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一 块 找 上 门 去
再说端七回洛府，将端惠玖去镇北侯府和镇北侯打起来的消息报给了洛南和洛钧舒。
洛钧舒惊讶的瞪大眼跳起来问：“你说啥？小······小九儿······和镇北侯打起来了？”
“是。”端七心虚的答应了。
“哎吆，这个祖宗是要要我的命啊。”洛钧舒筷子一扔，直接就往外跑。
一家子也顾不上吃饭，洛南也急的不得了：“快快让李忠备车，随老夫去镇北侯府。”
端二十一回端府也这般对端梁旋回禀一番，说完后又特意说了一句：“小姐说不告诉老太爷，只您一个知道就行了。”
端梁旋对自己的孙女，那可是从小带在身边教导的长大的孩子。听端二十一一说，就明白了孙女肯定要谋算什么，才会提前这般安排。
他虎着脸对端二十一的说：“我知道了，这个丫头都怀孕了，还一天天的不消停，这是故意让我不省心呐。去备马车，我们立刻去镇北侯府。”
“是。”
端梁旋和洛南一前一后到了镇国公府，在道上端二十一和端七就分别跟端梁旋和洛南，将前因后果说了个明白。
端梁旋听了一直到了镇北侯府都黑着脸，付临海已经请来了俩太医。
一个给端惠玖看诊，大夫说动了胎气，胎像不稳需要静养。一个给付振莲看诊，说是只有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端梁旋和洛南听了大夫的话，都拉着脸不说话。
付临海看着这俩个亲家，都虎着脸，没有好脸色，自己也觉得的亏心。洛钧舒早就到了，坐在端惠玖在偏房的床边，也拉着脸抿着唇不说话。
李夫人尴尬的站在床边安慰他：“令杭，你别担心。小九儿只是情绪激动，受了点刺激，喝了安胎药一会儿就好了。”
洛钧舒看着端惠玖的样子，实在是自己觉得焦心，不禁红了眼眶说：“婶娘，小九儿有孕两天内，已经昏迷两次了。彭太医说她身体精神都不太好，怀孕不能受刺激，不然会加重她的病情，孩子也易出危险。
我这几日愁的吃不下睡不着，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今日她本来和我娘在二门处理家务，我在书房正准备选官试。也不知道她搜到了那封信，七小姐以前给我的那些，我都没看就烧了。
今天她受了刺激，气的连吴猛都打的下不了床啦。我也不知道她出门来了侯府，还跟付叔叔打起来了。她肚里的孩子，要是有个什么闪失？等她醒来，我可怎么跟她交代呐？”
李夫人赶紧安慰他说：“你别担心，有太医在，婶娘绝不会让小九儿母子有事啊。”
正说着端梁旋和洛南后面跟着崔氏一块进了门，看到屋里的情景，崔氏惊呼一声就奔过去了。“哎吆，杭儿，小九儿怎么又晕了？你自己的媳妇和孩子都照顾不好，你怎么做丈夫的？要是小九儿母子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接着崔氏扭头看着付临海夫妻，不客气的喊道：“李夫人付侯爷不是我说你们，要不是看在我们两家世交的情分上，今天出这事我决不罢休。您自家侄女大了，就让三老爷，早点给她定了亲事。省得整天的不省心，给别人找麻烦。
今日若不是我和小九儿处理家务，还不知道贵府的七小姐，是个这样的世家小姐呢？小九儿和我孙儿若是有个好歹，我就去皇上面前，告你个治家不严的罪过，问问你们镇北侯府，是怎么教孩子的？
当初我家令杭看在付世子的面子上压下此事，不愿让令侄女的名声有损。谁知她如此恬不知耻，连翻送信骚扰我儿子不说。更过分的是，明知道我儿成亲了，竟然仗着付世子的情分，收买我们家丫头下药。
一个还没有出门子的未嫁女，手就伸的这么长。是谁教的她这么恶毒？真是好样的！”
付临海夫妻觉得理亏，李夫人一个劲儿陪着小心对她保证到道：“五嫂嫂放心，以后我一定严加管教她，回头让她去给你们赔礼去。”
崔氏气呼呼的赶紧拒绝：“免了，我们可受不起，省得我们看到她就堵心。我们小九儿真是流年不利，这都遇上些什么人啊？没招谁惹谁，就天降横祸。
别人我可不管，小九儿可是我们洛家的宝贝。怎么？觉得她身世可怜小小年纪独居无依，就想欺负她呢？
也不看看我崔雯芷和洛家答不答应！这才刚诊出有孕，就查出你家那个死丫头的书信和药。她也不照照自己什么德性？就她那个不要脸的模样，看中我儿子，她配吗？别说我儿不答应，就是他答应。有我在，她也休想进我们梧桐苑的大门。哼，真是岂有此理！”
崔氏气的都红了眼，扭头对着洛钧舒吼道：“你还杵在这里干嘛？呜呜······我这是什么命啊？好不容易娶个合心意的儿媳妇，要是被你个臭小子作没了。
我就把你赶出家门，不认你这个儿子。小九儿现在还晕着呢！你倒是快去请彭太医来看看啊。这些天，一直是他看顾小九儿母子，还是请他来看看，我才放心。”
洛钧舒木着脸应着，“唉，母亲您别难过了，都是儿子的错，是儿子无能。”
说完接着又看向付临海两口子问：“侯爷李婶婶？您们看呢？”
“······！”付临海和李夫人面面相觑，很明显有点为难。彭太医可不好请，他是太医院医正是专门给太后看诊的。
洛南和端梁旋心里也明白，看到付临海的表情，也就明白他做不到。
端梁旋深深叹了口气说：“五夫人是心疼小九儿和孩子，侯爷也别介意。唉，说起我这个孙女来，老夫也心疼的紧。”
他瞬间红了眼睛接着说：“也不怕你们笑话，小九儿当年因为那个逆子所为，亲眼目睹她母弟惨死当前，因年纪小受到惊吓和刺激，落下了心病。
因为这个病，每日都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一连二三年不能正常生活。过的人不人鬼不鬼，严重时神志不清，见人就杀。
因此她不能见端家人，为了不刺激她，加重她的病情，我父母才同意她立府独居。我母亲和内子背后，不知心疼的哭了多少回了？也不敢去看她。
老夫和父亲捧在心头疼惜的孩子，被那个逆子祸害成如此……唉……我这心……不说也罢。
如今她有孕，引发病情不穩定，受不得刺激。算了······这些我也不说了，还是先救小九儿和孩子的命重要，还请侯爷和我一起进宫一趟。”
“好，我这就去安排马车。”付临海虽然不太愿意将此事闹的人尽皆知，但是此时形势逼人，自己理亏也只得答应。
洛南此时才搭话说：“说起来这孩子可怜呐！为了她们母子的安稳，我们一家子小心的不得了。前几日，因为她公爹的妾室也姓万，她已经复发过一次。老夫逼不得已，让人将那万氏母女，送去庄子上养着了。唉，所以说家家都有糟心人和糟心事。还请侯爷将那封信和药拿来，让老夫看看。”
付临海对妻子一点头，李夫人才把收起来的信，拿出来递给了他。洛南看完信，脸黑如墨。仔细用手捻了捻信纸，又凑到鼻子下闻了闻，脸色就更不好了。
洛南一时心思转了八个弯，仔细想了半天后，抬头对洛钧舒说：“令杭，你和你娘就在此等候吧，我和你岳祖父和付侯爷一起进宫。”说完就将那封信和药粉揣到袖袋里，拔腿往外走。
付临海有点着急道：“太傅大人，不过是家里孩子一时糊涂，没有这个必要吧？”
洛南冷笑道：“侯爷，此事恐怕不是你能解决的，还是听老夫的吧。”
哼，很好。这纸的胎质洁白细腻光滑，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这可不是普通权贵世家能用的东西。以孙媳的聪慧，恐怕早就发现了不对，所以才将计就计的，打到了侯府上。我倒是要看看，谁这么大狗胆挑衅太傅府？
洛南在宫门外递了自己的腰牌，对小黄门道：“麻烦公公通传一声，就说我们三人有事面见皇上。”
半个时辰后，小黄门才让禁军将三个人一起放进了宫。到了御书房，皇帝正在批阅奏章。
“老臣参见陛下。”
“三位爱卿平身。”
“谢陛下。”
“求陛下为老臣孙媳做主。”三个人都大礼叩见皇帝，只有洛南还跪着多说了一句话。
皇帝疑惑的反问道：“小九儿？她又怎么了？”
端梁旋老泪纵横，跪下回禀道：“老臣厚颜肯请陛下允准，让彭太医救治小九儿母子。当年因为那个逆子造孽，我端家一直愧对小九儿。自她母亲去世后，也没有好好照顾她，一直让她过的多灾多难不安稳。此前中毒差点死了，这为了救她的命，老臣才同意她和令杭冲喜成婚。
这才成婚一个多月，前几天刚请彭太医诊出有孕，结果今日又因为这封信和这包药，使她旧疾复发了。老臣宁愿折寿二十年，换她母子平安。请陛下成全！”
皇帝也是感叹：“唉，你别说这孩子还真是多灾多难。小九儿年纪虽小，但是聪明通透招人喜欢。罢了，郭山派人去延康宫看看彭太医在不在？”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
越康反复看了看手中的信说：“这也不过是闺秀间拈酸吃醋的小事，令杭喜欢，纳回去就是。怎么还和小九儿扯上关系呢？这是闹哪出呢？”
洛南赶紧禀道：“陛下，万万不可！小九儿就是为此女和付侯爷大打出手。”
皇帝一瞪眼道：“哦，这倒是奇了。小九儿这孩子可不是个胡搅蛮缠的性子，除非是让她忍无可忍的事。”
洛南接口道：“陛下说的不错，今日本来是小九儿和她婆婆在家处理家务的日子。谁知就在他们院书房的丫头房里，搜出了这封信和药粉。信是镇北侯府三老爷付临湖的嫡女，写给老臣孙儿的。只是有信倒也罢了，此女心思恶毒，利用杭儿和付世子的交情，居然还收买了五房的丫头，欲给小九儿下毒。所以小九儿勃然大怒，冲动之下跑到侯府打了一架，这才导致她旧疾复发。”
端梁旋接着说：“陛下老臣的孙女，老臣了解。小九儿虽然有病在身，但是她从小对危险的警觉性一直很高。陛下请看，这封信的胎质洁白细腻，摸起来光滑柔韧，细闻还有股淡淡的香气。老臣觉得凭付三爷的能力，定不会有这种好东西。我的乖孙正因为这位七小姐行事恶毒，才会恼怒打上门去。只是她现在还在侯府上昏着呢，我们也不知详情如何？所以老臣才来恳请皇上，请彭太医救治。”
越康这才仔细的摸了摸手上的信纸，果然如此。越康心里一凌脸色严肃的问：“哦，怎么还和镇北侯府扯上了关系？到底怎么回事？”
付临海心里一抖，只得先跪下请罪道：“请陛下恕罪，都是臣的三弟管教不严，才使七丫头犯了糊涂，做出这等蠢事来。”说着就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一陈述了一遍。
皇帝听他说完，不由得皱眉：“孩子不懂事，家里大人明白就是。付爱卿，女大不中留，朕相信你会妥善处理好的。你们退下吧，彭太医稍后就到侯府去看小九儿母子。”
“是。”三个人一起出宫又回到了国公府，直接去了侯爷的书房商谈，此事的后续处理问题了。
三人分主次在书房里坐好后，付临海起身，郑重的给二人赔了个礼。
“七丫头不懂事，给二位老哥添麻烦了。我在这里先给二位赔礼了，还请二位老哥见谅！”
他接着看着端梁旋说：“端大哥，今天小九儿上门，虽然和老夫打了一场。我发现这丫头的身手不凡，让我有些吃惊了。唉，说起来也不怕你俩笑话，要继续打下去，老夫恐怕也不是她的对手呢！她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年纪，还身怀有孕，就有这般身手。老夫很是好奇，端大哥和老将军，到底是如何教出这个丫头的？”
端梁旋看着他，一时黯然。沉默了好久，才伤感的说：“我端家长支的女嗣多年艰难，小九儿是我家多年来，唯一一个出生活下来的嫡支女。当年小九儿在太后寿宴上出生，我父母觉得她能得天家龙气护佑，或许能顺利活下来。因为是一家子期盼了多年的女儿，所以我夫妻和父母都爱若珍宝。
而且我的乖孙自小早慧，八个月就口齿伶俐乖巧可爱，我们教她的东西一学就会。到她一岁时，她不仅能熟读蒙学书籍，还对学习武学很感兴趣。
家父见此既欣喜，又担心。担心她父母年轻，忽略了对她的照顾和教养，让她慧极而伤，遂接到身边亲自看护教养。在我父母的教养下，小九儿不负期望，小小年纪不骄不躁，聪明伶俐天真可爱。
她二岁三个月时，一日我母亲和府里的账房盘账，她在旁边坐着玩鲁班锁。主仆二人连着算了两遍，都没有对上算错的账目。谁知她在一旁，边玩边头不抬的一口说出，那笔算错的田产账。我母亲和账房当时听了心中狐疑，遂就那笔田产重新核对一番。事实证明，那田产果然如小九儿说的那样。
我母亲发现她居然能一心两用，如此年幼就能心算如此复杂的府里账目，也很吃惊。以后连续几日试探多次，每次小九儿都算的丝毫不差。
后来不管哪个账房来府里对账，我父母都会将她刻意带在身边，每次她都让我父母惊奇不已。
不仅如此，小九儿还对商农经营以及兵法和兵器方面的学习，表现的尤为突出。
关键她从小心性坚韧，从不依仗家人的宠爱，骄纵任性恣意妄为。还长得尤其的乖巧懂事善良孝顺。所以我父母和我夫妻二人商量后，决定倾四人全力培养她。
经过这几年的培养，眼看着小九儿的文韬武略，已经超过了她的几个父辈。她作为端家的掌上明珠，能活的无忧无虑，承欢在我们父子两代人膝下，我们便无所求。因为从小带在身边，我父母更是爱孙如命，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小心翼翼的护着她长到九岁。”
端梁旋说到这里，就红了眼，叹了口气哽咽道：
“唉，谁知天不遂人愿……当年得知她不堪打击患病，我夫妻和父母心痛如绞，恨不能以身代之。可怜我的乖孙……这些年……跌跌撞撞……长到现在……仍不能……活的安稳。老夫……这心里……真是油煎一般啊！”
付临海和洛南在一旁听了，也是心思各异。付临海只是跟着感叹一句：“唉，可惜，可惜了一个如此奇才的女子。”
洛南不由得在心里，暗暗替孙子欣喜。“真好，幸亏杭儿下手早。不然这个大便宜，还不知花落谁家呢？”
然后他不动声色的对付临海说：“眼下，侯爷就不必说别的了。还是将你家这个七丫头的事，尽快解决的好。我家小九儿母子还府上，等着彭太医救治呢！”
付临海闻言身子一僵，尴尬的应道：“好好，一切都依二位的意思办。二位放心，作为赔礼药费和补品，我会安排人随后送到府上，直到小九儿母子安康为止。”
再说皇上等他们三个退出御书房，就吩咐郭山道：“立刻差人去内务府详查，这宫里都有谁得了澄心纸？我倒要看看谁的胆子这么大？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作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