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远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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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河中府

花剌子模,古称河中府,就是现在的乌兹别克斯坦,幅员是花剌模诸州中最大的一个,土地是诸郡中最肥沃的一个,而且在那个时候,世所公认,它是人世间最美的天堂。有一首波斯民歌是这样描述的:“假如说这人间有一座乐园,那乐园便是撒麻耳罕,哈,要是你把它跟巴里黑相比,苦和甜能彼此一般?”在西征途中,耶律楚材曾在此驻留,他写下了有关“河中”的不少诗篇。其诗云:“异域风光特秀丽”,“河中风物出乎伦”。“谁知西域逢佳景”,“万顷青青麦浪平”。“绿苑连延花万树,碧堤回曲水千重”。撒麻耳罕作为中亚的文化中心,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里被人们看做是中亚文化的发祥地。

为了阻止蒙古铁骑,花剌子模沙摩诃末精选十一万大军驻守撒麻耳罕,可以说是兵精将多。此外还有“象军”,这些大象披着五颜六色的铁甲;加固的城墙同昴星一般高;濠堑深达水层,撒麻耳罕可以说是固若金汤,兵多将广。但从整个战略部署和作战的决心来看,摩诃末却犯了致命的错误。花剌子模政出多门,将领杀人越货,同时没有力量集中全国的军队进行作战,此外,摩诃末采取了分兵把守城堡的战略方针,使得各个城市各自为战。这种消极防御的战略使蒙军可对各个城市分割包围,各个击破。更让人失望的是:摩诃末一开始就摆出了一副被动挨打的架式,在蒙军进攻撒麻耳罕之前,摩诃末早已丧失了胜利的信心。当蒙军进入河中地区的消息传到撒麻耳罕后,摩诃末竟变得六神无主,坐卧不安,内心充满混乱和疑惧,慌慌张张地离开撒麻耳罕,带领一部分军队逃跑了。国王带头逃跑,自然动摇了士气,战斗还没有开始,撒麻耳罕的命运已经基本确定了。

弩的发射装置的机械结构图示。用来挂住拉开的弦的突起部位称为牙,牙上的突出部分叫望山,相当于枪支的准星。这一机械装置最终发展成枪支的板机。蒙古人只有防御时才使用弩。

面对这种情况,成吉思汗更是充满了必胜的信念,他在战术上采取了稳扎稳打、力求必胜的措施。当成吉思汗大军进抵讹答剌时,关于撒麻耳罕守军众多,城堡不可攻破的消息早已传遍四方,大家都认为将撒麻耳罕攻下来需要好多年。成吉思汗预先估计到这个情况,认为首先必须扫清四周地区,因此他先向不花剌进军,占领了不花剌,将不花剌的“哈沙儿”队全部驱赶到撒麻耳罕。成吉思汗利用几个月的时间成功地实现了翦其羽翼、扫清外围的战略目的。这样他不仅集中了蒙军的全部兵力,而且还利用了花剌子模的人力、物力,成功地采用了“因粮于敌”、“借兵于敌”的策略方针。他让俘虏组成冲锋队,每队十人,一队打一面旗帜,诸队来到城下,一时间,战旗铺天盖地,人马如潮似海。蒙军把城池团团包围,有意让撒麻耳罕守军看到蒙军人多马壮,起到一个先声夺人的威慑作用。

元朝至顺三年的铜炮,是中国现存最早的带有金属炮身的火炮,也是世界上最早出现的炮。炮身前端为扩口的碗形。为了防止火药爆炸时产生的爆发气体破坏炮身,采取了能泄放多余气体的构造。几乎在同期出现的火铳,之所以没有这种构造,是由于火药的装填量比较少的缘故。弹丸使用大块石、铁、铜弹丸。从当时把这种炮和抛石机一起使用这点来看,这种青铜炮的射程和抛石机应该是差不多的。为了防止发射时炮身产生猛烈后坐力,一般采取在炮身后部堆土,或把炮稳定在木制炮架上来使用。当时,这种炮的机动性比较低,不适合野战使用,而多用于攻城或守城。在用于攻城战时,要进行火药的补给,还要考虑雨天火器不好使等天气因素。所以,往往和襄阳炮等抛石机一起搭配使用。这门青铜炮上面刻有“至顺三年二月吉日 绥边讨寇军 第三百号马山”的铭文。由此可以确认,是1332年制造。从铭文还可以知道,在元朝边境防卫军,即绥边讨寇军,至少装备了三百门这样广大数量的大炮。而且,能够证实在1332年以前,元朝就已经能够制造大炮,并把它用于实战。

成吉思汗亲自巡视撒麻耳罕,决定让士卒得到充分的休息,然后才下令发动总攻。攻城那天,天刚亮,成吉思汗亲自上马,挥师包围撒麻耳罕城池。蒙军堵住撒麻耳罕的各个城门,阻止花剌子模军冲到战场上。城内的守军多次发起冲击,希望能冲开一条血路,但城外的军队一批接一批地补充上来,他们宁愿战死也不肯后退一步。双方在交战的棋盘上难解难分,花剌子模守军被迫把大象投入战斗。面对大象的凶猛闯入,蒙古军没有逃跑,相反,用他们的“擒王”之矢,解脱了被大象阻挡的人,打乱撒麻耳罕军队的阵形。大象负伤,逃回城内。此后,蒙军持续不断地围攻撒麻耳罕城,不久该城因缺粮、缺水陷入困境,守城的将领被迫打开撒麻耳罕的城门,放蒙古军进城。进入撒麻耳罕后,蒙军迅速拆毁城墙和外垒,直到把全部城墙铲平、马步兵可以自由往来为止。

象夫带着大象来见成吉思汗,请求发给大象食物。

成吉思汗问:“大象靠什么为生?”

象夫回答说:“原野上的草。”

成吉思汗下令放掉大象,让它们自己到原野上去吃草。

元朝至正十一年(1351)的铜火铳是带有金属枪身的一种管形火器。年代久远,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枪。这种火铳,是用铜铸造而成。为强化枪身,外面用数道铁箍箍着,装火药的药室比枪身其他部分粗很多。和同时代的炮相比,最大的不同点,是枪身的前端不是扩张形状。从药室到枪口都是一样粗细。采用这种构造,火药燃烧时产生的气体、喷射能量,能全部用在发射弹丸上。所以,火药的装填量比其他枪少。因此不必考虑为防止枪身破裂,而采取的放泄喷射气体的问题。装填弹丸时,不是只装一个,而是一次把几个弹丸从枪口装填完毕。据推算,火铳的射程最大180米左右。除了用弹丸杀伤敌人外,对于还不习惯枪声的士兵来说,发射弹丸时的声音,也有一种相当大的威胁。点火,是用火绳从药室上的火门来点火的。发射时,有时以两个人为一组;一个人使用固定枪架来固定枪身,另一个人则负责发射。元朝至正十一年的铜火铳的枪身前面刻有“射穿百孔,声动九天”的铭文;在枪身的中央刻有“神飞”的铭文;在枪身后部则刻有“至正辛卯”和“天山”的铭文。由此可以判断,制造年代为至正十一年。而后黑龙江省阿城半拉子城出土的火铳来看,制造年代更久远一些。经推测是在1290年前后,外观很像元朝至正十一年铜火铳,但是构造更简单一些。

退守内堡的花剌子模守军早已吓得心胆俱裂,既不敢挺身抵抗,又不能转身逃跑,最后只得举手投降。撒麻耳罕仅仅经过八天的战斗就被攻克了,摩诃末早已逃跑。成吉思汗派哲别率一万军队做头哨,速不台率一万军队做后卫,又派脱忽察儿率一万人做中军,分兵三路追击花剌子模沙算端。

成吉思汗说道:“朕命你们去追击花剌子模沙算端,直到将他们追上为止,如果他带领军队来攻打你们,你们无力抵抗,可马上向我报告;如果他力量不大,可与他对敌!我们不断接到消息说,他怯弱、害怕、心惊胆战,他一定敌不过你们。我为你们向伟大的主祷告,你们不擒获他不要回来。如果他被你们打垮后,带着几个人躲进陡山、狭洞里,或者像‘必里’(伊朗神话中犯罪的天使)般地躲过人眼,你们要像强风似地吹进他的国家去,归顺者可予奖励,发给保护文书,为他们指派长官;流露出不屈服和反抗情绪的一律消灭掉!”

摩诃末渡过阿姆河后,暂时驻军于阿姆河西岸,后来将军队撤退到哥疾宁。当摩诃末驻军于阿姆河的南岸、举棋未定时,蒙古骁将哲别已经率领第一支追击部队,渡过阿姆河,开始追索和搜寻他。哲别军很快找到花剌子模沙摩诃末的驻地,摩诃末的诸子及诸将为了保护自己的君父,奋起抵抗,哲别初战不利。当时,正值速不台率领的第二支追击部队到达阿姆河对岸。速不台听了哲别讲述的战况后,下令大军,每人点燃三支火炬,在阿姆河岸边游动。花剌子模沙摩诃末以为成吉思汗的大军已经赶到,害怕被蒙军俘获,连夜逃向巴里黑。

不花剌陷落、撒麻耳罕投降的消息传到巴里黑,摩诃末更是手足无措,赶紧离开巴里黑,逃向呼罗珊的另一大城市你沙不儿。摩诃末逃走后,速不台下令蒙军横渡阿姆河,长驱直入呼罗珊,很快进抵巴里黑。城内的绅士们为了保护自己的身家性命,主动向蒙军投诚。蒙古人在你沙不儿找了一名向导,派一名将领作先锋,继续跟踪追击摩诃末。

蒙军日益逼近的消息很快传到你沙不儿。摩诃末借口要外出打猎,企图离开你沙不儿,到伊拉克去躲避。但突然有人向他报告蒙军已到你沙不儿近郊,在无路可逃的情况下,他只得放弃了去伊拉克的决定,回到可疾云。

灰陶骑骆驼俑,这个蒙元时期的陶俑再现了外国商人骑着骆驼远赴中国经商的情况。他击鼓取乐,消除旅途的乏味,或是在集市上招揽顾客。

骆驼是丝绸之路上的主要交通运输工具,在一望无际的草原和沙漠绿洲中,驼队和商旅使这条横贯欧亚大陆的天然通道成为贸易大动脉。

1220年5月,哲别和速不台的先头部队进至你沙不儿城下,责令守城之军开城出降。城民请求等抓到国王后再投降,并许诺可以先馈送蒙军粮草,蒙军得到军粮后主动离开你沙不儿城。哲别与速不台分兵两路去寻找摩诃末的下落。

当哲别、速不台分兵追击时,跟随摩诃末的王侯、贵人们害怕与蒙军交锋,他们有的逃回自己的领地;有的则逃奔别处,自寻出路。摩诃末四处逃窜,然而不管在什么地方,他还没住够一天,蒙古军就追上来了。哲别与速不台率军包围了摩诃末的嫔妃和母亲避难的哈伦堡,守军主动向蒙军投降。哈伦堡陷落的消息很快传到摩诃末耳中,他得知其嫔妃遭受凌辱、儿子丧命剑下、贤淑的后妃在异族政权下成了俘虏后,马上神智错乱,明朗的世界在他眼里变得一片昏暗。不久,他得了肋膜炎,身患重病。

临死前,他把几个儿子叫到面前说:“非札兰丁不足以光复邦国。”

他命札兰丁继承君位,亲自将佩刀系在扎兰丁腰上,命诸子发誓,保证今后忠贞不贰。

1220年12月,摩诃末在里海的一个小岛上去世了。

表现蒙古人在马背上生存和相爱的当代美术作品。其豪迈奔放之气,仍然有当年蒙古人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