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未知生物的凝视
“酒魁，探测出前面往这边过来的是什么了吗？”
柳桀潇看着雷达，上面一大批生物向他这边极速靠近，目测个头不大，但磁场略紊乱，无法探测对方生命体态。
“抱歉，主人，无法探查未知生物形态，但因其精神体足以紊乱磁场，可以推断其精神体等级最低不过B+，请主人务必小心。”
“嗯。”
目光向前，柳桀潇看着异能凝聚在眼目，一眼看见的仅仅是一片雪白，毛茸茸的，不像活物。
他有点手痒，但他紧接着继续观看，却发现那些生物的毛都是律动的，似乎是在呼吸？可宇宙里怎么呼吸？
将更多精神体附着在眼目，这一下柳桀潇却是看见了，那些生物在代谢。
然后代谢出来的东西迅速被白毛分泌出一种细腻的气体，将之聚拢，变化，最后成为一种柳桀潇不认识的矿物，被白毛吸收，这是在呼吸？
这是自成循环呀！
柳桀潇讶异，这可真是种神奇物种，能够高速代谢的低耗能生物，而且目测智力高于大部分人类。
“这不对！”
陡然意识到什么，柳桀潇记得了。
柳七曜说那种外星生物能够影响生物进化历程达到约莫人类的程度，还可能对人类血液也有影响作用。
“酒魁，聚能炮准备，激光炮准备，单向光罩准备。”
“好的，主人。”
柳桀潇准备先开两炮，试他一试，毕竟对方看起来就战力不高，应该可怖之处在于智力。
手下动作，柳桀潇输入指令，首先上了两道聚能炮朝那一群生物炸去。
那群生物在柳桀潇的目光下明显是发现了聚能炮的，但他们尽数没动，只是释放精神体。
而这时柳桀潇也发现这种生物的精神体与常规精神体不同，相较于人鱼海族虫族他们的精神体是整体，并能够凝结成事物，这种白毛生物却是稀散的精神体，而且质地基本一样，还能够与其他白毛生物的精神体融合。
而这会，那两道能量炮就是被这些白毛生物的精神体抵挡，并分解，速度之快，让柳桀潇啧舌。
而他们分解完的能量炮，却是被他们呼吸代谢，供他们使用。
这让柳桀潇新奇，如果这些生物能够直接使用能量，那是不是他们就可以直接靠着宇宙中游离的能量粒子就能够过活？
“酒魁，注意记录。”
“抱歉主人，磁场过于混乱，无法探查。”
“啧。”柳桀潇蹙眉：“如果协以我的精神体呢？”
“可以一试。”
柳桀潇权衡后，道：：“那就试一试。”
“好的，请您尝试以精神体连接天网，通过天网将您看见的信息变化做信息波段反哺给我。”
柳桀潇想了下：应该就是与全息影舱差不多的信息波段吧？
随后他精神体转化，进入天网，找到属于酒魁的信息流，尝试连通。
“接入成功，请主人开始转化信息。”
思索了一下，柳桀潇试着转化了一段信息给酒魁，结果竟还真的成功了。
“接收成功，以转化画面，主人请注意前方情况，前方未知生物有进攻趋向，暂定攻击方式偏向精神体。”
柳桀潇目光转向前方，正巧见前方一具庞然大物出现，这东西说来也不像生物，却也非精神体，乃是能量聚合体，显得若有若无，正凝聚了很大一道能量球。
柳桀潇能感觉到，这些白毛生物绝不是只会单纯物理攻击的愚蠢货色，它们就处在能量聚合体最中心，能量聚合体周遭有微弱的精神体波动，被柳桀潇一眼看的清楚。
“啧啧啧！不好办呐，不好办呐！”他微微勾起嘴角，就这玩意儿还需要他动手吗？纯粹的补品呐！
不过，吞了这大家伙之前，要宰了里头那一群小的。
只且见那一群生物将能量球朝柳桀潇抛来，带起火焰的华丽光尾，临近柳桀潇近处直接炸出璀璨烟火，能量波极速朝四处扩散，声势浩大，直接炸的旁边无端流过的陨石粉碎！
柳桀潇嘴角笑意扩大，眼中一缕蓝光闪过，一瞬间他面前滔天大水覆没，漫灌周遭星空，将能量波挡的密不透风。
紧随爆炸之后的就是精神轰击，一道道精神体化作利刃朝柳桀潇刺来，直袭他项上人头。
柳桀潇丝毫不惧，精神体一瞬间扩散，威压倾泻，周遭磁场被强制搅乱，那把把利刃霎时粉碎，被小鱼一个张嘴尽数吞入腹中。
后来大水化作冰棱，与对方能量聚合体对轰，霎时冰与光肆意放射碰撞。
柳桀潇意念一动，趁对面白毛生物正在着力对抗冰棱，便架起激光炮，炮口对准正前方那只体型最小但精神波动最大的白毛——Fire！
炽烈的强光朝那只小小的生物激射，周遭磁场紊乱过剩，影响准头，但光束就是精准朝那白毛射去。
只可惜，最后一瞬，光束被能量聚合体挡住，没成功。
换种办法！
柳桀潇精神体凝结成刀，第三次开始试探。
这一次倒是很有用，尖刀穿过能量波，穿过大水冰棱，准确无误地在那能量聚合体上开了个洞。
只可惜，利刃一瞬间破碎，能量体表层愈合，这一刀白刺了？
不！
黑红镶金纹的机甲上空一片暗黑，渊黑巨鱼摆尾，卷起滔天巨浪，而后其下腹生出一对爪，鳞片覆没生出褐色大羽，吞天巨嘴变硬变尖，整条鱼逐渐幻化做三千里鹏鸟，仅轻一振翅，足腾空九万里。
这时柳桀潇眼中蓝光炽盛，他幻出鱼尾，轻轻一摆，大水掀起，于星空中颠覆，卷起颗颗陨石，就朝那能量体砸去，上空大鹏动作，尖喙张开，去啄那能量聚合体。
星空中，这是一场无声无息的战斗！
柳桀潇能看出那能量体在尖啸，哀嚎挣扎，却依旧无可反驳的被鹏鸟吞食！
柳桀潇也仿佛能够听到，那些白毛生物的尖啸，精神体影响磁场震动，传递到柳桀潇的大脑，搅扰的酒魁都没法好好说话了。
“主……主……人人人人，磁场场场场场……影……响……滋滋滋……过过过……大，无……滋滋滋咔咔……法法法……正常……常常常……作业业……咔咔咔……”
柳桀潇扶额，精神体笼罩机体，酒魁恢复正常。
“未知生物资料整合，通讯列表里的联邦高层一人一份。”
“好的，主人。”
目光凝实向前方，柳桀潇左手权戒蓝光一闪，数道冰棱压缩成冰针般大小，朝那一群白毛生物激射过去。
“嘭！”柳桀潇嘴里轻念，手下指令输入，架着酒魁上前。
他刻意留了两只，其中一只就是那只精神体等级最高的，约莫是在S级，很厉害，但还没他厉害！
他准备盘问盘问这些东西，他不觉得这些高智能生物撞见他仅仅是个巧合。
没有敢给这些两只生物用单向光罩，他亲自用精神体将之包裹，上空大鹏鸟消弭，化作一条小鱼钻进机甲，强行窝进柳桀潇的手心，叫柳桀潇给他揉肚子。
而这会儿柳桀潇眼中蓝光一闪，感受到小鱼吸收反哺给他的所有能量。
无端的，他再次勾起嘴角，这种味道，他曾经尝到过，在十八年前的第二象限的K-901星球，他击杀了一群逃跑的叛军。
那群叛军可真是卑劣，彼时人与虫族大战，兵力很紧，他作为总统义子自然义不容辞首当其冲。
但由于他那时候才从Z-098回来不久，肢体刚接上，实力大打折扣，原要去前线的计划被打乱，只能听柳七曜的去解决掉蜀葵子星盗团。
那时候，他正领了一个连的空战军，准备偷袭蜀葵子星盗团，年少轻狂，他以为算无一漏，却还是被反将一军。
对方有叛军告密，柳桀潇进入内部接应，被设计好的防御系统桎梏住脚步，外部兵力损伤，最后跟他回去的就仅有百人。
那一战后他意识到他错了，他不是孤身一人，他领着有数千军人及家庭，身为将领，他需要顾及所有人，就像他哥。
只不过他哥领的人比他多，他哥没回来，可能有自己的问题，也有可能是他哥的顶头上司的问题。
但……最重要的是，依由现今律法，人类还并不能借由复生技术进行二次复生。
首先是为二十三世纪人工进化造成的各族身体构造变化资料并不完善，现今复生技术并不能保证百分之五十以上概率复生成功。
其二是为人类贪婪，如果一旦相关复活技术的法律公布，那么社会定然会进入人类大肆进化后的第二次动荡。
其三是最重要的，那就是他们根本没有承担二次人工进化后果的能力，这一点，毋庸置疑。
人类无法复活，生命仅有一次，谁人不惜命啊？都想留着条命回家见亲子呐！
“主人，繁星坠发来通讯。”
柳桀潇快速敛了一身威势，眼中蓝光消逝，道：“雷达警戒，外显示屏关闭，接通通讯。”
“好的，主人。”
莫匪乌的脸出现在柳桀潇面前，柳桀潇下意识勾出一个笑，问：“我亲爱的小搭档你还有什么事吗？”
莫匪乌看着柳桀潇明显不正常的反应，蹙眉，问：“你那边发生了什么？”
柳桀潇笑笑，想要转移话题道：“小搭档你这是在关心我？”
只可惜对面人略不解风情。
“对，我需要关心一下相关我身份的知情人士。”
“啧啧啧！真不解风情呐！”柳桀潇往身后一靠，手扶下巴，道：“要不然我们来交换消息吧？小搭档，你觉得怎么样？”
莫匪乌狐疑看他，问：“你想问些什么？”
“嗯……”思索一阵，柳桀潇道：“就说说你的记忆？刚才老爷子说了什么你也听见了，那种生物会干的事，我总得警惕一下。”
“没问题，”莫匪乌一口答应，目前看来柳桀潇对他是不具威胁的：“我的记忆似乎确实被纂改了，记忆里的所有人都被替换了，将二十年前那场战争从过去式，变成将来式，就比如我将会在校众会上大展身手，成为少将，然后在第九代星空下第一人无端死亡的情况下，带领整个第九军众前往虫族腹地，后方则有其他八军做后盾。
但问题在于，当时星空下第一人已经无端死亡，而作为当时星空下第一人的周军长却还在后方与我爸驻守内地。
而且最大的缺漏就是，所有的一切里，都没有你。”
柳桀潇觉得他好像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这种白毛生物找上门了。
“他们让你以为自己是从未来穿越时空重生回来？因为你们掉进了黑洞，而黑洞具有世所未知的不确定性。”柳桀潇试探性问道。
虽然讶异柳桀潇猜出来，但莫匪乌还是点头：“对。”
“然后在你的所有记忆里都没有我这个人？”柳桀潇又问。
“对。”
“所以他们是想要让你认为我是一个未来的变数，还是想要暗中解决我这个真正的变数呢？”
柳桀潇说着，自己也逐渐心知肚明。
一种高智慧的可以纂改人记忆促进生物进化的生物，现在就在他这个彻彻底底的“变数”的手里攥着。
但这倒是真的难住了莫匪乌，是想让他认为柳桀潇是个未来的变数，还是想暗中解决掉柳桀潇，毕竟柳桀潇确实是个大变数，而且好像还是他复活前身份的弟弟。
“嗯，小搭档你慢慢想，老板我还有事，很赶时间。”
没等莫匪乌再开口，柳桀潇直接关了通讯，然后笑了起来，是狂笑。
他简直要笑疯了，这可真是可笑。
就好像他一个叫做A的人，他一直觉得他的仇人是B，但当真像慢慢浮出水面，他又突然发现他的仇人好像是C。
一道道冰痕从柳桀潇眼角滑落，他逗了逗小鱼，道：“去找他吧。”
小鱼蹭了蹭他的脸颊，蹭掉了他脸上的冰痕，然后一个闪身离开。
柳桀潇空对着熄灭的显示屏，看着雷达上干净的页面，道：“全速向W-0进发，确保既定时间内能到。”
“好的，主人。”
A-001星球，莫匪乌一把躺进沙发里，心里一口火气压着，还郁闷，还不解，还伤心，还犹疑，一时间千百思绪涌上心头，让他很想把柳桀潇抓过来一顿爆锤，然后打通讯质问他老爹。
这种感觉就仿佛是全世界都知道事实，都在欺骗你，你的身份不对，你的记忆不对，你的整个人都不对，整个世界联合起来，都在骗你。
“真是……”窝火！
忽然有什么东西碰了他的下巴。
莫匪乌知道那是什么，一把抓住小鱼，戳了戳它的脑袋，问：“我究竟是谁呢？”
他的最初一段记忆告诉他，他是莫匪乌，乃是联邦第三军莫军长之子。
而另一段则告诉他，他是联邦新晋少将，第九军军长莫匪乌。
还有一小段记忆告诉他他是联邦少将柳九钧，前总统之子，第九军军长，第十代星空之下第一人。
所以他到底是谁呢？
可是小鱼怎么会管这么多？它只是特别粘人的粘在莫匪乌身上，留在莫匪乌的肩头，莫匪乌睡，它也睡，莫匪乌吃，它看着，莫匪乌上战舰，它跟着。
相较莫匪乌这边气氛较为安宁，另一边柳桀潇那里却是战火连天，他一边架着酒魁朝W-0狂奔，一边滔天大水尾随，席卷一路设计围攻他的白毛生物。
这里他刻意给这些小玩意儿取了个名字，叫做“白虫族”，意思为如虫族一般繁殖力惊人的白色生物。
而这会白虫族越发聚集的多了，柳桀潇也开始不耐烦。
于是他直接将小鱼召回，滔天大水覆没星空，上空渊黑巨鱼大张深渊巨口，将那些被冰封的白虫族吞下，连同空中聚集的能量聚合体，将得到的能量尽数反哺给柳桀潇。
柳桀潇也不嫌多，尽数照单全收，只可惜，这些能量还并不足以他的再次晋升。
他有预感，SSS级异能是没有上线的，那一定会有更强的境界，就像是海皇，他拥有掌控整个海族的力量。
“酒魁，协助我的精神体使用雷达检测周遭并标出坐标。”
他算是明白了，这些白虫族今日的目的就是要杀了他，而且还大有誓不罢休的气势。
对此，他表示不屑，而且觉得这些白虫族越多越好，他好方便尝试晋升。
“莫少校，你的小宠物不见了！”
战舰上，洛阿花一个回头，扫过众人，本来没觉有什么不对但她就是瞧见莫匪乌肩头空了。
莫匪乌原还是在打瞌睡，被这么一说，顿时醒过来，看了看肩头，发现小鱼不在。
“酒魁？”
“在的，莫小先生。”
“柳桀潇那边到底怎么了？”
莫匪乌低头揉着眉心，心里依旧躁的慌，这会柳桀潇的动作俨然是有什么事发生，他最担心不过那些人是想除掉柳桀潇，可能现在已经发生了。
“主人说可以给您观看一段影频。”
“啧！”莫匪乌咋舌，道：“放。”
“好的，莫小先生。这里建议您整理好情绪，主人的精神体不在，无法保护您，请您自觉警惕，我会通过天网时刻注意您周身的情况，有危险将会第一时间警报。”
“知道了。”
酒魁操控莫匪乌的终端放出那段影频，那俨然是最开始柳桀潇帮助记录的影频。
听到声音，其他几人相继凑上来。
这种神奇的新生物，拥有强大的精神体体和更加成熟使用体系，他们配合精密，能够凝聚起强大的能量体，他们能够靠着极低的身体耗能仅靠游离在星空中的能量粒子漫游星际，他们拥有足可比拟虫族的繁殖数量，他们是未知的，强大的，高智慧的，团结的，危险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