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留下买路财
一片浑浊的气中，鲲鹏睁开那双墨蓝的眸子，看着眼前伤痕累累的二人。
“盘古。”他皲裂的嘴唇动了，嗓音低沉沙哑，不敌往先清冽了。
“父！跟我走，你现在状态很不好，趁现在还有救，快跟我们出去。”
盘古状态看起来还不错，似乎只是皮外伤看起来异常严重，内核并无大碍。
摇摇头，鲲鹏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态，他根本走不了了，盘古这一次过来草率了。
“鲲鹏！我拿了当年尸身的鳞甲，拢共六枚护心鳞，你跟我们走，一定能回去的！”海皇曦脸上被划了道，血顺着脸颊滑倒脖颈，滑倒衣襟，他白色的衣裳已经被血浸透了。
鲲鹏歪了歪头，嗅了嗅两人身上的生灵气息，正在被归墟的毁灭之力吞噬。
他抬起已经皲裂的手臂，御起归墟的水流将其中毁灭之力一点点吞噬掉，围住两人，然后手臂往虚空一划，直接打开一道裂隙。
“不！父！你不能把我们把我送走！你会死的！父！”
盘古开始拼命挣扎，他的青衫被水流搅碎，却丝毫挣开不动水流的桎梏。
海皇曦看着躯体已经逐渐皲裂的鲲鹏，手里拿出来两片鳞抛过去，然后直接拽着盘古便踏进那道裂缝。
鲲鹏抬手接住那两枚鳞片，看了看，直接一道扔进裂隙里。
一路被护航回到人世，盘古还是呆滞的，被海皇曦扯着头发抬起脸狠狠甩了两个巴掌，才被打醒。
“你为什么不带父回来！”盘古觉得他此时有些趋近疯魔了，直接起身就掐住海皇曦的脖颈，红着眼眶嘶吼。
“你觉得他会回来吗？”海皇曦被掐着脖子也不怕，反而平静的问，至少宇宙里还留有鲲鹏一抹真灵，只要那一抹真灵不灭，鲲鹏就有机会能回来。
“他……他怎么不会回来？”盘古凝视着海皇曦嘶吼，可当他看到海皇曦那一双黄金色的竖瞳，那竖瞳里藏满了悲痛。
“他……”盘古松了海皇曦的脖颈，神色怔怔。
“他决定去了，就没打算回来。是你非要闹着过去，我才带你去，但你现在给他填了乱，还要再闹吗？”
海皇曦抹掉了脸上的血，施了个咒理干净衣衫，神色平静的问。
盘古摇摇头。
“去索菲亚吧！他的那缕真灵不是在那吗！”
海皇曦安慰道。
可等他看到从虚空中飞出的那两片鳞的时候却突然觉得盘古的狂怒是正确的。
他颤了颤嘴唇，继而强自镇定起来，伸了手将盘古拉起来，抬手划开虚空，带着人走进去。
空气中是风吹不散的战火味，鲲鹏看着擂台上打的正凶戾的新生们，突然扭头去看旁边的罗睺。
“这是什么？”
他抬起手，手腕上俨然是一个黑色的手环，是一整块不知名材质打造而成的，依鲲鹏现在的实力根本挣不脱。
“祖龙跟我传话，说你干了些好事儿，为防止你糟蹋这一缕真灵，我得做点特殊措施。”
罗睺难得神色不愉，他手上拿着个酒葫芦，往嘴里灌了点儿酒，然后看着擂台。
“我就觉得你不会那么安分，盘古求着你回来，你不回来，祖龙给你那两片儿护心鳞，你给扔回来。”
罗睺神色愈发沉下来：“你是真打算死在那儿了？”
琢磨着怎么说话，鲲鹏也不心虚，归墟总要去的。就像那湖浊水，总要有什么去拯救。就像他们几个老命，总要有人去搏那一线生机。
“没打算……”鲲鹏一句话还没说就突然被打断。
且见那第三擂台上出现了怪异波动，鲲鹏手指轻点，直接一道混沌之力打过去，成功让那藏匿在无形中的白虫族嗝屁。
“罗睺，你怎么不告诉我？”
他扭头去问。
却见此时他旁边坐着的哪里是罗睺，那俨然是个白头发的青年人，穿的一身紫衣服，手里拿着把拂尘，乃是鸿钧。
“你怎么来了？”
鸿钧坐在那里眯了眯狭长的凤眼，扭头瞥向鲲鹏，口说不及便往鲲鹏右手腕上扣了东西。
“……”鲲鹏看了看右腕子上被扣上的跟左腕上形态完全一样的白色手环，沉默了。
“罗睺他人呢？”
然后他见鸿钧伸手指了指上空，那里俨然黑云压顶，罗睺仅是挥了挥手，那俨然覆膜了整颗星球的白虫族刹那湮灭。
“我带了东西给你。”鸿钧突然开口。
鲲鹏低头问：“什么东西？”
鸿钧指了指旁边，鲲鹏回头去看。
他旁边聂云娇等一众小辈好奇的打量打量他，又打量打量鸿钧，最后抬头打量打量威风八面的罗睺。
“都打量什么？下午你们就要开始机甲预赛的两千晋一千赛里了，还不多养精蓄锐！”
鲲鹏一个眼神扫过去，然后威吓。
“是的，先生！！”小辈们应声。
莫匪乌若有若无听着柳桀潇他们的讲话。
他现在大概明白柳桀潇他们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归墟，那是葬仙之地；无量量劫，是一个世界存在时光的大轮回；而目前看来柳桀潇他们就属于仙这一类，他们想要渡过无量量劫。
所以柳桀潇先一步让他那仙人的身躯去了归墟，想要寻求渡过无量量劫的办法，但目前看来柳桀潇应该是出事了。
所以他的这帮朋友就想办法要保住他的分身里的这一抹灵魂。
而上空罗睺正在做的，估计是在斩杀混进来的白虫族，而且似乎柳桀潇一早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发觉。
他们的AI和天网监控也完全没有发现，这可真是惊悚，如果这时候没有罗睺，说不定索菲亚就要完了。
明明按今年出的那么多事来讲校众会原是应该被搁置的。
但联邦却硬是举办了起来，与其说是联邦想要借此稳住民心，倒不如说联邦想要借柳桀潇的羽翼将他们保护起来。
毕竟联邦的未来由新生代撑起来，只要联邦新生代还在，就能薪火相传，生生不息。
“真是恐怖啊！”他默默的念叨。
手头却微微抖着，点开终端，打通讯给他老爹。
他现在有个猜测，他猜测整个联邦再瞒着索菲亚星球在接受白虫族的袭击。
而这个猜测在他老爹接通电话那一刻被打消。
“小匪啊！想爸爸了？怎么现在打通讯啊？”
对面正是莫新词，他此时应该是正在办公，脱了外褂，捋着袖子正拿着钢笔在纸质图纸上不知道在画些什么。
却依稀能听到他似乎在放着校众会的直播。
“没有，只是有些担心，刚才这边出了事，我担心虫族要开始动作了。”莫匪乌一边打量上空，一边看着终端光屏。
“发生了什么？”
莫新词抬头去看他，将钢笔盖一合丢进笔筒，坐回靠椅，一手调出联邦部署图，神色瞬间严肃下来。
“刚才索菲亚上空出现大片隐形状态的白虫族，但被柳桀潇他朋友解决掉了。爸你记得要注意。”
乌云盖顶之际，周遭不断有清凉的风吹过，带走一丝丝赛场的燥意，吹灭莫匪乌心头无端的惶恐。
“嗯！我会上报的。”莫新词捏了捏鼻梁，他下巴上长了胡茬，头发长得有点长，被他扎了个小揪揪，眼睫下的眼眶发青，眼角鱼尾纹凸显。
似乎近期长时间的劳作让他的岁月加了速，他老爹老的太快了。
“爸，你在那边小心些！”
他看着擂台上不时闪射的各类异能散发的光束，最后叮嘱了莫新词一句。
“好。”莫新词看着莫匪乌那张坚毅不少的面孔，直觉年月就像被风吹走了，抓也抓不住，摸也摸不着，吹在人脸上，吹走人身上的年年岁岁。
挂断通讯，莫匪乌再去看柳桀潇时，柳桀潇不知何时被鸿钧揽在了怀里，看情况应该是睡了。
上空云彩也都散去了，罗睺踏空下来，似乎是看了他一眼，随后将柳桀潇直接揽在怀里转身就走了。
鸿钧还坐在那里，很安闲的样子，可莫匪乌明明就看见了柳桀潇两边手腕上多出来的两个手环，估计是用来防柳桀潇乱来的。
“酒魁。”
“在的，鸿钧先生。”
“通知一下联邦军部和你们灰色地带的人，尽量快速拆除那些虫子的卵巢，最好在今日午夜之前。”
鸿钧掐指算着今晚联邦有难，所以刻意先把鲲鹏搞去休眠了。
剩下掌权的事就由他来，总归天道鼎盛那些年，他还是做过吩咐人办事儿的土地主的。
“好的，鸿钧先生。”
酒魁快速通知下去，却好奇的问：“先生，您把主人怎么了？为什么我在主人睡着前并未觉察到主人精神体的变动？”
鸿钧撇撇嘴，从芥子里摸出两串糖葫芦，慢条斯理吃着一根，伸手朝那边聂云娇招招手。
聂云娇见状试探着过去，然后被塞了串糖葫芦。
“我封锁了他的意识，等今晚过去，再放他出来。”鸿钧解释。
随后他站起身，拍了两下手，声响被他扩散，均匀的传到紫藤萝的每个人耳中。
“鲲鹏犯病了，接下来你们由我看护，都安分些，我没有他脾气好。”
他收起拂尘，自行将道袍该换成身现代服饰的模样，说罢便又咬了颗山楂，目光扫过眼神迷惑的众人：“有疑问尽快提。”
“先生他是睡了吗？”古轻烟攥着衣角，踟蹰着上前询问这个看起来一点人味都没有的人。
鸿钧肯定点头：“嗯。”
他转而伸手在虚空中点了点，直接挥开虚空中将要沾到他的一点浊气，继而吩咐道：“莫匪乌要着重小心，我猜测那些虫子会放暗箭。”
被点名，莫匪乌抬头去看鸿钧，大概明白缘由，他是复生实验的产物，被白虫族动过手脚，那就保不妨白虫族还会在他身上下些功夫。
“知道了。”莫匪乌颔首，然后伸手指了指朱云袖：“她怎么办？”
目前从官网来看议会已经抹掉朱琦的名字，已经被抹除，看起来朱云袖估计是无心接下来的比赛了。
鸿钧神色淡淡瞥了眼朱云袖，淡淡开口：“一会儿罗睺就回来了。”
这有什么关系吗？莫匪乌纳闷。
但他很快就知道了，只听鸿钧要求人把朱云袖遣走后，罗睺便回来了。
这位罗大爷就在那大喇喇往脸上抹了把，那张带着痞笑的俊脸便成了朱云袖那一张少女气息十足的脸。
紧接着他那趋近两米的身高快速缩水到一米七五，前后隆起，腰也细了下来，他再点了点那一身黑袍子变成紫藤萝的赛服，整个就变成了朱云袖的面目。
“怎么样？有没有那小妞漂亮？”
罗睺扭着屁股走了两步，自己化出一副水镜来瞄了两眼，嘴里啧啧啧几声，收回了对天网的屏蔽。
“噗呲！”聂云娇一个没忍住笑出来。
打头的出来了，其他队员也尽数笑起来，莫匪乌看着那原本邪肆模样的罗睺突然变成小女人的姿态也是扶着额头笑起来。
只不过六十四晋三十二的场已经开了，接下来第一场打头就该他，他整理了下神情便上场了。
这六十四晋三十二的场他们拢共有了他一个，吕藏简一个，司空流华一个，赤鸿雁一个，银阑未一个和古轻烟一个。
莫匪乌看着对手，简单打量了下，他就记起这人的简介。
这人是名不见经传的阿喀琉斯军校出来的，叫做曾素泽，前期打的几场实力暴露不多，但能看出来，他的实力在A级的军校生中已经算是极强的了，但如果跟军部的那帮子老油子就比不得了。
按简介上来讲这曾素泽好近战，异能是念力，精神体是只猞猁，这样看来曾素泽的速度是占上风的。
裁判宣布开始，莫匪乌准备先发制人，冻结整个擂台，使人脚下打滑。
对面曾素泽为了不被冰冻住不得已跃上上空，意念一动，脚踩虚空就朝莫匪乌窜去，欲要近他的身。
莫匪乌就在这等着呢。
干脆扎稳下盘，抡了拳头就朝着曾素泽的头部砸去。
可惜曾素泽反应速度实在快，这一拳没能落到实处。
眼前人也不见，莫匪乌且动了动耳朵便一个身朝身后抓去，然后果不其然又抓了个空。
但莫匪乌怎么可能会笨到两次打击落空？不过是骗骗这不通世事的少年人。
趁着第三回合曾素泽还没打过来，直接异能贯通全身，力量速度成倍提升。
一个旋身侧踢直接将那即将袭向自己后背的曾素泽给踹飞出去。
却这时他觉出周遭有异能波动，直接蹲身在身周护上一层冰壳，精神体散出，与曾素泽的念力在暗中角力。
方开始还好，逐渐莫匪乌觉出精神体是不能直接跟异能角力的，他得出重拳一举干掉这曾素泽才行。
在冰层里躲了半分钟，那曾素泽显然就快撬开这冰壳子了，莫匪乌也相出了办法。
干脆的化出不完全形精神体，一道道的洁白羽毛飘落在空中，顺着赛场上方悠哉荡出来的风左右飞舞。
他能够透过精神体看到外面外面曾素泽已经靠近了他的冰壳子，并且以念力抠起了他凝结在地面的冰层，化作一杆长枪。
正在手里紧握着，就要插进冰壳上！
这一瞬间，莫匪乌动了，羽毛与羽毛之间凝结电荷，一瞬间爆发，形成一张电网，直接将曾素泽圈禁其中。
莫匪乌不言语，撤掉了冰壳子出去，只是稍稍结了白道冰刃从空中一道朝着同一地方刺去。
曾素泽是个硬气的，死活不愿认输，莫匪乌便径直让那百道冰刃坠下，带动白羽间的雷电，将曾素泽击打的遍体鳞伤。
见人似乎是昏过去了，莫匪乌后退两步，收了异能与精神体，静静等着裁判数完十个数。
只可惜这人是个顽强的，竟又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莫匪乌蹙眉，直接抬手甩了一道雷球击过去，却被这人躲过去了。
不妙！
莫匪乌极速后撤，手中凝出两道冰剑往后一挡，只听哐的一声冰剑断裂，莫匪乌凝出冰层去挡，却被击出十米之远。
“嚯！”
莫匪乌伸手够了下后背，温润湿滑的液体流出，还带着甜腥味儿，他还尝了下那血，是微微甜还带着骨子浓重的腥味。
这会儿莫匪乌觉出不对劲了，干脆放出精神体来，独角天马六翼大张在场内直接搅起狂风，配合着冰异能他直接就地下起了冰雹。
这下漫天遍地是冰雹那曾素泽是彻底无处遁形了，撑着意念墙抵挡住冰雹，还顺势收集起来，尽数削成冰棱，反向莫匪乌砸去。
莫匪乌跃起，径直跳到精神体的悲背上，精神体顺势缩小，就载着他左冲右突，躲避激射过来的冰棱。
“喝！！！”
只能背水一战了！
曾素泽尝试御起周身所有能够攻击的物体开始黏合。
正莫匪乌心中一阵不好的预感，当即停止了风暴冰雹的侵袭。
看清了曾素泽要干什么。
他便懒得跟这人斡旋了，直接抬手去招雷电，双眼迸射血红精芒，上空随之降下血红雷霆，与之一同到来的还有狂风。
曾素泽眼见雷霆落下，来不及完全凝结物什，直接将那半成品的冰晶巨人挡在身前，挡住那碗口粗的血红雷霆。
“啧！怎么还打不死？”莫匪乌烦躁的坐在精神体背上，二次抬手招来三道碗口大小的雷霆，尽数对准那曾素泽劈去。
“我认输！！”
曾素泽是怕了，这红色的雷瞧起来就诡异，其威力更是诡异，这三道雷要真大他身上了，那他大抵是死定了。
校众会是允许死人，虽然前提条件很多，但允许就是允许。
空中雷霆消弭，莫匪乌便也收了精神体轻盈落地。
背后的伤口约莫是很大的，他觉出那血都染了他的整个背脊。
拿出条治愈剂灌下，莫匪乌控制电丝游走全身，将血污电焦清理掉。
背后皮外伤算不上大伤，上午的场子基本打完，莫匪乌准备回酒店换身衣裳，晚上会有第二轮的机甲预赛，会场在隔壁的第一搏武星球安妮森，需要临时转场，据说是临时决定。
莫匪乌猜测是因为那边是灰色地带，柳桀潇的人比较多，方便防御和救护参赛人员。
而晚上三十二晋十六的场也会在那里举行。
“莫哥，需不需要我送你？”
刚才台上风起云涌，一般人看不到莫匪乌身上的伤，偏聂云娇格外眼尖，凑上来询问。
“不用，你在这里玩吧，小心些。”
莫匪乌摆摆手拒绝，自己拿出件披风披上，遮住背后的伤口。
“那行，莫哥你注意恢复，晚上还有三十二晋十六的场，你一定要小心。”聂云娇再次叮嘱。
莫匪乌点点头便兀自除了赛场，赛场之外倒是比赛场内安静太多，没有荣耀的人群呼喝声，却似乎空气都新鲜了太多。
他找了条安静的路子走，嘴里还悠哉的哼起了歌，背后有点发痒，估计是伤口正在愈合。
“莫匪乌。”
身后传来一道还算熟悉的声音，莫匪乌回头去看，然后见到了形容狼狈的海皇曦和盘古。
“柳桀潇睡了，罗睺把他带走了，大概率会在地球，你们去那找他吧。”
他打量着眼前俩人的狼狈姿态，不慌不忙的解释柳桀潇的去向，毕竟这俩人似乎除了这一点没有什么理由来找他。
海皇曦似乎发现了两人形容的不妥，稍稍掐了个诀清理了下衣衫，道：“他状态怎么样？”
莫匪乌眯眼想了想，道：“他似乎感官退化了，白虫族来袭时他都没发现，但其他的除了他犯病就没什么异常了。”
言罢，他瞧见海皇曦朝他撂来一个小瓶子，他伸手接住，边听海皇曦道：“劳烦，这是气血丹，对你有用。”
他说完便拨开空间离开了。
莫匪乌抬手看了看这小瓶子，乃是上好的翡翠瓶子，就瞅这小小一块料子，上小中万加特不成问题。
知道里头是好东西，莫匪乌没动它，放进了空间纽，优哉游哉去了黑市。
这白日里的黑市好东西不多，但莫匪乌就是来淘两个小炸弹的，不需要多好的场子。
“老板，东兴草芯儿的小炸弹给我来两箱，还要半箱烟雾弹，得要带障毒的。”莫匪乌又在那小摊上扒拉两下，捏起个蜜蜂一样的仿生摄像头，道：“再拿十个微型仿生摄像头和六十发信号弹，加火信子的那种。”
“呦！小伙子这是要去拓荒啊？带这么些物什可不方便办事儿哈！”
摊主是个少了只眼睛的邋遢老头，穿的破布麻衫，嘴里叼个烟斗，腰间别着个明晃晃的物件，像是块不错贵金属。
“我不拓荒，就是接了个令，要出门把事儿，来这置办点物什。”
莫匪乌跟他接话，眼神就瞄着老头裤腰带上挂着的那块贵金属。
他们这边黑市有行话，拓荒就是去找那些偏僻的无人星里拼运气淘宝贝，令就是任务，一般会有些专门的黑网里会布令，一手拿钱，一手办事儿。
莫匪乌接过不少令，一般就是缺钱了就接，一单干个百千万的，够他嚯嚯个一年半载。
“把事”就是出门完成任务，完成了就叫把事儿，没完成就是没把住。
“嚯！要的这么多东西！去的把手不少吧？麻利咋样啊？厚不厚实？”
那老头一边给莫匪乌拾辍物什，一边笑眯眯的熟练套近乎。
“把手是不少，就是不知道这几天联邦还要不要出事儿，要万一出事儿没把住，那麻利哪里倒得了手，摸都没摸着，探不出来是厚实，是薄。”
把手是出任务的人，麻利是任务酬金，这老头估计也是想上手，不然不至于问麻利，毕竟干这行的哪里在乎到手的麻利厚不厚实，都是过手就没，今朝有酒今朝醉的。
“哦！你这小伙子可精巧，是怕我掺你们的事？”老头手脚麻溜的很，已经搞好的物什，两箱东兴草的炸弹，那仿生机械人被木盒子包着，信号弹则跟那半箱烟雾弹放在一起，都拾辍的安宁的很。
“对，这遭破事儿我们一帮弟兄还不一定有近儿把的住，哪里敢带一个混麻利的你？”
莫匪乌挥手将东西收走，又多问了一嘴：“你那裤腰带上那铁卖不卖？我瞧着挺稀罕，你要卖，我好回去做对指虎。”
却见那老头摸了摸腰间的那块贵金属，一把扯下来，递上前，道：“这玩意我在第三象限那边那个黑洞捡的，我猜该是二十年前他们打仗落下的好东西，你小子要想要就出三万，这是最低价了，怎么样，成交不？”
“嗤！”莫匪乌撇嘴笑，准备降价：“就你这玩意不知骚挂了多少年才被我瞧见，还三万？一口价五千，你就瞧瞧行是不行？”
“嘶！”那老头忙把铁片收回去，似乎气急了就要跳脚：“这玩意可是我冒着辐射捡来的，你一口价五千要买莫不是太奸了些！”
莫匪乌笑笑笑：“那这样，你瞧你那铁片儿瞧着也就五百来克的样，表面各种打击痕迹很明显，另外似乎还被你焚烧过，估计也不好冶炼，大概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就算一万二，那两千算跑腿费，一万买你这铁，成不成交？”
那老头咬咬牙，似乎不想给，却又权衡了会，他这金属确实是这么多年来从没人瞧见过，唯一一个也就这小子，这一次错过不一定下一回就有人能出价更高，所以还是尽快卖了的保险。
“一万二还是太低，我要一万八！”
莫匪乌微仰下巴，弯了弯眉眼，道：“你这铁片还不一定是个什么东西，空手套白狼啊！一万二，你别太贪了！”
“一万五！成交就拿走！”
老头伸手，复又亮出那铁片：“玩这行不就是赌的嘛！那都要赌了，可不得多下点本？”
莫匪乌摇摇头，白日里还是有些热，他背后伤口占了汗，有点疼，叫他心里烦躁了些：“我是诚心买，你要不诚心卖就算了，一个铁片子而已，我也不是说非要不可。”
见莫匪乌拿终端往那要扫码，似乎确实不想要了，老头慌了：“别！要就拿去吧！一万二就一万二！算上你那些东西笼统十万，算算给你打折了。”
莫匪乌笑了：“东西给我吧！”
老头见他这么一笑就晓得自己亏，没好气把铁片抛给他，忿忿道：“瞧你穿的贵气，怎么就这么小气？”
“那钱都是自己拿命赚的，我又不是你们这些朝不保夕的，自然要惜着用。”
快速付了钱，莫匪乌干脆跑路，后头老头朝他伸中指还逮着骂了几句，莫匪乌也没怎么听清。
他扭头就从小巷子蹿出去，但很不走运的，被眼前几个人给堵了。
那其中一个打头的胖子扬了扬手里的长刀，道：“此路是我开，此时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