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会变通

这个话题，我在一些关于谱系的书上看到过，在陈琢身上并没有太明显的表现，例如就说让我鼓起勇气写书的那本《男孩肖恩》里写到的一幕，好像在七八岁的时候，肖恩和妈妈一起去了那家他们去过的饭店吃饭，怕肖恩会影响到别人，或者被别人吵到，就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在等菜的时候，一服务员端上来了一杯清水，刚放到桌上时，就被肖恩连桌子一起掀翻了，气急败坏的他还不罢休，又拎起凳子往玻璃窗上砸过去，吓得妈妈连忙道歉，好在玻璃窗并没有烂。成年的肖恩在回忆这件事时，自述到“因为我有自己的规则，我是要喝可乐的，当时我认为服务员就是要和我作对，故意要伤害我！”。也许你觉得肖恩完全是无中生有，当你有个谱系娃，或者了解谱系娃的障碍后，也许就能理解他们了。

这种情况在陈琢身上并没有让我能与之对号入座的事情或者表现，直到这件事发生，在之前也许是年龄的缘故，未显露出来，所以我觉得谱系的干预好比西游记一般，在到达终点前，困难是不会消失的，但普通人的生活不也是这样子吗！

一天下午，我陪着陈琢一起去他表弟乐乐家玩，这也是他的一个固定玩伴，玩了会后，我决定带他们去逛超市去，车开到超市门口停好后，牵着他俩的手过马路时，乐乐小声说了句“尿尿”，前两声我还没反应过来，乐乐声音大了点我才听到，就旁边找厕所，但并没找到，就决定把他带到一个草坪旁来解决，正当我给乐乐脱裤子时，陈琢突然大喊起来“不要不要啊”，我有点手忙脚乱的，看乐乐也憋不住了的，就顾不上陈琢在说什么了，这时我是不太清楚陈琢的意思，等乐乐尿尿的时候，陈琢突然扑通一下趴在地上哭了起来，嘴巴里还在喊着“不要啊”，这时我才明白，他是不要乐乐尿在地上，顾不过来的我连忙给乐乐提上裤子去抱陈琢起来，连忙安慰，但都于事无补，他继续指着地上的尿说“太臭了”，脑袋极速运转，想了个自认还行的补救办法，就连忙跑到车里拿了一瓶矿泉水来，边冲边对陈琢说“爸爸给它冲干净，这样就不臭了”，但似乎更激怒他了，就见他一把把手里拿着的那个地铁玩具扔了出去，又一下趴在地上说“不要泼掉不要泼掉……”，我凌乱了，但我觉得这句话里就和我们生气时都会说的反话一样，于是也没接他这句话，见他这莫名其妙的哭闹，被震惊到的乐乐一直站在离尿不远的地方一动不动，见状我立刻上去连忙说“没关系的”，还努力挤出点笑容来，乐乐见我没关系的表情，就一蹦一跳的牵着我的手一起走到陈琢边上去了，这时我一手牵着乐乐，一手去拉还趴在地上的陈琢，但他就不肯起来，直到我说了句“每个小朋友都不能尿在地上对不对？”，他嗯了一声，我又接着说“下次让乐乐尿在马桶里”，说到这时，只见他就像个伤心的人被人戳中了痛点时似的，一下子哇哇大哭起来，就好像被人安慰到了似的自己站了起来，还边指着尿的位置边说“刚刚他尿在马路上”，边说边放声大哭，还边安慰自己说没关系的，说的时候还主动去捡自己扔出去的地铁玩具，我连忙夸他很棒，连忙说“下次让乐乐不要尿在地上”，这时我又多说了两句“乐乐实在是憋不住了，这旁边找不到厕所，所以爸爸才让他尿地上的”，本以为他会理解，没想到他听后哭的声音更大了……我只好急忙说“下次不能尿地上了”，他边流眼泪边张嘴巴大哭，边说“好的，每个人都不能的”，我接话“是的，每个人都不能随地大小便”，边牵着他俩往超市里走，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的眼泪收的也是很快，进超市后没一会就玩起了藏东西的游戏，我把他俩的玩具都藏起来，藏在超市货架的某个地方，然后他俩来找，超市里的顾客并不多，服务员看着我们三个这么玩，没有来说，估计在想“这爸爸真爱玩啊”，估计在超市里玩游戏的爸爸一个月见不到一个，好在服务员并没有过来阻止我们。后来还在超市里玩了挖宝藏的游戏，就是数到3时，一起开始做出挖的东西，边分头走，然后再碰头，假装在挖什么好东西，这个游戏还是乐乐发明的。后来就买了自己喜欢的酸奶开开心心的回家了。

当晚我回想这件事时，我就想到了肖恩的故事。平日里，他跟着我玩时，都会碰到一些文明标语：请勿吸烟、请勿攀爬、拉好扶手，还有那句“请勿随地大小便”，每次我都不放过的给他解说每一个的意思，还有一些生活里的不成文的规矩，没想到他都记了下来，而且像个小城管一样，不但要求自己把这些规则做到，还要大家都努力，才有了上面这一幕。

这件事后，我改变了一些做法，比如，之前他跟着我去厕所时，我会指着马桶上的两个冲水按钮说“小的这个是冲小便的，放大便时就按这个大的按钮”，有的马桶也会用点数来区别，“三个点点的是冲小便的，九个点点的这个按钮是冲大便的”，后来我加了这么句话“如果我着急出门，也可以随便按哪个按钮来冲”、“如果我觉得尿比较多，怕冲不干净，也可以按9个点点的按钮来冲，这样冲的更干净”、“总之这俩按钮可以看情况来自己决定按哪一个”。

当开车停在路口等红灯时，也会变通的多说一些“当我们车里有人着急去医院看病时，也是可以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闯红灯的，但也看生了什么病，非常紧急的病人才可以闯红灯，被警察叔叔的摄像头拍到也不会被罚款”。

这样的解释多了一些，他听的入神，有些似懂非懂，一天晚上，我又提起上次乐乐随地小便的事情时，也告诉他“当时乐乐憋不住了，爸爸找不到厕所，乐乐如果再不尿就会憋坏肚子的，所以可以找个草地尿了，再用水冲洗干净就好了，但我们还是要尽量去厕所才可以”，看他听的入神，但没有任何情绪，也没说一个字，就继续玩他的火火兔玩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