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远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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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弩炮、水油筒像通火的炉子

正当其他三路大军横扫花剌子模边境各城时,成吉思汗和拖雷率领的蒙古铁骑悄悄的来到匝尔纳黑城下。

当时,匝儿纳黑居民不知天命的幻化,只看见铁骑挤塞四郊,马队扬起的尘土把天空变得漆黑如夜。他们诚惶诚恐,躲进城堡,紧闭城门。

按照一惯的做法,成吉思汗还是先礼后兵,他派使者通知城民,劝他们投降,以便避免双方不必要的损失。有意思的是:就如何对待成吉思汗的使者这一棘手之事,匝儿纳黑城民出现了不同的意见,其中一部分城民主张奋起抵抗,要求处死使者。明智的使者看到事态有恶化的趋势,立即对城民们晓以祸福,他是这样说的:“我是伊斯兰教徒,父母也是伊斯兰教徒,现在我奉成吉思汗之命来你们这儿,是要把你们从死亡的深渊中拯救出来。成吉思汗已经带蒙古铁骑来了。如果你们想抵抗他,他在霎时间就会使你们的城堡变为荒漠,使原野上的血流向阿姆河;如果你们听我的劝告归顺他,你们的生命、财产就可获得保全!”

城民们认为使者所说的是符合实际的,是真正为他们着想的。事实上,当时的情况的确是这样,单凭少数人的力量,去反抗成吉思汗统率的几万大军是于事无补的。使者觉察到群众的情绪缓和下来后,立即建议城民前去迎接成吉思汗,并保证说:“有人受到伤害,报应将落在我的头上。”

在这种情况下,一群胆大勇敢的人带着礼物去面见成吉思汗。成吉思汗发现他们真心投诚,免他们死罪,和颜悦色地抚慰他们。然后,发下一份诏书,要求所有城民都到城外去,城墙和护城河被夷为平地,青壮年被征发到“哈沙儿”队中,余下的人则听任他们回家。由于这座城没有遭到屠杀,人们给它取名为“忽都鲁八里”,即“幸福城”之意。

离开“幸福城”后,蒙古军很快进入讷儿境内。蒙军为了攻下该城,夜间伐木为梯,白天,抬着梯子行军,进军较为缓慢,讷儿城的守卫者还以为他们是商旅,直到蒙古大军到达讷儿城下,守城者才认出是攻城大军,马上紧闭大门。蒙军遣使诏谕城民投降,城民们犹豫不决,一方面害怕算端摩诃末,另一方面不相信成吉思汗亲自到来。后来,经使者一再劝谕,讷儿人才将粮草进献给成吉思汗,借此表示臣服。成吉思汗传令将该城交给速不台。速不台的军队进城后,丝毫没有伤害讷儿人。于是讷儿人选出六十人作为城民的代表,跟随蒙军去进攻另一座城市。此后,成吉思汗的中军一到讷儿城,城民便前去迎接他,并进献了各种礼物,成吉思汗对他们友好相待,只让他们交纳应向摩诃末算端承担的赋税,不再向他们多征。离开讷儿城后,蒙军提高进军速度,迅速加重了对不花剌的军事压力。

1220年3月,成吉思汗的蒙古军进到不花剌城下。摩诃末对不花剌非常重视,将自己的亲信和富于作战经验的将领放在不花剌,但不花剌的诸位将领和两万守军却辜负了算端摩诃末的厚望,一见蒙古骑兵堵塞了四郊,一个个惊恐万状,吓得要命。

蒙古军连续围攻不花剌城数日,守城诸将渐渐抵挡不住。拂晓时,不花剌城的将领决定夜袭蒙军,以便乘机冲出蒙军的包围。当时,蒙军正在营中熟睡,以恢复连日作战的疲劳,不花剌人这种突如其来的袭击,使得他们赶紧撤退,但花剌子模诸将不敢乘胜追击,只顾各自逃命。蒙军很快从慌乱中清醒过来,收集队伍,随后追击,在阿姆河岸边追上了逃军,把他们斩杀殆尽。

守城军队逃跑后,不花剌人打开城门迎接蒙军入城,他们打开城内的粮仓,将谷物搬了出来。装古兰经的箱子变成了养马槽,古兰经被扔得到处飞舞。蒙古人把盛酒的袋子堆在清真寺里,传杯递盏,开怀痛饮,此外还强拉城中歌姬,命她们唱歌跳舞。不花剌城伊斯兰教的首领、博士、学者被迫替蒙古人训练马厩中的战马,执行总管的命令。古兰经的书页在他们的足下和马蹄下被踩成了烂泥。

成吉思汗把全体城民召集到城外公共祈祷的广场,训示道:“大家该知道,你们犯下了大罪,你们的大臣都是罪魁。在我面前颤抖吧!我凭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我是代表上帝来处罚你们的。如果你们没有犯下大罪,伟大的主决不会让我来惩罚你们!既然你们被征服,被惩罚,说明你们是有罪的;我是上帝的代表,你们要心甘情愿地接受鞭责;我是上帝的代表,对我的惩罚你们要服服帖帖。”

床弩,宋朝军队装配的大型武器,将大号的弓箭装在发射架和战车上来发射,威力无穷。为了强化射击的力量,不是用一张弓,而是用三张弓合并使用。拉这样的弓,需要很大的力气,一般要30个人才能拉开,拉弓时,依靠带铁钩绳和绞车来完成,弓弦拉开后挂在牙关上,箭搭在飞槽中,发射时用木棒击打牙关,所谓一触即发。因为此种武器缺少机动灵活性,一般只用来攻击比较固定的大目标,比如战车、望楼等等,若攻击敌军士兵时,也不会瞄准某个人,而是用来射击密集的人群。它的射程很远,最大射程可达861米,有效射程在500米内。它使用的箭,可以当着枪来使,若正面射中敌军,可射穿敌身,敌身出现碗口大的洞。攻城时,床弩还可以发射一种叫脚踏箭的特制硬箭,将硬箭射扎进城墙,为攻城的士兵提供脚手架。床弩最早的记载见于墨子,在宋朝得以强化。床弩射杀的最有名的人物是辽国大将萧达兰。而床弩退出历史舞台,则是因为蒙古人使用的火器和大炮更具威力,操作更简化导致的。在蒙元袭扫欧亚大陆的时代,先进的武器就意味着战争的胜利,这改变了以往冷兵器战争的性质,以少胜多不再是奇迹,在蒙古军队中,几乎每一战都能做到这一点,就因为他们的武器是最先进的。

事实上,成吉思汗自己就是这样看待现实的,这就是成吉思汗向被征服者所宣传的理论,可惜的是,被征服的城民们、教长和绅士们居然接受了这种理论。

此时,不花剌的内堡仍然由摩诃末的士卒控制,这些士卒拒不投降,誓死坚守,同时不断夜袭蒙军。成吉思汗决定用“火”来消灭这些不屈的士卒,他下令焚毁整个不花剌城。当时双方战火炽热,堡外,射石机矗立,弓满引,箭石齐飞;堡内,发射弩炮和火油筒,就好像通红的炉子,从外往里添干柴,从炉膛往外射火花,双方这样战斗了几天。之后,守堡之军陷于困境,蒙军迅速靠近城堡,放火焚烧城门,杀进内堡。蒙军终于攻下不花剌。在不花剌,蒙军除了屠戮还是屠戮。

有一个不花剌人在城陷落后逃到呼罗珊,向当地的人说道:“他们到来,他们破坏,他们焚烧,他们杀戮,他们抢劫,然后他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