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地感应入道始 山海典故疑移花
“传你一段心法口诀—《天地感应诀》，默念此诀，压制灵气化墟！”
东方日出扶住玉尘飞，双手拍在他的后背上，丹田内灵墟运转，沿双臂至双掌，浮现一股清光灵气着手，灌入玉尘飞体内，试图助玉尘飞归墟。
但此时，玉尘飞体内经脉拥堵，双翼青龙所纳的天地灵气，形成的灵压反扑着他灌输的灵气，着实让他惊讶。
两股灵气在经脉中奔腾相冲，那经脉涨爆的疼感，传入髓海，似是心头堵着一块大石头。玉尘飞瞳眸紧闭，嘴角发颤，挤动双涡浮现，却是分外挣扎，
东方日出明白玉尘飞灵墟未成，只能让玉尘飞经脉内奔腾的灵气疏导归引，至丹田灵墟，才能助成凝气。
他心念至此，在玉尘飞耳边呼喊:
“修炼之道，在于吸天地之灵气，开灵基，筑灵宝；取日月之精华，阴阳融合，结灵丹；堪破生死，悟道轮回，化元神；破碎虚空，逆乱天地，天人合一：天地感应诀，感应天地，入道之始!
记住什么是真正的无敌，万物皆有灵，能够感知任何生灵，去了解它们，感受它们，不与之为敌，才为真正的无敌！
当你感到彷徨无助之时，记得心中默念《天地感应诀》！”
“修炼之道，在于吸天地之灵气，开灵基，筑灵宝……”
听到东方日出的疾呼，玉尘飞颤抖着盘膝而坐，《天地感应诀》信口念来。
“取日月之精华，阴阳融合，结灵丹”
口诀回荡在空中，刚还奔腾澎湃，一波接一浪的灵气大潮，似被无形之力牵引般，归于丹田，汇聚成一灵气漩涡，每念一句，灵潮泄一分，归于漩涡。
“堪破生死，悟道轮回，化元神”
皮肤潜处，八条树状经脉发出耀目的蓝光，循着奇经八脉，运行着周天循环。
“破碎虚空，逆乱天地，天人合一”
丹田灵气漩涡仿似星辰大海般，渐渐归墟，一条双翼青龙似在灵墟中翻腾游弋……
一盏茶后，地上倒伏的小草停止了摇晃。东方日出探出灵识，觉察到玉尘飞气息平稳，丹田处灵气归墟，缓缓运转，远山眉间鼓塞退了七分。
忽然，东方日出一翻手，一块闪烁着绿芒的青石玉简卧在手心，原是传音玉简，灵气探入，风舒天的声音传入耳中：
“东方门主，速来齐云山！”
东方日出也不怠慢，向一直护法的归魂山众人拱手称谢，归魂山一众也都还礼示意。落罢便是升起鸿云，往齐云山山务殿赶去。
“都散了吧！”归魂山山主孟不清开口道，一众管事也都闪掠进入各殿阁楼内，自行消失。
“云从龙相，龙为水物，云为水汽，清气上升，龙吟云出……”
孟不清吊脸环眉，圆目黑睛，面色苍白如雪，不露半点血色，浑身丝丝黑气，透出黑云褂袍正往外溢出。
此刻，他举起漆黑的眸子，凝视着玉尘飞久久，眸面闪过一丝黑芒，很快暗流归入瞳底。
一股劲气涌上督脉，颅顶一丝丝稀薄的青烟冒出，盘旋在头顶三寸之地，凝集成云雾状。玉尘飞晃荡着，睁开眼睛，云雾顷刻间飘散消失。
“呼”
长长呼出一口气，体内充沛的灵气让他精神振奋，不由得挥动两拳，拳尖灵气波动沿着拳风扩散四周，地上青草顿时矮了一片。
感受到奇经八脉皆已贯通，冥冥间似乎只要自己催动灵墟，周遭天地灵气源源不绝吸纳入体。
“这便是凝气的力量吗？”
“师父呢？”
玉尘飞环顾四周，只有一地雀鸟尸体，没见到东方日出，正生疑惑。储物袋里亮出红光，抬手一翻，原来是传信竹简。
青色灵气探入，一条丈长双翼青龙钻出，头尾抱一，凝成的一道法幕上，一行行字浮了出来：
“尘飞哥，你现在怎么样了？——梦瑶”
“尘飞，等会来齐云山！——司长命”
原来是梦瑶和司山主传信，玉尘飞回想起晨早与华琅风斗法，心头苦味也是泛了出来，连忙施展秘法回复：
“我没事了，梦瑶，等会去找你。”
“是！司山主。”
看着散落的雀鸟尸体，玉尘飞默默无言，取出几尺黄色锦布，逐一捡起裹身，在他父母坟墓旁边挖了个小坑，埋了进去，堆起一个不大的土包，插了三炷香。
便是腾空踏树，几个起落，往齐云山山务殿赶去。
齐云山殿内，东方日出、齐云山司长命和击雷山风舒天，还有歇龙山江灵齐聚，围在一张柳台木桌旁。
阳光透过琉璃玉瓦照入白玉池，司长命望着池里盛放的荷花，缓缓吐言：“自从东方师弟上任以来，打开了山口。门中药材每月对外销售，只是这个月订单量有点奇怪，我和风师弟一对清单，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所以，将你们二人找来，这是这个月销售清单，你们看看……”
她取出一卷云纹竹简，墨绿灵气注入，两条丈长绿龙钻出，凝成一道法幕，里面的文字浮在半空。
“近一个月来，门中药材销售猛增，很多小门小派也忽然向门中订购了大量的药材，移花宗更是增订了三成！我击雷山近九成弟子都外派在外运送药材，这个月恐怕得抽调门中各山凝气之上护道五成，才堪堪完成订单！”
一袭紫电环绕衣袍的风舒天，退却紫电，露出衣袍原来的黑色。见他眉头锁稍，眸底处紫色雷电暗转，沉重的嗓音回荡在殿内。
江灵也闻出一丝不对劲，手上不停翻弄的龙纹环配“嗒”一声，放在柳台上，缓缓道：“这真是有点奇怪啊！茯苓子、土地元、黄柏叶……。
这些山门订购的药材只是寻常药材，培育周期较短，但胜在量大，我万药归山的药田储备也是足够，但这些山门为何同一时间订购这些呢？”
东方日出默然良久，似在回忆什么，他道：“你们听过移花宗的《根苗》计划吗？”众人不解，纷纷摇头。
东方日出站起身来，手上灵光一现，腰际系着的九石如意环带上，玉珠一亮，一卷黄锦卷轴现于手掌之中。见他袖袍中钻出两条清光长龙，浮游于空，龙嘴各咬卷轴一边，展开后是一张地图：
精画细分的撰有山海名称的地图上，各宗门的地理位置都注有详细标记。
见他桃眸中流过一丝追忆，向众人解释道：“当年我还在宗司暗部之时，曾奉命调查过移花宗，在移花宗长老院，得到过一份绝密档案——《根苗》。我们这些‘山门海岛’，受《山海律议》协定：
为了避免宗门势力纷争，各宗门根据地只能为祖业传承。但开山立派，圈岛立宗则令论。当年移花宗为扩张宗门势力范围，暗中扶持自己的门中亲近派，到各鲜有宗门管辖的地区建派立宗。”
东方日出指着地图上的一区域，说道：
“水道门，门主原为移花宗大长老花精华的表弟叶山清，现在盘踞于贵洲以南一带，为移花宗花土培植之地。
灵息派，掌门原为移花宗宫主花无谢的表妹秦简茗，开山立派于河西清茗河一带，专为移花宗制水化宝。
…………
这些山门与其说依附于移花宗，不如说是移花宗下属，他们订购药材应该是受了移花宗的指示！”
“那移花宗意图何在呢？”风舒天一句话，如同迷雾盘绕在四人颅顶，层层叠嶂，更是让人思量不清。
“要不先拒绝这些宗门的药材订单，或者减少份额？”江灵拿起桌上龙纹环佩，系在腰间，试探性问道。
“不可，已经签订契约，我门买卖药材，一贯以黄金交易，先不说要赔一大笔‘违约金’。现在宗门百废待兴，刚刚恢复些许元气，进山门修行弟子的培养，都需要黄金。”司长命芙蓉面上欲生辉，显然不赞同江灵的话，方才开口道。
“暂时还不明白移花宗意图！我会派暗影卫调查，先完成这个月的药材订单，看看‘风向’吧！”东方日出沉吟片刻，轻轻摇首道，“烦请安排妥当！”
“好！”
“是！”
眼下情况不明，众人也不好多言。话罢，便是各自升起鸿云散去了，殿内只剩下东方日出和司长命。
东方日出凝眸在屋顶的横梁，突然开口说道：“出来吧！”横梁忽然模糊、扭曲，融成一漩涡。一道黑影诡异地从其中钻出，出现东方日出面前。
“南迁，参见门主。”那黑影散去黑气，显露出一黑袍人，见他踏前一步，那被口罩遮蔽的嘴中微微颤动，清晰的发出一抹声音。
东方日出点了点头，道：“刚才的话，你全听见了吧！明早我要知道移花宗近来一个月发生了什么？”
“是！”
随后，面前那黑衣人所站之地，脚下的一片阴影与殿内角落一片黑暗连成一片，暗影隐于身，眨眼间那人消失在了原地。
“呵，看来宗司暗卫的手断，你都学了一个遍啊。连《暗夜行法》都传给你！黑白司佐，倒是对你给予厚望啊。”司长命盈笑展颜，黛眉上扬，看着东方日出，怪笑道。
东方日出淡淡一笑，掩住了眸中暗流着的些许落寞：“不过是一些粗浅的术法而已，更深的，我也没学到。师姐，莫要取笑我了。”
突然，他又低沉着桃花眸，言语消沉道:“我有月华师兄的下落了。”
听到这个名字，司长命矍然变色，一团怒红浮上面来，愤然转过身去，怒喝道:“谁管那家伙死活，一声不吭走了这多年！”
“唉，月华师兄，或许……是为了还债吧。”东方日出轻轻闭上双眸，小声轻言，“这是他的地址。”随之拿出一块竹简放在柳台桌上，叹息一口，退了出去。
司长命缓缓转过身来，望着桌上那一块雕着龙纹的竹简，怔怔愣住了神，渐渐眼眶泛红，一点晶莹若隐若现……
“参见司山主！”
玉尘飞刚入殿内，瞧见司长命立在池前三丈桌前，急忙拱手拜见。司长命正楞神，没有听见，但玉尘飞不明，心底却是另一番滋味，正犹豫该不该开口。
似听见有人叫她，司长命回过神来，急忙擦拭眼角，回道：“嗯，你来了啊。”
强行平淡的声音落在玉尘飞耳中，却是着上些许阴冷，玉尘飞弯身行礼，不敢抬头，再声道：“弟子……前来领罚。”
“你倒也快！——咦，突破了啊！”觉察到玉尘飞已是凝气，司长命惊讶一声。
“师父，送的一场造化。”玉尘飞仍低着头，回道。
“现在华琅风可打不过你。”司长命轻描淡写一句，言语间略有调侃之意。眸中绿芒微微升起，倒是掩盖了些许红光。
听着这话，玉尘飞汗汗连连，腰上更是如同风吹的麦子，躬伏连连：“弟子有错，请掌座责罚！”
“行了，直起身来，你的身份特殊，门中很多人都盯着你。也不知道琅风那小子为何这么针对你，不过该罚的还是要罚，你去紫竹山取紫竹做一百道传信竹简吧。”司长命指尖破出一条墨绿长龙将玉尘飞托了起来。
“是！弟子领罚。”
还好，一百道传信竹简，倒也轻松，于是应声便退了下去。
“唉，长命债，长命还，看你的命到底有多长……”
瞧见玉尘飞退出了大殿，司长命一声轻叹，一条墨绿灵气长龙，将桌上竹简收入囊中。
殿内空余一人，还有一池莲花开得正艳！
天色已晚，日头已是落西，山际边更是火红一片。“明天去紫竹山。”玉尘飞心里盘算着，看到一人影坐在桥头。
凝住目力，原来是梦瑶。
梦瑶正蹲坐在桥上台阶，呆滞得望着湖边的槐花树，手里拨弄着一根狗尾巴草，一看见玉尘飞，手上的狗尾巴草掉在地上，急匆匆赶过来，明眸带忧：“哥，你没事了吧！”
真真切切的关心落入玉尘飞眼中，如一团暖流，玉尘飞笑着对她说：“我没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梦瑶见着玉尘飞眸辉弥漫，便是无事了，悬吊的心脏归于脏腔，与玉尘飞同伴回家，路上询问司长命如何对他的罚处。
当得知是做一百枚传信竹简，不断大声叫骂着华琅风，引得漫步的弟子也都纷纷注目。
“看他那副德行，尖嘴猴腮样，怕不是进猴山，给三尾母猴做压寨。鹄面鸠形，简直活生生斑鸠精转世，归魂山寒鸦见着，也要叫他一声亲哥。口眼歪斜，天生一副短命相，实在是面目可憎啊！！”
“华琅风那鳖孙，虽然面目可憎，但没那么丑吧。你是哪里学来的这么花花绕绕的词。”
玉尘飞更是摇头叹息，也惊讶于梦瑶骂人如莲花灿放，片片不带重样。
“那小子别让我看见他，否则我定要让唐山大师兄打他一顿！”正说着，忽然梦瑶叫骂声停了下来，小声嘀咕道，“真是傍晚不说人，夜起遇见鬼啊！”
“这句话真乃大智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