不是听到了对方喊的名字，乔南星都没认出来男孩就是“赠送”自己米线的那个杀马特男生。
只是此刻对方头上的黄色杀马特发型，换成了简单的黑色寸头短发，加上戴着的黑框眼镜，看上去显得呆呆的。
杀马特爆改程序员！
“娟，我真的得走了，他们是晚上的大巴，等明天早上我就到深圳了。”
“我下午找你就是说这事儿的。”李毛毛低着头道。
杀马特少女倔强道：“你不能走！我没让你走你就不准走！”
“可是我妈生病了！！！”
李毛毛忽然抬起头，声音也响亮了几分，但很快又低下头：“娟，我得出去赚钱……”
“其实这几年认识你挺开心的，但是我真的不能再待在家里了，你知道的我爸走得早，我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她现在生病了，我不能不管她的，我得出去打工了。”
“或许你说得对，我妈不让我打耳钉，我妈不让我纹身。”
“我连流点血都害怕，我不是个男人。”
“我们分手吧。”
李毛毛一步步往后退，声音有些颤抖：“我把炫舞的账号注销了……”
“娟，你醒醒吧！”
“属于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
“怎么回事？”
乔南星回到练歌房，便看到郝义坐了过来小声询问：“外面的走了吗？”
显然他也知道了杀马特女生刚才在外面。
不过因为怕对方认出来，所以没敢出门看热闹。
“走了……”
乔南星慢慢坐下来。
“走了就好。”
郝义松了口气，然后把话筒递给乔南星：“来来来，该你唱了，怎么说也是歌手，总不能一个也不唱吧。”
“好歹露一手！”
东东立马拿着道具开始烘托：“唱一个吧！”
乔南星手指动了动，看了看被郝义带过来的吉他，终于道：“那就唱一个。”
之前那一幕，说实话因为方言看上去有些好笑。
但乔南星却不太能笑得出来。
刚才那一刻，他好像真的看到了一个时代的结束。
虽然没有做过杀马特，但他也是经历过当年非主流时代的人，那个时候的年轻人确实挺二的，但是那些家伙似乎一夜之间就消失了。
他们去哪了？
随着乔南星的回忆，他的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一首歌。
这首歌代表不了杀马特，甚至也没有那么非主流，它只是出现在了非主流时代，所以也就成为了那个时代的回忆，被他此时此刻第一时间想了起来。
乔南星索性站起身，走到角落的唱歌台，把话筒放在了支架，自己则抱着吉他坐在了凳子上。
“老人与海。”他轻轻道。
老人与海的原版前奏很经典，甚至有很多网友拿它的开头和夜曲作对比。
吉他版的前奏少了些许感觉。
但在旋律中仍旧保留了那种淡淡的悲伤。
乔南星的声音低沉缓慢，放慢了原版节拍，带着中年男人的独特沙哑嗓，像是在叙述一段故事，将其娓娓道来：
“秋天的夜，凋零在漫天落叶里面”
“泛黄世界，一点一点随风而飘远”
“冬天的雪，白色了你我的情人节”
“消失不见，爱的碎片”
“……”
“海的爱太深，时间太浅”
“爱你的心，怎能搁浅”
“老人的线紧牵，爱的信念”
“岁月的帆，渐行渐远”
……
“我靠！”
郝义腾地一下站起来，险些将果盘给打翻。
他惊愕的看着乔南星：“新歌？”
乔南星点了点头。
郝义倒吸一口凉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首歌和耿浩以前的风格并不相同，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但总觉得这首歌好像有种独特的魔力，让他不自觉回想起年轻时候的那段时光，那段自己脑袋上还有头发的岁月。
“欸？你在这干嘛？”郝义这才发现房门被打开了，服务员正站在门口。
被郝义一提醒，服务员这才回过神来。
“你们的时间到了，如果要续时……”
“不续了！”
乔南星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快晚上十点了，连忙说道：“走吧，时候也不早了。”
收拾一番，几人出了量贩KTV。
“那我就先走了……”
熊乃馨表情犹豫，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但她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乔南星的态度太淡定了，完全不是她意料中该有的反应。
说不在意吧，可乔南星拒绝在康小雨的事情上沟通，并且还创作了那么伤感的歌。
说在意吧，乔南星情绪又好像太过平静。
她看得出来，对方并不是在故作洒脱，而是真的不在意。
但就是这样才奇怪。
明明在她的印象中，这个男人爱康小雨爱到骨子里的！
带着困惑与不解，以及一些不好言说的小心思，熊乃馨心情复杂的和几人道别……
……
“怎么连个卖宵夜的都没有？”
街道上，郝义揉着肚子环顾四周，发现街道上无论是餐馆还是超市，居然全都关门了。
东东真的很懂事，立刻提出了解决方法。
“之前看到KTV零食区有泡面，要不我去买两份吧。”
“那行，你快点去。”郝义连忙道。
等到东东返回去后，郝义碰了碰乔南星的肩膀，炫耀道：“瞧瞧！怎么样？贴心不贴心？”
“这就是技术！这就是实力！就问你哥们强不强？！”
郝义的念头终于通达了！
“小心遭报应啊你！”乔南星吐槽着，掏出手机，忽地愣了一下，似若无意问道：“郝义，你和刚才那个熊乃馨很熟吗？”
“算不上吧，她不是……”
郝义正说着，看到乔南星意味深长的眼神，瞬间反应了过来：“靠！你什么意思？！”
“你当我郝义是什么人？”
“老子有底线的！”
这货见过太多这样的质疑神情了。
他表情悲愤，看上去比窦娥还冤：“老子虽然喜欢泡妞，但是从来不碰有夫之妇的好不好，更何况她还是康小雨朋友，身边的熟人老子更是不会碰了！”
巧了！
老子也一样！
乔南星乐呵呵笑着将刚加上的微信拉黑掉。
他之前就在奇怪，作为康小雨的好闺蜜，怎么会没有耿浩的联系方式。
现在倒是明白了，自己的直觉没有错，原身耿浩也在故意疏远对方。
这女人也真是的……
要自己的房间号干什么？
把房间号给了你，老子今晚住哪里啊？！
有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