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萍水相逢 (3)

场景18 李府夜外

徽州城李府，雕梁画栋灯火阑珊，府内厅堂灯光通明。

徐钢：(气喘吁吁，扑通跪在李甫堂面前)老……老爷，大事不好。

李甫堂：(刚从书房走出，坐在太师椅上)什么事?

徐钢：(跪地)二少爷他……他……

李甫堂：(紧张起来)混账的东西，二少爷他怎么样了?

徐钢：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奴才该死……

李甫堂：(跺着脚焦急地问)快说！

徐钢：二少爷在天津，被巡捕给抓走啦。

李甫堂:(惊慌失措)你说什么?这个畜生好事没有，坏事有余，气死我也。

[蔡依琴看见徐钢一人回府，知道此事当场晕厥……

徐钢：(连忙起身挽扶着)夫人，夫人……

蔡依琴：(缓过神来大哭)我的宝贝呀，啊，你们不是保护他吗?

李甫堂：(喊着)哭什么哭？闭嘴。

[此时空气压抑，只听到蔡依琴呜呜哭泣着，梅秋云闻声走来。

李甫堂：巡捕为什么抓他?你们这些吃干饭的，都是些废物连少爷也保不住，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徐钢：(轻轻地说)二少爷，他在天津出事了。

李甫堂：出什么事？

徐钢：杀人了。

梅秋云：滑，那怎么可能，二少爷手无缚鸡之力，要么被人陷害，要么他们抓错了人。凭二少爷的胆量，他怎么会杀人呢？我不信，老二别哭。

[蔡依琴呜呜呜呜哭的更厉害……

李甫堂：(啪一声桌子)肃静、肃静，婆娘们滚一边去，哭有用吗?你们快说，李汉到底杀没杀人?

徐钢：(连忙说)真杀了，人都死了。

李甫堂：(瞪眼睛)为什么杀人?

徐钢：都怪那些臭娘们，敲诈二少爷的银票。绝不关二少爷的事，真的这不关二少爷的事，是那个骚货自找死路。她们用刀逼二少爷拿银票出来，结果臭婊子脚一下踩空，刀子却进了自己的心脏，结果她就死了。

李甫堂：兔崽子，畜生……

蔡依琴：(擦拭泪水)老爷快想办法求儿子吧。

李甫堂：唉，我就知道这畜生干不出好事来，快活逍遥，气杀老夫。你们为什么不去找肖大人?

徐钢：(颤抖)我们刚进天津，二少爷就看见‘醉春楼’，二少爷就进去，二少爷说等他玩够了，再一起去找肖大人，结果二少爷就出事了。

李甫堂：那封秘信呢?

徐钢：在……在方管家怀中。

梅秋云：老爷息怒，你想一想，既然是青楼婊子自己杀了自己，这跟二少爷无关；不过话又说回来，巡捕怎么会抓李汉呢?我看事没有这么简单，必有蹊跷。

蔡依琴：对、对、对、有蹊跷、有蹊跷。哎哟，老爷那啥办？我就一个心肝宝贝，我的心肝，老爷要是汉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啦，哎哟……

李甫堂：吵什么吵，滚到一边去。

[蔡依琴和梅秋云纷纷退出。

场景19 走廊日外

[走廊曲折离奇，雕刻精细。廊里来来往往的李府家奴们。

奴婢甲：大夫人，你好。(万福金安，又走开)

奴婢乙：二夫人，你好。(万福金安，又匆忙走开)

梅秋云：(走到蔡氏面前，窃喜)老二啊，李汉的事，老爷会想办法，不就是杀个春楼的婊子，也是小事一桩啊。你肯花些银两就没有事了，再一个我们也是皇亲国戚，对不对?哪个青楼上不会死人呢，逍遥快乐死也是她们快乐的事，这分明是小事、小事，哈哈。

蔡依琴：老大，你别幸灾乐祸，你还在说小事，你分明就是说风凉话。我知道，杀人偿命，杀人偿命啊，汉儿又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当然说小事，要换成伟儿，难道你不着急吗?将心比心，你试一试。

梅秋云：你……你，你，老二你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又扯到我伟儿身上你安了什么心?我呸！敬酒不吃吃罚酒，帮你说好话，反而把我的好心当作驴肝肺。

蔡依琴：我安了什么心?我看你就是幸灾乐祸，你把我比着狗，我要找老爷你评评理。老天爷哟，我汉儿抓走了，我不着急啊谁着急?老大，我没有你命好，没有你有福气，你伟儿也不是在东南洋留学不是更花天酒地吗?

梅秋云：你，胡说。俗话说得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汉儿不是我亲生，小时候但也吃过我奶呀!我好歹也是半个娘。

蔡依琴：屁话!别在老爷面前讨好卖乖，你是乘机嘲笑我，分明你是在揭我短呀，就是在我伤口上撤把盐，汉儿吃了你奶不错，那年你不是产生时死了一个吗?所以……

梅秋云：(面色阴沉打断她的话)你——你——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分明是挖苦人，我跟你势不立，你找死吧。

[蔡氏与梅夫人厮打起来。

场景20 厅堂日内

丫鬟：老爷，老爷，大事不好?

李甫堂：什么事?快说。

丫鬟：回老爷，大夫人和二夫人在走廊里打起来了。

李甫堂：她奶奶的。

[李甫堂带着几个保镖向走廊里走去。

[梅秋云和蔡依琴正在纠缠着对方互不相让。

李甫堂：住手，臭娘们，统统给老子滚…

[她们两个人才互相松开手，都披头散发。

蔡依琴：(大哭)老爷，你可看清楚了，你可要为我做主呀，老大欺负人，我不想活了。

李甫堂：滚！

[她们都分别走向自己的院子。

场景21 后花园日外

[后在园，鸟语花香，流水潺潺。

[徐钢等跟随李甫堂在花园，一边去一边商量下一步。

徐钢：回禀老爷，蔡夫人说的对，想办法先救人。二少爷细皮嫩肉的，不然二少爷真的受不了。

保镖甲：(走向李甫堂面前)老爷，快想些办法，不然二少爷真的受不了啦。

李甫堂：(气不打一处来)这个畜生到处惹事生非，气死我也，让他去办一件事，事没有办，刚到天津就闹出人命。诶，天津必定不是我的地盘，再一个路途遥远，去一趟也要半个月。我记得二十多年前，曾结识拜过把子的兄弟，如果案子落到他的手里那就麻烦，我只有早点联系肖大人。

徐钢：老爷，别紧张，我们另想办法。

李甫堂：想个屁，我俩已结下二十多年深仇大恨，但是肖大人也相长时间没有来往，这封信就是去联络感情，万一肖丁翻眼不认人那就更糟糕。

徐钢：老爷，不得虎穴焉得虎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弄清事实真相再说。

李甫堂：嗯。

徐钢：(提醒着)是的，老爷别急，不过我到有一个法子，你看这样行吗？

[徐钢叽叽咕咕耳语一番。

李甫堂：只有这样。

场景22 江和堂日内

[江和堂药铺，两个伙计忙碌中。

[有几位病人站在铺前等伙计司。

[有几个家属站在铺前等结算银两。

[江笑梅也在诊脉中。

江笑梅：老叔，你这个病，怎么拖这多时间才求诊?

农民：(苦愁着脸)江郎中，我也没有办法呀，心想挨一挨就会熬过去。哎，银两又不够。

江笑梅：张叔，你说是命重要，还是银两重要?你再晚半天时间你病就麻烦大了，今天我免费开5包中药回去，如有些不舒服就再来复诊就没事了。

农民：谢谢!谢谢，好人呀。

[翁爷和明付子、道印走进江和堂。

翁爷：什么病麻烦?老人家您不是找江郎中在仔细诊疗吗?还免费，你捡了个大便宜，哈哈，今天翁爷也要免一次费哟。

柳青：(怒怼)又是你们，又是来看病的?你都是老爷，大叔是农民。

翁爷：嘿嘿，你说的对，我是爷，我不免费。可是今天翁爷不看病，来看人的，哈哈。

柳青：看人看热闹到镇上去看，那里人山人海。

市民：这位不只翁爷吗?我们见过面。

翁爷：是吗?(翁爷打量了一下他)

市民：就在徽州城内。

翁爷：对对，看我的记性，哈哈。

市民：哈哈，这叫着贵人多忘事，你肯定就是大贵人。

翁爷：翁爷，我也是慕名而来。

农民：哦，江郎中名气大，江浙皖的百姓，有疑难病症，不远万里都跑来找江和堂，一看就好，了不起啊。

翁爷：所以我也就从万里之远而来，我的脚看好了，我的肚子痛看好了。今天身体好好的，晚上睡的香，吃的香，所以这来看看这位江郎中，南来北往都是客。

道印：是，翁爷说的对。

江笑梅：请安静。

柳青：别吵了，这可是诊病的地方，世界上什么人都有，不懂规矩。

农民：就是，就是，你们听清楚了吗?

[翁爷们尴尬的离开了江和堂。

场景23 路上日外

[明付子、道印随翁爷离开了江和堂。

道印：江和堂的确名气大。

明付子：这明摆的事说有意思吗?

道印：算我多嘴了。

翁爷：小印，给我闭嘴。

道印：嗯，主子。

翁爷：(独白)这江小姐，是不就是江郎中?那天夜里……

[闪镜](一组空镜)

木渎古镇虹饮山房，夜深宁静。

轻轻微风吹拂絮柳。

箫声悠扬，带着相思缱绻……

翁爷翻来覆去久久难眠。

明付子、道印呼呼酣睡中。

翁爷梦游又犯了，他披上外衣悄悄地起床，走出屋外……

风中月色，如情似水。

翁爷沿小径来到亭榭边，静静聆听。

古筝在轻拔，抑扬顿挫。

江笑梅如醉如痴。

一曲忧愁缠绵悱恻韵调，摄魂捏魄。

又一曲如思如诉的箫声飘逸。

翁爷悄悄地走向虹饮山房。

翁爷一不小心踩空石矾，右脚卡在石缝中。

他咬牙切齿忍着满脸痛楚。

依栅栏处，月色中倩影隐隐约约，翁爷顾不了关节疼痛。

翁爷：

(吟诗)

玉箫唇吻声如水，曲奏忧愁韵味悠，

谁知少妇心中意，唯有月下独一夫!

江笑梅：

夜猫偷听不寻常，惊吓东家又何妨。

风儿不知花儿事，月色深处亦芬芳。

翁爷：

天籁之声，心迷稀客神昏颠倒，夜深人静时。

江笑梅：

夜猫出入，徒劳无功一无所有，自作故多情。

(闪回完)淡出

场景24江和堂日内

晨曦初露，东方逐渐明了，江和堂忙碌中。

柳青：小姐，有人急诊啦。

江笑梅：嗯，你叫他进来。

柳青：知道了。

江笑梅：谁问哪里不舒服?

市民：江郎中，俺在家呆了半个月，天天身上烫，老婆子不在身边。俺不瞒你说，俺是北方人，随父亲南下，准备去南洋干苦活。可是俺父子俩在南洋没有半年工夫，那边地震，发海啸。

柳青：地震？还发了海啸？

市民：俺父亲就被溺水死了，命苦哟!俺当时随装箱工去了日本，才免遭一死。诶，都是十几年的事了。

江雅：(诊过脉后)哦，这位叔，我开两包中药，回去熬水成汤，上午喝一碗，下午喝一碗。不过喝这汤药会出一身汗，不好害怕，汗出来了就会轻松，人就舒服。你得了伤寒，中医叫水湿伤寒，我这两包送你，回去好好养病，吃完2包，来复个诊，就没有事啦。

市民：(作揖)谢谢，江郎中，好人呀!你有菩萨心肠，他老人家保佑江和堂生意兴隆，保佑你江家一帆风顺，万事大吉，谢谢、谢谢!

江笑梅：下一位。

一位病人坐在诊桌边，江笑梅望闻问切后开方……

病人甲：江郎中，好人、好人。

市民：(气喘吁吁跑来)大家让一让，让一让，快、快，江郎中救下咱爹。

江笑梅走到这位病人，抬来一位满脸是血的病人。

江笑梅：这是怎么回事?

市民：咱爹刚才在楼上，不小心掉下来了，江郎中，快，止血。

江笑梅：这位大哥，不是我不帮你忙，你爹大脑内已出血，现在正昏迷，必须马上手术。

另一市民：你说什么?要做手术，脑内开刀?江郎中你有把握吗?

江笑梅：我刚才跟你们说的很清楚，大叔脑内大出血，外面血可处理。你看你爹，双边瞳孔散大，无反应证明脑内已出血，你赶快上大医院找外科大夫急救，必须马上手术，马上手术。

他们：(扑通下跪)求求江郎中，行行好!咱爹的命只有你可以救。

宗总管：(走到跟前劝阻)这外手术，我家小姐看不了，你们把你爹抬到大医院手术去救人……

此时一位穿洋装年轻人走进江和堂。

李伟：(严肃地说)这个我可以手术。

场景25 江和堂日内

[江和堂临时手术室，病人躺在手术床上，李伟忙碌中。

李伟身穿白大掛，摘下口罩，头帽舒了一口气，从手术室走出。

李伟：现在你们的爹没事了。

市民：那太好了，谢谢!

李伟：你们别谢我，要谢就谢这位江医生，是她在短短两分钟，确诊病人大脑出血，不然流血过多行成脑疝，病人必然有生命危险。我刚从东南医学院获医学学位回国，所以就很顺利地手术疗法，这手术很圆满，等半个月，你爹就会康复。

市民：(紧握李伟双手)太谢谢你了。

另一市民：江和堂又出了一位神医啦。

李伟：世上哪有神医，只不过我就是学习这个专业，正好这个手术我是第一例。

另一市民：你是大少爷吧？城西李大人大公子，大少爷回来啦。

李伟：对，我是李甫堂的大公子，我不是少爷，我是先生。

市民：大少爷，你还没有回府吧，你李府出大事啦。

李伟：(如晴天霹雳，他攥紧大叔手)这位大叔，我家出什么大事?

市民：(轻轻地告诉他)二少爷，杀人啦。

李伟听后向，惊讶地向江和堂外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