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头疼
最后一次空间迁跃，柳桀潇眉头皱的很深，他觉得他的脑袋上有钢钉在往里敲，不由又灌了一管异能核导剂。
目前来看他嫂嫂是安全的，只不过时宴州那边是快撑不住了，聂闵风那边不好说，但情况应该不好。
看起来Z-0和X-0是没什么大问题，W-0那边有李白苍，第二军的卓尔浔也已经赶过去了；Y-0有楚灵韵，第五军援兵估计已经到了，还有一些九军以外的杂牌军，都已经开始动作。
只不过是第八军楚斫青还在出任务，正在海族居地里，短时间回不来，第八军是由他的副官掌控的，虽然暂时周转的过来，但不免吃力。
好的是第九军虽然腐朽多年，联邦危机时期却也算是尽心尽力的救助遇难星球。
头依旧痛的要炸，柳桀潇脸色愈发不好，对面聂云娇见叔叔脸色不怎么好看又是担心起来。
“小娇，你总有一天要独当一面，不能总哭！”
最后一次空间迁跃结束，柳桀潇眼前看到的事逐渐破败的帝星。
一瞬间滔天大水覆没星空，一尾大鱼游曳其中，柳桀潇眼中蓝芒涌现，头发一瞬间生长。
他手里拿出一柄长剑，上镶海蓝宝刻金纹，被柳桀潇拎着斩出数道剑刃，尽数朝着帝星上空那只能量聚合体斩去。
“轰！！！”
那能量聚合体察觉出危险，直接将手中一架战舰扔出挡住剑刃。
柳桀潇怎么可能就让对方躲过攻击？大水席卷着化作漫天冰棱，直接朝星球上的能量聚合体坠去，一架架惊鸿系列和星空系列有了冰棱最为掩体开始配合，列出阵势！
上空大鱼摆尾，遮云蔽日，却是张了嘴就朝那能量聚合体咬去。
但那能量聚合体的操纵者精神体等级却至少在SS级，轻松躲过，却被出其不意出现在背后的柳桀潇一剑斩中背心。
强大力量涌现，柳桀潇威势散出，直接压向能量聚合体。
他左手权戒发光，滔天大水凝聚作道道水龙，盘踞柳桀潇周身，桎梏住能量聚合体。
上空大鱼形态变化，生出道道羽翼，忽一阵翅，厉声尖喝，张了喙趁那能量聚合体动弹不得一口扯下其脑袋。
能量聚合体中的白虫族尽数嘶叫，精神体的损伤让他们痛苦不堪，却异常奋力的要挣脱柳桀潇的桎梏。
“伤了那么多人。”
柳桀潇一剑斩下，剑刃顺着能量聚合体的伤口进入，直接绞杀近一半的白虫族。
这只能量聚合体格外的大，里面白虫族也格外多。
柳桀潇直接擒下里面那只SSS级精神体的白虫族，将之桎梏后又一剑直接杀死剩下所有白虫族。
上空大鹏一口吞下能量聚合体，转而攻击其他能量聚合体。
剩下的喽啰交给那些战舰，柳桀潇就让大鹏在上空帮忙，他则是去了巽风馆。
巽风馆里的学徒都被救走了，其他什么也没留下。
柳桀潇跳下机甲，往聂闵风放私藏的那个金库走去。
只不过当柳桀潇走到时，那金库被打开了，里面东西都还在，但一个人都没。
“酒魁，进那个网页查询看看有没有聂闵风的消息。”
“主人，有查到消息是在六月三十日中午十二点三十六分，网页里发布了一条消息，其内容是在密谋抓捕聂先生。”
柳桀潇蹙眉：十二点半，那不就是在他刚开始被攻击的时候吗？
“叔叔，还能找到爷爷吗？”
聂云娇看着光屏上什么人都没有的巽风馆，她觉得爷爷是没事的，那些人可刻意抓爷爷肯定是为了什么，爷爷那么机灵，不会有事的！
“不用担心，叔叔会帮你找到你爷爷的！”
他揉着太阳穴，周身威势不再收敛着，任其肆意扩散，他眼中蓝芒愈发盛了。
“扑通！”
不知道什么东西从外头廊檐上掉了下来，柳桀潇勾了嘴角，踏步出门，然后看着走廊上被压着死活动不了的小青年。
“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那小青年还是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柳桀潇微微敛了威势，那小青年终于得以动弹，艰难趴坐起来，双手往后撑着，仰头看着柳桀潇。
“常人，还敢出来乱转，你肯定有所依仗，但你在我的威势依旧动弹不得。”
小青年朝柳桀潇呲牙，柳桀潇还是勾着笑，望着他。
“说说？”
小青年还是朝柳桀潇呲牙，这下柳桀潇明白了。
“酒魁，从我账上划一百万加特给这位小朋友。”
“好的，主人。”
下一秒小青年的终端响起，提示到账一百万加特。
这下小青年终于不朝柳桀潇呲牙，改换成一副笑脸，拿出一块芯片递上，道：“我这里有给他们的战舰上放了个隐形追踪器，大老板您请。”
柳桀潇拿过那枚芯片，瞧了眼后眯起眼睛，朝小青年笑道：“真的拿来。”
“哈！这可不就是真的吗？我可是良心商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从不做假意买卖的！”小青年一脸谄媚。
“酒魁，他的资料查到了吗？”
“是的，主人，她叫淳于舞萝，性别女，十七岁，户籍在养衡，自三月份开始在这一带进行一些非法集资，是个有名的骗子。”
柳桀潇再看向那淳于舞萝，笑道：“我很急。”
淳于舞萝很识趣，朝柳桀潇谄笑，道：“大老板跟我来！”
这下柳桀潇点头，直接拎着淳于舞萝上了机甲，然后看到通讯里聂云娇一副怪异神色。
“小娇？”
聂云娇回神，道：“叔叔，我没事，你快去救爷爷！”
柳桀潇迟疑点头，顺着淳于舞萝指的方向赶去。
“确定他们没出星球？”
“是的大老板。”
这小青年明显对于机甲很感兴趣，在副驾座上左右拨弄。
“淳于小姐，建议您安静。”
酒魁在淳于舞萝按下求生舱弹出键的前一秒警告。
“啊哈哈！抱歉抱歉！我只是太好奇了！大老板您不要生气！”
“主人，李军长发来通讯。”
“接。”
通讯接通，对面李白苍一身灰头土脸，嘴角还沾着一点血迹，看行走姿势估计腿是瘸了。
柳桀潇没去抬头看他，只是问：“怎么样？后不后悔当这个军长？”
对面李白苍看了眼光屏上显示柳桀潇身旁的陌生青年，道：“外人面前给我留两分面子呀！我好歹是个不小的官儿了！”
“嗤！”柳桀潇嗤笑，道：“就你那点脸面，还能当饭吃？我没工夫跟你唠嗑，有话赶紧说！”
“行吧！”李白苍随便找了块废墟上的窗帘，往地上一摊，人就躺那了，他道：“我这边那些东西已经处理完了，不过我从那些东西嘴里套出了些消息，得你拿你们今年最新产的东兴草茶来换！”
“啧！”柳桀潇蹙眉，开口：“那是给老周准备的药，一年也产不了二两，你跟个小辈抢食儿你倒挺得意！”
“就要……咳咳……一斤，你那一整个星球都是花……咳咳咳……咳……少不了这一斤！”
李白苍忽的就咳嗽起来，随手掏出一瓶水拔了瓶塞就往嘴里倒。
“我知道你手里的是什么，就那一个芯片，不值你一条命。”
柳桀潇威胁道，他是真的想发火，一身好脾气都被头疼磨没了。
“别动怒呀！别动怒！大不了不要你的酬金了！”李白苍这会也觉出柳桀潇的不对了。
“小小你怎么了？没事吧？”
“李军长，您能安静吗？”聂云娇一直都知道柳桀潇状态不好，这会柳桀潇脸色愈发难看，她心里也不好受。
李白苍一下子住口，他这早年间学的市井派头觉得好玩便一直留着，直到现在却改不掉了。
“主人，请服用异能核导剂。”
“没用。”
柳桀潇摇头，然后问淳于舞萝道：“到了，接下来往哪走？”
“直接向东拐直走九十公里那里有一个酒店，就在那个酒店地底，我原先有接到内部消息，所以才知道，不过我就是为了讹诈一些利益才这样做，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内部消息？”
“为什么我接到的内部消息就没有这一条？”柳桀潇问。
淳于舞萝脸色一僵，看向柳桀潇，这一下她知道自己要完了。
“你是想骗我过去，然后好来个偷袭吗？”柳桀潇一只手输入指令，然后一只手揉头，那边大鹏鸟还在不断反哺力量给他，他感觉到他的力量已经临近SSS级的天花板，但他不知道怎么做。
“告诉我人到底在哪，我能留你一命，还能救你妈妈。”
淳于舞萝颤了颤唇，最后道：“就在那个酒店地下室三层，他们等着埋伏你，人也都在那！”
“叔叔，要不然别去了，你不是有很多手下吗？让他们去好不好？”
柳桀潇抬头去看上空的鹏鸟，它越发庞大了，吃了一肚子的能量和精神体，此时正要搭天网转战去别的星球。
柳桀潇蹙眉，召回鹏鸟，他忽而灵机一动，召邀帝星万灵，
“小小！你是又疯了！你知道异能暴动有多危险！”
柳桀潇抬头去看李白苍，忽然笑了，他道：“我有分寸，死不了。”
对面李白苍俨然已经被人抬上担架，却还对着终端狂吼，引得抬担架的医护微微一惊，差点把他摔下去。
“你有分寸，你有分寸，你根本就没分寸！你他妈什么时候有过分寸！我要跟老爷子告你的状！”
“切！”柳桀潇又是嗤笑，道：“还告状？李白苍你多大了啊？还搞这一套，你觉得现在谁能管的住我？你？老爷子？时老千？还是霍莱？”
他刻意放慢了速度，找了最小的生物去探路，那家酒店确实有地下三层，每层都有至少百人一整套防御系统直接让柳桀潇放进去的数只小虫都死于非命。
“叔叔？”
柳桀潇看向聂云娇，然后闭嘴了，他就是命犯小人，都是小孩，都不让他省心！
“乖，一会就能把聂老头救出来了，叔叔的手下也是人，不能让他们去白白送死。”
“嗯……”聂云娇忍着没敢哭，她的室友也是一样的，都有家人，没理由她偏就娇气些，她不能给叔叔添乱。
看着这三人还有心思唠嗑，淳于舞萝觉得她很羡慕，钱对于她来说是毋庸置疑的重要的，甚至于为了钱她刻意换了一副假小子的模样。
其实如果不是为了妈妈，她没必要行骗，她原先在艺术学院混的挺好的，偶尔接两个画图的伙计，挣够她和妈妈的生活费，这样活着挺安逸。
但三个月前，她妈妈患病，是遗传的基因病，她妈妈是个异能者，但等级很低，精神体略高，也就B-，家里本来也没什么存款，她妈妈一病整个家就全垮了。
没再控制其他虫子探消息，柳桀潇干脆关了所有通讯，一个加速，开口道：“酒魁，直接攻陷他们的防御系统。”
“好的，主人，请等我一分钟。”
聂云娇看着关闭的通讯记录，狠狠闭了闭眼，然后被秋小玉抱住。
“老板出手很靠谱，聂小姐不用担心。”
聂云娇窝在她怀里，讷讷：“嗯。”
“草！该死了真是！”李白苍气到差点把终端摔了，一把从担架上翻下来，放出沧澜就要翻身上去，却腿一瘸直接倒地，然后被医护又给抬上担架。
“军长！请您配合！”
李白苍心道我不想配合！
他转而记起柳桀潇该是在帝星，便又打通讯给时宴州，等了好一会对面没接，李白苍寻思不对，又打，愣是打了五个对面才终于接通。
“李白苍你他妈要是没屎干放屁我能顺着网线打……”
“小小出事了！”
时宴州霎时偃旗息鼓，多次尝试联系柳桀潇未果后，朝抬着他的秘书大嚷：“快去找柳小！！”
“可是总统……”秘书犹疑，他知道柳小是谁，但正因为知道才愈发不相信柳桀潇会出事。
“去！！！翻了帝星也得给我找出来！！！”
时宴州简直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心态要炸！
“好的，总统！”秘书招手唤来一个医护，叫其看好时宴州，他则快速离开去叫人。
“主人，攻陷完毕，需要斩杀地下室伏兵吗？”
柳桀潇单手揉着额头，左手权戒上的蓝光愈发盛了，他轻声应了，然后输入指令，酒魁降落在酒店前。
柳桀潇抬头看了眼酒店上的标志，发现这还是他手下的资产，他这是遭了叛变了？
如果叛变的话那应该是南方一支，那个小娘们儿早看她是个有野心。
“酒魁，查查看南方一支最近动作。”
“好的，主人。”
听着地底穿出来的爆破声，柳桀潇不由心底愈发燥热，肩头精神体变作的小雀也时不时就要啄他一下，柳桀潇闹心，便将之放了去，随精神体造作，搭着网线跑去其他星球了。
帝星上成片成片地区被炸成斑秃，损伤严重，相较于此地有柳桀潇及时止损，暗星上的情况看起来要遭上一些。
星球上空戚残萤驾着拢月四处翻飞躲避能量聚合体的攻击，虽然这厢他实力不低，却也难以抵住这能量聚合体的攻击。
五花八门的攻击手段让戚残萤躲闪不及，这就是SS级精神体与S级精神体的差距，控制力度不足，能量储备多少都是白瞎！
戚残萤尝试靠近能量聚合体近身作战，要想办法突破能量体表皮。
手中一枚炸弹扔出去，正砸在能量聚合体一只手上，戚残萤便趁着炮火一瞬间的断层直冲向能量聚合体看起来最弱的胸口，却不想背后一阵阴寒，他避之不及，坐好被拍飞的准备。
却不知道哪里来的晴天霹雳直接炸断能量聚合体一只爪子，戚残萤趁势成功逃脱。
然后他便看到通讯录里的两条消息，都是柳老板发来的，一条是说明这些生物的弱点打法，一条是说莫家子要来支援。
他抬头看天空，果然见一匹神骏屹立天地间。
他寻思他总不能比不过一个后辈，便也意念一动，一支蔷薇攀上天幕，周遭青枝绿叶乍然而起，攀附住能量聚合体使之动弹不得。
上空却忽的起了红芒，戚残萤看见一条通讯申请，他点击接通，对面正是莫匪乌一张脸。
“戚星主，劳烦收起精神体，我要开始吞噬那能量聚合体了。”
戚残萤抬头看天，发觉那红光来自于独角天马的角，便点点头，攀附在天幕的蔷薇消弭，转而天地间红光大盛，雷霆四起。
月白机甲手中拎了杆折叠长剑，正带了雷光被掷向那不断挣扎抛射能量球的能量聚合体胸口。
“真变态！”
戚残萤话音刚落，便发觉莫匪乌目光落到他身上，顿时闭嘴，他是个识趣的，眼前这人他招惹不起。
“多谢莫先生了，你这边忙，我去收拾残局。”戚残萤飞速告退，星球警力已经开始作业，天空中飞着上百架惊鸿系列，都在与剩下一些小型能量聚合体争斗，旁边或有星空系列辅助，动作很快很犀利。
“主人，南方一支有切实叛变行径，要暗中做掉吗？”
“等扬扬晋升完让他去抄了南方一支，注意要大声势一些。”
柳桀潇看着酒魁列出的南方一支的叛变证据，觉得愈发头疼。
上面赫然罗列有一张截图，那是新出现的那个组织，里面的头就是南方一支的那个娘们儿，少了半张脸孔，还总板着张脸，这一次剿灭行动，必须给其他帮派一个警示！
“好的，主人。”
地底声响消匿，那些人估计死的差不多了，他放下碍事的淳于舞萝。
“你先去躲起来。”
淳于舞萝看着他，没动作。
“酒魁，安排基因学术上的专家在战后过来去救治这位淳于小姐的妈妈。”
“好的，主人。”
听完这句话，淳于舞萝飞快的逃走了。
柳桀潇便跃出机舱，朝着里头走去，入目便是死人与残破的机甲，柳桀潇一一绕过。
踩着一块块干净的地方，一双擦的锃亮的皮靴滴血不沾。
“哒！哒哒！”
胶质靴底踩在地板发出响声，柳桀潇掏了把手枪出来，时不时瞄一枪，确保人必须死透，然后等到他走到地下三层，他拢共开了三十枪，正好用完一只弹夹。
“聂老头！还要还留着口气就吱一声！”
柳桀潇看了看雷达，姑且只看到一小片地域的磁场是紊乱的。
完了！
柳桀潇一瞬间展开光罩，然后爆炸随之而来，柳桀潇没顾得住其他，只是往爆炸里钻！
他精神体使劲拓展，最后终于看见一片青灰色衣角，柳桀潇认得那是聂闵风最喜欢的青灰长袍，他一瞬间冲过去将人拢到怀里，往后凝聚来冰棱，直接贯穿上方天花板，踏空逃离。
“轰！！！”
下方爆破，一整套防御系统所储备的能量辐射不可谓不强，他往下扔了个单向光罩，阻止辐射扩散。
然后看了看怀里搂着血肉模糊的聂闵风，他落下地去，找出一柄匕首将手心划开，掰开聂闵风的嘴将血灌进去。
他就盯着聂闵风，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没有动静。
他多希望聂闵风能醒过来啊？可是没有动静。
忽然的，他双目赤红起来心里想：早一点！就早一点！
后悔让柳桀潇心里万把刀割似的疼，他疼的张了张嘴，嗓子被堵住似的说不出话来，只是额头青筋暴起，双目赤红，他俨然记起二十年前，那时候也是一样，那么多条人命！
脑中一根绷紧的线忽然断了，他开始主动朝精神体索取能量，海量异能灌满他整个身体，他却愈发觉得空虚，总觉得少了什么，可他记不起来，少了什么呢？
他的蚌珠？他的贝床？是水晶宫？是吾皇？还是谁？
海量能量充斥他的身体，他觉得很痛，头尤其痛，仿佛要撕裂一样。
聂闵风带着他徒弟们从地底钻出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柳桀潇怀里不知抱着什么血肉模糊的东西，双目赤红又迸射蓝光，左手权戒不断闪光，俨然又是要发疯一样。
而他上空则是各种能量掺杂，尽数漫灌进柳桀潇身体，冲击的柳桀潇身体摇摇欲坠。
“柳小！你他妈又是怎么了！！”这时候聂闵风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冲上前，试图想要掰开他抱着尸体的手。
却见柳桀潇手心中有一道还没来得及愈合的伤口，再结合那尸体一身青灰袍子，聂闵风顿时明白柳桀潇这是以为他死了。
他心里顿时又是感动，又是好笑，还有无奈，还有心疼，但这都比不过担忧慌乱，他不断掰着柳桀潇的臂膊，在柳桀潇耳边大声叫喊，试图让柳桀潇醒过来。
“柳小！小小！小小！叔在这呢，小小！叔还好好的呢，小小！”
小小这个称呼自柳桀潇长大就不许他们喊了，说是败威风，可平日却总见他笑嘻嘻的，也不见多威风。
这时柳桀潇周身威势愈发重了，聂闵风根本抵不住，他旁边的徒弟想要来拉他，都被他喝令让赶紧走！
只是他也不是个异能等级多高的，根本就抵不住柳桀潇这样快速的气息攀升。
“聂老先生，请快速离开，主人异能暴动，可能会伤到您！”
聂闵风充耳不闻，最后实在没办法他只能道：“酒魁，学着柳老九的声音口气给小小念上邪！”
“好的，聂老先生。”
酒魁干脆的调出多年前的柳桀潇刻意让他录下来的柳九钧念诗的音频。
“小小，我要唱了，你开录了吗？”
“已经开了哥！你快唱！”
“好。”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男人轻缓温雅的声音传出，口气温和带着缱绻与眷恋，浅浅的吟唱。
只可惜，一便放完柳桀潇依旧没有动静，依旧是咬紧牙关，手指紧紧掐进手心。
当聂闵风觉出不对柳桀潇周身早已经凝起阵阵水汽，他嘴角溢出金红色血迹来，还在慢慢退去金色，连带掌心渗出的血也一样。
“师父！快走！”聂闵风正要去掰柳桀潇的手，却忽的被他大徒弟给一把捞起提溜着跑远。
这时他才发觉，原来不知不觉见着周遭已然全被大水围住，滂沱巨浪在两人跑开的一瞬间便砸下，将柳桀潇淹没。
“……上邪……相知……夏雨雪……乃敢……君绝……”模模糊糊间柳桀潇隐约听到几个字，他对这几个字可熟悉了，但他记不得。
“上邪……山无棱……敢……与君绝……”
又是这几个字，柳桀潇隐隐约约记得了，那时候是四十年代最后一战前的一个月，他那时病窝榻上，他哥陪在他身边，着一身戎装，俨然是要开战了。
那时候他哥真是好生意气风发啊！坐在他床边，跟他唱诗经，唱的就是这一支曲儿。
他想他差的东西估计就是这一支诗经了，冰冰凉凉的东西从眼角滑落，落入他的衣襟。
然后他心中灵光一闪，他伸手，抓住，忽然就笑了。
“老头还没死呢！老头那么机灵怎么可能会这么窝囊的就挂了？”
他意念一动，上空突兀现出一尾大鱼，将尾一摆，浪花渐起，呼啸掠过上空，显得磅礴，气势格外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