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王亮：厚黑学？
翌日。
留山上的部署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各项工作也在有序推进。
王亮打算启程去一趟纵队司令部。
在出发之前，王亮了解了一下武田平治的情况。
“武田平治最近的表现怎么样？”王亮问丁算盘。
“很老实，救治咱们的伤员十分滴认真，尽心尽力的，前天晚上还熬了个通宵给咱们的战士做了个手术。”
“如果他不是个鬼子，而是咱们的同志战友，那就好了。”
丁算盘回答着，言语之中表现出了对武田的认可。
王亮没有表达自己的态度，又是招呼道：
“走，咱们过去看看武田。”
“得咧。”
丁算盘在前面引路，直奔营房区。
这会儿正是饭点，只见武田在宿舍里正吃着一个窝头。
看到王亮来了，武田诚惶诚恐地站起来立正，看上去非常忐忑不安。
八路的伤员都已经医治得差不多了。
他不知道这支八路军队伍的最高军事指挥官会不会就此卸磨杀驴，处决了自己。
门口的警卫一直都没有撤，从这一点来看，八路军应该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回想自己所见，那些日本军人是如何对待手无寸铁的中国老百姓的，还有被俘虏的中国士兵的。
虽然他从来都没有参与过这些事情，但却又无法自证清白。
武田决定接受这个现实了，该认命的时候还是得认命。
“长官。”
站起身的武田毕恭毕敬地向王亮弯腰，用蹩脚的中文说道。
武田多少会一些中国话，简单交流还是没有问题的。
王亮没说话，在武田的屋里打量了起来，最后目光落到了他的饭盒上。
这一举动让武田更是心慌，额头上渗出米粒大小的汗珠。
就在这个时候，王亮开始发难了。
指着饭盒里的窝头和咸菜丝对丁算盘吼道：
“武田医生不辞辛苦地给咱们的战士治病疗伤，加班加点地工作，没日没夜，像毛驴一样用人家，你他娘的就给人家吃这些东西？”
武田被暴怒的王亮吓了一哆嗦，当领会到这话的意思的时候，连忙帮忙解释：
“长官，这就已经非常不错了，很好吃。”
丁大算盘刚想说咱们的战士吃得也是一样的。
就听王亮道：“好吃个屁!”
“从今天开始，给武田医生安排小灶。”
“缴获的日本罐头隔周至少安排一顿，每天定量一枚母鸡蛋，一杯牛奶。”
“武田医生是日本人，吃不惯咱这硬面窝头，拿着钱去买点米，给他做米饭吃。”
“是!”
丁算盘虽然有一百个不理解。
但王亮现在可是县大队的最高权威，他的命令自然是不能打折扣地执行。
听到这里，武田平治已经被感动得热泪盈眶了。
“长官，谢谢你，谢谢你!我……我……”武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亮拍了拍他的肩膀，慈眉善目地说：
“你救了我十几个人战士的命啊，你不该谢我，而是我该好好谢谢你啊。”
“听我说，谢谢你，正是因为有你……咳咳咳……”
王亮心里一百只羊驼飞奔而过，怎么差点唱来了。
收买人心要做全套，王亮轻咳几声后。
又非常严肃地交代丁算盘道：
“武田医生的问题已经核实清楚了，他的手上，确实沾了咱们中国人民的鲜血。”
就在武田吓得腿都软了，差点站不住坐到地上的时候。
只听王亮峰回路转，疯狂急转弯：
“武田医生手上的血，都是在治病救人的过程中沾上的。”
“武田医生手上没有中国人的血债。”
“相反，他医治我们的同志，是我们的恩人，我们的朋友。”
“虽然武田医生是日本陆军大尉，但他入伍完全是被强迫的，而且一直从事的都是医务工作。”
“所以他不算是我们的敌人。”
“从今天开始，把咱们门口的岗哨全部都撤了，武田医生可以随意自由地在留山上活动。”
“如果武田医生想归队，那我们也会积极想办法，送你回老家。”王亮看着武田平治，意味深长地说道。
激动到无以言表的武田在听到要把自己送回去的时候。
顿时急了，义正言辞道：
“不!我绝不回去!”
“我不要再参加这场非正义的，邪恶的战争，我不想再回到那个都是疯子魔鬼的地方去了。”
“长官，我想留下来，如果你们能接受我，如果你们可以信任我，我想加入你们。”
武田真情流露：“说真的，跟着你们的这段日子，虽然一开始你们的战士都很排斥我。”
“但随着我给他们做治疗，接触得时间长了，把自己的经历讲述给大家听，大家都已经拿我当做是朋友了。”
“真正的朋友，在这里我感受到了浓厚的人情味，感受到了善意，友好。这里不会让我觉得害怕和压抑。”
“好，那就留下来，我们当然欢迎你。”王亮笑着跟武田握手。
离开武田宿舍，走出一段距离后，丁算盘忍不住好奇地问王亮道：
“大队长，刚才武田如果想走的话，你真的给他放了？”
丁算盘觉得大队长可不是那圣母之人啊。
“我不是说了吗？如果他想，我会送他回老家的。”王亮云淡风轻道。
“回老家？回老家!明白了!”
丁算盘念叨了两嘴，这才回过味来，明白了里面的玄机：
“大队长，还得是你啊!”
算盘还是有疑惑，追上王亮问道：
“那咱们真的把看管武田的岗哨都撤了？允许他随意地走动？”
“那万一他要是跑了，把咱们的暗哨以及大队的情况泄露给鬼子，那咱们的老巢不就危险了!”
王亮敲着算盘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道：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傻啊？”
“咱们山上这么多人，我布置了这么多岗哨和陷阱雷场，还能让他跑了？”
“通知下去，如果发现武田未经报备擅自离开留山，格杀勿论。”
“我之所以恢复他自由，也是想趁此考察一下他。”
“他既然选择留下来，如果不经请示离开，那就是违纪行为，按照叛逃者处理。”
见王亮这句格杀勿论说得如此干脆利落，丁算盘不由感叹。
这大队长把驭人之术玩得可谓是如火纯青。
厚黑学玩得好啊!
既让重获新生的武田感恩戴德，感激涕零，同时又能甄别出武田是不是真心投靠，当真是一件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