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宇文高氏各心思

一个月后，正是七月炎夏。在周国长安城太子府，程徐二人如常到主厅上正在吃早饭。

此时，杨坚走进厅内，问道：「这段日子二位在这儿住得还过得去吗？」程令山道：「感谢大人款待，我们过得很好。」杨坚哈哈大笑，道：「那我就放心了。正有一个好消息，陛下已经决定攻打高齐。」程令山忍不住拍案赞好。杨坚续道：「陛下已决定亲征此战事。虽说众臣子主张走汾水攻晋阳，可是陛下根本听不入耳，打算自率大军直指河阴郡。」徐恩素皱眉道：「河阴郡乃是齐国边境重镇，享黄河天险之利，易守难攻。虽说攻河阴郡是攻进邺城最快的方法，却比绕道而行所花的时间还要长。」杨坚道：「少城主这想法和臣子们的见解可谓一致。」徐恩素道：「加上周军最多能备半个月军备粮食，攻河阴郡实在是太冒险。」杨坚道：「可惜我在军中并没有很大影响力，否则可以劝劝陛下。」徐恩素道：「大人可会随着大军出征？」杨坚忧道：「我会出征，却非主攻将领，应该没有什么影响力去影响这场战事。」

徐恩素蓦地笑道：「妙极！」程令山奇问：「什么妙极？」杨坚微笑道：「想必少城主足智多谋，定当想到对策。」徐恩素道：「有时候非主攻才能补救主攻所犯的错误。让陛下先攻河阴，我们从南边侧攻河阳城，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杨坚赞道：「少城主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就这样办。」

徐恩素此时躬身道：「未知我等二人能否随大军同行？」杨坚沉吟道：「此行凶险，你们不怕吗？」二人齐道：「不怕！」杨坚道：「那好吧，收拾行装明天出发。」二人谢道：「多谢大人。」

同一时间，齐王高纬急召兼任司州牧和京畿大都督的高贞进殿商讨军中情报，齐王对此事极其保密，宫中没有人知道发生什事。

由于高贞和仇翠微之间有个协议，在彼此之间不谈国事，因此仇翠微也对此一无所知。不过，她知道程令山和徐恩素二人在周国密谋计策，说不定此事与他们有关。她这两年在皇宫安分守己，根本没有人会留意这个乐坊的高句丽教官。

她趁乐坊事务空闲，装作闲游皇宫，走到大殿背后窃听。她轻功了得，而且皇宫守卫都守在大殿正门，因此没有人发现她。只听到高纬说道：「五弟看到这个军报了吗？」高贞微一沉吟，道：「想不到他们那么快就这样野心勃勃。」高纬道：「而且还对河阴虎视眈眈。你有何看法？」高贞道：「臣弟认为，我们该坚守河阳中潭城。我们有的是黄河天险，就跟他们磨时间，相信他们半个月后粮食耗尽就捱不住。」高纬道：「就这样办吧。」高贞再道：「还请陛下再听臣弟多说一句。」高纬道;「好。」高贞极其谨慎，声如蚊蚋说了一些仇翠微听不到的话，高纬哈哈一笑，道：「妙极！就这样吧。」仇翠微听到步行的声音，知道高贞已行礼告退，知道不宜久留，匆匆离开大殿。

仇翠微心中盘算，虽高氏兄弟言语极其谨慎，二人对话从未提及军报内容，仅直接用军书表达军情，但二人言语中谈及河阴这个地方，河阴河阳是齐周边境重镇，别人不知道，她仇翠微却知道此地的重要性。加上她又知道表哥徐少城主在周国筹备一切，她大概已经猜到是周国攻打齐国。

她回到乐坊，高贞已经在此等候她，她装作若没其事，撇嘴笑道：「有什么事劳烦北平王大驾光临？」高贞明知她一定听闻皇帝急召他的消息，来乐坊的原因亦是因为看看她有否有所行动，认真道：「我来是想告诉你，别多想陛下召我的事，其实没什么特别事，但我怕你忧虑。总之不关你我两国的事。」仇翠微装作恍然大悟，哑然失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放心吧，我不理会便是。」心道：「你的确没跟我说谎，的确是不关齐陈两国的事，却没有说出齐国之难。」

高贞微一犹疑，不知道该否说他会随大军同行。仇翠微见状，道：「你应该还有事情没有告诉我。」高贞把心一横，道：「我要随我大齐的大军出发，一个月后才能回来。」仇翠微装作讶然，但听见他随大军出发，不禁忧问：「有战事吗？此行凶险吗？」高贞看她的样子真挚，便握紧她的手，道：「我答应你，我会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