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婚姻是谈出来的

女方爸爸热情地强调：“十万彩礼我们娘家一分不留，都给他们小家留做开张的资本。”

女方姑姑说：“彩礼只是给两家人撑个门脸，得实惠的还是他们小两口子”

小兮一家沉默了，集体退出那间热闹的屋子，一家人在一起商量着拿个主意。

哥嫂不表态，小兮也不愿表态，答应，钱从何来？不答应，搅黄弟弟的婚事，小兮承担不起这样大的罪过和心里负担。

最后还是爸爸发话，让弟弟去和女朋友沟通，看彩礼能不能少拿点？

弟弟喊了女朋友出去走走，小兮一家又进屋陪着女方家人，一屋子人心里都揣着事，面上依旧热闹、亲热。

小兮瞅瞅屋子外蓝蓝的天空，几朵白云百无聊赖地窝在那些，懒得抬眼搭理这些无聊的人儿。

心里七上八下，小兮想起了弟弟之前带女友家人来家的情形。也是因为彩礼的问题，也是爸爸让弟弟去和女友商量，结果弟弟回来之后没有结论，大家就细问弟弟和女孩沟通的每一个细节。

弟弟问：“你喜欢我吗？”

女孩回答：“我也不知道，得再相处相处”

小兮只记得自己当时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双方家长见面商议婚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没成想弟弟和女孩还在纯爱阶段。走到婚姻的阶段，弟弟却依旧在谈谈恋爱的状态，小兮觉得弟弟单纯幼稚的可以，在外闯荡这么多年，还是没有认识生活和社会。

小兮很怕，到了2020年，已经三十好几的弟弟，还如之前那般幼稚。

弟弟的女友叫了自己的父亲出去，大家心知肚明，却依旧谈笑风生。

女孩的爸爸回来了，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像是等待法院宣判般肃穆、安静。

“刚才女儿跟我提了，亲家你们刚盖了新房，又买车、又装修房子，还要操办婚礼，经济上比较紧张，彩礼咱也图个好彩头，八万八，祝愿他们小家庭发又发！”

女方家人满脸堆笑，小兮一家却笑不出来，场面一度变得尴尬。

哥哥硬着头皮说了一句：“你们先坐，我们再商量下”

小兮一家还在商量，女方爽快，可小兮爸妈没有这个经济实力，有心无力，爽快不起来。想再讨价还价，觉得不合适；不讨价还价，又的确拿不出这么多，也没听说谁家彩礼可以先欠着或者按揭贷款的！

女方家人突然起身告辞，满桌残羹冷炙，万里挑一的红包孤零零地被遗弃在饭桌上。

小兮瞬间回到弟弟上次议婚的场景中，与现在如出一辙，因为小兮家没有爽快答应彩礼，女方家人告辞，婚事就此作罢，弟弟也就继续单身了又几年。

来不及多想，小兮咬了牙印：“叔叔阿姨请坐，彩礼八万八就八万八”

哥嫂如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瞬间愣在那里，爸妈神情复杂，弟弟诧异抬头看着小兮，老公王康一声叹息，转身进了屋。

鉴于弟弟上次议婚的恶心经历，小兮今天回家带了十万现金，弟弟的婚姻煎熬一家人已经很多年了，经济稍显宽裕的小兮告诉老公：“一口气好怄，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再最后资助他一把，从此只论亲情，绝不再经济资助”。

小兮告诉老公，自己家多这十万富不了，少这十万饿不死，而这十万却决定着弟弟的命运。小兮认为，对自己而言是小事、对他人而言是改变命运的大事的事情最该多做，存钱存物不如存人，人是活的，钱是死的，有人就能有钱！

老公王康不情不愿，却也不愿为了十万块钱跟妻子起争执。

小兮将钱给了妈妈，妈妈转手将钱给了女方，爸爸满脸尴尬，只是喃喃地说：“两个娃年龄都大了，谁错过谁可能都难找到对象了！”

彩礼现过现，两个当事人松了口气，既脱了单，也提前从大家庭里挖了一笔到自己小家庭里。

一屋子人满载而归，女方家收了彩礼、红包，要了房子、车子，三十好几的闺女有了丈夫。小兮爸妈这个大家出了钱、出了房、买了车，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儿媳妇，所有出去的都还是自己的儿子、儿媳享受。

大家都是受益者，唯有王康不高兴，哥嫂直摇头，嫌弃弟弟花别人的钱享受自己的生活。哥嫂的感受小兮能明白，当年哥嫂结婚一穷二白，还分了结婚时的欠债，现在弟弟结婚，房子、车子、票子一应俱全。

一个大家庭里，受累最多的往往是过的最好的，享受最多的大多是混的最差的。没有无缘无故的上桌，上桌是需要实力付出的。小兮虽然很感不得劲，但也觉得是一种解脱。

弟弟的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爸妈喜忧参半，接下来办婚礼的钱该怎么办？

看着自责的爸妈，小兮出言宽慰：“爸妈你们作为大字不识的农民，八十年代就盖起了两层小楼房，前年又进行了加盖翻新，养了三个孩子，供了一个大学生，你们已经很了不起了。今天这种紧张难堪的局面，始作俑者是弟弟，他打工十来年，一年就算存一万块钱，现在少说也能存十万，有了十万，焉能有今天的尴尬和眼前办婚礼出去借钱的难堪。我这个姐姐，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房子给了、钱给了，我不能再做什么了！后面的路他必须自己走”

爸爸长叹一口气：“就是这么个理”

妈妈拉起小兮的手，“从今以后你顾好自己的家庭，我现在是宁肯你弟不结婚，也不愿让你的婚姻出一点问题”。