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明 修 栈 道 暗 度 陈 仓
再说被端十三救回去的小九儿，将她塞进马车后，她咬牙强忍抵制媚药的发作彻底失效了。她开始意识混沌撕扯起自己的衣衫来。端十三碍于身份之别，不得不把她打晕了带回府去。
一夜心力交猝，卓思朗身心疲惫的回来，刚解毒身体还虚着，再说此时他也无法面对小九儿，留下人在惠玖苑随时传递消息，自己落寞的回了万宝楼的住处。
呆在惠玖苑的洛钧舒担心小九儿的安危，此时在家里急得团团转。酒宴散了以后，他和小九儿接到卓思朗被劫的消息，然后兵分两路行事。他带着揽月回府叫人支援，小九儿带人先去查探卓思朗的行踪。
结果传回来的消息说他们中了埋伏，宜鹤几个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尤其是元新重伤，送回来也不能给小九儿看诊了。
给被救回来的小九儿包扎好伤口，她中的媚药也到了临界点，急需解药疏解，揽月只得去外面请了大夫来给她解毒。
偏偏病人不自觉一点也不配合，粉嘟嘟的小脸汗滋滋的，媚眼如丝没有焦距水灵灵的看着他，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不停的撕扯着他胸前的衣襟。嘴里还不停的哼哼，闹腾的厉害。
“哥哥·····我好难受，你······帮帮我。呜呜······帮帮我·····我好难受！啊……呜呜……”
洛钧舒黑着脸，努力抓住她来回作乱的小手，揽月上前按住她的脚，才能让一把年纪的老大夫过来诊脉。
老大夫诊完脉皱着一张菊花脸，直愣愣瞪着他和揽月半天不说话。谁不知道九小姐收了六个面首在身边，这丫头明显是中了春药，放着现成的办法不使。还叫我这个老头子来，这不是搞笑吗？
“洛四公子，九小姐这病？你确定要老夫看吗？”
洛钧舒听了他的话一怔，愕然的看着老大夫，不知他这话是何意？“不然呢？”
“现在九小姐的情况，人比药好使啊！”老大夫还是没有忍住，来回看了俩少年一眼，好心的提醒了一下。
这下床上按着端惠玖的俩人一下子福至心灵，听明白了老大夫的言外之意。二人彼此看了看对方，脸色都变得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老大夫看他们臭着脸都没有说话，只得很无语的上前继续诊治。盏茶功夫他又使针逼毒，又接着连开两副解毒丸，让人掰着嘴给在床上闹腾的女子灌下去，只是收效甚微。端惠玖的脸色由红转白，呼吸也急促起来，老大夫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已经黔驴技穷了。
临走走时老大夫不死心，看着他和旁边的揽月意味深长的说：“洛四公子，恕老朽直言。其实最简单的办法，不用老夫说你们也清楚。再说你和九小姐也定亲了，早晚也是要成亲的。为了救人事不宜迟，不若你们商量商量吧。”
洛钧舒听的眼睫毛飞快的眨了眨，脸一下子红透了。对于老大夫的提议他当然愿意，他十八岁和小九儿定亲，比小九儿还大五岁，现在小九儿才十五岁。真要这么做，他好像有点不地道。而且这种事他也不好意思开口，去征求长辈们的意见啊。
“大夫，事情总得一步步的来，要安排人解毒也需要时间准备。这毒一直折磨着小九儿，您老总得想个办法先压制一下啊。不然毒没解了，人也不行了怎么办？”
老大夫没好气的瞪着他们俩个，不客气的说：“现在九小姐明显已经毒发，不好再用别的药，以免杂了体内的药性适得其反，先直接打晕了就是。”
“......？！”床边二人满眼怀疑的盯着老大夫，现在的大夫不论医术，都这么粗暴了吗？
不过怀疑归怀疑，二人还是按照他的意思，先敲晕了在床上嘤嘤哭着的少女。不然看着她被药性折磨的难受，对俩人也是一种折磨。
送走了老大夫，洛钧舒还在羞怯的纠结，自己要不要献身的时候。揽月已经红着眼白着脸，一副要哭的模样。看到他的模样，洛钧舒当即拉着脸，白他一眼冷哼一声。
“哼，这府里的人我不熟，你去看看羊乳和粥好了没有？”他没好气的指使揽月，省得在跟前看着碍眼。
当他不知道呢？定亲两年多，他早就明白小九儿养面首的传闻，只是个迷惑外人的幌子而已。当他这个正牌的正房是死的吗？一个个都想屁吃，想都不要想。哼！
揽月就在洛钧舒杀人旳凌厉眼神中，委屈的应了一声，“是。”派人去厨房查看，然后自己低着头戚戚惶惶的回了房间，坐在床上眼泪汪汪的黯然出神。
和他同屋住着躺在床上养伤的寒玉不解的看着他，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姐要成亲了。”揽月说完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下来了。
“......咳，和谁？嘶，什么时候？”寒玉捂着胸口的伤吃惊的问道。
“和洛公子。”揽月抹了抹眼睛，轻声地说道。
“嘁，为了解小姐的毒？哈，虽然他的身份比我们高，但是我们也是经过太后许可进门的，是小姐名正言顺的妾室。这事可轮不到他一人做主，怎么也有个先来后到吧。哼！等午时我们找随风和宜鹤他俩商量商量再说。”
午时后寒玉强忍着伤口崩裂的危险，由揽月扶着去了偏房随风和宜鹤的房间。随风是府里的大管家，非烟和元新住在一处，此时他不在家去铺子查账去了。
四个人相约一起去了伤势较重的元新的屋里，一进门寒玉就开门见山的说：“为了救小姐，大夫说现在只能从我们几个人中选一个出来去和小姐洞房。洛钧舒要出手了，你们说怎么办？”
宜鹤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说：“我们六个人现在伤了三个，剩下的三个如果想一直留在小姐身边，趁此就去和洛钧舒谈谈，若是没有想法就当我没说。”
宜鹤看着其他人都沉默，“嘁，算我白说，反正也轮不上我，我先回房了。”
“......！！”其他人眼巴巴看着他走了。非烟沉默半天，起身走到其他四人面前说：“不行，我要去找洛钧舒说清楚，你们要不要去随便。”
本来洛钧舒觉得自己作为端惠玖正牌的夫君，为小九儿解毒是水到渠成的事，没料到会遇到后宅几个男人抱团的反对。以大管家随风为首加上揽月和非烟，三个男人吃完午膳后，一起把他约到了书房谈判。
非烟非常不客气的直接说：“洛公子？虽然你是小姐名义上的未婚夫，但是一直没有得到小姐心甘情愿的承认。我们六人虽然身份不如你高贵，但是也是太后她老人家同意，名正言顺进门的。小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要是她不愿意的事，谁说了也不算。所以给小姐解毒的事，你不能一个人说了算，我们需要商量一下才行。”
“......！”
哈，这还和小九儿没有怎么样呢？有太后撑腰，了不起吗？没有文书官媒等明证，口头约定从来都站不住脚。洛钧舒直接气的鼻子都差点歪了，还真当自己是根好葱呢？
哼，端惠玖是他等了好久才追到的人，这几个不怕死的，就半路上冒出来争宠了。当他一个书生是面捏的呐？拽这下马威给谁看呢？现在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认怂。
“呵呵，诸位稍安勿躁，此事需要从长计议，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救小九儿的命要紧。既然你们如此上心就先商量着，我还需回府禀告一声免得家里人担心。”
“......！”三个人无语的看着他一派正室的模样走出房门，眼神里很是不屑，里面满满的都是鄙视。
洛钧舒微笑着说完，回身阴着脸走出书房，然后低声嘱咐长随吴猛，赶紧回府向洛老太爷禀告小九儿的病情。
“吴猛，回去向老太爷禀告，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知道。公子为了做全套，我还给你准备了浸了姜汁的帕子。”作为公子身边贴身伺候的心腹第一人，他时刻领会公子话里的内涵和深意。
等到吴猛走后三刻钟，洛钧舒也随后出府坐着马车，急慌慌的向太傅府驶去。一进家门，他就用吴猛给他的那条帕子抹了下眼睛，立时辣的泪盈于睫。
一走进前院的书房，他就泪流满面的跪在地上，哽咽的对早就下衙回家的祖父哭道：“祖父，求您救救小九儿吧！她中毒命悬一线，求您去求端老将军立刻同意我们今日完婚，尚可救小九儿一命。”
“我听吴猛回来说了，不若拿我的帖子进宫请太医去看看再说。”
“恐怕不行，此事事关南越郡主和卓思朗，小九儿为救人遭了埋伏，才中了媚药之毒。已经请过大夫了，此药为南越秘方别人不能解，所以为了救小九儿的命，只能另寻他法。祖父......此事事急从权，孙儿......不好出口，只能求您出面了。”洛钧舒一五一十的对着祖父把上官楚楚重金请暗阁杀手，劫持卓思朗和卓天畴父子俩，派了十几个护卫埋伏在胡同里，袭击端惠玖并给她下药的事都一一对他说了。
“果真如你所说的那般？”
“祖父，牵扯南越人和江湖人的恩怨，惊动宫里人事情就变得复杂了。孙儿不敢胡说，千真万确。”
“最好不是你趁机动了什么心思！哼，也罢，你也二十了，让李忠备车我去端府走一趟。”
“是。”洛钧舒心里暗喜，急忙从地上爬起来，上前扶着洛南缓缓往大门口走去。
半刻钟后祖孙俩就到了端府门口，端长青也接到了端十一的消息，知道小九儿中了毒，急需解药救命。端长青夫妻和儿子端梁旋夫妻四位老人，正在书房商量对策，就听到下人来报洛南祖孙登门拜访。
端梁旋夫妻眼睛一亮，立刻起身对愁眉不展的父母说道：“父亲母亲，此事说不定还有转机，我夫妻先去看看再说。”端长青点了点头。
端梁旋带着妻子梅氏匆匆而去，在大门口接到洛南祖孙，各自施礼寒暄一番。“令杭见过端祖父和梅祖母，今日我和祖父上门是为了小九儿的事。”
洛南就接着说道：“我们祖孙贸然上门，还望将军海涵，只是事情紧急，不得不来和将军见一面商量商量。”
“太傅大人客气了，我们是正经的亲家，不必客气。请。”四个人相携一起急匆匆去了端老太爷的棣堂院大书房。
四个人进了房间，洛南也没有含蓄，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来意。“虽然是小九儿委屈了些，但是事急从权，为了救小九儿的命，若是你们几位没有意见，我就回府让老五夫妻准备一下，今晚就让他们成婚。”
梅氏感动的起身给洛南行了个大礼道：“这是哪里的话？我们正在为此事揪心，又不能上门探望，亲家公就来啦，真是解了我们一家人的燃眉之急。我们都感激你和令杭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你们？”
“那好事不宜迟，我们再仔细商量一下，下面的事怎么安排。”沈老夫人也干脆的接口说道。
一行六人接着在一起粗略的商量了一下成婚的细节，就各自回去分头去准备去了。
嫁衣是来不及准备了，沈老夫人将自己压箱底珍藏的嫁衣拿出来，让梅氏拿走改一改凑一下数罢了。眼下情况紧急不能讲究太多，先让二人洞房聘礼什么的可以后补。
安排好一切，沈老夫人眼泪婆娑求端长青，“长青，小九儿岀府这么多年，你不让我和媳妇上门去见她。如今她命悬一线，又如此仓促成婚，她府里都是一群孩子，没有精细人张罗安排，我怎么能放心？那是我的小九儿啊，我抱在怀里宠了十年的心肝儿。你就派人偷偷把我送过去看看她，顺道帮她布置布置。呜呜......你就让我去替她早死的娘尽尽心吧！我苦命的......小九儿！呜呜......”
端长青拗不过她叹了口气，最后只好答应了。他让护卫悄悄将她和梅氏婆媳俩，送到后街的惠玖苑，帮着小九儿布置一下婚房。
再说另一边的太傅府洛家，洛南只把洛五爷请到了书房，简单的说了下情况。“小九儿岀嗣立府这么多年，皇子们都一天天的长大了，皇上早就在她身边安排了人看着，那六个面首都不是等闲之人。连皇上都知道抓住了小九儿，就捏住了端家的软肋。端小九儿从小就早慧，又有将军府父子四人倾力教导多年。当年她以九岁稚龄干脆利落的解决其父母的恶事，心性就不是常人所及。为了令杭和我洛家的未来，我多年来百般筹谋，但是为父老了难免力有不逮。你和你哥哥们在仕途上都不出彩，这桩婚事本就是我们强求来的，正好趁此坐实了两家的姻亲。省得以后再出现变故坏了我得筹谋，你回去和你媳妇说好好准备去吧。”
“是。”洛五爷虽然纨绔但是一直很听父亲的话，应一声就回房嘱咐五夫人，给洛钧舒准备婚服今晚成婚，其他的礼数可以后补云云。
“老爷，令杭是我们独子，再说他和小九儿是明媒正娶的正经官媒，婚事怎能如此敷衍了事？”
“你莫要多事，这事是父亲亲自和端老将军二人议定的，其中有什么深意？我也不敢问，我们只要照办就行了。”
“这叫什么事？儿子好好的亲事，弄的好像寒门祚户抬姨娘。红燕你和葛妈妈拿账册去开库房，清点那些早备好的东西。”
五夫人听的一时惊讶的愣住，虽然心里不太高兴，但是因为是洛南拍板决定的她也没有办法，嘟嘟囔囔的带着丫头婆子们去准备了。
“是，夫人。”
家里人为了这幢突如其来的婚事，忙的人迎马翻洛钧舒一概不知道。他此时正嘚瑟的在惠玖苑，对几个面首宣布，洛端两家长辈的决定。
此刻小九儿不管事，此事由两家长辈插手，他们六个就没有立场多嘴了。六个人都在元新的房里，非烟几个看着他挑衅的目光，恨不得咬死他，不由得骂道：“你卑鄙，无耻！”
洛钧舒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得意的对他们挑了挑眉，理直气壮的说：“这可是端老将军的意思，不赖我。”
洛钧舒连理都没理他们，施施然带着吴猛走了。小样儿自己在这府里势单力薄，论身手自己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打又打不过他们，不用点计策还不被他们几个欺负死。
洛钧舒有了双方长辈的撑腰，理直气壮的占了主动权，顺利晋升为第一顺位正牌夫君，眼睁睁看着随风几个大眼瞪小眼的一起傻眼，而窃喜。
有了两边家人的倾力相助，傍晚时分惠玖苑里的婚房就准备好了。洛钧舒心情舒畅的带着吴猛和两个婆子，回房也没有闲着。吩咐府里的小丫头们，仔细的收拾正房，等到沈老夫人婆媳各带一个贴身婆子来时，婚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收拾好婚房，洛钧舒带着那几个能动的面首一起，在偏厅悄悄拜见了沈老夫人和梅氏。
“令杭见过太祖母和祖母，这三个都是府里的长随，还有三个正养伤呢，所以不便来见礼。”
“嗯，罢了。令杭，小九儿是我的掌上明珠。太祖母别无所求，她从小可怜少有亲眷照拂，以后就交给你了，替我们好好照顾她。非常时期委屈你了，这是太祖母和祖母给你的。”沈老夫人说完回首看了俩婆子一眼，站在她身后的婆子，立刻拿出两个檀木盒子递了上去。
“谢祖母赏，令杭一定谨遵两位祖母的教导。”吴猛接过盒子站在一旁，洛钧舒赶紧躬身行礼致谢。
“随风（揽月，非烟）见过太夫人和老夫人。”
“得皇上和太后垂青，这么多年幸亏还有你们一直陪着小九儿，都是好孩子。初次相见我也没有准备什么好礼，拿去玩吧。”沈老夫人抹了抹眼角，示意文婆子上前每人给了一块玉佩当见面礼。
“谢太夫人，都是我们应该的。”
“小九儿是我的心肝，她远离亲眷，我们也不能经常上门探望，府里也就你们几个帮衬。不管你们原来是什么人，进了惠玖苑的门就是小九儿的人，希望你们同心协力护她不再有何闪失，好好过日子。”梅氏和沈老夫人都是世家高门贵女出身，见识自然也不一般。自然知道眼前的人都不是简单的，因此也就隐晦的警告一番。
“是。”四个人一起恭敬的答应。
“母亲，我们去看看小九儿吧。”
“好。”四个人随着婆媳俩去了正房卧室，看了躺在床上昏迷的端惠玖，沈老夫人和梅氏悲从心来，一起哭了起来。
“小九儿啊，我的小九儿！祖母和太祖母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看看我们。”
“太祖母，祖母切莫太伤心，救人要紧。稍后的婚事还需您二老主持，你们还是先去旁边歇息一下吧。”
“哎，是这个理。”沈老夫人和梅氏赶紧擦了擦眼角慢悠悠起身，四个人俩人搀着一个将梅氏婆媳扶去了一旁的椅子上坐好。
临近傍晚太傅洛南带着洛五爷夫妻悄悄去了惠玖苑，端长青和儿子端梁旋已经早早的等在客厅里啦。
大厅里身穿大红嫁衣的端惠玖还昏着坐在椅子上，手里被塞了一根红绸，另一头牵在洛钧舒手里，跪在几位长辈的面前端十三站在一旁唱礼：“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礼成！”拜完堂洛钧舒就依次给几位长辈敬了茶，一旁观礼的随风三个人也穿着暗红的新衣，看着他改口敬茶脸色晦暗莫名。
揽月直接红了眼，紧紧咬着唇，憋住在眼圈里打转的眼泪。六个人中他的武力最差年纪最小，只比小九儿大一岁，除了随风比小九儿大三岁外，其他人都大两岁。
当初他们被选出来送到端惠玖的身边，也是经过严格训练挑选出来的。虽然开始是带着目的陪在她身边，但是这么多年他们和小九儿相伴一起长大，情意自然不同于常人。
这么多年他们都被小九儿的胆识和胸襟征服，心里眼里都唯她的命令是从，早就忘了自己的初衷。
洛钧舒这一招奸诈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打乱了六个人最初心照不宣的约定。他们都知道端惠玖的为人，洛钧舒半路上强入，就等于断了他们心底的妄想。怎么能不让人恼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