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红 颜 妆（一）
洛钧舒要积极的备战殿试，每天忙的脚不沾地。结合这几天搜集到的往年殿试内容和现今时政，每天都回府请教祖父，爷俩常常一块分析，今年可能涉及的殿试题材到深夜，也就顾不上端惠玖和谁有约。
五天一晃很快就过去，端惠玖女扮男装和卓思朗一起，带着十三和小七驾车去神仙楼和付振廷等人汇合。等他们到了神仙楼二楼雅间，付振廷和余建浩已经到了。
陈劲松被堂哥带去了城外京畿兵营，参加训练却来不了了。秦氏堂兄弟还没有来，几个人就边吃着点心闲聊，边等。一直等到巳时半，秦氏兄弟才终于到了。
“不好意思，有事耽搁我们来晚了。”秦巍学和秦涵学哥俩一进门，就给几个人施礼道歉。
端惠玖笑眯眯的回礼说：“不晚不晚，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个时候走去了才正好，我们走吧。”
几个人说说笑笑下楼，一起坐上马车往城外走去。
出城行驶半个时辰后，他们就到了一座匾额上雕着红颜妆的别庄门口。大门设计成绿瓦飞燕尾式贴彩瓷重楼门阙，很有富丽堂皇的江南古韵，黑色大门镶着红色的瑞兽铜俯首。
一开门两名十八九岁来岁，天青色束腰圆领深衣长相俊俏的小厮一左一右给众人行礼。“司南（司北）见过各位公子。”接着那个叫司北的随后说：“各位公子请随我来。”
穿着气质不俗的小厮的在前方从容带路，顺着青石板的幽径，穿过由错落有致的植被假山飞瀑装饰的院落，就进了月亮形二门。
“咦，修远，这庄子和别处很不一样啊。京城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地界？”付振廷四处看了看，小声对卓思朗说。
“当然，那是你孤陋寡闻。这可是近年来京城达官贵人趋之若鹜的地方，此来绝对让你不虚此行。”卓思朗一路上都缄默，他看了走在前方的小九儿一眼，眼神幽深晦涩。顿了半天才叹了口气，还是配合她把今晚的事做好再说吧。
“真的吗？你是怎么知道的？那哥几个可得好好开开眼哈。”余建浩对着秦氏兄弟挤挤眼的说，秦氏哥俩只是对他笑了笑，没有开口说话。
“当然是有人带我和修远来过啊。”端惠玖得意的看着他说道。
秦涵学忍不住好奇地问：“哎吆，来这种地方，你就不怕洛公子吃醋吗？”
“嘁，哥哥，我俩从小一起长大，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又没有亏待他。我九岁就自立门户，吃喝拉撒自给不需要别人养了。不像他现在还在啃老，我这么省心大度，又会赚钱养家的媳妇，上哪里去找？他有什么好计较的？”
啃老，秦氏兄弟听见这个新鲜的词，不由得疑惑的问：“何为啃老？”原来你不遵三从四德的离经叛道，还可以这样解释？
“就是不事生产，伸手靠爹娘和老祖宗养着的主。”卓思朗赶紧给大伙儿解释。
“......！！！”除了卓思朗打击面太大了，一众啃老族看着她俩很扎心。
受打击的付振廷和余建浩一起对她翻白眼鄙视道：“嘁，小九儿？知道你很能干，也没有必要在哥哥面前得瑟啊！”
为了今晚的计划完成顺利姐儿忍了，端惠玖撇嘴附赠他俩一对白眼球。
进了二门两侧的抱厦下各立着一位，上穿桃粉下穿阳绿齐胸襦裙，模样妩媚娇俏的侍女。二人微笑着上前施礼，“司东（司西）见过各位公子。”
那个叫司东的接着问：“各位公子看着眼生，是第一次来吗？”
“是啊。”
“若是第一次来，公子们不妨先去东苑雅楼叫些酒菜，赏一赏各位姐姐的绝技。若是玩儿累了想留宿，就去西苑汤池找个姐姐按按，泡个温汤松快松快，也别有意趣。不知公子们意下如何？”
“敢问这位姐姐，这么说你们这里东西两园还各不相同？”余建浩好奇的问道。
“嘻嘻，当然。红颜妆是近年来在京城新兴起的小有名气的雅姬别庄。内有东西两苑，各有一位主事娘子，东苑主事绿娘，西苑主事红娘。每个苑中都有十几个会不同绝技的姐妹侍奉来客，客人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随意点看中的姐妹作陪，东苑的姐妹只献艺，若是客人确实看中了东苑的姐妹，庄里的姐妹也愿意，客人可以替其赎身带走。西苑的姐妹和客人若是商定，二人两情相悦则可以陪客留宿，东西两院姐妹各司其职互不干涉。若是客人不听劝阻故意为难，会被罚银赶出别庄永不接待。所以一会儿到了东苑的红颜芳阁，公子们要先仔细看清，每一位姐妹每日的红颜榜单上的才艺表演。上面记录着每一位姐妹擅长的技艺和上月的才艺排名，以供公子们选择佳人做参考。各位公子到了，司莲有客到，各位公子司东告退。”
司东嘘嘘叨叨的说了一路，众人正听的聚精会神，她就说到了，又喊另一个同样打扮的侍女出来接待大家。
“司莲见过各位公子，请随我来。今日有八位姐妹在红颜芳献艺，公子可以在大厅门口买票入场观看。一楼大厅共一百二十个大众座位，横着前二排座位，入座票每人五十两，挨着的后二排三十两，最后一排二十两都免费带茶点、果脯、干果四样。二楼普通雅室，包间费一百两，入座票每人五十两也带茶点、果脯、干果四样。二楼贵宾雅室包间费二百两，入座票每人一百两是正对一楼舞台的中间五间雅室，每间雅室可以容纳八到十人，其他都一样。看完才艺表演，客人可以翻牌选佳人入室相陪，也可以邀多人选合适的院子相聚，酒菜另算小食和茶点免费。”司莲说着领着大伙儿进了红颜芳阁内，一楼正对门口的前方正中，是一个半圆形的垂着白纱幔的大舞台，下面的座位也根据舞台的形状呈弧形排列，里面已经丝竹绕耳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一楼别出心裁的舞台设计和周围装饰，看的众人不由得赞叹：“啊，小九儿你够意思，这里果然与众不同。”
端惠玖对大伙的夸赞悉数接受，捂着荷包心疼的咬着后槽牙道：“是吧？难得我今儿咬牙败一回家，你们知道就好。”
“明白明白，小九儿就是小九儿，哥哥谢了。”端惠玖这个狗脾气有多狗，他们这些发小，可是一清二楚。付振庭和余建浩生怕她心疼钱，犯了左性，让这百年不遇的福利泡汤，赶紧狗腿的上前献媚。
拾梯而上二楼也设计成一个个半弧形的封闭式看台，坐在上面居高临下视野更开阔，舞台和一楼的情景一览无余。
端惠玖一行共六个人，连酒菜一共花了一千两包了二楼最好的雅间。付振廷和余建浩和秦氏兄弟，看着小九儿如此的大手笔，不由得咋舌。
付振廷拍着她的肩膀夸道：“哈哈，小九儿，难得你一掷千金的豪气，哥哥佩服！你放心，回去肯定不告诉令杭。”
端惠玖心疼的瘪着嘴说：“若每次被你们这般搜刮，我可受不住，所以只此一回下不为例！不然让洛钧舒知道我如此败家，非得跟我分居不可。”
“哈哈哈，你可别谦虚了，对付令杭可只有你，没有第二人，十岁时他就败给你了，再也没有翻身过。”余建浩都被她的自我调侃逗笑了。
“哈哈哈，对对对！我还记得令杭当时痛哭流涕的惨样，为此我们大伙笑了他好久。”付振廷也被逗的眼泪都笑出来啦。扶着秦巍学的肩膀，将洛钧舒当年被小九儿暴打的英勇事迹，就卖了个干净。
引的秦氏哥俩也跟着哈哈的乐，“原来如此，他们这可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一个劲儿感叹端惠玖和洛钧舒这份打不散的缘分。
端惠玖翻个白眼嫌弃的看着他俩，道：“嘁，至于吗？谁年少不经事时，没有一两件糗事。要不要我也对人说说，你俩过去的光辉历史。”
“别别，小九儿你嘴下留情，我们错了。表演快开始了，我们不能辜负了你付出的大笔银钱，好好看表演吧。”付振廷和余建浩脸色一僵，一起求饶。
端惠玖六个人一路进了红颜妆，她就一直在旁偷偷观察秦氏两兄弟，发现他们行事低调谨慎，只是点头微笑，偶尔附和一句几个人的闲聊，始终不露声色，警惕的四处观望，看着很是小心谨慎。看来这两个秦家公子，得家族细心教导也不是草包，懂得在不熟悉的地方，面对不熟悉的人，收敛锋芒静观其变。
端惠玖不由得弯了唇角，很好和有想法的聪明人较量才有意思啊！但愿今日计划顺利，能达到我的预期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