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85吉 祥 物 小 九 儿
洛钧舒信守承诺，好好在家陪着端惠玖，带着三个孩子玩了一天。当晚晚膳时，安顿好孩子们，端惠玖特意宴请了秦兆栋夫妻和房元进。
席间罗四娘的温柔善良和秦六爷的专情，赢得了崔氏的好感，她不停地向夫妻二人释放自己的善意。“秦夫人我和你说话投缘，日后你可不要见外，有空多来府里坐坐。”
罗四娘温柔的答道：“只要夫人不嫌我叨扰，我一定常来。”
“哈哈，那我就当真了。”说完崔氏扭头一连声的对着秦兆栋夸奖：“六爷真是娶了位善解人意的好妻子。”
秦兆栋客气的向她道谢：“多谢五夫人夸奖，我和内子在利州人地两生，以后承蒙夫人多照应了。”
洛钧舒接到端惠玖使的眼色，立刻就对滔滔不绝的崔氏说：“母亲，我还有些事要和秦六爷和房四爷商量，您和秦夫人去小花厅坐坐吧。”
“哦，好。”用完膳崔氏和罗四娘坐在二进院的小花厅闲聊。
端惠玖早一步，先去了前院鹤鸣堂，现在她在大书房等着他们。洛钧舒二人带着秦兆栋和房元进进了书房，正看见她在灯下看书。
端惠玖听见脚步声抬头看，正好看见洛钧舒和他俩一块进门，她赶紧起身招呼：“秦叔，房叔来啦，快请坐！”然后冲着守在门外的端十三喊道：“十三上茶。”
“是。”端十三赶紧吩咐手下去泡茶去了。
四个人分宾主坐下，端惠玖就笑眯眯的看着二人说：“小九儿没有想到辗转西北后，还能和二位叔叔相交莫逆，这也是我们之间的缘分。承蒙二位信任，小九儿也就和您二位，推心置腹的说了。”
秦兆栋也诚挚地说道：“小九儿，我和房四爷能迈出京城的圈子来到这里。不止是你让我们看清了自己身边的困局，也是给了我俩一个施展抱负的机会。若非当日你对我忠言相劝，一语惊醒梦中人。哪里能使我跳出困住我夫妻多年的秦家？真的谢谢你！”
房元进也真诚的说：“是啊，我家也是一样。我父母去世得早，我们家一直是三房主事，我和哥哥多年一直处处受制于他们。若非大哥靠自己努力博得功名，在他们眼皮底下，根本就没有我哥俩出头的机会。”
端惠玖就看着他们直接说：“二位叔叔能抛弃京城的繁华，能信任小九儿，甘心来到西北受苦。就都是性情爽快的聪明人，那我也就开门见山和你们直说了。西北边城历来地广人稀，生活在这里的人，多受外寇恣扰生活艰苦。而大战之后，民生凋零百废俱兴，到时边城将急需人才来重建民生和政务。”
秦兆栋和房元进都很疑惑她的打算，于是不解的问：“战事结束后，小九儿打算不回京城了吗？”
洛钧舒看着他俩笑了笑说：“暂时不回去，来西北之前，小九儿就有个初步想法。她要让边疆的军民过上好日子，在西北建一个固若金汤的全民军防边塞。
要想西北边境长治久安，就必须从农耕、水利、商业到军防全面改革。百姓的生活得到改善，就能安居乐业。边境的防守有了民意支持，也会更加稳固。她的规划书早就已经写好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没有找到合适的帮手前。这个计划，她不会提前让别人知道。
小九儿只所以自荐入军，来参加西北平敌之战，就是抱着必胜的决心而来。做好这些事情，光靠她一个人是完不成的。所以她需要帮手一起去完成，她初步计划用三年时间，去完成这个目标。”
端惠玖夫妻提出的这个计划很有诱惑力，秦兆栋和房元进听的眼睛一亮，一齐看着她问：“真的吗？这样能行得通吗？那小九儿需要我们做什么？”
端惠玖接着说：“如果是别人这么筹谋，可能会被人耻笑自不量力。因为边塞改革会触动很多人的利益，在边境驻防的边军派系复杂。而且这里天高皇帝远，稍有不慎，甚至会赔上自己的性命。所以默守陈规，不打破现在各方权利的平衡，是最稳妥的做法。
你们可别忘了我是谁啊？我可是大虞京城的第一女纨绔，最不怕的就是各种挑刺的人。何况陛下怎么能放弃？这样名垂青史功在社稷的机会？所以端九小姐是可以做到的。”对端惠玖简在帝心的这一点自信，秦兆栋和房元进还是相信的。
洛钧舒也接着说：“我和小九儿并不知道二位擅长做什么？所以我们希望接下来的日子，二位先在利州城落脚，顺便赢得白崇杰的信任，尽快熟悉衙门里的政务处理过程。
然后你们可以利用职务之便，摸清利州城内所有士绅大户的人脉关系和背后依靠的势力。做到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你们能在边城站稳脚跟，才能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抱负。至于你们怎么去做？我们不干涉。要是二位中途遇到什么困难，也可以来将军府和我们一起商量对策。还有为了方便你们在利州城走动，小九儿会派人给你们安排合适的身份和住处。就是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房元进沉吟了一会儿说：“令杭，我和韶峰能心甘情愿来这里，也就说明这是经过我们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哪个男儿不曾有热血情怀？当然我也想自己能有出头之日，也算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所以我愿意接受你的安排，你就说要我怎么办就行了。”
端蕙玖这才认真的对他们说：“我在利州的时间不多，只有半月左右。五日后白崇杰会在城主府宴请骁狼军将领，我们一家人和利州的士绅权贵也会参加。要怎么引起白崇杰的关注？剩下的就靠你们自己了。”
秦兆栋和房元进对看一眼，各自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就点头答应了。“好，我们会让你满意的。”他俩又和端蕙玖夫妻闲聊了一会儿，才起身告辞了。
五日后是利州城主夫人唐若君在自家府邸，为嫡幼子白志山举办诗会。借机给利州城内的士绅权贵遍发请柬，骁狼将军府也收到了邀请。
明眼人都知道白夫人宠爱长女，实际这是借此为孀居大归的长女白志琳，举行的相亲宴。端惠玖一家子初来乍到，并不了解这个情况。
白崇杰原籍郓州庆南县人，正元十四年考中二甲入仕，今年四十四岁。正元十九年他历任甘州广德县县令，正元二十四年调任利州任经历，三年前升为城主。
妻子唐若君是他府学夫子之女，也是他的原配与他同岁，夫妻二人育有一女二子，另有三名妾室生有二个庶子四个庶女。
这是京城的老太傅洛南，从吏部查到的他的履历，然后又让揽月传给洛钧舒的消息。
在前院客房的随风，此时还收到了一封揽月给他的私信。信中说他私自将了空大师，因为八王府的人去檀香寺拜佛，不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八王府的人走后，了空就病了的消息，让端十五告知了端梁旋。
还有卓思朗对暗查八王府的安排，说他嘱咐凌云暂时按兵不动，保护好自己徐徐图之，免得打草惊蛇。
同时元新和非烟还在利州城内打听到，有关白崇杰的其他消息。他的嫡长女白志琳今年二十四岁，还带着一个四岁的女儿大归了。
白崇杰的长子和次子都是庶子皆已成亲。嫡长子白志峻今年十九岁，刚刚成亲三个月。嫡幼子白志山今年十六岁，是城中府学的学子。
冬月二十九早起，一家子聚在偏厅用早膳，端惠玖在饭桌上就和几个人商量好了去白府的事宜。
她首先说：“边城在军政上任职的人事很复杂，我们初来乍到，对这里的情况不熟悉。
现在将军府作为利州军职的后起之秀，自然会受到很多人的关注。所以洛钧舒你要嘱咐我们将军府的人，不管是谁外出行事不要太张扬，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纠纷。”
崔氏也接口说：“这些正事我也不懂，我和你爹就不去了。孩子们还小，不易到人多的地方，以免出意外。”
洛钧舒说：“嗯，让云芝备一份礼品，过去说明一下就行了。”
随风接着说：“白府的帖子上表面上是为小儿子举行诗会，到底是真是假，要去了才知道。今日我就陪着姑爷去见见白城主，顺道见一下秦六爷和房四爷。”
端惠玖放下筷子看着他们道：“不必，就你和元新去。元新细心，多观察一下，今日都是利州的什么人去？姑爷要陪我去城外军营，见一见利州守将柴光明。
如果军营的事情处理的顺利，时间也宽裕，午时左右我俩会去露一下面。你们要记住，我们家以后要以军职治家，最忌讳和地方上的官员过往甚密，以免给人留下话柄。所以以后和这些人打交道，注意一个度，不用太热络就行了。”
“好。”几个男子就痛快的应了。
洛五爷听着小九儿不厌其烦的安排完诸事，头疼的说道：“我觉得小九儿你多虑了。咱家现在如日中天，人家巴结咱还来不及呢。哪里就有你说的这么多事？”
洛钧舒闻言，很是无语的看了自己亲爹一眼。不紧不慢的说：“父亲在礼部这么多年，不会不知道本朝的律法吧？”
崔氏狠狠剜了丈夫一眼，对儿子说：“所以你爹干了一辈子，只是个六品署正。咱家小九儿是贵人降生，从她嫁到咱家开始，先是你高中，接着就是三个宝出生。然后就是我的铺子盘活，也盈利了。接着小九儿成了本朝，唯一的女武状元。现在是最年轻的女将军，能指挥千军万马。
就连十二王爷家最不着调的小十六，跟着咱家小九儿都学好了。还立了战功，也升了官。小九儿的这份旺人运加福报，可不是谁能比的？咱家以后都听小九儿的。”
“······！”一屋子的男人，都被崔氏的这一顿细数，小九儿福运的白话整蒙了。一齐看着端惠玖上下打量一番，也没有看出来，她哪里带有吉祥物的特异功能啊？
崔氏扭头没好气的呵斥丈夫道：“你脑子不好使，以后最好给我乖乖的待着。还有你那个礼部署正不做也罢。你挣的那点微末俸禄，都不够我铺子里卖脂粉一天的赚头。以后你就安守本分，做个居家老爷，看好我三个孙儿就好。敢拖小九儿的后腿，小心老娘挠死你！哼。”
崔氏有个好儿撑腰底气足，脾气也见长了。现在怼人的战斗力，也是杠杠滴。关键说的还都是实话，让人无法反驳。
洛五爷闻言，黑着脸气道：“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层皮。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妇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他说完崔氏，就捧着碗不再说话，闷着头一个劲的吃饭。
崔氏立刻横眉怒目，瞪着他说：“以前你赚的钱，连自己都养不活。都靠我的陪嫁补贴，还要精打细算的过日子。自从杭儿成亲后，我家日子就过的顺风顺水。
如今我儿带来的福气，连带着我也跟着翻了身。只有你还是老样子，你不反思自己的过失。还好意思说我头发长见识短？快点吃完了，去给我孙儿拿羊乳喝。哼，能的你！”
“你……，哼，不可理喻！”五老爷被妻子一顿唾沫喷的词穷了，撂下饭碗，气呼呼的甩袖走了。
端惠玖哈哈一乐道：“娘，我怎么觉得让您说的我都成吉祥物了呢？”
崔氏很是真诚的答道：“小九儿你本来就是啊。”
“······！”看着崔氏坚定不移的眼神，一众人绝倒。看来将军的端惠玖，吉祥物的身份要坐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