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胡锡桢见张大娘已经进了屋,也跟了进来,讲道:“大娘,我这其实也没带什么好吃的,就是昨晚,我妈晓得我要走,给我摊了些粑粑,凑合着一顿吃一张,也能吃个几天。”讲完胡锡桢憨憨的笑了起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讲这样的话,吃这样的食物填饱肚子,显得有点傻气,可眼下也只有这样的条件,要是真的依着张大娘的意思,每顿都过去吃人家的东西,他又做不到。
张大娘也是个老人精了,自然晓得他的意思,只是也不讲破,只是讲道:“那就留着下地干活的时候,饿了垫垫。你们年轻人,饿的快,而且我家老头子讲等你把这边收拾好了,就带你下地去认认我家的地,先包给你干着,现在这时节,也就除除草什么的,马上就要入冬了,你也好挣点钱,买点过冬的东西。好了,跟我先去吃饭吧,不然等老头子过来就要嚷嚷了。”
讲完又拉着胡锡桢等袖子往门外拽,胡锡桢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张大娘扭头讲道:“怎么这么个大小伙子,做事还这么扭捏,这样可不好,快走,要我去找老头子过来叫你啊?”
胡锡桢一听张大娘这么讲,感觉不能在拗了,只好跟在张大娘身后往她家走去。
进了张大娘家,就见村长已经坐在首座,倒着酒,准备喝起来,这一看就晓得,他是听着外头的声音,才倒起来的,看着胡锡桢和他女人进来了,讲道:“来啦,这以后就不要那么见外了,拿这当自个儿家一样,男人嘛,不要扭捏,来来,陪我老头子喝几盅。”讲完给他左手边一个空酒杯也倒上一杯,意思让胡锡桢坐在左边。
胡锡桢听着村长语气里有点不高兴,但不是生气,只是怪自个儿有点不够爽气,想着,既然来了,那就坐着吃吧,反正以后有了机会,慢慢补报这对好心的老夫妻就是了。
于是爽气的答应了一声“唉!”便坐在了村长的左手边。
胡锡桢刚坐下,村长酒讲道:“早上你讲你不会喝酒?”
胡锡桢连忙答道:“啊,是的,以前从来没喝过,所以跟不会喝,也没什么区别,所以就直接讲不会喝了。”
村长一听也明白,应该也是家里不富裕的人家,而且最近国家也不太平,一般农村人家,能吃得饱饭就不错了,哪还有闲钱买酒喝。于是讲道:“没喝过没关系,到了我这里,没事就陪我喝两杯,喝醉了也没关系。来来来,端起来。”讲完村长也不管胡锡桢,一扬脖,自顾自的喝干了自个儿杯子里的酒。
胡锡桢看这情况,不喝是不行了,于是双手端起酒杯,站了起来,端在村长面前,学着村长的样子,也是一扬脖,喝了个干。只是从没喝过酒的他,被这杯酒可呛的不轻,但好在全喝到肚子里了,不过却是别过脸去,咳个不停。
村长看到胡锡桢咳得喘不过气来,并没怪他,心里却是赞扬这孩子心眼比较实在,笑着讲道:“这是真的没喝过酒啊,没事没事,再喝个几回习惯了。”
胡锡桢的咳嗽声却是把张大娘引了过来,她也晓得,这是老头子在灌他酒,一个没喝过酒的人,一口那么一杯干了,很容易就呛着,这就跟吸烟的道理一样,容易呛和肺管子。
张大娘走了过来,埋冤老头子道:“他没喝过酒,你还让他喝快酒?”张大娘一边埋冤着还在发笑的老头子,一边走过去帮着拍打胡锡桢的背,帮着他顺过这口气。
一会儿之后,胡锡桢总算是不再咳嗽了,抬起头来,满头的汗,加上涨红的脸,倒是有了另一番模样。
村长看着胡锡桢讲道:“怎么样,没事了吧,还能再喝吗?”
张大娘插嘴道:“都这样了,你还让他喝。”
哪晓得,胡锡桢却是讲道:“大娘,没事没事,经过这一阵,就好了,只是第一口不晓得怎么喝,现在应该是会了。”讲完胡锡桢憨憨的笑了起来。
村长听胡锡桢这么一讲,心里倒是挺高兴,这孩子有股子不服输的劲儿,这就很好,有些人头一回呛着,就不敢再继续尝试了,起码现在不会,可胡锡桢不同,他有股迎难而上的劲,可见平时吃的苦应该不少,要不然,不会有这样的生活毅力。
张大娘却是有点不忍心让自家老头子继续让胡锡桢喝酒,只是看着胡锡桢自个儿也不反对,自个儿也就不好作声,心里嘟囔了两句,嘴上却没讲什么,又下厨房炒菜去了。
胡锡桢双手端起酒杯,站了起来,一弯腰,对着村长讲道:“村长,我就借着您的酒,敬您一杯,感谢您收留我,太多的客气话,我也不会讲,您以后家里有什么修修补补的活儿,您知会一声就行,只要我没事。”讲完一扬脖,一杯酒一饮而尽。这次倒是一点没呛着。只是脸色比之前更红了,显然胡锡桢喝酒上脸,而且喝的有点快。
这一切,村长自然看在了眼里,想着这年轻人学的确实够快,自个儿当年学喝酒,那也是呛了好几回才学会的,而且自个儿这个是药酒,味道比白酒更冲。村长看着胡锡桢喝完,点点头讲道:“坐下,坐下,喝酒不要这么拘束。”讲完也是端起酒,一饮而尽。
这时张大娘端着一盆炒好的花生米上来,还没等放好,村长已经抓起一把,一颗一颗的放进嘴巴里,并且讲道:“来来来,这个可是最好的下酒菜,有你张大娘炒的这花生米,别的菜都不要,我就能喝下半斤酒。”讲完一边继续吃着,一边招呼着胡锡桢一起吃。
胡锡桢还没讲什么,张大娘倒是先讲道:“你呀你,就晓得讲你这点酒事。”
村长被张大娘讲着,却并没有不高兴,而是继续一颗一颗的往嘴巴里塞着花生米。然后自顾自的端起酒来,又是一饮而尽,喝完还意犹未尽的“滋”了两声。
胡锡桢也是被他这略显夸张的表情,逗笑了起来,也顺手抄起一小把花生米,学着村长的样子,一颗颗的塞着,果然,嘴巴里的酒精度,似是随着着一颗颗小小的花生米,渐渐的由辣变甜了起来,而且,好像对被子里的酒,像是多了一种渴望,将它与花生米融为一体的渴望。
看着两人对自个儿炒的花生米,如此的钟情,张大娘心里也是十分高兴,转身又往厨房走去。
胡锡桢看着张大娘又要下厨房,又回头看了看桌上已经有了不少菜,就讲:“大娘,您来一起吃啊?”
张大娘停下脚步,转身讲道:“你们先吃着,还有两个炒菜,好了就来了。”
村长拉过胡锡桢,讲道:“小胡,你不用管她,她是事情不做完不会来的人,你要等她来,那还有得等,过来过来,再陪我喝几杯。”、
胡锡桢也不好讲什么,只好端起酒杯,准备站起来再敬村长,被村长拉住了,讲道:“行了行了,站一回,意思到了就可以了,老这么站起来喝,这酒还能喝的下去吗?”
胡锡桢被村长这么一拉一讲,也没再坚持,就坐了下来,讲道:“唉,我听您的,不过这酒还是要敬的,您是长辈。”讲完,又是头一仰,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村长点头不语,也是个爽快人,端起酒杯来,也是一饮而尽。不像酒桌上的有些人,别人敬酒的时候,人家喝光了,自个儿还拿着酒杯,得啵得,得啵得个没完,最后找个不痛快的理由,酒杯放下不喝了。
这也是我最讨厌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