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 11：现实世界
｜2021年7月27日，现实世界
“对了，忘了恭喜您。听说您预备在明年推出《Star World》系列的最后一作？作为粉丝，我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心情真是既兴奋又复杂。”
“李社长这么快已经开始宣传了？明明还有一年左右的时间。”
“本来都是这样，提前半年或者几个月开始向外界慢慢放出消息，另外应该也有电视剧改编项目同期启动的缘故。”
年轻女孩说到这里就稍微停顿，有些好奇地问：“不过，您本人完全没有关注这件事吗？”
“毕竟宣传中的所谓‘最后一作’，现在还是我电脑上的一个新建文档而已。”坐在她对面的任宋演对此也并不讳言。
年轻女孩点了点头：“而且您近期还要兼顾改编剧本的创作对吧？所以，话是说得迟了一点，但今天您能抽出时间来见我，我对此已经相当很感激了。”
“你这话要是换成李社长来讲，多半就会完全变成嘲讽的感觉。虽然我没有见你的义务，但也不至于到感激的程度。我想找到心中的那个演员，你希望得到想要出演的角色，从某种角度来讲，如果你能达成目的，对我也是件大好事。”
听完任宋演的话后，年轻女孩就抿起嘴，说：“那么，您这一次给我的答案是什么呢？还是淘汰吗？”
“你太心急了。无论经过这次见面，我对你有没有改观，这都不是一次两次我和你之间的交谈就能轻易决定好的事情。”
任宋演的回答起初让女孩很失望，但随后，情况似乎又峰回路转。
“毕竟……要淘汰掉一个人，只需要挑出一个不合适的地方就足够了，但要选定一个人，所要考虑的因素就要多得多。”
说完以上这些话后，任宋演就转头拿上自己的外套，把面前的那部手机又推了回去。
在年轻女孩紧紧的注目之下，他一边站起身来穿好那件修身的西装外套，一边说：“有关你的舞台，我回头会找来看看的……相信SW内部保存的影像资料总比你自己手头上的要全面得多。”
他难得多讲了几句：“过一阵子，等我忙完剧本的初期创作，应该就会正式开展演员的选拔工作。凭你今天的表现，我可以让你直接跳过第一轮的海选。至于最后这个角色属不属于你，答案也把握在你自己的手上。”
“您原来是打算进行大范围的试镜选角吗？”年轻女孩不禁感到诧异，但紧跟着，她也意识到自身的惊讶根本是多余的。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先前任宋演表现出来的态度，让他们都误以为他的心里早有其他人选。
“我知道了……我会参加之后的选拔，用最公平的方式向您证明自己！”
女孩做了做深呼吸，也跟着站起来，向任宋演微躬致意。
“尽管您说不必感激，但我还是要谢谢您今天愿意接受我见面的请求。接下去我就不再打扰了，另外，也预祝您今天的其他约会能够顺利。”
原本已经打算离开的任宋演听到这话又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李社长跟你说了我有其他约会？”
“没有。我只是想着，今天能让您打扮得这么正式的人，应该不会是我吧？”
年轻女孩直起腰来，脸上流露出了几分她这个年纪本就该有的俏皮。
她眨眨眼睛，唇角向上弯起，蓦然间有种冰雪消融般的美感。
“总之，我很期待和您的下一次见面。”
任宋演又静静地看了她几秒。
“我要没记错，名字……是叫‘瑞秋’对吧？”
“对。现在才向您正式地自我介绍会不会显得有些奇怪？”
年轻的女孩说着又笑了笑，再次呈九十度鞠了一躬，飞舞的发丝仿佛带起昂扬的青春气息。
“您好，我是SW娱乐旗下‘SHINE’组合的成员Rachel，‘金瑞秋’是我的韩国本名。”
任宋演终于没再多说下去，听过对方的自我介绍后就冲着女孩微微颔首，朝茶室的门口走去。
直到那道高大挺拔的背影在茶室服务人员的恭送声中离去以后，年轻女孩整个人才像是松开了紧绷的弓弦一样。
她转过头去，如释重负地连忙小声询问自家经纪人：“怎么样？我的表现还可以吧？”
走近过来的经纪人用惊奇的表情对她比划了个OK的手势：“没想到你在面对那位的时候也能毫不怯场，之前我还很担心来着。”
“尹砚作家，本人好像比想象中要好说话很多。”金瑞秋轻拍着胸口舒气，浑然没了刚才的那份平静自若。
“也许是看在我们社长的面子上？而且再怎么说，他也算是咱们公司的自己人。”
金瑞秋佯怒地竖眉，腮帮子鼓起。
“这意思是说我的表现一点都没起到作用吗？”
她不想搭理忍笑的经纪人，又思索地瞧向某人走远的方向。
“也不知道作家之后要见谁，还挺让人在意的……”
……
当天下午，很多人还在工作的时段，位于江南区三成洞的一家酒馆里，只有一桌客人光顾。
穿着西装的任宋演和两名女客人面对面地坐着。他只简单要了杯温水，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吃喝。
“你真不点一些东西吗？今天我请客。”
“算了。我之前吃了午饭才来的。”
“酒呢？”
“我晚上还要去参加朗读会呢。”
“嘁。哎，所以说……”
金孝渊吃着下酒菜，抬头问任宋演：“你到底看中我们瑞秋没有？别给孩子希望，之后又让人的期待落空。”
“‘我们瑞秋’？”
“呀，他们这几批练习生可全是我的学生。”
“我如果现在就说让她来演‘林允儿’，你们相信吗？”
金孝渊听后就撇了撇嘴。
“话说回来，你以前不是很固执地不愿意卖改编权吗？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结果任宋演也不接她这话茬，反倒看看她和另一个人，嘴里说：“我的事没什么好聊的，说到底不过就是工作上的问题。倒是你们俩，还真给了我两个‘大惊喜’。”
“秀荣的事就先算了……”他的目光扫过面色尴尬的崔秀荣，重新看向还在闷头吃东西的金孝渊，“先说说看你是怎么一回事吧。”
“你刚刚说要离婚，这是什么情况？”
金孝渊咬咬筷子，也不看他：“我不是讲得很清楚了吗？我和那个人没办法再共同生活下去了，所以我决定要和他离婚。”
“我们关心的不是结论，而是导致这个结论的过程。”任宋演对她皱起眉头。
握着啤酒杯的崔秀荣也用余光瞄着金孝渊，较为小心地开口：“对啊……孝渊姐，为什么一下子就要离婚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呀，那按你们这么说，难不成我还得先找你们诉苦，给你们一点缓冲的时间，然后我才能跟你们提这件事？”金孝渊不满地嘟囔着。
她的语气听上去已然带有醉意，却不知道是真的喝醉了，还是故意含糊其辞。
在场的任宋演和崔秀荣不由得对视了一下。
任宋演拿起杯子，喝着水继续说：“所以你今天不是想找我商量，只是单方面通知我？那你应该把孩子们都召集起来才对，单把我一个人叫来算怎么回事？”
也许是被任宋演这会儿不冷不热的态度给刺激到了，金孝渊在座位上安静片刻就忽地出声。
“我和他……我们俩这几年来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差。连我自己都说不出具体的理由，只记得一开始是口角，后来就变成了真正的争吵，再后来，彼此都开始说出了一些伤害对方的话。最近我发现自己越来越讨厌回家，连和那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都开始忍受不了了。所以，我就有了这个想法，想要从这段实在让人烦躁又伤心的婚姻中解脱出来……”
听完她所说的话后，不管是任宋演还是崔秀荣，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任宋演皱眉沉思着喝完杯中的水，然后转头对不远处的柜台招手，也要了杯啤酒。
“你不是说晚上还要参加朗读会吗？”
“一杯而已。总感觉，还是得陪你喝一杯才行。”
金孝渊注视着他，嘴角总算勉强地朝上扯了扯，眼圈却泛着似醉似醒的微红。
任宋演又把视线放回到旁边的崔秀荣身上：“她这个样子，你之前在电话里也不跟我说？”
崔秀荣张了下嘴，有些冤枉地小声回应：“我之前……其实也不知道孝渊姐要说的是这件事。”
“你们俩一起约好来找我，结果你什么都不知道？”
明明不算鞋跟都有一米七往上的高挑女子越发把头垂了下去，她似乎也醉了，整个人看上去显得略微恍惚。
任宋演审视着她，问：“所以，你自己又是什么情况？我本来听说你准备结婚的事情，还想着祝贺一下，结果你刚刚说什么？敬淏想反悔，让我去帮忙劝一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