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食人草丛巧遇悲情盟友
牛寡妇很快准备完毕,兽皮短裤、兽皮背心,显出修长的四肢。她背着弓箭拿着铁枪,腰侧还有一个小兜兜,头发盘在了头顶扎成揪揪十分精神,完美的荞麦色皮肤让整个人有着独特的魅力。
如果没有之前的一番交流,徐图难保不会被眼前的女人吸引,现在嘛,徐图一点心思都升不起来。
他穿着前牛五壮的一件麻布衣服,因为太大,不得不把衣襟系起来,完足刀背在身后,头顶缺块头发露出头皮,整个人显得有些滑稽。
很快两人被村长牛老壮拦住,问两人要到哪里去。
牛寡妇道:“掳心。”
徐图以为男人有抢婚习俗,掳心可能就是女人抢男人的习俗,结果看到牛老壮一脸懵逼模样,才知道身边英姿飒爽的寡妇特立独行,并没有弄懂“掳心”两字的含义。
牛老壮愣了好几秒,最后没有阻拦,牛村人口实在太少了,这种增加人口的行为牛老壮非常赞同,管你是生的、捡的还是掳来的,只要是人那就行。
两人出村向西走,赵草是向东离开的,截然相反的方向。
……
烈日炎炎,空气干燥。
“还没到?”
徐图满头大汗,周围蚊虫侵扰不胜其烦,身上多处被咬,又疼又痒,反观牛寡妇,走了两个小时竟然一丝汗都没出,蚊虫更是不近其身。
“快到了。”
“你身上是不是抹了什么?”
“嗯,避虫草的草汁。”
徐图无语,好吧,这寡妇真想嫁自己?
眼见牛寡妇没有丝毫拿出草汁的意思,前方又有片稀疏的林子,想必蚊虫更多,徐图只好说道:“是不是给我也抹点?”
牛寡妇羞涩起来,“只有夫妻才能共用,你是愿意娶我了吗?”
“……”
徐图无语地看着牛寡妇,现在你跟我玩害羞玩羞耻?你真有吗?
最终徐图没有抹上避虫草的草汁,对于贞洁这一点,牛寡妇表现出洁癖般的固执。
正如徐图想的那样,树林里什么虫都有,穿过林子,身上被咬了无数个包,一只红螳螂站在肩膀上带出了林,徐图发现时,张牙舞爪的螳螂下了狠手,夹住了耳垂。
不过五秒左右的时间,耳垂肿得跟包子一样,肌肉不受控制不自主的颤抖,同时伴有欲裂的头痛。
徐图倒在了草丛里,仰望着变得朦胧的天空。
牛寡妇的脸遮住了天空,看不真切,只觉得牛寡妇的神色似乎很慌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这让徐图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红螳螂的毒很致命。
徐图露出苦涩的笑,运气呢?能避开死亡的运气在哪里?
草丛里有两株与众不同的草,笔直竖立如同两枝铅笔,徐图的右手正好在两株草中间。
两株草摆了两下,忽然如同盛开的鲜花一样开了,开出七根垂条,露出中间针状的蓝色草芯,两根草芯电射进手背,手背顿时变成了蓝色,那些垂条仿佛变成了八爪鱼的触角,将徐图的手死死包住。
徐图的手顿时没了知觉,并飞快向上蔓延,没一会,徐图失去了知觉。
徐图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父亲酩酊大醉在街上滩成软泥,徐图拼命拖着父亲回家,从父亲口袋里掏出几元的零钱出去买了个小面包,以此度过饥饿的一天。
这样的日子不断重复。
直到有一天父亲保持了难得的清醒,对他说:“有一天我会去找你妈妈。”
徐图听到这句话后醒了过来,天空很蓝,周围很安静,他没有动。
梦很真实的印在脑海里,他不记得父亲什么时候说过那句话,但是他知道父亲是肯定说过的。
没有童年欢乐的他对父亲怀有刻骨铭心的恨,父亲因赌债消失,他不悲伤甚至有些高兴,希望父亲不再出现。
现在他有个感觉,父亲去找母亲去了。
母亲,徐图没有一点印象,只知道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但是父亲从来没有带他去拜祭过母亲。
母亲真的死了吗?
徐图挥去脑中杂思坐起来,牛寡妇蹲在不远处的林边大树上,满脸惊惶。
徐图朝她挥手,扯断了束缚在手背上的草,牛寡妇拼命摇头。
“过来啊?”徐图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身体有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感,他并没有在意。
“有食人草。”牛寡妇大叫。
徐图吃了一惊,连忙退到林边,干燥的风吹过,野草起起伏伏。
“哪里有?”
“你已经被它扎了。”
“可我没死。”徐图扭动了一下身体,身体状况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牛寡妇惊疑不定地跳下来,抓起徐图的手,指着徐图手背确认:“看,这是痕迹。”
果然手背上有两个小眼,针眼大小,不细看看不出来,徐图却看得很清楚。
“那我为什么没死?”
牛寡妇一脸傻样,“不知道,我前夫死了你为什么不死?”
我去,会说话么?
徐图摸了摸耳朵,耳朵消了肿,红螳螂夹的伤口还在。
“也许是以毒克毒。”徐图下了结论,心想是不死的运气在起作用?
“什么?”牛寡妇不懂。
徐图没解释,“这里就是食人草所在的地方?”
牛寡妇摇头:“看到前面的山谷没有,死亡山谷,还有差不多五里。”
“可按你说的我是被食人草扎了,那么我有个问题,食人草为什么在这里出现?”
“不知道。”
牛寡妇已经处在完全茫然的状态,并且余悸未消,如果不是徐图倒在草里,说不定倒霉的就是自己。
“去看看吧。”
“不,我不去。”
“……”徐图:“你的意思是就在这里等着?”
“嗯。”
“好吧。”
徐图不再理牛寡妇,他算是明白了,牛村的人没有爱的观念,他们一切的行为都是为了繁衍。
繁衍这个词用在人类身上不好听,可现在的事实表明,牛村里的牛人“生存”两字占满了脑子,没有时间去思考人类该有的爱情问题。
设计游戏的人一定是个没有经历过爱情的笨蛋。
徐图一边走进草丛,一边在心里吐槽,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把这个世界当真实的世界了,可能牛村里的人全都是牛变的。
他小心谨慎地用完足刀拨开草丛,原来躺倒的地方果然有两株和周围不一样的草,他用刀触及蓝色针芯,散开的残缺垂条收拢,把蓝色的针芯包在里面,却已经不能完全掩实。
这样的草隔一米便有两株并生,徐图仍不敢大意,用手去触碰,食人草仿佛遇到毒蛇一般躲避,当被触及,食人草便开始往土里缩,直到看不见。
徐图沉思片刻,走进草丛。
在看到食人草对自己避之不及后,当即高歌大步前行。
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
林子边,牛寡妇看傻了眼,在草丛边犹豫不决,最终没敢踏进一步。
有食人草的地方看不到任何地上跑的哺乳动物,徐图等于处在一个极度的安全环境当中。
徐图没有进入死亡山谷。
按牛寡妇所说,前夫是被食人草给扎了才死的,那么依据徐图的推测,在明知死亡山谷有食人草的情况下,牛寡妇的丈夫不会笨到进去送死,那么只能是在他认为安全的地方被食人草扎的。
也就是说食人草的领地从死亡山谷里蔓延了出来,而这个情况牛村的牛人并没有掌握。
他搜索山谷前的草丛,果然不出所料找到了一个金属筒。
金属筒里有一个卷轴,卷轴展开,上面有一副地图,地图不小,上面有五个村庄,外围四个村庄,中间一个大村庄,牛村是四个村庄中的一个,而中间的大村庄上有一个感叹号,旁边有两个红字:宝藏。
确实是一副正宗的藏宝图。
按照游戏理论,中间的大村庄就该是生命泉水的所在地。
中间的大村庄叫不死村,四小村分别是猪村、狗村、牛村、羊村。
猪狗牛羊齐全,让世界更加不真实。
地图上只有这五村,还有道路延伸到地图外,外面有什么徐图一点不在意。
收好地图,徐图心满意足,准备返程,走出两步突然停下,侧耳细听。
“救……命……”
声音很微弱,几不可闻。
不过徐图能确定是有人在喊救命。
他走进了死亡山谷。
有些吃惊,死亡山谷没有野草,只有遍地的食人草。
和之前的食人草不太相同,死亡山谷的食人草有半人高,密度更大,但绝对是同一品种,像一片棍子林。
徐图所过之处,食人草均缩进地面,走过后又再重新伸出来。
前行了半里路,一块两米多高的巨石呈现在眼前,再走半里到了近前,巨石上躺着的人和徐图视线相对,瞬间泪流满面。
“兄弟,见着你真是太好了。”
“哈哈,你在这里晒太阳吗?”徐图捂腹大笑。
巨石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达成联盟的林正志,此时他嘴唇干裂精神憔悴,有气无力地道:“能不能先给口水喝?”
徐图原地转了个圈:“没水,你到底怎么回事,哪里不好待非要在这里待着。”
提到这事林正志不知哪来的力气,破口大骂道:“我特么哪里知道,特么的混蛋游戏,一进来就在这石头上,我、我、我特么槽他们祖宗,哪个游戏是把游戏者直接放在死地的,混蛋。”
徐图震惊了:“你直接就在这里出现?”他攀跳上巨石,抓过林正志手腕一看,上面只有一颗星星。
林正志悲痛道:“一开始哪里知道周围是这种杀人的怪草,我特么还兴高采烈的往里钻,结果被扎成了刺猬,再醒时又出现在这里了。”醒过来后看到自己的尸体被食人草消化掉的感觉并不好受。
徐图:“那怎么丢了两颗星星?”
林正志怒道:“换你在喊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的情况下,就不想办法脱离困境?当然是又被扎成刺猬了。”
徐图忍住笑:“你可真倒霉。”确认了一件事,在这个世界真的能复活。
林正志泄了气,躺倒,“是倒霉透了,本来三条命,现在就只剩一条了,不敢试了,你呢,你是怎么回事?”
徐图:“我啊……”
徐图没有隐瞒,把自己的经历轻描淡写的大概说了一遍。
听完,林正志道:“不公平,真特么不公平。”
公平?徐图呵呵一笑。
“食人草为什么不扎你?”林正志突然想起关键点。
徐图道:“被扎过了。”
“别特么逗我,扎过就不扎了?我特么被扎两次了。”
“也许是扎死后重来它们就不记得你了吧。”徐图笑了笑,没有说自己被红螳螂夹过,“扎过不死就不会再扎了,要不再试试?”
林正志想骂人,最终没敢骂:“带我出去吧,这鬼地方再也不想待了。”
“跟着我走吧。”
徐图跳下石头,食人草缩进地面。
林正志趴在石头上:“没力气,就不能帮我一把吗?”
“那你滚下来。”
“……行,接好了,我太虚弱了,要是摔死才特么冤了。”林正志没有犹豫滚下石头,徐图轻松抱住,然后松手。
“谢……哎哟……”林正志到嘴边的谢字吞了回去,怒道:“干嘛呢?”
徐图道:“难道要我抱你走?还不起来,你身下可是有个洞。”
什么洞?
当然是草洞。
林正志一下子弹起来,“我说你就不能对哥们好一点吗?”
徐图:“对你够好了,跟上。”
林正志连忙跟上,回头,就见一株株食人草在身后重新冒出来,直看得心惊肉跳,连忙贴近。
“哪里剪的头?挺特别的。”路上林正志嘴上不闲,望着徐图头顶发笑。
徐图干脆用完足刀将头发都给割了,使自己的脑袋不再那么明显。
“呵……人不要太完美,太完美就没意思了,之前的缺陷挺好的。”林正志笑道。
徐图有些后悔救下这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